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由他裁決的游戲(2)

這粥裏不知道放了什麽,有些甜,還有些酸,進了胃裏以後沒了惡心的感覺,而且還勾起了一些我的食欲。

我一勺接着一勺,慢慢喝完整整一碗粥,這時傭人走到我身邊,問我:“陸小姐,請問還需要嗎?”

看了一眼沈亦霆,我心情莫名變得有些複雜,他做出這樣的改變只是為了我可以吃飯嗎?我是什麽身份,在經歷過那一晚後,已經再清晰不過;我于他而言又是什麽,我也知道了。

沒有回答傭人,我輕輕搖了搖頭。

晚上九點的鐘聲響起,一下子驚醒走神的我。

我從飄窗上爬下來,正好傭人敲門進來,她端着的托盤上放了一碗中藥。

下意識的,我向後退了兩步。

上午因為心情的緣故,我倒忽略了馬研遠和我說要用中藥給我調養一下身體的事情了。

我從小就怕苦,更怕中藥的苦。

記得有一次,我感冒以後身子一直很虛弱,我媽打聽來一個方子,說是可以提高免疫力,就熬來給我喝。我一口也不肯喝,我媽追着我滿屋子亂跑,把我給湊了一頓,最後硬是逼着我喝了下去,可我喝完的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從此我就再也不喝中藥了。

傭人把藥端到我的面前,恭敬的說:“陸小姐,請喝藥。”

單單聞着那味道,我就知道這藥肯定會苦死人。

“請。”傭人又說了一句,把藥往我的面前又遞進了幾分。

想起剛才吃飯的事情,我知道這都是一個道理,我不喝,沈亦霆同樣有辦法讓我喝,所以我還不如順從一些,省得惹出那麽些不痛快。

所以,我伸手端起了藥碗。

送到嘴邊,那苦澀的藥味兒又襲了過來,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開口問道:“麻煩你能給我一塊兒糖嗎?”

傭人愣了一下,剛要張口,卻聽房門開啓的聲音,沈亦霆走了進來。

我端着藥碗的手抖了抖。

沈亦霆大概是剛處理完工作,眼鏡還沒有拆下來就進來,不知道是不是拿什麽東西。

我祈禱着他最好是來拿東西,拿完就走,因為他在的話,我心裏壓力太大,這藥更不好下肚。

可誰料,沈亦霆沖着傭人說了句:“出去。”

傭人鞠了一躬,立刻退出了卧室,氣氛一下子跌到最低點。

我端着藥碗,看着沈亦霆,他雖然沒看我,只是站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可是我感覺的出來他在等着我的下一步舉動,也感覺的出他的氣場在向我靠攏。

收回目光,我又盯着手裏的藥,實在是不想再被威脅,實在是不想再聽到任何對麗兒不利的消息,所以我舉着碗的手一緊,随即我仰脖就要把藥喝進去。

就在這極為苦澀的藥湯觸碰到我的舌頭時,我感覺到的不僅僅有苦,還有些燙!所以我一個沒忍住,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克制不住的咳嗽牽動了我脖子上的傷,是那種尖銳的疼痛,外加下肚的藥也在嗓子那裏徘徊,“雙管齊下……”,我一時之間變得十分狼狽。

然而,就在我還沒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只感覺腰那裏一緊,緊接着後背就撞在了沈亦霆懷裏。

他一只手順勢奪過藥碗,另一只手松開我的腰,轉而用力掐住我的臉頰,強迫我張開嘴,把剩下的藥一股腦全部灌進了我的口中。

頓時,嘴裏、鼻子裏全是藥,嗆得我眼冒金星,腦子裏嗡嗡作響。

我痛苦的掙紮着,而沈亦霆沒有半分松懈,還在我耳邊說:“很難受是不是?可是你必須适應,必須接納,否則受罪的是你自己!”

說完,他直接把碗一扔,毫不客氣的将我鎖在了他的懷裏。

本來我就呼吸困難,而沈亦霆卻把我抱的很緊,是那種恨不得把我從中間絞斷的那種力道。

我抓着他的肩膀,繼續劇烈的咳嗽着,感覺人有些虛脫的感覺,那些止不住的眼淚全粘在了襯衣上。

我掙不開,只能整個人軟在他的懷裏。

深夜,我感覺自己在奔跑。

我不停的跑,似乎不知道累的滋味,只想跑,跑出這一片黑暗,跑出這一片絕望。

可是沒用,這是一條無止境的路,任由我吶喊呼救,任由我哭泣唾罵,也任由我遠遠跑開,我終究還是逃不掉。

眼睜睜看着世界離我越來越遠,我被關在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圍繞着我的永遠都是絕望和黑暗。

“這是報應。”

當夢中這個聲音響起,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最熟悉的陌生床幔,身邊是這個男人。

我僵硬住了身體,盯着沈亦霆不放,原本因為噩夢而加快的心跳,現在跳的更快。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

他的臉一直都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尤其現在,看不到他的冷漠,看不到他的絕情,更看不到他的狠辣,他就像個熟睡的孩子,不具備任何的攻擊力,只惹的人想要好好守護愛惜。

我從來不了解沈亦霆,也不了解豪門公子這一類的人,我本就是小地方出來的,日子清苦貧窮,沒見過世面。

可自從跟了他,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生活發生改變,我和他也貼的很近,還和他有過極盡的纏綿,可我仍舊不了解他。

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他自己說他是商人,奉行等價交換,所以我用我的身體換來他的金錢,等到交易結束的那天,我們互不相欠。

可現在,我覺得這從來不是一場公平的交易,而是一場由他裁決的游戲;他帶給我的也從來不是希望和生存,而是黑暗還有毀滅。

沈亦霆将我圈禁在諾瀾公館整整一周。

我沒有半點兒麗兒的消息,和外界也取得不了任何的聯系,這種焦急憂慮逐漸磨平了我的內心,讓我連什麽是焦急和憂慮都不知道了,心變得麻木。

白天,我身邊圍繞着的是一群冷冰冰的傭人;夜晚,我安靜的躺在沈亦霆的身邊。

自從他灌我藥之後,我們沒再說過一句話,可是他卻自那開始夜夜留宿諾瀾公館,而且一直睡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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