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屠夫

“我故意氣渣男的,你別誤會。”林鳶及時解釋道。

沈燃已經轉過頭,好似并不關心她的解釋,林鳶手機又響起,還是個陌生號碼,她馬上給挂掉 ,直接拉黑。

“燃燃,你可能是沒見識過我真正的力量,就是你的仇家真的找上門,我也能把他們都解決掉,我絕對可以保護好你,再說,你現在又沒有地方可去,餓了怎麽辦?病了怎麽辦?我保證,你傷一好我就放你離開,好不好?”

在林鳶看來,他現在走無異于自尋死路,他一定是怕連累自己,她不可能放他現在離開的。

他一直垂眸沉思着,沒表态,林鳶手機震了震,是制作人白小南發來的微信。

【白小南:,你把我手機號拉黑了?】

林鳶想起剛剛打來的陌生號碼,趕緊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回複道。

【林鳶:誤傷,誤傷】

【白小南:算了我直接微信跟你說吧,跟樂手們約的下午三點錄制,你現在就過來吧,我們提前碰一下細節。】

林鳶猶豫地看向沈燃,慢吞吞回了個好。

“燃燃,我下午有工作,晚飯前會回來,餐廳有很多小零食,冰箱裏還有水果,我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你,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她說完這番話,發現燃燃已經閉着眼睛小憩了,不會是生她的氣了,故意假寐不想理她吧?

林鳶嘆了口氣,在便簽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貼在了主卧的門後,便落寞離開了。

卧室的門緩緩關上後,房間裏安靜下來,沈燃才慢慢睜開眼睛。

那個總是莫名充滿激情的女人确實很吵,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時鐘,“滴答”得讓人煩躁。

可當它驟然停止轉動時,他仿佛被隔絕到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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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他自己的,幽暗靜谧又窒息的世界。

昨夜他睡得很安穩,比吃了安眠藥還要安穩,那張平平無奇的床,竟比他精挑細選的床還要舒适。

他知道不是床的問題,而是那個能生生将他從黑暗中剝離的人。

他做事一向果斷幹脆,這是第一次糾結,她的腐蝕性,比他想象的還要強。

——

星輝娛樂公司是一家致力于培養音樂人和歌手的公司,老板有音樂情懷,很喜歡挖掘有潛質的歌手。

公司成立時間不長,也就短短三年多,林鳶算是第一批被發掘的歌手,走在公司裏年輕後輩都要叫一聲師姐。

跟她同時進公司,現在已經做選秀節目導師的同期藝人荊鉑宇,笑着跟她打招呼:“呦,萬年懶神來公司了,稀客啊!”

林鳶摘下了墨鏡,面對調侃一笑置之:“大忙人,你的新專輯我聽了,太有才了。”

“有才這個詞當你面我可不敢承認,你可是星輝大才女,今天怎麽這麽勤快來公司了?”

林鳶腦海裏映出那張純良絕美的臉,可能今天回去就看不到了,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

“家裏又養了一只小奶貓,特別能吃,得給他賺夥食費。”

揮別了荊鉑宇,林鳶去找白小南讨論完錄制細節,趁着樂手休息時,溜到餐廳去吃好久沒吃到的奶黃流心蛋糕。

她要給燃燃打包一份,這是她們公司餐廳的一絕。

餐廳的隔斷位置很搶手,在高峰期基本搶不到座位。

幸好現在已經過了午休時間,餐廳裏沒人,林鳶坐在隔斷的角落裏,外面看不見隔斷裏的情況。

沒一會又進來兩個女同事,自然也選擇了隔斷座位。

一落座就聊起了八卦。

“真的假的?就前一陣跟林鳶一起上熱搜的那個容可漫?她來公司幹什麽?”

林鳶:……吃瓜吃到自己。

“據說人家是甲方,來投資的,都說這筆投資這是她的嫁妝,看來她跟沈氏太子爺的好事将近了,到時候強強聯手,這門婚事也太盛大了。”

“沈家能出什麽聘禮?據說沈氏太子爺不當家,好像是他叔叔掌權,應該不會虧待這唯一的侄子的。”

“沈二爺。”

“對!沈二爺,特神秘,這麽多年一次都沒被拍到過。”

聽着八卦的林鳶不禁搖了搖頭,她名義上跟了沈遇傾三年,竟除了沈白露和沈遇傾的母親,一個他家裏人都沒見過,更不用說這位神秘的沈二爺了。

不過她知道的沈二爺比她們還多些,偶爾聽沈遇傾聊天時提起過。

雖然多數是他對自己小叔叔的抱怨,但林鳶能從他的話裏分析出來,他是個理智又果斷的人。

而且他智謀過人,眼光也長遠,沈氏在他的管理下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我聽說沈二爺做事狠戾,就是游走在法律邊緣的那種,兇神惡煞的,特別吓人!”

“啊?那我有畫面了,他肯定長得滿臉橫肉,目露兇光,怪不得網上都用屠夫形容他。”

“高釋集團的裴總跟他不是相愛相殺很多年了嗎?”

“聽說裴總就是個瘋子,脾氣特別火爆,只有沈二爺能治他。”

“你這麽一說,我怎麽有點磕到了?還挺有cp感呢。”

聽到這裏的林鳶不由得砸咂嘴,難以想象暴躁瘋子跟狠戾屠夫的愛情故事。

——

透過光可鑒人的落地窗外的河景斑斓,河面将星點路燈連成一條光線,公路上疾馳的車輛像一道道黃色流光,充滿動态的美感。

沈燃側臉隐在陰暗中,手機振動,那張雕刻般的臉才有了絲表情,低頭掏出手機。

他首先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他微微抿唇,查看乾晾的信息。

【老板,安全住所已安排妥當,謝禮也備好了,這就出發去接您。】

【今天不用過來了,過幾天的吧。】

乾晾看着消息愣了愣,不懂老板怎麽會改變主意?他從來沒朝令夕改過。

他正在措辭琢磨着怎麽問比較好,就見老板已經轉移了話題。

【兇手找到了嗎?】

【找到了,幸好您留的線索明顯,他傷了一只眼和一條腿,沒有生命危險,可以出庭。】

乾晾最佩服老板的一點,就是看似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城府極深。

他為了調查出幕後雇兇害他的人,争鬥中冒着生命危險也留了兇手一命,不然他也不能受傷,老板的戰鬥力還是非常強的。

他也有了幾個懷疑對象,知道老板當天行程的,只有沈家的兩個旁支親戚,還有沈遇傾。

不過沈遇傾當時在國外,嫌疑最小,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哪個人。

老板為沈家付出了這麽多,全家上下沒有一個感恩的,全都包藏禍心。

可大多都是暗地裏的诋毀,怎麽也想不到,真的有人會雇兇殺人!

【想害我的人是沈烨行,查一下跟裴釋有沒有牽扯。】

乾晾驚了,他還沒頭緒,老板竟然已經确定兇手了?

沈烨行确實是他鎖定的其中一個沈氏旁支。

【是】

開門聲響起,正在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燃從陰影裏邁了一步,走到了光源處,沉郁的神色稍稍收斂了些。

“燃燃,餓了吧?我給你打包了好吃的,你快出來吃飯。”

一直在公司的錄制室忙到了天黑才回家,林鳶實在不愛做飯了,去餐廳打包了一份鳗魚飯和一份招牌爆肚粉回來。

她給燃燃的那份飯裏還加了雞蛋和青菜,營養搭配。

她沖着主卧叫了一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不會真走了吧?

林鳶心裏七上八下的,走到卧室門口,敲門推開一看,落地窗前的俊逸身影讓她提起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她面色難掩笑意,輕松地說:“燃燃,飯放在餐桌上了,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燃燃沒走,她終于有心情将腦子裏想了一路瘋子和屠夫的靈感寫下來了。

她囑咐完,便将門又關上,去了琴房。

沈燃眉頭輕蹙,回頭看了看被緩緩關上的門,聽着她的腳步由近及遠,臉色又沉了下去。

口口聲聲要他別走,自己卻走了7個多小時才回來,回來了還不進來。

沈燃又靜靜等了一會,确定門外沒了動靜,緩步走到浴室,目光鎖定了臺面上的玻璃漱口杯。

終于把剛剛的靈感全都記錄下來的林鳶,趁着有思路,想繼續往下寫。

抱着吉他剛撥了一個音,就聽見一聲脆響,像是什麽東西摔碎了。

她第一反應是燃燃出事了,扔下吉他就沖出了琴房。

卧室裏,沈燃站在浴室門口,手裏拿着吹風筒,腳下是碎掉的玻璃漱口杯。

顯然是剛洗完澡,要吹頭發,不小心打碎了漱口杯。

“你沒事吧?”

林鳶擔憂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見他沒有傷口才放下心。

沈燃将吹風筒放回了原位,要附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濕漉漉的發絲還在滴着水。

林鳶急忙攔住他,“這裏我一會我收拾,需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他直起身看向她,有一滴水自他發絲滑落,順着開敞的浴袍衣襟,落到鎖骨上,最後在他的胸肌上打了個滾,消失不見。

林鳶不承認自己羨慕一滴水,咽了下口水,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拒絕,便別開臉,準備收拾玻璃碎片。

“麻煩你了。”

低沉的聲音在林鳶身旁響起,她訝異地看着他已經走到了床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好。

今天怎麽又要她幫忙了?

沒想通的林鳶索性也不想了,畢竟思考不是她的強項。

她拿着風筒走過去,把電連上,站在他面前開始吹頭發。

他的發絲很軟,林鳶便沒開那麽強的風,溫度也調低了些。

短發很柔順,她學着發型師的姿勢随手抓着造型,劉海被風拂起後順落下來,貼在額前。

他微微擡起頭,微揚的下颚線更顯棱角,眼眸對上她的視線。

純澈的目光裏映出點點燈光和她的朦胧輪廓,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揚,勾人不自知,而眼神又過于專注。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又純又欲?

看得林鳶手一抖,風筒對上自己,将她兩側的碎發吹亂,惹來他一聲低低的淺笑。

林鳶關上風筒,把遮在眼前的碎發随意撥開,看着他臉上還沒消失的笑意,忍不住在他頭頂揉了一把,比二寶的毛還好撸。

林鳶覺得他今天異常的乖順,不覺打開了話匣,閑聊了起來。

“我剛剛寫了一首新歌,我覺得會火。靈感來自一個屠夫和瘋子的愛情故事。”

“很奇葩吧?我一開始也難以理解,後來越琢磨越有感覺。脾氣火爆的瘋子只在兇神惡煞的屠夫面前變得正常。屠夫也只在瘋子面前放下了屠刀。”

“這個故事源自于真人,屠夫是沈二爺,瘋子是裴總,哦,你失憶了,應該不知道他們。”

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沈燃:……屠,夫?

作者有話說:

九敏,cp粉舞到正主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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