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擔心六殿下,去了他那裏,可是他歇下了,是以回來得遲了。”我不喜歡這樣我在明他在暗的說話,

“我也才從他那裏出來,沒有看到你,”看不清他的臉和表情,但我感覺得到他的眼睛盯在我身上,像是刀刮我的骨頭一般,“既然是才從那裏回來,那麽之前你在哪兒?”

為免生事,我便不想提阮竹聲,再說這是我的私事,他也沒必要知道。

“我今兒也多喝了幾杯,人悶悶的,就出來随意轉轉。”

“哦?”他尾音上挑。

我一陣不耐煩:“夜深了,明天還得起早,殿下該早些回去歇着才好。”

我低着頭,他沉默的時間越長,我就越煩躁忐忑,可是他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臉,比之前在承央殿那一回又不同,他像是魔障了,修長的手指在我右臉上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一處,掌心靠近我的臉頰,不同我熟悉的溫熱,竟有些涼,向來是風吹的吧。

“殿下……?”我試着出聲喊他。

那手卻滑至我下颔,微涼的觸感碰到我露在外的脖頸,我背上的寒意越來越盛。

“南柯淇,我不信你。”

我眉尖一跳,心裏咬牙切齒,面上一語不發。

“我從未想過你我之間會有這樣一天,我竟不能夠信你,”他的語氣溫柔的怪異,“還是說從前、過去、一直以來……我都信錯了你?”

我竟一句話的說不出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害怕這樣怪異的他。

“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麽。”雲川終于說了一句我能聽得懂的話。

我略定了定心神,勉強開口:“七殿下待我太好,我配不上。”

我低着眉目不敢看他,從這角度只能瞥見他的手,他垂在身邊的手,此時緊緊攥成拳,我下意識的眯起眼睛,随時準備他一拳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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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兩這樣靜默而對,打破沉默的卻是寝長另一頭突然雜然擁上前來的禁衛兵,伴随着一陣尖嘯,還有火把閃爍不定的火光雜亂在前,令人看着就心生不安。

“是誰在那裏!”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我一時被火光耀花了眼,只知有一列禁衛兵沖着我們的方向吼問。

“是我。”雲川一手将我擋到身後,看着前方,火光在他臉上跳動,神情莫測,我被他以一種被保護的姿态攔在身側,只聽他繼續說道:“是我和國公府的三公子在此處說話,有什麽問題嗎?”

“七殿下恕罪!”禁衛兵見狀趕緊請罪,又回道,“太子寝帳遭刺客夜襲,卑職等接到命令調兵戒備!此時刺客還未找到,為恐有礙,二位還是回帳中暫且躲避得好!”

刺客?!我皺起眉頭,心中起疑。

“哼,躲在帳中?難道刺客就不會破帳而入麽?”雲川冷哼道,“守備軍在外圍,一時怕是趕不過來,你等先随我趕往皇上禦帳處!”

“可是……”

“怎麽本殿說話不管用麽?還是要先向三哥請示去?!”雲川厲聲道。

這樣一問無人再敢有異議,當即便都随雲川一應調配,他的手一直沒放開我,我心中有疑惑,也意欲前去一看,沒有掙開。

到了禦帳前,我心裏疑惑更深:分明是太子寝帳出事,這一次雲川不緊着他那裏,倒先往禦帳這邊來了。

雖說臨危時一切以皇帝一人安危為主,可是病太子是誰?那是雲川心頭的白蓮花!怎麽可能放任他有生命危險而不顧?

照常理來說,憑他的身手,他大可以将禁衛兵調往禦帳,然後自己跑去太子寝帳查看太子安危。我這頭暗自想着,臉上卻故意顯出不耐煩和心不在焉來。

雲川是個多疑的人,更何況他方才已明白說了不再信我。主子開始懷疑你,不拿你當自己人,是幸或不幸,都要看機緣。

比如我此時在他眼前,就要表現得越淺薄越好,換位思考,誰都不喜歡不得自己信任的人心思多、城府深,否則,豈不更是引之為忌?

沒有皇帝傳喚,無人能進禦帳,便都只在帳外保護,皇帝的貼身伺候的大太監此時走了出來傳雲川進帳。

我一個人在一群禁衛兵裏太尴尬,又不能擅自跟進去,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獨自跑開只能添麻煩,因此雖然心中疑惑重重,仍舊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我沒有白等,很快我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南柯湘。

我心中奇怪:她此時不在帳中好好待着,跑出來做什麽?

“三哥……?”

我還猶豫要不要喊她,她卻已經看到我了,正遲疑地想要走近卻礙于兩旁的禁衛兵不敢過來。

“三哥是你嗎?!”

我無法,再等下去,只怕形勢會越來越糟,這次騷亂來得突然,我前世裏根本沒有聽說過經歷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這樣想着,我擡腳便往她那裏去,然而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人攔下了:“三公子還是随我們候在此處罷,外邊不安全,而且若是七殿下回來看不見公子,我等擔待不起。”

“舍妹在那裏我不放心,”我邊焦急地向南柯湘打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邊向那禁衛兵說道,“我送她回去,若是七殿下問起來就說我回自己帳中去了。”他們也不是真擔心我的安危,說實在的,若是那刺客不長眼,殺到這裏來,我這樣一個書生在這裏才是累贅,只不過拿不準雲川的意思,因此只想先扣住我等他回來安排。

果然,他們見我執意如此,又有了去處,只好允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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