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化進度40%

第40章黑化進度40%

榮安并沒有在那個小鎮上找到奚浣。

他幾乎走遍了周邊的所有景點,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可他分明,分明覺得她就在這附近。

或許是太想念她的緣故。

他看到路旁賣小吃的店,就覺得是她曾進去吃過的。看到稀奇古怪的紀念品,覺得她仿佛也同他一樣在這裏駐足過。這邊的天氣有些熱,他買了杯清清涼涼的椰子汁喝,剛喝到嘴裏就想到,奚浣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喝了這裏的椰子汁。

椰子汁的甜度剛剛好,只是,他好想見她啊。

榮安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是大嫂徐夢打來的。

“大嫂。”

“我跟你說啊,你大哥要是問你,有沒有聯系過我,你就說從來沒有,聽到沒有!”

“嗯,大哥發現你偷偷給我藥了嗎?”

“他發現我偷偷拿藥了,但并不知道給誰。所以,你就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大嫂,對不起。”

“啊?”

“我不該拿你偷偷去見前男友的事威脅你。”

“噓,我不是跟你說不讓你再提了嗎?”

“還有……我其實早已經告訴大哥了,是大哥讓我幫你保密的。你快去跟大哥解釋一下吧,他一直在等你主動跟他講。”

榮安說完之後,電話那頭瞬間就沒了聲音。

他一直都不太放心徐夢,上一世他是長大後才知道,徐夢是大哥生前的最後聯系人。

徐夢當時也接受調查了,可據她自己說是她手機丢了。

等警方查到綁架大哥的人是孫嘉的時候。

大哥和孫嘉已經墜入河裏淹死了。

聽說徐夢在見到自己男朋友的屍體的時候,平靜的出奇。

後來,她一路青雲直上,最後成為了國內頂級的生物科技專家。

她在上一世的履歷和這一世有所不同的是,背後的資助人變了。

上一世的是個神秘人,這一世成了榮濟。

榮安直覺那個神秘人是孫梓。

但他沒有證據。

況且,徐夢讀書的時候,孫梓也不過是個初中生。

一時哪有那麽多錢,去資助自己哥哥的前女友。

除非,那次綁架的贖金在他那裏。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徐夢就是花着榮濟的救命錢,去鑄就她自己的人生。

可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推測。

暑假的時候,在婚禮前夕,徐夢去見了孫嘉。

他當時就給榮濟打了電話,告知了他。

榮濟那時就告訴他,讓他不要再找人監視徐夢了。

後來,他因為需要某種藥物,暫時跟徐夢達成了統一戰線。

對她有所了解之後,也就沒那麽讨厭她了。

榮安看着自己手機上圈出來的範圍。

他還有最後一個地方沒有去。

不過他覺得奚浣不大可能在那裏。

那個地方是個度假村,和他去過的其他度假村不同的是,那裏聽說是沒有網。

而且,靠近海邊。

上一世的奚浣怕水,因為她不會游泳。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們一起去海邊玩。

結果去了之後,她一直躲在房間不出來。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她看到海就會害怕。只是為了不想讓他掃興,才陪他一起過來的。

所以如果奚浣的精神狀态真的出了問題,夏輕應該不會帶奚浣去那種危險又僻靜的地方的。

榮安不會知道,在他死之後,那個一見到海就渾身癱軟眩暈惡心的人,靠着對他的愧疚和對歹人深惡痛絕的恨意,開車載着歹人墜入大海。

也結束了她自己孤僻陰暗的一生。

奚浣的人生幾乎是陷入了一個怪圈,越是努力沖撞就越是走不出來。

夏輕走後,她再沒見過光。

直到榮安這個笨蛋接納了她。

他是那樣笨拙的愛着她,對她百般呵護予取予求,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美好的像夢一樣不真實。

可也許是上天覺得,騙來的感情她不配擁有。

就派來孫梓這個惡魔,戳破了她的夢。

奚浣看着眼前平靜的大海,想到了上一世和榮安一起去海邊的時光。

她當時以為自己能暫時克服一下對大海的恐懼,等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勉強不來。

她只好躲在房間裏,裝病不想出去,榮安當時出于對她的擔心,一直陪在她身邊追問她哪裏不舒服。

後來,她不得不對他坦白實情。

他知道後,并沒有怪她騙他,讓他白白地擔心一場,反而留在了房間陪着她看枯燥無聊的電視劇。

她當時趕他出去玩。

因為她覺得好不容易來一次,榮安自己一個人應該好好玩的。

還讓他不必記挂着她。

他當時說,其實他也不喜歡去海邊玩。

只是看別人談戀愛,都會去海邊一起踩沙灘然後一起拍照,才想着帶她來玩的。

他說自己是第一次談戀愛,沒有什麽經驗,很害怕有哪裏做的不到位。

讓她感受不到別人輕輕松松就能擁有的東西。

榮安還傻乎乎的跟她說,別人有什麽,她就要有什麽。

笨拙的他,像一個學人精,學着怎樣去做一個男朋友,怎樣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這樣想着想着,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出來。

流進了嘴巴裏,甜甜的椰子糖竟然被她吃出了鹹鹹的味道。

她輕輕地把眼淚擦去,又往嘴裏放了一塊椰子糖。

椰子糖很黏牙,又是很大的一塊兒,兩顆混在一起,以至于她咀嚼好久才能吃完。

咀嚼的時候,根本講不出話來。

榮安就是在這個時候見到奚浣的。

他輾轉來到這個度假村後,先去住的區域轉了轉,發現那裏的人很少。

聽說這個時候海邊的人會比較多,他就準備來這裏碰碰運氣。

然後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

他看到他的阿浣在吃糖,嘴裏明明還有一顆沒吃完,卻又往嘴裏放了一顆。

不遠處的她,看着平靜的海面。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她真的,變傻了嗎?

變傻之後,倒是不害怕大海了。

她還記得他嗎?

榮安扔下背包,緩緩地朝着她走去。

奚浣察覺到自己身側正有人朝着自己走過來。

她随意地轉頭一看,就看到了榮安。

她喜出望外,剛想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手是揮上去了,嘴卻張不開。

她的嘴裏被糖塞得滿滿的。

越是着急吃,就越是黏牙。

榮安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

奚浣被他溫柔地摟進懷裏。

有點尴尬的是,她吃着吃着糖,一時沒兜住,口水流出來了。

蹭到了榮安的衣服上。

他穿了一件幹淨的白T恤。

現在卻被她沾上了哈喇子。

她伸出手去給他擦,擦了兩下發現擦的地方不對勁。

就立刻收回了手。

榮安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摸了兩下自己的胸。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她怎樣對他都可以。

他抱着她說道:“你還記得我對不對?”

被糖堵住嘴的奚浣:???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奚浣正在拼命地吃糖,她也很想說話。

“我會一直陪着你。”

奚浣:在吃糖,勿cue“這些天,我很想……”

奚浣覺得他越說越不對勁了,一把将他推開,及時地止住了他下面要說的話。

榮安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他覺得她應該是不記得自己了。

奚浣終于把糖吃得差不多了,最後直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咳了兩聲,對他說道:“你來這兒幹什麽?”

榮安一聽她能講話了,很是激動。

“你,能說話了?”

“我為什麽不能說話?”

“我之前去你家找你,你爸爸說你一回來就講不出話來了。”

奚浣憋着笑說道:“那是我爸媽故意那樣講的,用來騙楊鼈家的那群傻子的。他家慣會無理取鬧了,對付他家那樣的人,就得比他們還要無理取鬧才行。”

榮安終于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她拍拍他的肩:“我離開學校之前,不是還和你說過話嗎?怎麽可能一到家就講不出話來了,我像是那麽脆弱的人嗎?”

他不知道,他一直都覺得她堅強又脆弱。

說她堅強是因為,他曾經如同一個冷漠的旁觀者那樣,沉默地看着她是如何度過那些孤立無援的歲月。

說她脆弱是因為,他見過她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脆弱。

當初,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時常做噩夢。

開始,她不願意和他講都夢到了些什麽,後來才漸漸地對他講。

他印象最深的是,她說她夢到自己用一把鋒利的小刀,重重地割開了一個人的喉嚨。

割了不止一刀,可是割半天卻不見血,那人還是步步朝她逼近,就算有刀又如何,還是充斥着巨大的無力感。

他理解她。

那時候,他就知道奚浣其實很脆弱。

她也會害怕,也會反擊,可是最無力的就是,她的反擊對那些人造不成任何傷害。

她只能躲在他這裏,暫時不去想曾經經歷的事情。可是不去想,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奚浣見榮安不說話,卻看着她發起了呆。

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榮安沉重的思緒被她打斷。

只聽她笑嘻嘻地說道:“榮安,我們在沙灘上走走吧。”

當初,他對她說,別人有的他都會給她。

現在,她要把當初沒能陪他做的事情,重新陪他做一遍。

“嗯?”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說:“好啊。”

兩個人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被浪花打濕的背包。

奚浣認得出來,這是榮安的背包。

“你的背包濕了。”

“沒事。”

榮安看起來好像很淡定。

她對他問道:“裏面都裝了些什麽啊?”

榮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的寒假作業。”

“你這麽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寒假作業?”

“嗯,班主任讓我帶給你的。”

奚浣看着那一大包鼓鼓的寒假作業。

行吧,千裏送作業,禮重情義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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