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 10
南派高中，是N市最混亂的一所初高中一體校，校長人稱南派三叔（囧），據說年輕的時候混過黑道，是個不能惹的男人……而南派裏的學生也是除了流氓就是混混，風評極差，好人家的孩子就算豁出去不上高中也絕不會送到這裏來上學。【←這貨沒有在湊字數。】
但其實對于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來說，這樣的學校設定是不科學的，是要被堅決打擊的對象，不過事有兩面，作為一個私立學校，南派中學自負盈虧不需要任何扶持，并且還接收了那些讓公立學校都頭疼的壞學生，于是，它的存在便被默許了。
三年來，南派的學生從之前只有一個初一班到現在全部年級都滿員，真的是不容易，以至于校長三叔沒事的時候就會把張起靈和黑眼鏡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然後痛訴血淚史……搞的倆孩子現在一見他就想跑。
再說南派中學的籃球隊，那是個全學校最神秘的地方，從初一它剛剛成立開始，除了籃球隊的隊員外就沒人看過他們的訓練以及比賽，當然，吳邪這個好奇寶寶是個例外。
張起靈和黑眼鏡以及潘子是籃球隊裏資格最老的隊員，另外，在解雨臣和胖子之前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大奎，一個叫小高。
大奎是個又高又壯的吃貨，用黑眼鏡的話說就是……只要給他吃的，什麽球他都能搶到。而小高是個身體素質跟解雨臣差不多的人，但比解雨臣的身體更柔韌、彈跳力以及爆發力也都更強，曾經在球隊裏是個不亞于張起靈的主力，但家裏挺窮，受過三叔不少的恩惠。
那個時候，他們一群11、2歲的小屁孩還不懂什麽是賭球，三叔也只跟張起靈說過有關賭球的一些事宜，甚至連黑眼鏡都不知道。五個小男子漢整天除了吃喝睡就是籃球，除了張起靈一直繃着個臉裝憂郁以及黑眼鏡那超出年齡範圍外的猥瑣，其他三個人也都還保持着小孩兒該有的天真和陽光。
然而他們的噩夢，是從初二的下半學期開始的……
這天下午，張起靈放了學正準備回宿舍歇着，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根本沒鎖，無奈的搖搖頭，把鑰匙收起來，推門進去，說：“你來幹嘛？”
“啧啧，別這麽冷淡嘛~人家好容易來看看你。”坐在陰影中的男人說。
“有事說。”張起靈回身把門反鎖上。
“上頭說你們現在本事大了，可以掙錢啦~”男人站起身朝張起靈走過去，大大咧咧的将胳膊放在張起靈的肩膀上。
“恩。”張起靈側身躲開男人，徑自走到床前坐下。
男人站在原地無趣的聳聳肩，笑着說：“唉，你什麽時候才能不跟我鬧別扭啊？”
張起靈轉頭看着窗外，淡淡的說：“我們要怎麽做？”
“……”男人有點失落的撇撇嘴，然後無奈的說：“N市有很多地下球場，你們只要按照上頭的指示打球就行了。”
“賭球？”
“聰明~看來三哥已經跟你說了？”
“恩。”
“那就好~”男人看了看張起靈背對着自己的後腦，微微的彎了下嘴角，然後走過去摸着他的頭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張起靈微微地偏了下頭，卻沒真的躲開男人的手，“不了，我要練球。”
“呼……那好吧，我走了。”說完，男人毫無留戀地轉身走到門邊，他伸出去開門的手上帶着一只戒指，上面有一只猙獰的骷髅，眼睛上鑲嵌着黑色的瑪瑙，在夕陽的照耀下，閃出詭異的光芒……
男人走了。
張起靈不知道他們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是什麽樣，但無非也就是平和的說說話，或者對立着互砍到有一方服軟為止。
“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找我的別扭。”
……
神秘的男人走後，張起靈把上頭的指示告訴了黑眼鏡和潘子，然後三個人聯手編了個謊，騙大奎跟小高說：賭球可以賺很多錢，可以買更多的吃的，還可以還三叔的人情……如果可以預知結果，張起靈一定會選擇對這兩個人實話實說，可惜，天總是不随人願。
那之後，南派的籃球隊便活躍在N市的每一個地下球場之中，五個孩子組成的隊伍自然是不被看好，而事實上他們也的确是有輸有贏，只不過這個輸贏的背後，總有個最大的贏家在操控。
籃球隊賭球的真實原因被揭發出來，是因為他們剛上初三的時候黑眼鏡偶然一次在場中意外的傳球失誤，雖然後果不嚴重，但他卻得到了非常殘酷的懲罰，這讓大奎和小高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當張起靈将渾身是血的黑眼鏡背回宿舍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高兩人并沒有表現出要走的意圖，見他們這樣，張起靈沒說話，只靜靜的把他們讓進了屋。
黑眼鏡的傷都在上半身，并且都沒傷到要害，雖然皮開肉綻的挺吓人，可那些人說了只是小懲大戒就不會廢了黑眼鏡這個人，他們還指着他掙錢呢。
“小哥，瞎子兄弟到底是惹到誰了？怎麽會這樣？！”大奎傻乎乎的問。
“沒誰。”張起靈将黑眼鏡放到床上，然後幫他脫了上衣清洗傷口。
“張小哥，咱們賭球是為了錢，可我高某人卻也不會因為這點兒錢而丢了命。”小高說。
“你想退出？”張起靈站起來盯着小高問。
“對。我們倆個，都想退出。”
“晚了。”張起靈瞥了他們一眼，又繼續低下頭給黑眼鏡裹紗布。
“什麽叫晚了啊？！小哥你別吓我！”別看大奎五大三粗的，可膽子挺小，一聽張起靈這麽說就大呼小叫的直嚷嚷。而小高則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看張起靈認真的神情，又看看黑眼鏡身上的傷，沉默了。
“除非你們沒用了，否則就得一直打下去。”此時，癱在床上的黑眼鏡呲牙咧嘴的說道。
黑眼鏡的話讓小高和大奎充分地意識到自己是被這兩個人賣了，雖說賣的錢自己也有份吧，可這小命不在自己手裏攥着的感覺忒次了……
黑眼鏡出了事，上次來傳達命令的男人再次光臨南派中學，還給黑眼鏡買了些補血止痛的傷藥和補品，張起靈還是坐在窗邊不看他，黑眼鏡倒是和他有說有笑的沒什麽隔閡。可就在他們關着門聊天的時候，大奎卻傻不愣登的撞了進來，男人看見他的時候立馬眼神一暗，然後就被張起靈按住了摸向腰間的手。
“你知道我的規矩。”男人看着張起靈說。
“是我忘記鎖門了，不關他的事。”張起靈的神情有些緊張。
“呵呵。”男人笑了笑，轉過頭對大奎說：“我是來看瞎子的，你有事嗎？”
“你來看瞎子兄弟？那你一定是跟那些人一夥的了？”大奎問。
“大奎！”黑眼鏡猛地站起來擰着眉就想把大奎揪出宿舍，結果被男人一把攔住。
“對啊，我是，有什麽事嗎？”男人笑眯眯地說。
大奎看着男人的笑又看了看好像挺着急的張起靈和黑眼鏡，吞了吞口水說：“我，我想退出球隊。”
“……”x2
當大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起靈和黑眼鏡就脫力似的坐回床上，将頭埋進手裏沉默不語。
“哦？你想離開？”男人還是笑眯眯的。
“恩。”
“好啊，我會親自送你離開的，放心吧。”
男人的話讓張起靈弓起的脊背一震，他狠了狠心走過去，拉住男人的胳膊說：“他什麽都不知道，放過他。”
“啞巴！”黑眼鏡也站起來，沖到男人和張起靈中間，對着張起靈直搖頭。
“呵呵，還是瞎子了解我，你啊，太讓我失望了。”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張起靈的頭頂。
……
一個星期後，大奎死了，連帶着他的家人，死在了一場瓦斯爆炸中，無一生還。
張起靈得到消息後，連夜去了小高家裏，兩個人談了整整一夜。三天後，小高的小腿肌腱在一場車禍中斷裂了，他再也沒辦法打籃球，出院後，就從南派轉走了。
南派球隊的主力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張起靈作為隊長被懲罰了，浸了鹽水的軟牛皮鞭子抽在身上很疼，張起靈一邊挨着打一邊想：古人的智慧果然讓後人受益無窮，就連用刑也是古人的法子比較疼……
大奎的事雖說聽着挺慘烈，但也就是在報紙上占了豆腐塊那麽大點的地方而已，張起靈看着那些還像往常一樣過日子的同學和老師，第一次覺得：所謂人命關天，都是胡說八道的。
後來，張起靈在鄰班發現了胖子，黑眼鏡也對剛剛轉學來的解雨臣一見鐘情，于是五個人一拍即合，便一直打球到現在。雖說五個人的契合度很高，但張起靈有時候也很苦惱，比如黑眼鏡那貨整天就像欲求不滿的色老頭看黃花大姑娘似的盯着解雨臣不放；比如解雨臣一沾黑眼鏡的事就爆炸沒準還得殃及池魚；又比如胖子那自來熟又說話沒把門的家夥成天四處宣揚他在球隊裏的資格有多老多老，可就差直接說自己就是南派球隊的創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起日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