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豌豆公舉

林鳶帶美少年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她昨晚提前叫了家政,把家裏衛生收拾了一遍。

簡約的原木風裝修看起來很幹淨又舒适,綠白色的配色在加上植物的點綴,讓家裏看起來生機滿滿,充滿了希望。

林鳶很喜歡自己的公寓。

她先将二寶放出來,二寶需要适應新環境,待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林鳶拿出大大小小十幾個購物袋,有衣服褲子鞋襪,還有一部新手機。

這些把她僅有的一點積蓄花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并不心疼,畢竟是自己目前僅有的靈感源泉,她要對他好一點。

林鳶回頭沖還站在門口的美少年招招手,“這部手機給你,萬一你哪天想起了什麽,可以用手機聯系你想聯系的人。”

站在門口的沈燃不着痕跡地打量完房間,帽檐下漆黑的深眸微微眯起,頓了一下,擡起了帽檐,露出清亮水潤的眸子,走了過去。

“對了,”林鳶想到什麽對美少年說,“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麽,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知道自己名字的沈燃擡眼看了看她,未置可否。

林鳶以為他同意了,環顧了一圈房間企圖找點靈感,最後,目光落在了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懶貓二寶身上,打了個響指。

“它叫二寶,那你就叫大寶吧。”

大寶,多麽親切的名字,二寶的名字就是她自己取的,林鳶覺得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的起名小天才。

沈燃眼角幾不可查地抽了抽,看了身旁胖嘟嘟的二寶一眼,拒絕之色十分明顯。

看出他的抗拒,林鳶思考了一下猶豫地說:“或者叫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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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燃輕咳了一下,沉沉地說:“他們都叫我阿燃。”

他們?那些流浪漢嗎?林鳶反複念了兩遍這個名字,越念越順口,開心地說:“燃燃,這個名字很不錯啊。”

沈燃眼角微跳,一字一句認真糾正道:“阿燃。”

“好的燃燃。”

沈燃:……

“燃燃,這是給你買的一些衣物和日用品,你還需要什麽可以跟我說。”林鳶把十幾個大購物袋放在了沙發上,指了指一側的主卧,“你就住這個房間吧。”

沈燃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輕輕颔首。

“真乖。”

林鳶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頭頂,沈燃忽地一閃,躲開了她的手。

他躲開她的碰觸林鳶不驚訝,她驚訝的是,他反應竟然這麽靈敏,練過武的人才能有的靈敏。

不,也有可能是被打出來的靈敏,也不知道他失憶多久了,肯定天天被欺負,不躲避難道等着被打死嗎?

求生本能啊。

太可憐了。

她放緩了語氣,指了指主卧柔聲說:“那你先進去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沈燃冷眼林鳶戲精般的變臉,一會疑慮重重,一會又悲天憫人的,覺得她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一時間有點後悔跟她回來了。

——

林鳶沒想到,沈白露竟然給她打來電話。

沈白露是沈遇傾的親妹妹,比她小兩歲,目前是音樂學院在讀,是她的學妹。

可不知道為什麽對她一直有敵意。

她們平時很少來往,除非是沈白露想要愛豆的簽名了才會想起她。

接通電話後,還沒等林鳶開口,沈白露就急不可待地嘲諷上了:“這個時候你還敢作,不怕我哥真不要你?”

林鳶眸色微凝:“你哥讓你給我打的電話?”

沈白露輕笑一聲:“我哥才沒那麽閑,他現在正忙着陪我未來嫂子呢。我嫂子可是容家千金,特別有教養,知書達理的名媛,說話都輕聲細語的,你能比嗎?”

林鳶盯着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對她的好,原來在她眼裏是理所應當,且一文不值的。

“沈白露,我平時幫你辦過多少事?你哥跟容可漫有婚約你都不告訴我?”

沈白露反而覺得她這話可笑:“你跟我哥在一起三年,會不知道我哥有婚約?你不是心甘情願跟着我哥的嗎?”

她還真不知道,沈遇傾的朋友她一個都不認識,他們的婚約也不是人盡皆知的事。

他有意隐瞞,誰又能告訴她呢?

怪不得沈白露和沈遇傾的母親總是對她态度輕慢。

她還一度為了沈遇傾忍耐着他們的惡劣态度。

原來他們一直把她當小三。

這一家子,真是夠了。

被林鳶單方面挂斷了電話,沈白露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回撥,沈遇傾的電話打進來。

沈白露立即臉上堆笑,還是她未來嫂子好,他哥還能想着給自己打個電話。

以前他哥只要跟那個林鳶在一起時,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誰也聯系不上他。

沈白露喜滋滋地接通了電話,親熱地喊了一聲:“哥~”

沈遇傾并沒被她的熱情感染,說話永遠冷冷淡淡的,只不過今天沈白露覺察出他哥聲音裏有絲煩躁。

“聯系下你嫂子,問問她手機怎麽打不通?是不是欠費了?”

沈白露眨眨眼,不解地問:“我嫂子?可漫姐嗎?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沈遇傾那邊明顯愣怔了一下,半晌後嚴謹了措辭,“我說的是林鳶。”

沈白露面色一滞,雖然不願意,還是硬着頭皮應了下來,再次撥通了林鳶的電話。

在第三次聽見“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後,沈白露反應過來自己被拉黑了。

她給沈遇傾回了電話,剛接通就埋怨道:“哥,她竟然把我拉黑了!”

電話那頭卻一絲要安慰她的意思都沒有,煩躁的語氣裏隐隐帶着怒火:“為什麽拉黑你?你之前不是跟她關系挺好的嗎?”

沈白露回憶起剛剛自己故意惡心林鳶的話,面色一僵,怕他哥遷怒自己,沒敢說實話。

“拉黑我肯定是做給你看的,哥,她現在不過是鬧別扭,她那麽愛你,怎麽可能真的離開你?”

沈遇傾似乎對她後半句話很認可,肯定地“嗯”了一聲,等她繼續說。

知道自己的話哥哥愛聽後,沈白露添油加醋地說:“再說了,她都一年沒正經工作了,手裏積蓄還都買房子了,她現在窮得可能吃飯都要吃不起了,離開你活不下去的!她不過是想用分手威脅你,等過一陣自己就會回來找你了。”

沈遇傾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話安撫了,雖然沒說什麽便挂斷了電話,但沈白露能感覺到,她哥的怒氣已經消了。

雖然是親妹妹,沈白露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她哥是真渣啊,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

他白月光未婚妻都回來了,竟然還惦記林鳶。

那林鳶有什麽好?她曾經喜歡的兩個男神學長都跟她表白過,她卻一個都沒看上!

——

公寓的主卧裝修得很有質感,落地窗外是一片開闊的河景,河景邊的路燈星星點點連成一片。

沈燃随手拿了放在門口的遙控開關,厚實的窗簾慢悠悠地遮住了美景,鎖好了門,他将手機卡安裝好,開了機。

他翻遍了手機,所有的app都是手機預裝的,沒有異樣。

他又從袖口拿出了一把小刀。

小刀只有手指長,類似瑞士軍刀,打開了有七八種工具,沈燃拿出其中一個極薄的刀片,利落地啓開了手機後殼。

細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監聽設備之類的芯片。

房門突然被敲響,他手指一頓,掀起眼簾飛快看了一眼門口,迅速收起小刀,将手機後蓋扣上,快速走到窗前的搖椅上躺下。

林鳶拿着藥推門進來時,屋內很暗,只亮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燃燃正在搖椅上休息,她輕喚了一聲:“燃燃,把藥吃了。”

搖椅上傳來悶悶的聲音,“我想自己待一會。”

林鳶應了一聲,把藥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她一離開,沈燃便把檢查好的手機掏出來,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不到三秒,短信回複了。

【老板?終于聯系上您了!您現在在哪?我很擔心。】

沈燃回複了一條。

【盡快安排一個安全的住處,查一下一個叫林鳶的女歌手。】

【收到。您現在安全嗎?】

乾晾等了五分鐘不見老板回複,知道他不能回複了。

老板這人疑心重,又被人陷害至此,行事肯定更加謹慎了。

也不知道老板在哪,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

年近四十的乾晾嘆了口氣,這些年一直是他照顧着沈燃,他那難伺候的性格,一般人可受不了。

極度的挑食,味道差一點都不吃。

還有失眠的毛病,對床的要求很苛刻,如果睡在普通的床上,即使吃安眠藥他也睡不着,跟個豌豆公舉似的。

現在害他的那個人還沒抓到,他暫時不能公開露面,所以得趕快給他安排安全的住所,不然他準要熬生病的。

被譽為豌豆公舉的沈燃,此刻正坐在餐桌前,看着盤子裏黑黑紅紅的一坨,面色僵硬。

他勉強能辨認出來是西紅柿炒雞蛋,但是一時竟挑不出哪塊是雞蛋。

林鳶平時喜歡吃辣,她拿了一瓶老幹媽辣醬,準備單獨拌飯吃,卻發現燃燃一直盯着菜看,沒有要開動的意思。

“怎麽不吃啊?”

林鳶納悶地問完,猜測他不會是到了陌生環境有點害怕吧?

林鳶想了想,盡量慢聲細語地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話音未落,她擰着辣醬瓶蓋的手用力一轉,要靠工具才打得開的瓶蓋,被她徒手擰開了。

作者有話說:

林大力:……

沈·豌豆公舉·燃:我老婆真柔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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