第46章 ：竟真是祖孫！

過了許久，小老頭平複了情緒，神色複雜的看了小六一眼，才回答道：“小石頭，我是你爺爺的親弟弟——石填，你爹的老叔，也是你的叔爺爺！”

“叔爺爺，爺爺，你，你是，你是……”小六語無倫次的看着石填，咽着吐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有些難以消化。雖然他也曾經覺得眼前的老頭跟自己的爺爺長得很像，雖然他也幻想過自己的爺爺沒死，意外被人救了。但是他沒想過，這世上真的還有一個他的爺爺存在。

石填拉着小六往外廳走去，看見回過神來的小六回頭看向床上的赤九，不願離開，石填緩聲說道：“走吧，有爺爺在，沒人能在爺爺面前傷害你們！”語氣了從慢的霸道的自信。

小六這才跟着石填來到外廳，石填在上位坐下，小六搬了個板凳坐在石填的旁邊，擡頭看着石填。

石填撫摸着小六的腦袋，眼中露出追憶，緩緩說道：“小石頭你應該知道，咱們的祖上石達，是個有名的游俠，一手雙刀使得出神入化，說是天下無敵手或許有些過了，但是在千多人混戰的軍隊中來去自如卻是易如反掌。

“老祖宗在嘉靖年間去世以後，留下一本雙刀刀譜，傳到你爺爺是第四代了，那時候天下就已經有了動亂的苗頭，各處都是流寇叛亂。按理說你爺爺是長子，應該繼承刀法，但是我哥他自小就不喜歡練功，更喜歡兵法，長大以後更覺得個人勇武對于戰局起不到太大作用，覺得兵法才是扭轉戰局的關鍵。

“但是叔爺爺我卻自小喜歡好勇鬥狠，所以，你爺爺就将這刀譜傳給了我。我十六那年，自認為自己的雙刀已經小有成就，便效仿老祖宗背着兩把大刀離開了家門，做了一名游俠兒，直到十八那年跟別人鬥狠，被打成了重傷，這才逃回了老家。

“那時候，你爺爺已經二十二了，正式參了軍已經有兩年，你爹都已經三歲了。我在家養了大半年的傷，依舊改不了好勇鬥狠的個性，整日就是你爺爺養着我，我一點也沒想過補貼家用。

“直到叔爺爺得知自己竟然因為那次重傷自此喪失了生育能力，這才消停下來。後來去一家大戶人家做了護院，每月領個幾百大錢，交給你奶奶算是補貼家用了，又趁着閑時苦練了刀法整整六年，直至刀法大成。再次離開家，去殺了當年那幾個将我打成重傷的。

“那時候，叔爺爺才二十四，過了幾天的自由自在沒有拘束的日子，便又開始懷念從前做游俠的日子。就這樣又開始在外闖蕩，十六年間從不曾着家，直到你爺爺派人來信說你爹填了個女娃娃，我們兄弟倆有孫女了，讓我回家看看。因為常年在外闖蕩，我竟然第二年才看見你爺爺送來的這封信，趕緊趕回家，那時候你姐姐已經二歲了。

“在家住了一個多月，孩子的新鮮勁兒過去後，我又在家呆不住了，便又到處開始游歷。你爹有你的時候我沒收到消息，也就沒能回去。直到我得到消息說，你爺爺和你爹爹戰死沙場，匆匆忙忙趕河北老家，那時候你爺爺他們已經走了一年多了。

“我沒能見上自己的哥哥和侄子最後一面，你娘、你姐和你也因為村子所在的縣城被鞑子攻破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那時候我打聽消息才知道你爹竟然還有個兒子，我們石家還有後，而那時候，你已經四歲了，你姐也已經十一了。

“我在河北找了半年多，直到鞑子完全占據了大明的都城北京，頒布了雉法令，我依然沒有你們的消息才不得不離開河北，來到山東。我知道你爺爺一生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将軍，保護大明的百姓，而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爺爺，我空有一身本事，卻讓你爺爺養了我一輩子，直到他死我也沒見上最後一面啊。

“我找了許多年都找不到你娘你們，河北那時候又已經變成了鞑子的地盤，我就想着你們可能已經兇多吉少了。我就想用我剩下的這幾十年，留在山東，一來我還是沒法放棄找你們，二來，如果真的發生戰争，憑我這身本事，也能幫一點算一點，也算是替你爺爺和你爹完成一點心願。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真沒想到，叔爺爺竟然還能找到你，還能看見你。還能看見咱石家的孫子，叔爺爺高興哇，高興哇高興啊——哈哈——”石填再次流出渾濁的淚水，攬着小六，激動的笑容中又帶着一絲不為人知的苦澀。

小六趴在石填懷裏，也是淚眼模糊，自打姐姐和娘死後，他真的沒想過這世上竟然還有自己的血脈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