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休又有什麽大不了
“你好大的膽子!”太夫人沒按捺住脾氣,怒聲斥道:“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你一個姨娘,居然私自出府,你眼裏還有祖宗家法嗎?!”
沈希言面不改色地說道:“太夫人訓斥的是,我私自出府确實罪無可恕,敗壞了侯府的名聲,實在沒有臉再留在侯府,就請太夫人代世子爺休棄了我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是一驚。她們怎麽都沒想到,沈希言居然會自請下堂。
向來鎮定自若的蘇婉清都忍不住去拽了拽太夫人的衣袖。
太夫人心裏頓時做了一個決定,不過她還是懷疑地看向了沈希言:“你可有什麽要求?”
沈希言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回太夫人的話,我別無所求。”
太夫人皺起了眉頭,她還以為沈希言會趁此機會提要求,比如說救趙震什麽的,可是她居然就這麽幹脆說沒有所求。
太夫人遲疑了。
“你可知道,女子被休棄于名聲有礙。”忠勇侯夫人接着說道。
沈希言覺得她們可真啰嗦,她皺起了眉頭:“夫人這是舍不得我嗎?如果非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誰舍不得你了!”忠勇侯夫人脫口而出,頓了頓,她看了太夫人一眼,然後才緩和了臉色說道:“還是請母親做主。”
太夫人看了一眼蘇婉清,想了想,然後說到:“你犯下如此大錯,将祖宗禮法都不看在眼裏,侯府确實是容不下你。”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你好歹服侍過世子一場,也不能讓你就這麽離開了。侯府在京郊有一處別院,日後你便搬到那裏去住,也能保你衣食無憂,一世安穩,也算是全了你和世子的一場緣分。”
沈希言愣了一下,“別院?不行!”
她要離開侯府是為了以後行事方便,可不是為了被囚禁起來的。
“不行?豈容你說不行的道理?!”忠勇侯夫人怒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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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言臉色一沉,“我自知配不上世子爺,所以願意自己離開,自回娘家。如果太夫人實在舍不得我,非要讓我占着侍妾這個名分,那我會做出什麽來就不一定了。”
太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
“你,你好大的膽子!”太夫人怒聲道。
蘇婉清急忙上前輕拍太夫人的背安撫她。
沈希言正色地說道:“太夫人,我只是想離開而已,您不用擔心我會做出有辱沒侯府的事情。”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太夫人也知道,我的義兄犯了事,此事事關重大,侯府與皇後娘娘關系匪淺,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侯府。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保全侯府與世子。”
忠勇侯夫人這下坐不住了,她看向了太夫人,“母親,她說的對,可不能因為一個侍妾影響了廷桢,更不能影響了皇後娘娘啊。”
蘇婉清也跟着說道:“休棄了才是跟侯府沒有關系,若是移居別院,說到底還是表哥的人,如何能撇的幹淨?”
太夫人頓時一震,“來人,拿筆墨來。”
沈希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以沈希言的身份,都不需要季白親自寫休書,甚至都不需要休書,畢竟沈希言只是一個侍妾。
只要忠勇侯夫人寫了個契書,送到官府,将沈希言的名字遷出,證明她不是忠勇侯府的人就行了。
忠勇侯府不愧是勳貴之家,這事辦的極有效率,季白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他被人牽絆住了。
當陳安和秦風再一次出現在忠勇侯府外,甚至都沒到侯府門前,在胡同裏就被臨風給攔下了。
秦風和陳安看着眼前的臨風,兩人眼神都有些複雜。
臨風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用這樣的目光看着他。
臨風當然不會知道,因為沈希言告訴陳安,季白不會再讓他們進府了。
陳安嘲諷說道:“沒想到是臨風親自出來迎接,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臨風正色地說道:“陳公子,我不是來迎接二位的,世子爺有請。”
陳安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臨風帶着陳安和秦風走出了寶瓶胡同,走到了一個小酒館前。
陳安的心情正惡劣,看了臨風一眼,裝模作樣地說道:“臨風兄弟,滿記你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我這次就是請世子爺幫忙的。你也知道,世子爺向來重情重義,我想他不會不管的吧?”
臨風的表情一頓,不好說他家小少爺不是重情重義的,只好幹巴巴地說道:“世子爺他……”
“陳公子有不滿找我發洩便是,為難他幹什麽?”
突然一道聲音清冽的聲音響起,陳安望去,正是忠勇侯世子季白。
這位世子爺穿着一身紫色錦袍,身披錦貂毛的大氅,他相貌俊美,劍眉星目,渾身散發着清貴的氣質。
據說這位世子爺是自小習武的,可偏偏身上卻自有一副儒雅風流的氣度。
陳安不由得垂下了目光。
季白轉過身,走進了小酒館,“進來說話吧。”
陳安的眼神閃了閃,他看了秦風一眼,秦風退後了一步,并沒有進去。
沈希言剛走出侯府,秦風便迎面而來。
“果然如你所料,季白根本沒讓我們進門。”秦風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沈希言一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被人關在門外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他們在哪?快帶我去。”
拐彎便是小酒館,臨風看到沈希言和秦風一起出現,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沈希言問道:“他們在樓上?”
臨風呆呆地點了點頭,沈希言直接走了上去。
沈希言推開包間的門,季白和陳安頓時回過頭來。兩人表情各異,季白是震驚詫異,陳安卻是松了一口氣,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跟季白打交道。
季白皺起了眉頭,厲聲問道:“你怎麽在這?”
陳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季白一眼,季白可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對沈希言毫不在意呀。
剛剛季白看到他們的時候可是面無表情的。
沈希言不甚在意地說道:“哦,剛才太夫人和夫人剛把我休了,我聽說安哥在這,所以過來看看。”
季白簡直被這句話裏的信息給震住了,他更不敢置信,沈希言是怎麽能用這種「今天天氣真好」、「我剛吃完飯」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被休了?!誰說你被休了?!”季白怒聲質問道。
沈希言皺了皺眉頭,“世子爺你不用這麽大反應吧?”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世子爺,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沈希言滿不在乎的模樣讓季白火冒三丈,他眯着眼,冷笑着說道:“我自己的侍妾被休了,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望着沈希言,眼底裏滿是散不開的寒意:“我倒很想知道知道,這都不算正事,還有什麽是正事的?”
季白對沈希言沒什麽感情,只不過對于自己的所有物,突然之間不屬于自己了,結果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心裏有些不舒服罷了。
尤其是看着沈希言如此滿不在乎的樣子,季白心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季白忽略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