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別聯系了,別再來煩我……
姜暮柔的态度着實把喻婉吓了一跳,她沒想到姜暮柔會突然間如此歇斯底裏,言語之間的刀子毫不避諱的朝她砍過來。
喻婉猝不及防,茫然又無措,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阿姨,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
話音都還沒落下,只見姜暮柔越發失控,她那張端莊美麗的臉氣得幾分猙獰扭曲,胸膛劇烈起伏着,聲調比剛才大了好幾倍:“叫誰阿姨?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喻婉深吸了口氣,時刻提醒自己這是喬寄月的母親,她多多少少要給喬寄月幾分薄面,不要與姜暮柔計較。于是喻婉拼命壓制住被冒犯和侮辱的不爽,禮貌的換了個稱呼,一字一頓:“喬夫人。”
真的,要不是看在喬寄月的份上,就姜暮柔這麽尖酸刻薄,一上來就對她大吼大叫指指點點的,她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腳踹上去。
喻婉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正當要開口好好跟姜暮柔解釋一下,怎料姜暮柔又開始新一輪的狂轟濫炸。
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優雅知性的形象,早就失去了理智,眼神憎惡,瞪着喻婉,咬牙切齒:“我兒子那麽聽話一個人,愣是被你這種上不了臺面的酒吧女給帶壞了。看我兒子年紀小思想單純,三言兩語忽悠他給你房子住,那趕明兒你是不是還要忽悠他娶你當少奶奶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喻婉的眼角猛抽,姜暮柔的話侮辱性極高,一口一個酒吧女,嘲諷蔑視,出言不遜,句句帶刺。
一股火氣正以一種無法估量的速度瘋狂生長,她終于忍無可忍,平靜和善的面孔被撕裂,露出了最原始的野蠻與狂躁,她毫不客氣的回怼過去:“我挺佩服喬寄月的,有您這麽一言難盡的母親,喬寄月還能做到那麽有禮貌有涵養,真是太難得了,看來修養果真不是遺傳。”
喻婉嫌棄的扯扯嘴角,啧了一聲:“喬夫人,您長得倒是很美,就是不太愛幹淨,是不是您從來都不刷牙的?嘴巴這麽臭?”
姜暮柔沒想到喻婉會如此膽大包天的頂撞她,她一時驚愕又氣憤,指着喻婉,手指都在發抖:“你!”
喻婉乘勝追擊,根本不給姜暮柔還嘴的機會,臉色陰沉沉,眼神犀利冰冷,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的強調道:“我再說一遍,這房子是我自個兒花了錢租的,你們喬家是有錢,但你也別狗眼看人低。我就是酒吧裏賣唱的怎麽了?我喻婉行得正坐得端,我靠本事吃飯,少上我面前逼逼賴賴。”
姜暮柔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人,離經叛道,渾身上下全是倒刺兒,那張嘴也是伶牙俐齒,說一句她能頂十句回來。
“你知道這房子什麽價嗎?你租得起?”姜暮柔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吼道:“馬上帶着你的東西給我滾!”
喻婉的手已經無意識捏成了拳。
她是做夢都想不到喬寄月的媽會是這個德行,看上去挺賢良淑德一人,結果一開口跟她媽萬春梅有得一拼,就是個不講道理的潑婦。
不過仍舊克制住想揍人的沖動,畢竟真動手了,這事兒反倒成了她理虧了。
她也不想跟姜暮柔再對罵了,她直接拿出手機,準備翻一下轉賬記錄給姜暮柔看。
結果剛将手機解鎖,微信小程序就彈出來一條通知,提醒還有一個小時就檢票了。
喻婉在心底暗罵一句,姜暮柔一來就指着她一通亂罵,倒讓她把這事兒給忘了,從這裏坐地鐵到火車站,中途要換線,差不多要半個小時時間,再跟姜暮柔磨叽下去,她就趕不上高鐵了。
“喬太太,不信的話就去問你兒子,我還有事,不奉陪了。”喻婉胳膊一伸,将挎包斜挎上肩膀,拉好拉鏈,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誰知姜暮柔一把拽住了喻婉的胳膊,她剛做的指甲,貼了甲片,修得很尖,上面貼滿了閃閃發光的鑽。
姜暮柔用力将喻婉的胳膊一扯,尖細的指甲哪怕隔着布料,也勢不可擋,戳進了喻婉的皮膚裏。
尖銳的痛意讓喻婉猛的擰起了眉。還沒來得及掙紮,姜暮柔就将她拽回來,語氣強勢又惡劣:“真當這兒是你家了?跟我還裝上女主人了?要滾帶着你的東西一起滾!”
被姜暮柔抓過的地方正火燒火燎的疼着,喻婉猛的抽出胳膊,捂着手臂,她覺得肯定流血了。
姜暮柔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憤怒得失去了所有理智,她推開喻婉就沖進了客廳,東張西望在搜尋着什麽。
茶幾上擺着喻婉閑暇之間寫下來的音樂稿和幾袋薯片,吧臺上還放了幾瓶她買的啤酒和飲料。
姜暮柔走到茶幾前,抓起茶幾上的東西全往地上一扔,“趕緊給我滾!”
喻婉生氣的同時,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無語和錯愕。
這TM是剛從精神病院放出來的吧?
姜暮柔将能看到的,所有關于喻婉的東西全往地上扔,最後目光鎖定飄窗上的那把吉他。
她看見吉他就越發來火兒,想到喬寄月在她面前面不改色撒謊說是學校有活動才學吉他她就怒目切齒,恨不得把吉他砸個粉碎。
然而事實上,她真的這麽做了。
抓起吉他就狠狠朝地面砸去。
喻婉意識到姜暮柔的意圖,她終于做不到坐視不管,幾乎是狂奔了過去,可仍舊晚了一步。
“嘭”的一聲,吉他摔向地面,姜暮柔明明看着那樣柔若無骨的一個女人,力氣卻出奇的大,琴箱頃刻間裂開了一條很長的縫,琴弦猛然斷裂了兩三根。
這一刻,喻婉感覺摔碎的不是吉他,而是她的心,絞着疼,簡直都在滴血。
姜暮柔還嫌不夠解氣,甚至擡起腳去踩,這一回喻婉反應敏捷,沖過去用力推開姜暮柔,搶先一步将吉他撿了起來。
姜暮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喻婉看着傷痕累累的吉他,她覺得自己都快喘不上來氣兒了,手都開始發起抖來。她的眼角在抽搐,犀利冷銳的鋒芒直直砍向姜暮柔:“你有病別他媽上我面前來發瘋。”
姜暮柔也毫不示弱:“誰給你的膽子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你今兒要是不搬走,我就馬上報警,讓警察來轟你。我還要告你誘騙學生.....”
“我操。”姜暮柔的話還沒說完,喻婉實在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罵了一句:“我勾引你祖宗!”
喻婉抓着吉他,轉過身,迅速跑上了樓,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将衣服鞋子,化妝品那些瓶瓶罐罐全都一股腦的扔進去。
動作很快,同時也不乏暴力與不耐。
姜暮柔就是個瘋婆子,根本跟她說不通,再在這兒呆下去,喻婉就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了。
得,她惹不起,她TM躲得起,行了吧!
姜暮柔跟了上來,就站在門口,雙臂好整以暇的環在胸前,似乎又恢複了以往那個高高在上優雅高貴的喬夫人,她挑着下巴鄙夷的看着喻婉,出聲嘲諷:“看來住得很舒心嘛,這輩子還沒住過這麽好的房子吧。”
喻婉拉行李箱的動作一頓,緩緩掀起眼皮冷睨了姜暮柔一眼,那眼神冰冷帶刺,藏着呼之欲出的殺氣。可喻婉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再一次低下頭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亂七八糟一通塞,很快便收拾好了行李,提着一個包還有一個行李箱,她陰着臉走出了房間,看都沒看姜暮柔一眼,撞開她的肩膀就往樓下走。
喻婉撞那一下子可不是搞虛的,是用盡了力氣,撞得姜暮柔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磕上了牆壁,整個背都在隐隐作痛。
這還是姜暮柔頭一次被人如此對待,她對喻婉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極致,她咽不下這口惡氣,便幾步追上前,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喻婉,一如既往的倨傲,命令的口吻中過着濃濃的威脅:“你最好離我兒子遠點!要是再讓我發現你糾纏我兒子,我讓你在整個北城都沒有立足之地!”
喻婉氣極反笑。
她回過頭來,對着姜暮柔翻了個世紀大白眼,不屑的撇起嘴:“我可真害怕。”
喻婉拖着行李箱,背着那把被毀掉的吉他,再一次無家可歸了。
這一幕,真是驚人的相似。
她發現她好像總是這樣慘,一次次被轟出來。
之前是沒錢付房租被轟,現在是付了房租仍舊被轟。
喻婉拖着自己的全部家當,站在路邊,北風呼呼的吹,像大嘴巴子似的直往臉上刮,刺疼。
她站在路邊,手裏捧着吉他,琴箱裂開了,琴弦斷了,就連弦鈕都少了幾個。
面目全非,四分五裂。
喻婉的心,像是被針在紮似的,細細密密的疼着。太心疼了,太難受了。甚至難受得想哭。
這把琴跟了她很多年,這是她來到北城後用自己打工的第一個月工資買的,是她全身上下最貴的東西,最寶貴的東西。
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她小心愛護了這麽多年,結果被毀就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手機響了。
喻婉抹了下臉,不耐煩的将手機打開一看。
是檢票通知。
已經開始檢票了。
要不是姜暮柔突然出現鬧騰一番,她現在都已經在動車上了,喻婉又是一陣煩躁窩火。
正是煩不勝煩的時候,突然彈出來兩條喬寄月的消息。
【姐姐,我下飛機了,為什麽你不理我。】
【還在睡覺?】
看到喬寄月的消息,喻婉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姜暮柔那歇斯底裏的嘴臉,吉他的斷弦正刺着手心,提醒着她剛才到底受了怎樣的一番侮辱。而導火索全是因為喬寄月。
喻婉的情緒已經高漲到無法遏制的地步,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可言,只想着怎麽發洩。
怒火一上頭,她皺着眉,陰沉着臉,噼裏啪啦打着字:【別聯系了,別再來煩我。】
發了消息過後,她直接拉黑了喬寄月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