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補償
“你看了我一天的嘴, 就是為了現在這樣?”
燃燃這聲啞啞的低訴,被淹沒在鬧轟轟的起哄聲中,但林鳶聽得十分清楚, 耳根都灼燒了起來。
“我剛剛被絆了一下, 真不是故意的。”
林鳶從燃燃身上爬了起來, 瞟着他純良的眼睛弱弱地解釋着,都不敢盯着那雙清澈的眼睛看, 怕映出自己的心虛。
她确實垂涎了他一天的嘴唇,像個龌龊的流氓。
她承認自己是個顏值狗,喜歡盯着燃燃看,但一直都是欣賞美好事物的心态。
從什麽時候開始, 自己變得這麽猥瑣, 開始觊觎燃燃的身體了?
平時哄他睡覺, 時不時地就睡到他床上還能為自己開脫是因為太困了,鬧鐘吵不醒。
那醉酒那次強吻呢?半夜爬上燃燃的床呢?
雖然這些她其實并沒有印象, 可今天她确實總是盯着他的唇看, 這次她沒有理由騙自己了, 她就是想玷污燃燃!
燃燃那麽純潔,他會不會産生陰影啊?
“親了我,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看着燃燃漆黑的瞳仁裏漸漸騰了霧氣,幽幽垂下眼,濃密睫毛輕顫, 清瘦的下颚線微微颔着,一副被□□後又被抛棄的委屈模樣。
他偏生一張絕代風華的骨相, 這副樣子簡直勾人于無形。
林鳶咽了咽口水, 安撫着自己亂跳的心髒, 本着安撫的目的, 輕聲說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可以用任何方式補償你。”
沈燃撩起眼簾:“任何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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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鳶真誠颔首:“任何方式都行。”
包房的起哄聲逐漸消散,沈燃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我們回去說。”
——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眼看就要讓滿心遺憾,為愛受罪,你的心,回不去了,對不對……”
耳機裏循環播放着這首歌,沈遇傾擡首45度角,仰望着北郊的深夜的天空,就差眼角流下一滴淚,便能完美诠釋一個深情男主角的唯美失戀。
可惜,他不是男主角,那滴淚還沒醞釀出來,就被一聲凄厲的哭喊聲打斷。
“遇傾~”
容可漫的到來讓他頗感意外,心裏湧起一抹煩躁,打擾到他緬懷逝去的愛情。
容可漫走近了,他看着她不斷垂下的眼淚,似乎在諷刺他沒醞釀出的那滴累,不耐地轉過頭,望着荒蕪的工地,感受着悲哀,冷冷地說:“你來幹什麽?”
“遇傾,我受傷了,不怪林鳶,是我自己不小心。”
容可漫這綠茶模板一樣的話,估計連七十歲大爺都聽着耳熟,沒了白月光濾鏡,沈遇傾對她的目的一下就聽了出來,語氣漸冷。
他看了看她手臂上包紮的繃帶上還滲着鮮紅,并沒有要關心的意思,一臉冷漠地問:“怎麽弄的?”
容可漫心涼了半截,但還是決定演下去,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行為抗拒着,嘴上卻一點沒耽誤:“我去探班林鳶……”
哪知,她還沒等編造受害者的言論,便被沈遇傾打斷:“你去探班林鳶了?她現在在哪錄制節目?她還好嗎?”
容可漫:……
她是去幫他探望前女友的嗎?!
容可漫強壓下怒火,繼續說自己的:“她演出需要一把吉他……”
“是,她最喜歡彈吉他和尤克裏裏,我去年答應給她買一把吉他的,但是後來忙忘記了,她也一直沒提。”
沈遇傾嘆了口氣,“她有時候就是太懂事,什麽也不跟我提。”
容可漫眼角抽搐。
她出了醫院趕飛機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這來,就是為了跟他回憶前女友的?
容可漫裝不下去小白蓮了,大聲喚回他的思緒:“遇傾,我才是你未婚妻啊!我現在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怎麽不聞不問的?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一年前就已經聯系上沈遇傾了,那時她在國外治病,他時不時會飛過去看望她,鼓勵她關心她,她手指被割破一點皮,他都很溫柔很心疼地幫她處理傷口。
怎麽她回來了,卻全變了呢?
沈遇傾似乎也被她的吼叫喚起了曾經的記憶,眸色由朦胧漸漸清晰,淡淡地說:“可漫,我承認,你曾經是我心裏的白月光。我在你失蹤又失而複得的這幾年中,心裏一直有你的影子揮散不去,我默默地祭奠你,懷念你,我認為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好的人。”
容可漫臉上還沒來得及扯出一抹笑意,就聽見他接下來絕情的話。
“因為這樣,我錯失了我最愛的人。你回來了,她卻走了,我才知道,我愛她勝過曾經對你的喜歡。可漫,我不喜歡你了,我會跟你退婚,我們好聚好散吧。”
容可漫咬咬牙,放軟了語氣:“遇傾,你說什麽呢,我哪做得不好,我改行不行?”
面對容可漫卑微的祈求,沈遇傾的态度更顯清冷,“可漫,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你別這樣。”
容可漫雙眼通紅,湧出兩行淚,她默默擦掉口紅讓唇色看起來飒白,一度要昏厥的架勢。
即使是白月光,沈遇傾也只是冷漠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上前扶一把的沖動就像曾經對待林鳶一樣的清冷,甚至比對她時還要冷漠。
原來這個男人的溫柔不是天生的,冷清才是他的本色,他只願意把耐心給他認為最在乎的人,而這個最在乎的人,現在不是她。
剛回國時,她還暗自嘲笑過林鳶不會抓男人的心,現在看來,渣男的心就像個泥鳅,她也曾自以為是抓住了,可沒想到他說抽身就抽身,速度之快,讓她感覺自己從沒被他珍視過。
容可漫這次有點絕望了:“沈遇傾,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我沒有了這個婚約,我在容家怎麽立足,你想過嗎?”
沈遇傾看都沒看她,她什麽處境,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容可漫崩潰了,“好,就算你不考慮我,你不怕我把你剛剛的話錄音放到網上,曝光你們這對狗男女嗎?”
這句咆哮終于換來沈遇傾的目光,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就像從沒認識過她一樣。
緩了緩,沈遇傾依舊冷淡地說:“好啊,你爆,公開了也好,我就可以正式跟她求婚,給她個名分,我媽也不會反對了,畢竟她家世那麽好,她沒準迫于輿論的壓力就同意嫁給我了,這樣說來,我還得謝謝你呢。”
“沈遇傾!你王八蛋!”
容可漫歇斯底裏地叫嚷着,但很快就淹沒在工地施工的噪音中。
沈遇傾對她的崩潰無動于衷,甚至聯想到林鳶離開那天的,會不會也像她這樣痛徹心扉?
想到林鳶當時對他失望傷心的樣子,他才隐隐心痛。
叫嚷過後,容可漫筋疲力盡地跌坐在臺階上,無力地苦笑着,嘴裏混進鹹熱的淚水,終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只有成為你的前任才能被你愛?你永遠不珍惜眼前的人,永遠喜歡得不到的,你愛的不過是你以為是的癡心和深情,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己!”
渣男一生最不可抗拒的,一個是白月光,一個是前女友。
當白月光變成現任未婚妻時,濾鏡就碎了,前女友的濾鏡又占領高地了。
男人,自己做得出,卻不準別人戳穿,就像她之前怎麽作都無動于衷的沈遇傾,不過是被她說中了心思,便起了怒火,滿眼憤怒地指着她。
“容可漫,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永遠比不上林鳶,馬上走,我不想看見你。”
容可漫淚眼朦胧地看着這個從未看清過的人,諷刺地冷笑出聲:“沈遇傾,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你喜歡的人!永遠做不成你想做的事!”
凄厲的詛咒聲,在工地的上空回蕩,卻很快被噪音掩蓋,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遇傾重新播放了首歌,耳機裏響起了林鳶的新歌《血污下的玫瑰》,繼續仰着45度角,瞭望天空。
——
跟節目組導演的聚會散局後,燃燃開車回酒店,坐在副駕駛上的林鳶因為剛剛的接吻有點尴尬,車廂內沉默得空氣都像是凝固的。
為了緩解這種尴尬,林鳶想起了自己今天發了新歌,打開手機連接了車內藍牙,《血污下的玫瑰》在車內循環播放着,緩解沉悶的氣氛。
她迫使自己找些事做,随意點開排行榜刷着新歌數據,卻沒想到,數據這麽好。
新歌才發行20小時,銷量突破了一千萬。這個數據對一些頂流歌手來講不算什麽,但對林鳶來說是個巨大突破。
最讓人振奮的是,這首歌的後勁足,銷量每小時都在遞增,大家口口相傳分享,都是口碑回購的,這代表這首歌有大火的潛質。
而且新歌上了熱搜尾巴,話題熱度正在呈上升趨勢,這都是聽衆網友們自發讨論搜索出來的熱搜,實打實的。
營銷號已經敏銳地嗅到了爆款的潛質,紛紛轉發了林鳶的新歌,做了一番點評,帶動了一部分話題度,讓更多人知道了這首歌,基本呈現的是全網誇的态勢。
汪導還專門給她發了微信過來表示當初沒用她這首歌非常後悔,希望有機會下次再合作。
林鳶倒不是記仇的性格,在這個圈子裏也沒必要跟人交惡,人緣好點總沒壞處,便說了幾句場面話。
還有短視頻的背景音樂應用,讓歌曲迅速傳播起來,讓很多網友知道這首歌好聽,卻不知道是林鳶創作的。
有的網友還驚訝的說:這首歌是之前那個總炒緋聞的女歌手寫的啊?這麽有才為什麽靠緋聞出道啊?
林鳶哭笑不得,她都出道三年了,怎麽成了靠緋聞出道了?
不過這首歌被認可,是對林鳶最大的肯定,她滿心歡喜地截圖給楊雁,楊雁正巧也打來了電話。
楊雁:“看到你新歌的成績了嗎?”
林鳶:“看到了,都上熱搜了。”
楊雁:“高興嗎?”
林鳶喜滋滋:“高興。”
楊雁:“再讓你更高興一下,董特導演的新片,跟你約歌了!”
林鳶驚了,董特導演的電影可是上映一部火一部,去年那部突破了十二億票房,裏面的主題曲全都火了,年年給他投遞新歌的人排隊都排不到她,竟然會跟她邀歌!
林鳶不自信地又問了句:“是去年大火的那部《銀鏈》的導演,董特?”
楊雁聲音也不在刻板,隐隐興奮起來:“董導很欣賞你,還說你形象不錯,如果願意,可以在他電影裏客串個小角色呢!”
林鳶深吸了口氣,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一開口就被楊雁鄙視了:“客串給錢嗎?”
楊雁:“……給,小財迷。”
林鳶:“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給錢我也要客串,還沒拍過戲呢,是不是挺好玩的?”
楊雁刻板的聲音裏帶了點寵溺:“就知道玩,那我給你接了啊。”
難得聽楊雁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林鳶調侃地對着手機吧唧了一口,撒嬌道:“愛你哦,雁姐~”
挂了電話,她心情十分舒坦地刷着評論,看到好玩的評論還會開小號回複一下。
耳邊卻傳來了略帶幽怨的低沉嗓音:“原來,你誰都親啊?”
林鳶刷手機的手指頓住,剛剛尴尬的氣氛因這一句話再次回歸。
她閉上嘴,一直到回酒店前沒再敢出聲。
她已經換了房間,走到新房間門口,她快速掏出房卡,沒等燃燃開口就竄進了屋裏,關上門後才長長舒了口氣。
還沒等她徹底放松下來,手機鈴聲驀然響起,吓了林鳶一跳。
看清來電顯示是藝人總監孫志均的,林鳶跳起的那顆神經又平複下來,接通了電話。
孫志均一貫親熱地稱呼讓林鳶覺得膩膩的。
“鳶寶,今天的新歌發布太成功了,等你回來,我得補給你一個慶功宴,真不愧是我們星輝大才女,我為你驕傲。”
林鳶對孫志均現用現誇的習慣太了解了,沒什麽心情跟他虛僞的寒暄,直接問道:“謝謝孫總,您是有事找我吧?”
孫志均:“……哈哈哈,鳶寶,我就喜歡你這直接的性格,真好!”
林鳶:……
孫志均輕咳了一聲,不再繞彎子,直接說了目的:“這不是快年底了嗎?今年是我們公司四周年的周年慶,想要辦個演唱會,想要請沈二爺參加,你跟二爺有交情,看看能不能邀請二爺來參加,不露面的,我們有專席,就是請他來參加演唱會,參加個慶賀宴就好。”
林鳶其實不想幫孫志均約沈二爺,畢竟自己跟他也沒啥交情,于是顧左而言他,“這才入秋,離年底還早着呢,孫總。”
孫志均這麽個人精自然明白林鳶暗含拒絕的意思,以退為進地說:“沒事鳶寶,你要是為難就只幫公司邀請一下,二爺不參加也沒關系,畢竟我們也沒人能跟二爺說得上話,你代言天星的新系列,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們不能失了禮數。”
孫志均說得也有道理,而且林鳶也并不害怕跟二爺說話,他人這麽好,沒準一高興就答應了呢。
林鳶:“好吧,我跟二爺說一聲。”
挂斷了孫志均的電話,她就翻出了沈二爺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說通過了林立中微信的那次,之後便一直沒有說過話了。
林鳶醞釀了好幾個開頭,最後還是決定直接說。
【林鳶:二爺,我們公司年底的周年慶,誠摯邀請您參加演唱會和宴會,希望您能屆時光臨。】
發完信息,半天沒回應,燃燃的信息倒是進來了。
【燃燃:你不是說要補償我嗎?怎麽躲起來了?】
林鳶面色一囧,原來他還沒忘這個事呢。
【林鳶:我在跟沈二爺聊微信呢,稍等我一下哈。】
這條信息回完,燃燃又沒了回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認為自己補償得毫無誠意。
正想着怎麽跟他再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故意拖延,沈二爺回複了微信。
【沈:可以,時間地點直接發給我就好。】
林鳶難以置信地看着微信上的回複,她知道他好說話,可沒想到這麽好說話,什麽都不問就一口答應了?
【林鳶:好噠。】
就在林鳶以這句為結束語,準備利落又幹脆地結束話題時,沈二爺又發來一條信息、
【沈:還沒休息呢?】
林鳶不敢怠慢,雖然她不懂日理萬機的二爺怎麽這麽有時間和心情跟她閑聊。
【林鳶:嗯,剛去聚會了才回來,這就要休息了,二爺您也早點休息,晚安。】
【沈:我睡不着。】
林鳶眼角微微抽搐,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句話,腦中突然浮現出燃燃的臉,他嬌嬌弱弱地沉着嗓音,狀似撒嬌,又甜而不膩的,心髒都被他撩撥了一下。
林鳶甩甩頭,這可是沈二爺,怎麽能聯想到燃燃?果然親了他一下就中毒太深。
【林鳶:二爺您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這次過了一會他才回複。
【沈:算了,現在還不是時機,你早點休息吧。】
林鳶被沈二爺這欲言又止的回複搞懵了,但隐隐有種直覺,沈二爺對她似乎有點特別。
沉思不過三秒,她腦海裏又浮現出了燃燃潤澤且彈性十足的唇,想起吻上去的觸感,不覺舔了下唇。
等林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手機屏幕已經黑了,印出了她跟懷春的母貓一樣的表情。
她崩潰地抓了抓頭發,撥通了梁昕時的電話,對着閨蜜咆哮。
“昕昕,完了,被你說中了,我想要玷污小白兔了!”
梁昕時似乎是睡着被她吵醒了,冷淡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慵懶:“什麽?你竟然還沒玷污小白兔呢?這麽國色天香,你是怎麽忍了這麽久的?”
林鳶:……
林鳶:“你別慫恿我了,我不能這麽畜生,人家初吻都被我給強占了,我現在還喜歡上他了,是不是想要完全占有他的意思?我太不是人了!”
梁昕時被她這番自我貶損弄精神了,“不是,你等等。他的初吻被你強占了,那不也是你的初吻嗎?”
林鳶:“那能一樣嗎?人家好好的一朵小白花,被我一糙漢子給摘了。”
梁昕時打斷她:“姐妹,雖然我平時總是怼你,但你妥妥一個大美人啊!咱差什麽啊?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他哪吃虧了?”
林鳶被這波誇獎弄得有點膨脹了:“我确實是還不錯啦,但你又不是沒看見過燃燃,跟他比,我就是一糙漢子。”
梁昕時:“你跟他比,你也是個嬌滴滴水嫩嫩的大美人!你倆絕對可以稱得上般配,你不能妄自菲薄啊。”
被誇得有點飄飄然的林鳶,一時有些躊躇滿志,開始大言不慚起來:“這倒是,我今天還教訓了一個死皮賴臉的海王呢,養魚養到我頭上來了。”
梁昕時:“是不是?你要是沒姿色,怎麽會有人跟你搭讪?”
就是的,她差什麽啊?她一堂堂女明星,長相身段在萬花叢中那也是可圈可點的。
再加上,她還會些拳腳功夫,誰找她當女朋友,連保镖費都省了。
她就算喜歡了燃燃,怎麽也不能稱得上龌龊猥瑣吧?
主要是燃燃太純潔,太美好,感覺是朵無暇的白蓮花,任何想要染指他的人,都像個臭流氓。
但是即使是她喜歡他,也不一定就想要把他占為己有,對吧?
林鳶在閨蜜的誇贊中,重拾了信心,捋順了自己的心結,坦然面對了自己的心意,不再逃避了。
林鳶:“我就是間歇性自卑,習慣性自戀。”
持續膨脹中的林鳶聽見了敲門聲,被自信沖昏了頭腦的她,去開門這幾步路都挺胸擡頭,走出了天鵝頸。
邊開門邊問着閨蜜:“我白天不小心親了他,說要補償他,你說我怎麽補償啊?”
梁昕時:“還能怎麽補償?讓他親回來!”
手機聽筒裏的餘音還在耳朵裏回蕩,林鳶睜着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站在門口的燃燃,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全線潰敗,下意識想要關門躲起來。
沈燃修長的雙腿向前走了一步,單手撐在門框上,防止她突然關門,清澈的眼裏水潤潤地映出她此刻有點茫然的神情。
他稍稍附身,粉裏透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低低的聲線将她耳中的餘音打破。
“想好怎麽補償我了嗎?”
林鳶大腦瞬間有點短路,只記得梁昕時最後的話,脫口而出。
“讓你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