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身相許嗎?

“祁舟,你怎麽會在這?”

姜瑜大步走過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不管為什麽,此刻他能出現在這,對姜瑜來說就足夠驚喜。

見到姜瑜,祁舟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氣,他靠在樹幹上,輕喘着把自己的手牌揚起來給姜瑜看。

姜瑜有些意外:“你居然是神秘嘉賓?”

祁舟滿頭的汗,汗水打濕了他胸口處的衣襟,額角處的碎發也像剛洗過似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祁舟把自己弄這麽狼狽,她記得,下午的時候神秘嘉賓的紅點,距離她要穿過整片林子。

這是走了多遠的路過來的?

祁舟擡手抹了一把汗,把衣服的拉鏈拉到底,擰眉問她:“你怎麽一個人?跟你同組的另一個人呢?”

說到這個,姜瑜有些沮喪,她靠在祁舟旁邊的樹幹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下午分工,他找吃的,我做我們組的任務,六點來這裏集合。”

“結果他沒來?”

姜瑜點了點頭。

祁舟目光沉了沉,他低頭看了一眼姜瑜空空如也的背包,問她:“那你呢,下午找到吃的了嗎?”

姜瑜搖頭,如實回答:“沒有,我下午做任務的那條路沒有食物。”

頓了頓,姜瑜想到他的身份,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應該有食物的吧?”

她記得導演下午說了,神秘嘉賓身上不僅有線索,還會有一部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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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舟沒回答,擡頭反問:“那你要是沒遇到我怎麽辦?”

姜瑜認真思索了幾秒,笑道:“我也不知道,因為還沒想就遇到了。”

祁舟笑了,他竟然莫名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行。”說着,他從背上把背包摘下來放在地上,跟姜瑜兩個人一起圍坐在兩邊。

“你怎麽會突然來這當神秘嘉賓?”

以祁舟的咖位,他經紀人是瘋了嗎,怎麽會同意他來上這種,又危險又沒什麽曝光度的節目。

“節目的導演我認識,前幾年欠了他一個人情,他知道我今天也在江城,就請我來幫個忙,提高一下新節目的收視率。”

姜瑜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

祁舟笑着擡頭看她:“那你以為是哪樣?”

“……”

姜瑜無語,他不會又要腦補什麽了吧?

思及此,姜瑜話鋒一轉,低頭看着他的包:“你這包裏都裝了什麽啊,怎麽這麽大一個?”

祁舟邊打開背包從裏往外拿食物,邊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先把背包裏的草莓奶遞給姜瑜:“先喝點這個,蛋糕和餅幹你吃哪個?”

“蛋糕吧。”

餅幹太幹了,本來就沒多少水,還是留到明天吧!姜瑜如是想着,擡手從祁舟手裏把草莓奶和蛋糕接過來:“你呢?你吃什麽?”

“我吃面包。”說着,他從包裏拿出一個節目組給準備的面包,撕開包裝放進嘴裏。

那面包姜瑜今天中午吃過,又硬又難吃,還有點發酸,像是酵母放多了。

接着,祁舟又從背包裏翻出來一根火腿放在姜瑜腿上,收手時,還順便拿起姜瑜腿上的半瓶水,擰開瓶蓋猛灌了兩口。

姜瑜咬着蛋糕,還沒等她發出一個音節,祁舟就已經把她下午剩下的小半瓶水喝光了。

“……”

她愣在原地,看着祁舟把喝完的礦泉水瓶,扔出一個十分優美的弧線。

沉默幾秒,姜瑜吞了吞口水,試圖提醒:“剛才那個……是我的水。”

言外之意,我都喝過了,你怎麽能喝呢?

祁舟偏頭看過來,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看着她:“都這樣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

“……”

也是,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樹葉就是樹葉。況且,今天要不是走運遇見祁舟,她這會兒還指不定怎麽樣呢,她還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她沒再說話,低頭一口一口咬着手上的小蛋糕。該說不說,祁舟帶來的蛋糕,真的非常好吃,不知道要比今天中午吃的面包美味多少倍。

祁舟幾口解決了手上的面包,起身拎起帳篷往前面的一小塊空地上走。

沒過多久,姜瑜就聽見祁舟喊她:“姜瑜。”

“怎麽了?”

“從我的包裏拿一個螺絲刀過來。”

“噢好。”姜瑜一遍應着,一邊低頭在他包裏翻螺絲刀。

神秘嘉賓的背包裏果然應有盡有,不僅有吃的,還有各種工具,不像她們還有自己按照地圖上的标志自己找。

她直接拿起工具箱往祁舟的方向走。

“會搭帳篷嗎?”祁舟問她。

“會一點。”

沒回姜家的時候,姜瑜跟養父母一起去過幾次山裏,那個才是真的深山老林,比現在這片林子茂密多了。

她就是那個時候學會在的搭帳篷,也是那個時候學會在樹林子裏辨別方向的。

祁舟略顯意外,也沒功夫多問,他伸手:“螺絲刀給我。會的話就幫我打下手,這樣還能快一點。”

“行。”

天已經黑了,山上的露水越來越重,再不搭好帳篷今晚就要睡在露水上了。

事實證明,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姜瑜和祁舟已經培養出了一種默契,每次祁舟需要什麽工具,還沒等他開口,姜瑜就已經把東西遞過去了。

兩個人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帳篷搭好了。

“你先休息一下,另一個帳篷在哪?我去拿。”

祁舟彎腰把工具放回工具箱,淡淡回答姜瑜:“沒有另一個帳篷,我只帶了一個上來。”

只有……一個帳篷?

短暫的不解之後,姜瑜也想開了。

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自己尋找帳篷,祁舟就算作為神秘嘉賓過來給他們提供幫助,也不會背兩個帳篷上來。

想到這,姜瑜忍不住慶幸,幸好遇見了祁舟,還有個帳篷睡。

她沒再糾結帳篷的事,轉身去把背包裏的空調毯拎過來:“那今天就要委屈祁老師跟我擠在同一個帳篷裏了,空調毯只有一條,我們就将就一下鋪在地上,以免弄髒衣服。”

祁舟點頭:“行。”

說着,他彎腰鑽進帳篷裏,姿态慵懶看着姜瑜,慢悠悠道:“我委屈一下,也沒關系。”

“………………”

姜瑜沒立刻進去,而是把随行的攝像頭關掉,然後把兩個人的背包都收拾了一下,立在帳篷外面,又從包裏面把祁舟脫下來的外套拿進來,準備當枕頭。

帳篷裏的空間很小,祁舟一米八六的身高,腳踝都是露在外面的,姜瑜能勉強把腿伸直。

夜裏靜谧,依稀能聽見山間的蟬鳴。

姜瑜渾身緊繃着不敢動彈,兩個人緊挨着躺在一起,每動一下都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對方灼熱的溫度。

之前雖然也睡在同一張床上,但他們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距離這麽近躺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睡不着嗎?”

就在姜瑜正神游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祁舟低磁的聲音。

姜瑜一秒回神,下意識應道:“太熱了,睡不着。”

祁舟輕笑了下,嗓音很低:“那來聊聊天?”

“聊什麽?”

“你怎麽會搭帳篷?”

許是沒想到祁舟會問這麽沒有含金量的問題,姜瑜頓了一瞬才回答:“我很晚才回的姜家,小的時候是在我養父母身邊長大的。”

“那個時候跟我養父母一起上山,經常會在山上住一兩個晚上才下來,搭帳篷就是那個時候學會的。”

“我養父當時對我還不錯,什麽都肯教我,我之所以能最快做完任務,也是因為當初跟我養父學了怎麽在樹林裏辨別方向,迷路的幾率別其他人小很多。”

“那你是什麽時候回姜家的?”祁舟順着往下問。

其實對于姜瑜的事他知之甚少,大部分都是他這些年偷偷讓人調查的。

但是調查出來的結果,有時候跟事實是有一些差距的。

祁舟并不知道姜瑜小時候的事。

姜瑜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十五歲左右吧,記不太清了。”

“那……他們為什麽對你不好?”

祁舟猶豫了很久才問出口。

姜瑜從前跟讨厭提姜家的事,但是祁舟不一樣。

他問了,她就願意回答。

“周婕當年生了我以後就得了産後抑郁症,那時候姜家還只有個市值不到100w的小公司,姜煜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注意不到周婕的異常。”

“後來周婕的病越來越嚴重,有一次差一點把我按在洗澡盆裏淹死,還是被月嫂發現了才把我救出來。”

“後來姜家的小公司也出現了一些列的問題,他們就都認為我不詳,直接把我送到鄉下老家,讓我外公外婆照看。”

許是覺得荒謬,祁舟忍不住冷笑出聲,他真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會有人信這種事。

姜瑜也笑了:“你也覺得很荒謬吧?可是當時他們就相信,直到現在都深信不疑。”

祁舟擡眸,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深深地看着姜瑜。

姜瑜躺在他身邊,歪着頭仔細回想着從前的事。

她慢慢開口:“大概是五歲的時候吧,我也記不太清了,我跟外婆一起出遠門,在長途汽車站走丢了,然後被我養父母撿回去養大。”

“其實我對于我自己五歲之前的記憶,幾乎是空白的,這些都是後來回了姜家以後才知道的。”

祁舟眉心擰在一起:“既然他們認為你不詳,那後來為什麽又把你找回來?”

姜瑜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一小片陰影,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因為姜晚笙生了一場大病,需要我來救她的命。”

當年在醫院的那三個月,姜瑜至今回想起來,手腳依舊冰涼,血管也隐隐地疼。

姜瑜憑借着模糊的記憶,把當年在醫院的事大概講述了一遍。

結束以後,姜瑜抿了抿唇:“可能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只是可以治愈姜晚笙的工具吧。”

沉默幾秒,祁舟低磁的嗓音就從她耳邊響起:“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是,你存在的意義,絕對不是這個。”

祁舟一字一句道:“知道嗎,姜瑜。”

姜瑜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說話。

祁舟又道:“聽到了嗎?”

姜瑜這才回過神,輕輕點了下頭:“知道。”

頓了頓,姜瑜又補了一句:“祁舟謝謝你。”

不知不覺,她好像已經欠了祁舟好多句謝謝。

她突然覺得,祁舟的存在,一定是上帝對她的饋贈。

“怎麽謝?”

他笑着,轉頭看過去。

鼻尖剛好碰到姜瑜耳邊的碎發,距離近得能看清她耳後的小痣,和白皙的臉頰上隐約可見的絨毛。

他喉結動了動,嗓音低到發啞,擡眸注視着她的側臉:“要以身相許嗎?”

姜瑜心髒突然漏掉一拍。

沉默半晌,她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的耳麥好像忘關了。”

祁舟倒是沒她反應大,依舊雲淡風輕的表情。

他勾着唇,漫不經心笑着,嗓音還沒恢複,略微有點啞:“放心,這段他們不敢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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