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狗卷棘并沒有被安慰到。
千城雪繪注視着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會令自己的竹馬更加的自責。
狗卷棘張了張嘴,千城雪繪和他的距離很近,那雙靈動的眼眸此時此刻注視着自己,并沒有勉強的意思。
千城雪繪缺少來自家庭的關愛。
——所以她很難感受到別人的愛,也害怕接受別人的愛。
這才是狗卷棘近水樓臺卻沒有再進一步的緣由。
但是現在的狀況不一樣。
千城雪繪喜歡好看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不論是上次見到的沢田綱吉,還是她口中的那個風紀委員長,又或許是未來可能會遇見的、長相俊秀的男性,都有可能引起她的興趣。
各種危機感在這個下着小雨的夜晚幾近爆發。
千城雪繪注意到狗卷棘似乎壓低了身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湊得更近了一些,但介于他們經常有這樣距離的互動,少女并沒有發現異常。
狗卷棘偏了偏頭。
他只要再近一步,就能獲得親吻的成就。
但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千城雪繪一直纏在頭上的毛巾,松了。
就差一步的狗卷棘:“……”
原本就緊張頭上毛巾的千城雪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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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慌忙想要扶住毛巾,但狗卷棘的動作快她一步,先将差點掉到地面上握到了手中。
少年擡眸,下一刻視線鎖定在千城雪繪的頭上。
千城雪繪從他紫色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頂着一頭亂糟糟頭發、頭上還有獸耳的自己的樣子。
千城雪繪:“我說這是發箍你信不信啦。”
這麽說着,頭頂上的獸耳還顫了顫。
狗卷棘失語。
千城雪繪解釋了一下自己碰到詛咒之後,晚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安撫說并沒有什麽副作用。
當然,還是沒有說一個詛咒在面前壓縮成球消失的事情。
狗卷棘沒有說話。
他不是不想說話,是一時間太震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千城雪繪艱難:“要不,你先換個衣服?我去給你開個房間。”
睡一個房間的話,明早前臺的老板娘百分百會誤會…!
少年點了點頭。
千城雪繪在暴露自己的獸耳之後獲得了解放,她一溜煙跑出門,狗卷棘伸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才向着浴室走去。
他出來的時候,千城雪繪遞給他隔壁的房卡,坐在床邊乖巧的不行。
狗卷棘決定回去之後問問老師曾經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畢竟自己的咒言對她起不到效果,沒有辦法試着消除。
千城雪繪則是反複強調自己沒有在碰到詛咒的時候受傷,他才終于不再露出那種令千城雪繪心虛的表情。
為了不讓竹馬深究,千城雪繪伸手主動的抱了他一下。
穿着浴袍的少年心跳快了一拍,但還是鎮定道:“注意安全,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千城雪繪用力點頭。
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把一部分重量放在千城雪繪身上,好奇她頭上的耳朵,擡手輕輕捏了一下。
千城雪繪:怎麽都喜歡捏獸耳!
窗外的雨聲大了一些,千城雪繪看着隔壁的門關上,才松了一口氣。
翌日。
沢田綱吉知道千城雪繪就住在附近,他早起了一些,讓車停在旅社附近,帶上了母親沢田奈奈做的早飯去接千城雪繪。
……然後就在旅館的門口看見了狗卷棘。
沢田綱吉對上狗卷棘的視線。
兩位的性格都很溫和,但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能開心起來。
千城雪繪從另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兩位少年一左一右占據了門的兩邊。
對沢田綱吉出現在這裏較為吃驚的緣故,千城雪繪先一步注意到了他。
今天她的耳朵沒有消失,但沢田綱吉頭上的鹿角不見了。
千城雪繪小聲嘟囔了一句“多洗爹”,随後把帽檐壓低了一些。
沢田綱吉微微彎腰看她:“你的……還沒好嗎?”
狗卷棘抿了抿嘴唇。
少年的眼中明晃晃的表現出詢問[要去做什麽]的意味。
“去找同學!”千城雪繪絞盡腦汁找理由:“……因為最近不是不太安全嗎!讓綱吉護送我一下而已!”
狗卷棘斂眸:“鲑魚子。”
沢田綱吉眨眨眼睛,很自然地介入了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懂的對話中:“雪繪,我們走吧?”
千城雪繪看了一眼狗卷棘,跑回房間拿了備用鑰匙遞給他。
“家裏有衣服,在我旁邊的房間裏,你換一件再回東京。”
狗卷棘輕輕嗯了一聲,他拉上了高□□服的拉鏈,僅僅留下一雙紫色的,略顯冷淡的眼眸在外。
少年瞥了一眼棕發的少年,随後光明正大的向自己的青梅索求了一個擁抱。
千城雪繪無奈的拍拍他的後背,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扶正:“我走啦。”
在彭格列的事情上,總是不能遲到的。
在離開之前,沢田綱吉看了狗卷棘一眼,後者并沒有把目光放在沢田綱吉的身上,沢田綱吉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追上了走出去的少女。
彭格列的黑色商務車已經在旅館不遠處停留等候,司機換了一位,這次是有些水平的幻術師。
千城雪繪坐進車後座摘下帽子,謹慎的左右看看,問後一步進來的沢田綱吉:“rebor
沒有來嗎?”
沢田綱吉緩慢的眨了眨眼睛:“rebor
和我一樣,耳朵在早上起來後就消失了。”
千城雪繪苦惱的按了按頭上的獸耳。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會兒,少年思考片刻還是準備詢問出口:“關于你和狗卷君……”
他可疑地停頓了一會兒,在組織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措辭,才能顯得不那麽冒昧。
但他說話的對象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像小孩子炫耀自己最好的玩伴那樣,千城雪繪驕傲道:“我們關系很好吧!”
沢田綱吉:“嗯,确實。”
少年臉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一些,年輕的十代目将視線轉向窗外,沒有将自己未問完的話語說出口。
年輕的首領預備役按理來說不會那麽容易把表情放在臉上,但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千城雪繪:……怎麽感覺生氣了?
沢田綱吉不說話,他低頭看千城雪繪給自己的資料,千城雪繪幾次張嘴,都擔心打擾到他。
沢田綱吉鮮少會這樣。
——哪裏不對勁。
但想法只是在腦內過了一圈,千城雪繪沒有機會求證,看到沢田綱吉幾乎沒有從資料上擡起頭,她也認認真真開始預習有關于咒術世界的信息。
禪院家…或許能學到些什麽呢!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汽車停在武裝偵探社所在的街角。
比起擁有五棟标志性大樓的港口黑手黨,這個瓜分了橫濱三分之一勢力的偵探社顯得低調……或者說寒碜了許多。
千城雪繪下車,視線環顧一周,在旁邊看到了向上的電梯。
她小幅度指了指那個方向:“從旁邊上去就可以。”
“好。”
沢田綱吉情緒只失控了一小會兒,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像是什麽是都沒有發生那樣,快千城雪繪半步走在前方。
他們在外一般都是這樣,雖然關系很好,但還是保持着上級和下屬的距離。
武裝偵探社的人員較少,委托有時候比較多,加上兩人一組出任務,經常會出現人手不足的狀況。
彭格列十代目和千城雪繪到達的時候,只有一位首領在武裝偵探社等候。
社長福澤谕吉邀請沢田綱吉進辦公室細聊,千城雪繪被留在了外面的沙發上,畢竟資料已經送達,她進去也幫不到什麽忙。
——當然沒有少水和小零食,福澤谕吉好像很關照小朋友。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是個好說話的人,真是太好了!
千城雪繪戴着帽子,咬着吸管發呆,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想着某位重要人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達。
電梯傳來了叮咚的到層聲音,一個略微有些輕佻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呀,看起來是有客人——”
千城雪繪回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黑發的青年身上亂糟糟的,但這樣并不影響他的顏值。
太宰治臉上帶着笑意,但笑意又并未直達眼底:“是做好了準備要來找我殉情的嗎?我很樂意哦。”
他認出了千城雪繪,又或者說,之前的見面是他故意的。
空氣可疑地安靜了一個瞬間。
千城雪繪往後仰了仰,讓自己離他遠一些:“殉情的事情還是算了,我還想好好活着。”
太宰治似乎很可惜的長嘆了一聲。
千城雪繪心想好好的帥哥怎麽會有這樣的屬性,在彭格列的十代目還沒從辦公室裏出來之前,她想試試處理一下獸耳的問題。
千城雪繪摘下帽子,詢問太宰治:“我來是想問一下,你的異能力能幫我把頭上的這個耳朵消除嗎?”
太宰治愣了愣。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青年的視線滑過圓圓毛茸茸的耳朵。
“明明很可愛,留着不也不錯嘛?”黑發的青年湊近了一些,眯起眼睛注視她的頭頂毛茸茸的獸耳,“這個,我也想要诶。”
千城雪繪幽幽:“太宰先生,其實這種可愛的東西,只适合青春靓麗的未成年。”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