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紅白沉在魚缸的珊瑚礁旁邊一動也不動,濃密的水草幾乎都淹沒了它的身影,不仔細看的話,真以為魚缸裏只有一條昭和錦鯉了。
黎謹倫蹲在魚缸旁邊,仔細地觀察躲在珊瑚礁的小紅白。平時自己還沒走近魚缸,小白已經向他迎來吹泡泡。可現在自己都已經在這了,小白竟然還是沒有反應。
八年來還是頭一次被這條紅白錦鯉忽視,黎謹倫有些擔心又有些不爽!
不會死了吧?
黎謹倫心裏一驚,忙用食指敲敲玻璃缸。
這麽一敲,小白終于有反應了,只見它輕輕擺動了一了尾巴,向主人表示它還是活生生的。
“哎,小白你吓了我一跳!”
小白沒事,黎謹倫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另一個疑團又浮上來了:“那些水漬是怎麽回事啊?”
黎謹倫開始檢查家裏的門窗,門窗都是內鎖,并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家裏的手提電腦,智能手機,手表等貴重物品都還在原來的位置,甚至他錢包都沒被動過。
假設真有人偷偷進來了,那個人好生奇怪了,只到魚缸捉小白玩?玩到他卧室又把它放回去然後離開?
門窗內鎖又是怎麽回事?由馬桶鑽出去(沒有煙囪)?
黎謹倫被自己可怕的想法惡着了,他囧着臉回到魚缸前坐下,盯着偶爾甩一下尾巴的小紅白。
不會是小白吧?它跳出魚缸然後蹦到主人的卧室裏?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黎謹倫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那也不可能啦!他一向有把卧室的門關上的習慣,就算小白很有能耐地跳出魚缸還蹦到卧室前,它沒有手怎麽擰開門?除非它變成人(某種程度,黎醫生真相了)!可小白是一條魚!一條離了水不成活的錦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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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排除法一一把可能性都撇除掉,黎謹倫得出一個結論:他有夢游症!
雖然很離奇,但自從黎謹倫突然間經常發同一個惡夢之後,他對自己身上還會發生什麽古怪的事情都不會太驚訝了。
“小白,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竟然還有夢游症!” 黎謹倫一邊稍為加大了魚缸加氧裝置的頻率,一邊低聲對小紅白說。被捉出水面這麽久,小白一定很難受吧?!
下次要是夢游症發作把小白捉出魚缸卻忘了把放回去,那可怎麽辦呢?黎謹倫擔憂了。
為了小白的小命,送人是最好的辦法了。可小白已經成了他最貼心的朋友了,甚至是家人了,黎謹倫怎麽舍得?可是不把它送走,要是哪一天他夢游了又把它撈出水面……小白估計小命不保了。
黎謹倫懮傷,滿臉愁容地看着小白由水草叢中露出的小尾巴。
跟一舉反常地顯得異常安靜的紅白錦鯉相比,昭和錦鯉就活潑得有點過份了。
小昭和還是依然跟往常一樣緊緊追随在小紅白左右,只是這一次它不再是靜靜地仰望它的魚神了,而是小白周圍翻來覆去的搖鳍擺尾,抖得身上的鱗片都似乎要張開來了,像嗑了藥一樣興奮。
噗噗噗,噗噗噗。
魚神,偶的神,大神啊!太帥了有沒有,快點撒種吧!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魚神,神,大神啊!我會為你生出一群跟你一樣帥的小錦鯉的,快點撒種吧!
……
小昭和對着小白那漂亮的尾巴不停地吐泡泡,可小白恍然未聞,靜靜地呆在水底瞪着前面黑暗的角落等着複原。
其實小白正在反省,這次強行提升妖力躍出水面,果然要不得啊!不但元氣大傷,還差點走火入魔在主人面前死翹翹了……
要是自己就這麽死了,那多冤啊!自己都還沒有變成美少年和主人抱抱呢。不過能抹去主人夢境中部分記憶還算不錯了,主人現在這狀态比以往好多了,看來還行。
小紅白想到此開心了,想要擺一下尾巴卻發現自己的尾巴好重!果然這次還是太勉強了。
什麽?!主人以為自己有夢游症?!
小紅白聽了黎謹倫的話,魚身一僵。它忍着痛慢慢轉過身來,朝着黎謹倫游過去。嘴巴貼着玻璃一張一合,吐出一小串水泡。
看到小紅白終于看向他了,黎謹倫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食指輕貼在魚缸上:“小白!”
小紅白似乎聽懂了黎謹倫的意明一樣,又向他吐了一大串水泡。
“你沒事就好了。”黎謹倫笑得更開心了,他現在算是放心了。
他拿起魚糧往魚缸撒了一把,說:“來,小白小和吃早餐啰。這麽早醒了,我還打算做做運動,不過現在得先拖地了。”
看着兩條漂亮的錦鯉張嘴吃東西,黎謹倫異想天開:“要是咱家也出現一個田螺姑娘,那該多好啊!”
想到這,黎謹倫不由‘噗’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走開了,他還得清潔呢。
小白張着嘴忘了合上,吐出一串水泡:噗噗噗,噗噗噗。
什麽田螺姑娘?有它這個錦鯉王子還不行?主人你不會想養田螺吧?
小昭和游到小白身邊,朝它吹出一串水泡: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田螺姑娘就是跟我一樣的雌性,最賢惠最善良了,可以生孩子。魚神,撒種吧!
小白轉身游開了,它不想理會身邊這條天天向它求種的雌性錦鯉。
唓,能生孩子有什麽了不起?沒有雄性提供精.子,你們雌性還不是生不出來!
不過,主人想要田螺姑娘嗎?
小白鑽進了水草叢中,這次連尾巴都藏了進去。
換上了醫生大白袍的黎謹倫走進門診室,他臉上溫和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親切。跟了他一年多古靈精怪有着惡趣味的小李護士一下子就看出黎醫生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黎謹倫心情的确很不錯,這還是他第一次惡夢翌日心情這麽輕松的。雖然他還有夢游症的困擾,但跟那個揮之不去的惡夢相比,那只是小CASE。
“黎醫生,這些都是提前預約今天上午看症的,都是新症。”小李護士做事還是很盡責很有效率的,她遞給黎謹倫一份症歷:“這是咱肛腸科的老客戶譚之炎先生的病歷。”
黎謹倫接過來翻到最後一頁一看:“這個月他已經來過了。”
怎麽又來?當醫院是商場?看病當吃飯?要不要還一日三餐啊!這些話黎謹倫當然不會說出來,但腹诽是免不了的。
小李姑娘聳聳肩:“可能他記挂着黎醫生的手指吧。”
黎謹倫瞪了小護士一眼,只是這個眼神毫無殺傷力。小李忙朝黎醫生綻開燦爛的笑容,就溜到外間給病人派號。
其實來肛腸科的常客不是前列腺有問題,就是菊花過度使用又缺乏保養。但在私立醫院裏,還有一種常客,那就是菊花使用頻繁但保養不錯的GAY。他們是沖着肛腸科的醫生來的。
這也可以理解了為什麽黎謹倫年紀輕輕的卻能就進入這家私立醫院。一是他申請的是肛腸科,二是他長相很符合GAY的審美觀。
自從黎謹倫在肛腸科坐鎮,這科的生意額節節上升,特別是他轉介到29樓的病人,絕大部分都成了醫院的VIP。
為什麽?大家心知肚明,黎謹黎心裏也很清楚。
清洗消毒,戴上口罩,黎謹倫準備就緒。
小李護士拿着活頁夾在門口:“一號譚之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