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道彩光貼近聶浥塵,在靠近聶浥塵的時候壓低了身子,沈陵的一魄便就勢鑽入了聶浥塵的識海當中,那抹非毒纏繞在沈陵的殘魂之上,晃晃悠悠地轉了一陣子之後漸漸與沈陵的魂體融為了一體,沈陵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前一片清朗,身子骨舒坦得不得了。

“小塵。”在念完這個名字之後,沈陵忽然怔住,好像有什麽陌生的情緒在蔓延開來,靈魂也搖擺起來。

小塵小塵小塵小塵。

不停地重複着這個名字,沈陵心中受到了沖擊,怔怔地發起了呆,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聶浥塵抿着唇的表情,微笑起來的表情,認真嚴肅的表情。

非毒司掌人性中的愛,是七魄中十分重要的一魄,一旦非毒歸位,所有的感情都會滋生。

“沈陵?大師兄?”聶浥塵連聲呼喚着沈陵,等了許久才聽見沈陵的回答,他疑惑地問道:“沈陵,你怎麽了?”

“沒、沒事。”沈陵結結巴巴地回答,扭頭瞥向一邊,看着聶浥塵布滿純正真氣的識海,道,“只是一時靈魂歸位,我、我有些無法适應罷了。”

“你還可好?”

沈陵聽出了聶浥塵話音中的擔憂,心中一暖,随即生出來的感情又讓他有些懊惱。

雖然早就察覺到自己對小塵有些羞羞的想法,但是沈陵沒想到一旦司掌愛的非毒回歸主魄,那份愛意會被放大到這樣的地步,仔細想想,不過就是朝夕相對,日夜相處,小塵也沒對他做什麽事情,他怎麽就這麽喜歡小塵呢?

不過沈陵一向不是什麽喜歡玩自己跟自己糾結的人,既然喜歡了那便這樣就是了,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更不是糾結于感情,先要拿回自己的身體再說,不然沒有身體拿什麽去追求小塵,聽說雙修的滋味很是美妙,日後若有機會也應該嘗試一下。

沈陵陷入了自己的意.淫當中,聶浥塵卻在嘗試着将兩個鼎再次納入識海當中,當他将手觸摸到鼎爐的表面的時候,心念一轉,那兩個鼎爐便就勢鑽入了聶浥塵的識海當中。

而沈陵正腦補到了關鍵地方,眼前忽然落下了兩個龐然巨物,吓得他登時連連後退,定睛一看,才确定是至尊蟒鼎跟炎鳳鼎。

沈陵:“……”

他嘆了口氣,暗自道:前路漫漫,還需努力啊。

處理完這些事情,小刺猬得意洋洋地轉了幾個圈,他的身體要比以前的結實很多,皮毛也亮了很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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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小花呢?”

聶浥塵:“……”

沈陵忍俊不禁,神識在外間一掃,忽然變了臉色,“小塵,你看天上的星辰!”

“怎麽了?”聶浥塵擡頭望去,原本并排在一起的三顆明星都消失不見,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沈陵:“師尊說過,如果三星的位置發生變化就要迅速離開這裏。”

小刺猬蔫蔫地說:“沒事的,不會怎麽樣的……”話音未落,地面震動起來,自遠方濺射出一道道光帶,聶浥塵掃過去一縷神識,神情頓時一變,撈起小刺猬開始向相反方向跑去。

地面寸寸剝離開來,碎裂成一塊又一塊,随後又徹底粉碎成末,其下是一片可怖的幽深空間,将外界的東西全都吸引了進去,那些彙聚在空中的靈被強制扯入深淵當中,發出令人心寒膽戰的哀鳴聲。

“怎麽會這樣?”小刺猬驚訝地說,“這處空間是如天天君的意識所在,不該這麽薄弱的呀。”

“先走再說。”聶浥塵拉着小刺猬向外跑去,抛出核桃小舟,小舟見風便長,轉眼間化成平常大小,陰陽鏡高懸在小舟上空,将那已經扭曲變形的空間照映了出來,展現出了最真實的一面。

核桃小舟在真真假假的重疊空間之間穿梭,小刺猬給聶浥塵指着路,眼前一道巨大的物體從天而降,黑漆漆的一片幾乎覆蓋了整片視野,聶浥塵心中一緊,只聽沈陵喊道:“別怕,閉上眼,沖過去。”

聶浥塵一咬牙,閉了眼,念起咒訣,核桃小舟如乘了大風一般快速前沖而去。

“唔……”聶浥塵悶哼一聲,身體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撞擊,眼前迷蒙成一片,聶浥塵眯着眼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

與此同時,一座幽深的山谷中央正矗立着一座高塔。

山石陡峭,怪石嶙峋,就連夾在石縫中間生長的樹木也姿勢古怪,若是黑夜裏望去,定要被這山石樹木駭得暈死過去。

山谷中央的那座高塔不知是用什麽石質堆砌而成,周身呈現出令人膽寒的青黑色,表面深沉反射不出一絲一毫的陽光。

高塔之內,一群模樣奇怪的人聚在一處,有人披着黑色的鬥篷;有人額骨高出,一半腦袋都是禿的;還有人面目蒼白,眼眶深陷,嘴唇蒼白幹裂。

這些人都是那鬼泣老祖的招攬過來的魔修,或多或少都與鬼泣老祖有些師徒方面的關系,當初霍白從劉家村逃脫之後便尋了個地方徹底煉化了鬼泣老祖跟陸言昭的生魂,兩者相互融合,在無意間将霍白推到了一個極致的巅峰,竟是讓他領悟到了新的功法,一天一夜,霍白已經凝成了紫府元嬰,若是再這麽下去,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此刻,他招來了鬼泣老祖的所有弟子,站在昔日鬼泣老祖所在的地方,睥睨着下面一衆魔修。

這些魔修相貌古怪,都已經沒了正常人的樣子,跟他們相比,霍白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是顯得俊美非常,那冷漠的樣子更是讓底下一衆魔修暗嘆并嫉妒。

霍白高舉着鬼泣老祖的貼身法寶,暗紅色的骷髅手杖散發出懾人的森冷之氣,霍白沉聲道:“老祖在劉家村與那散修陸言昭鬥上,不料千古劍門的人橫生出來暗算老祖,将老祖打傷并奪走了天降異寶,老祖身受重傷,不得已将全身功法都傳授給了我,不幸故去,身死道消。”

“什麽?”一個半邊臉覆蓋着蠍子紋樣的年輕人厲喝一聲,道,“平白無故便說老祖死亡,我拿什麽信你!”

“手杖在此。”霍白冷冷地瞥他一眼,一揮手杖,一道血舞襲了過去,當胸打在那年輕人的身上,年輕人被打得退後一步,咳出一口血來,狠狠地看着霍白再要出手,卻被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攔下。

那名老者雙眼已瞎,卻正确地道出了眼前景象,“老祖的鬼泣杖只會聽從他一人的吩咐,現今你拿出了鬼泣杖也順利地用了出來,确實能證明老祖已經……”話音頓住,周圍人都沉默下來,空氣中流淌着的不僅是哀悼的氣氛還有一種詭異的沉默與潛伏着的危險氣息。

霍白猛地将鬼泣杖撞在地面上,咚的一聲輕響,道:“此刻不是悲傷的時候,老祖身死,全怪那陸言昭與千古劍門!不過陸言昭已經被千古劍門的人殺了,你們要對付的人便是那千古劍門!”

那老者将呢喃碾碎在唇邊,“千古劍門……”

“你們應當知道身為魔修你們藏得十分隐蔽,老祖已經将召喚你們的方法告訴了我,他讓我來找你,為的是三件事情。”

“哪三件?”旁邊有一魔修問道。

“第一,鬼泣老祖門下所有門生與千古劍門勢不兩立,我等誓要為老祖報仇!”

“第二,從今開始你們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號令,不得有誤!”

“第三……”霍白拉長了音調,沉聲道,“這次天降異寶的主人原是如天天君,我們雖然沒能拿到,但在這次寶物降落之後還會另有幾樣寶物随之降落,其中有一樣比這次的天降異寶要珍貴上數百倍,那便是傳說中決定生死因果輪回之物——因果盤!”

此言一出,衆魔修弟子都十分驚駭,他們雖然修魔,但是卻并不閉塞,自然之道這因果盤的重要性,再沉思的時候,眸子中已然是藏不去的貪婪。

之前那蠍面男子恨恨地道:“我們憑什麽信你……”聲音是刻意壓低了的,但是卻傳入了霍白的耳中。

霍白冷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衆魔修又有許多疑問,但是都被霍白早就招攬到的人壓制了下去,此間商議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霍白取代了鬼泣老祖,成為了他們的領袖,原本還有人比如說那蠍面男子對此有所異議,但卻在霍白的暴力壓制下閉上了嘴巴。

他們嘴上不言不語沒有意見,但是心裏的意見怕是大了去了,霍白知道這個,只冷冷地看着那蠍面男子,笑容詭異。

當夜,那名男子便被霍白尋了個理由騙過來融入了鶴蓮臺中,真氣被霍白洗了個一幹二淨,就此徹底消失在九霄大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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