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3章
出警速度有點慢啊。
橫濱都是這樣的嗎?
或者說,是報警的速度慢了,才導致的現狀。
看到警察終于過來,第一次見到橫濱警察出警·經常見到東京警察出警·川上柚随意想着,慢悠悠地跟着隊伍往現場挪。
果然是兇殺案,死的也果然是那位西園寺雄介先生。
川上柚回憶了一下紅葉大姐給的情報上的西園寺先生的照片,對上了號。
死的還算體面。
沒有缺胳膊斷腿,沒有被利器戳中,沒有滿身血污,只是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看得出死亡前經歷了一番痛苦。
很可以了。
跟着柯南見過N個奇妙現場的川上柚如此想着。
這裏是宴會廳的休息室。
房間不大,擺放了鏡子櫃子和沙發等,失去呼吸的西園寺雄介先生身體橫在沙發下方,像是本來在沙發上休息,因為突如其來的痛苦而掙紮着掉了下去。
西園寺夫人和櫻子小姐正在一旁抹眼淚,那位面色嚴肅的管家站在她們身後,現場第一發現人——一位年輕的女侍應生,正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和警方說着什麽。
賓客們小聲交流着什麽。
“看起來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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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寺先生有心髒病?”
“聽說最近他的工作強度很大……”
……
鈴木園子豎着耳朵,聽得有點呆:“過、過勞死?”
居然連這種猜測都有?可怎麽看西園寺先生都是在休息的時候死掉的吧?不,也有可能,過勞死也不代表一定在勞動的時候死吧……鈴木園子此時分外想念她的手機,不能谷歌一下好焦慮。
川上柚接上了話:“園子覺得這是意外嗎?”‘她’溫和道,“聽柚說,你有個‘推理女王’的稱號。”
鈴木園子:“哈、哈哈哈沒有啦,我怎麽可能有那種奇怪的外號……”
啊啊啊啊好尴尬!
以前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名號威武又霸氣啊!
在‘少女’含笑的眸子中,鈴木園子只覺得羞恥感爆棚,恨不得穿越回去阻止那個亂取綽號的自己。大概是急中生智吧,她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不是意外!”在‘少女’安靜的注視下,鈴木園子只覺思緒分外清晰,“西園寺先生如果來了休息室,為什麽不出席宴會呢?”
沒錯,這說不通。
鈴木園子很清楚西園寺先生究竟多寵愛獨女櫻子,說摘星星給月亮都不誇張。
如果他來了宴會廳,怎麽會不出面,而是獨自縮在休息室裏?
就像是……
“就像是在躲什麽人一樣。”鳶色的眸子自賓客之間一掠而過,在琴酒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又在被其察覺前收回,太宰治嘟嘟囔囔地抱怨,“我好餓,才吃了一點點蟹柳壽司……其實我只想吃蟹柳的……”
川上柚示意了一下:“我沒帶糖。”
‘她’這一身根本沒有口袋之類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太宰治有氣無力:“希望能快點破案,(等警察走了)我想吃東西……”
現在吃就很奇怪。
看完屍體胃口大開什麽的,感覺容易被警察盯上。
警方正在詢問在場衆人的證詞。
作為從開場起就一直是焦點、某種意義上來說處在衆人監視之中的川上柚一行,嫌疑可謂小得可憐,問過其他賓客知曉了情況的小警員和他們說話時還算放松,絲毫不知道這個四人小隊裏有兩個危險人物。
直到——
“中原中也先生,工作單位……森氏株式會社?”
“嗯。”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想按一下帽子,手剛剛擡起就想到今晚出門沒戴帽子,又要放下……被另一只手牽住。
黑發的‘少女’親密地挽着男伴,笑盈盈的模樣容光照人,“我也一樣哦,這位警官先生。”
森氏株式會社,港口黑手黨的別稱。公司注冊人顯而易見。
小警員表情都裂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看‘她’的目光沉痛又惋惜。
鑒于目前看來西園寺先生似乎是死于意外,小警員倒沒有懷疑黑手黨作案的意思,很快調整好心态記錄了剩下兩人,鈴木園子和太宰治——報的名字是大庭葉藏——的信息,告辭去詢問下一波人了。
太宰治:“噗。”
川上柚放開中原中也的手,瞄都沒瞄太宰治一眼。
眼看西園寺先生的死亡就要以意外結案,鈴木園子的正義感蠢蠢欲動,她看向身邊的三位大佬:“那個,我們不提醒警方嗎?”
太宰治棒讀:“我想吃東西。”
鈴木園子自告奮勇:“我去拿!”
鈴木園子行動力超強地去了。
太宰治:“……”
“真相無所謂,只想快點結案好去吃東西……”川上柚好笑地拍拍太宰治的肩膀,“下次說清楚。”
顯然,臨時小分隊裏關心真相的只有鈴木園子一個。
但事情很快發現了變化。
國木田來了。
武裝偵探社常常接受警方的委托,說是警方的顧問也不為過,可能是帶隊的警察先生覺得案子有蹊跷,就喊了外援吧。——西園寺先生怎麽說也是個很有身份的人物,草草結案容易留下隐患。
川上柚想着,環視了一下發現沒有遮蔽物,只能将就着躲在了太宰治身後。
中原中也因為身高被排除。
“別讓國木田老師發現我。”‘少女’如此叮囑。
太宰治回了個ok的手勢。
國木田是接到疑似殺人案的委托匆匆而來的。
秉持着寧缺毋濫的原則,武裝偵探社的社員一向很少,在亂步先生出差的時候,調查員國木田自是當仁不讓。
死亡的是一位政壇高官,西園寺雄介先生。
據西園寺夫人說,雄介先生的身體一向健朗,沒有什麽疾病,哪怕是這些天因為職位調整要入駐橫濱,辛苦了一點,睡眠時間少了一點,也不至于有什麽大影響……這位貴婦人用手帕抹着眼淚:“他才40啊!”
完美地表現出了一個不肯接受丈夫身亡事實的妻子。
國木田嘆了口氣:“請節哀。”
國木田看過警方收集的證詞,就證詞再次詢問了在場衆人一些問題。
“仇人?沒有,真的想不起來,老爺只有對手吧,實在想不到誰能恨老爺恨到要殺了他的地步……”
“老爺脾氣很好的,特征的話,特別寵女兒算不算?”
“櫻子小姐在的時候,老爺連夫人都不看一眼呢。”
“我跟西園寺先生在‘xxx工程’的時候合作過,只能算是工作上的朋友,對他的生活沒有什麽了解,抱歉。”
“沒注意到什麽異常。”
……
國木田推了推眼鏡,提問道:“西園寺先生非常寵愛櫻子小姐,卻躲在休息室沒有出席宴會的原因是?”
“那、那是因為……”西園寺夫人眼眶紅通通的,“我先生說,要給櫻子一個驚喜。”
“他這幾天工作忙,都沒怎麽陪櫻子,先前也在房間裏忙着,還跟櫻子說沒法參加宴會,但其實他告訴我,說他準備在切蛋糕的時候出現……”貴婦人發出一聲悲泣,“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一位警員走上來,對長官安井和國木田搖了搖頭。
他們檢查過了,沒有毒和藥物的痕跡,從屍體身上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休息室和客房裏的可以入口的東西也都沒有問題,可能回到局裏解剖屍體後會有新的進展,但現在他們已經無能為力。
這種怎麽看都像猝死的情況,解剖不是硬性規定,何況如果西園寺家族從中阻攔……
果然。
西園寺夫人表達了強烈的反對:“不要碰我先生!他都已經……”說着說着,她又落下淚來。
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案子看上去很像意外。
賓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難以強留,必須快點破案才行,國木田這樣想着的了,視線無意識地在場內梭巡,驚訝地發現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兩人。
前者表情清爽地朝他揮了揮手,做出“國木田君~”的口型跟他打招呼;後者雙手抱胸,有點別扭的樣子,朝他點了點頭。
港黑的叛徒和港黑的幹部?
國木田同樣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覺得事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他調閱了被邀請的賓客名單。
太宰治處于叛逃狀态,應該是被帶進來的,退一步說,即使真的被邀請也不會用真名;而港黑的重力使……中原中也的名字赫然在列。在衆多上流社會常見的名字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突兀。
國木田不解道:“為什麽會邀請這位中原先生?”
他聽到了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鑒于西園寺櫻子小姐的心情很差,這個故事是由西園寺管家轉述的。
國木田:“……”
畫風好奇怪。感覺加了厚重的濾鏡,完全無法想象這位重力使“明媚而憂傷”的樣子呢。
西園寺夫人似乎多少從失去丈夫的沉重悲哀裏緩過來,她環住女兒,像是大鳥用翅膀護住幼鳥,展現出作為一個母親、一位家主夫人的強硬:“我是不會讓你們解剖雄介的。”貴婦人這麽說着,“櫻子的生日,發生這種事已經夠可悲了……”
西園寺夫人的情緒似乎失控了,大聲道:“警察就算了,你又是什麽人啊!”
“國木田獨步,隸屬于武裝偵探社。”在案發現場,被死者親屬當做發洩情緒的對象是常有的事情,國木田面容沉穩,“我理解您的心情,西園寺夫人,但西園寺雄介先生肯定也希望我們能夠找出真相……”
“什麽真相,還有什麽真相!”
“這個案子還有疑點……”
“這根本不是案子!”
“西園寺夫人……”
“說什麽理解我,你們怎麽能理解我,滾啊!”
……
“即使情緒如此激動,這位夫人,您的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呢。”有低靡的女聲響起,伴着高跟鞋敲擊地板的清脆聲響,黑發的‘少女’盈盈而來,“冒昧請問,你真的是西園寺夫人嗎?”
在柯南破過的案子裏,有一個讓川上柚記憶猶新。
為了謀奪古堡裏的寶藏,年輕的女仆竟然整容成老妪,殺死可能看破她的人,僞裝身份在古堡裏生活了許多年……
不得不說,跟着柯南還是有助于拓寬思路的。
‘少女’唇角含着微笑,黑眸似是誠懇地看向貴婦人,視線卻一瞬間鋒銳如刀鋒:“櫻子小姐也發現了吧,她不是你的母親這個事實。”
撲面而來的黑暗宛如深夜的潮水,西園寺夫人眼眸不受控制地瞪大,在櫻子茫然的“什麽?”中回過神來。
西園寺夫人看向這個陌生的黑發少女,皺起了眉:“你是誰?別告訴我也是偵探。”
她嘲諷地看了一眼某位金發的社員。
太宰治捂臉:人要作死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當然,他絲毫沒有反省自身的意思。
‘少女’的笑容擴大了,笑着道:“不,我是這位偵探先生的……”‘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适的用詞,“仰慕者。”
難言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向國木田。
連哭得不能自已的西園寺櫻子,都呆呆地擡頭看他。
國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