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弄錢的方法之一:贍養費
一直到三人走出了蘇府,陳安跟秦風還沒回過神來。
陳安喃喃自語地說道:“見了一趟蘇人傑,就多了兩百萬的債務,我說怎麽這麽容易讓我們進去呢。”
秦風在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早知道就不該給他買那麽多禮物!”
沈希言看了秦風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不買那些禮物,說不定就得一年準備兩百萬了。”
秦風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
陳安看向沈希言,皺着眉頭說道:“你不是真的要答應他吧?”
沈希言神色淡淡地說道:“為什麽不?”
陳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嗫嚅着說道:“那可是兩百萬兩白銀……”
沈希言挑了挑眉頭,語氣輕松:“那又如何?”
陳安覺得沈希言可能不了解兩百萬兩白銀是什麽概念。
“希言,你不懂,兩百萬兩白銀是很多銀子……”陳安澀然地說道。
沈希言打斷他,語氣淡然:“我只知道,如果三年後我賺到了兩百萬兩白銀,震哥就得救了。如果我賺不到兩百萬兩白銀,震哥也能多活三年。”
陳安一怔,然後才發現沈希言說的有道理啊。
只要他們答應這個條約,那麽這三年趙震就能活的好好的,那也是他們賺了。
“而且,萬一我們賺到了呢。”沈希言語氣淡淡地說道。
陳安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又是這樣的語氣,又是這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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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沈希言說要救趙震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态語氣,就好像在說天氣真好一樣,那麽輕描淡寫,卻是傾盡全力。
陳安突然覺得兩百萬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在這之前,他也沒想到能跟皇上做生意,能給趙震争取這一線生機啊。
“對,萬一我們賺到了呢。”陳安微微一笑。
秦風看着他們兩人,突然開口說道:“安哥說的不對,我覺得兩百萬兩突然不是那麽多了。”
三人彼此看看,相視而笑。
沈希言覺得有一個詞兒說現在的他們很符合,苦中作樂。
小年過後的第三天,蘇人傑便派人來給沈希言傳話,三年的時間籌措兩百萬兩百銀。
這就說明皇上已經答應了,沈希言趁着這個機會跟蘇人傑讨了一個除夕夜去探望趙震的機會。
也順便告訴趙震這個好消息,蘇人傑答應了。
正乾十六年的春節,因為戰争而顯得格外的冷清。
沈希言一大早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去探望趙震。
看着忙碌的沈希言,陳安心裏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可以自由去探望趙震了呢?上一次,還要季白幫忙,才能進去的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希言。
她做了了不起的事,可是似乎自己還一無所知的樣子。
這一次三人很順利的進了天牢。
秦風看着趙震一臉激動,“震哥,我終于見到你了……”
趙震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向了沈希言,關切地問道:“你們怎麽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沈希言笑着說道:“沒有什麽事,就是今天是除夕,我們不能一起守歲,總要來見見你。”
趙震将目光落向了陳安,陳安聳了聳肩膀,“你別看我,現在她是老大,她說了算。”
趙震:“??”
老大不是他嗎?
被忽略的秦風又繼續說道:“震哥,我們可擔心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到救你的辦法了!”
趙震渾身一震,愕然的目光又看向了陳安:“陳安,你們做了什麽?”
又一次被無視的秦風:“……”
為什麽震哥不相信他說的話?
陳安将跟皇上的交易跟趙震說了一遍,這事沒必要瞞他。只不過他将兩百萬兩的白銀說成了二十萬兩。
“以後就算我們不能經常來看望你,也會給你寫信想法帶進來的。到時候你就給我們回一封信,好讓我們知道你平安。”
陳安接着說道,說着他看了一眼沈希言:“希言說,免得蘇人傑悄悄對你用刑。”
“可是二十萬兩銀子,你們如何能賺這麽多錢?”趙震一臉關切地說道。
沈希言含笑着說道:“我都能為你贏來一線生機,二十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秦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低下了頭,難得的沒有開口。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也覺得二十萬兩銀子不算什麽,畢竟他們要賺的是兩百萬兩銀子啊!
趙震一臉心疼地望着沈希言,動容地說道:“我本該好好照顧你,現在卻讓你一個弱女子為我來回奔波。”
陳安也跟着陌陌地看了趙震一眼,他一直覺得趙震可能不大了解沈希言,他妹妹可不算什麽弱女子,厲害着呢。
沈希言和趙震表演了一番兄妹情深,總算是穩住了趙震,三人這才離開天牢。
除夕夜,三人吃了一頓年夜飯。
三人搬過來之後就找了一個廚娘過來做飯,廚娘的手藝非常不錯,秦風多喝了幾杯酒。
“倒酒……別倒灑了,我們現在要省銀子呢。”秦風含含糊糊地說道。
沈希言和陳安對視了一眼,眼裏都帶了幾分無奈。
陳安率先問道:“三年的時間并不長,希言,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有什麽法子賺銀子?”
關于這一點,沈希言不是随便答應的,她是有計劃的。
她上輩子是室內設計師,之前的滿記是造房子的,所以她打算做全屋高級定制。
不止如此,其實裝修方面還有很多賺錢的地方。比如說家具和裝飾,感謝她上輩子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所以她對這方面的了解非常透徹。
以她前世今生兩輩子的經驗,完全可以打造出讓古代人眼前一亮的房子。
“做裝修。”沈希言毫不猶豫地說道:“家具、室內設計,都可以做。”
陳安有些遲疑,“可是滿記剛出事,會有人來找我們嗎?而且之前我們建宅子,也沒賺多少銀子。”
沈希言不甚在意地說道:“那有什麽?換個名字再開張呗,而且我們做的不是建宅子,是做全屋私人高級定制。
你們以前的客戶群太雜亂,有達官顯貴,也有普通百姓,定位太不清晰。
我們現在要做,針對的就是高端客戶。一套宅子沒個幾萬兩銀子,我還懶得費勁呢。”
陳安:“……”
他雖然沒太聽懂,不過總覺得沈希言說賺銀子怎麽那麽簡單呢?
開口就是幾萬兩銀子,他跟趙震辛苦了五年,也才賺了兩萬來兩銀子,就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收益了。
陳安将自己的顧慮說了。
沈希言依舊不以為意,“你們以前利潤少,是因為你們工人太多。我說過了,你們的定位太不清晰了,一些普通宅子你們也要接,大宅子也接。
一些小的民宅,抛去人工費和材料費,就是白幹。看着挺忙活,但其實根本沒什麽利潤。而你們還要養着大批的工人,成本太高了。”
陳安聽完不由得微微詫異地看着她,工人成本這個問題其實他跟趙震也讨論過,他們已經想到了辦法。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滿記就出了事。
“那我們不雇工人?”陳安問道,“如果做……高端客戶,宅子一定很大,一樣需要很多人力。”
沈希言微微一笑:“我們可以外包出去,我們賣的設計和材料,這才是最值錢的東西。至于工人,我們有需要就找人來建就好了。給他們分一筆銀子,總比我們自己養工人強。”
陳安看着沈希言款款而談,突然覺得那兩百萬兩銀子好像也沒那麽難了。
可能他也是飄了。
沈希言洋洋灑灑說了很多,陳安望着她的目光從崇拜中都透出了幾分恍惚。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試試呗。”沈希言含笑着說道。
陳安不由得失笑,又是這句話,試試。試試救趙震,于是他們成功了,如今再試試賺錢吧。
陳安突然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陳安心裏充滿了豪情萬丈,忍不住多喝了兩杯,不一會就躺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希言給兩人蓋了被子,只剩她一個人,想了想,推開門走了出去。
除夕夜的大街沒什麽人,但卻絕不安靜,到處都有放鞭炮的聲音。街邊的宅子裏還傳出來孩子的笑聲,可謂是年味十足。
沈希言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今年過年自己居然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
這大概就是人生的際遇吧。
沈希言不小心走到了城門外,忠實的護城軍守着城門。
沈希言跟護衛們打個招呼:“過年好啊,辛苦你們了。”
護城軍沖着沈希言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沈希言揮揮手,轉身便要往回走,結果這一轉過頭,就看到季白站在她的身後。
季白身着一件白色的貂毛披風,相貌俊美,身後跟着臨風。
沈希言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世子爺,你這除夕夜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跑這來幹什麽?”
孩子兩個字讓季白的眼神一閃,沉默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沒有孩子,本來可以有的。”
此言一出,沈希言也是一頓,手下意識地放在了小腹之上。
她雖然穿越過來,但是對那個失去的孩子,她并沒有特別的感同身受的悲痛。
只是此時聽到季白提起,心頭還是忍不住閃過了一絲刺痛。
沈希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你呢?你來這幹什麽?那兩個人呢?他們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離?”季白問道。
沈希言說道:“哦,安哥和秦風喝醉了,我就自己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她出來透氣,跑到城牆這,卻沒有想過去找他。
季白看着她耳朵被凍的通紅,一雙眼卻亮的驚人,鬼使神差地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就要給沈希言披上。
沈希言靈敏地往後一跳,警惕地望着他:“世子爺,你身嬌肉貴的,還是你穿着吧,我沒事。”
季白看着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抿抿唇,還是說道:“這是你做的披風。”
沈希言這才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披風,皺了皺眉頭,一臉糾結地說道:“這挺醜啊。”
季白聞言,立刻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這披風沈希言委實做了二十多天,才算是做的差不多了。後來她離開侯府,太過聰明,竟把這個忘了。
不過如果季白不提,沈希言都快忘了自己做了一件披風了。
季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眯着眼說道:“我如果不說,你是不是都認不出來這是你自己做的了?”
沈希言幹笑了兩聲:“那,那怎麽可能呢?我可就只做過這麽一件披風而已。”
季白還是毫不猶豫地将披風給她披上了,這一次沈希言沒有拒絕。
畢竟是她自己辛苦做出來的,如今自己穿一次也算是她沒白出力。
沈希言擡起胳膊,看着自己的披風,美滋滋地說道:“其實看習慣了,也沒那麽難看是不?”
說着,她一臉期許地望向了季白。
季白冷冷地說道:“不是,一樣的醜。”
沈希言癟癟嘴。
一邊的臨風小聲嘀咕地說道:“嫌醜還要天天穿?都不肯換一件的。”
季白和沈希言一起望向了臨風,臨風縮了縮脖子,一臉讨好地沖着季白笑。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感嘆地說道:“臨風啊,你知道嗎?要想活得久,就要話得少,記住了嗎?”
臨風毫不猶豫地行了一個禮,“小的謝沈姑娘提點,小的記住了。”
沈希言滿意地微微颌首:“孺子可教呀。”
季白看着兩人一唱一和,輕哼了一聲,可表情卻好看多了。
沈希言看了季白一眼,“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世子爺,你也早點回去吧,免得蘇姑娘該等急了。”
季白濃眉輕蹙:“你不用故意提起她來氣我,而且她急不急也跟我沒關系。”
沈希言撇撇嘴:“現在撇清關系了?人家暈倒的時候,你可是迫不及待的抱着人家呢。男人,果真是善變啊。”
季白氣急,卻是沒有多解釋,而是說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
沈希言一臉抗拒地說道:“不用了吧?我覺得你就夠危險的了,以前我在侯府的時候,有危險都是因為你好吧?我生病了都不給找大夫,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夫,你還送去給你親愛的表妹了。”
季白臉色頓時就變了,“不是你求我幫忙的時候了?”
沈希言癟癟嘴,“那你也不是白幫忙的啊!”
季白眉頭緊蹙,眼神裏怒意翻滾,不過沈希言就當沒看到。
反正現在木已成舟,也不怕季白反悔了。
“蘇人傑已經找過你了吧?”季白轉移了一個話題。
沈希言點了點,兩人并肩在街頭走着。
“已經找過我了,銀子也告訴我了。”沈希言說到這,就一臉期許地望着季白說道:“世子爺,你說我好歹也算是伺候你一場,我這都離開侯府了,不給我點贍養費什麽的?”
季白的臉色又黑了,“誰讓你離開侯府的?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嗎?”
沈希言又撇撇嘴,小聲嘀咕地說道:“真小氣。”
臨風看了一臉壓抑着怒氣的季白一眼,心裏覺得世子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這剛跟沈希言見面才多久,這都生了幾回的氣了?怎麽還不肯走呢?
臨風考慮了半響,最後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沈希言這是氣世子爺氣的不夠,都沒能讓世子爺離開。
季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道:“蘇人傑這個人其實很精明,你跟他做交易,恐怕占不到什麽便宜。”
沈希言嘲弄地笑了笑,“他手裏握着趙震的命,我本就是有求于人,能給我這個機會就是不錯了,哪裏還能想着能占到便宜?”
季白張了張嘴,然後才說道:“他要多少銀子?”
沈希言眼裏閃過一抹譏諷之色,不過天暗,季白沒有看到。
什麽蘇人傑要多少銀子,那分明就是正乾帝要多少銀子。他明明知道是怎麽回事,卻絕口不提皇上。
沈希言伸出了兩根手指。
臨風詫異地說道:“二十萬兩?”
沈希言嘲弄地勾起了唇角:“你後面再加個零。”
臨風算了一下,頓時不說話了。
季白也跟着皺起眉頭,他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麽過分,兩百萬兩白銀。
“你答應了?”
沈希言點了點頭。
“你要怎麽湊齊這兩百萬兩銀子?”季白怒聲問道:“你還真敢答應,為了救趙震,你真的什麽都不管了嗎?”
沈希言不甚在意地說道:“我本來是想管你要點贍養費,能要一點是一點的,不過你剛剛不是拒絕我了嗎?我第一個辦法失敗了。不過沒關系,我還有其他辦法,我是一定要救他的!”
就算天黑,也難掩沈希言一臉堅毅之色。
季白眼底顯出了幾分痛色,她在說救趙震的時候,那麽毫不猶豫,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樣的毫不猶豫卻讓他的心底閃過一絲刺痛。
她對他也有過相同的毫不猶豫,那是在離開忠勇侯府的時候,她也是如此的果決。
即使他當時沒有在場,可是他後來詢問下人的時候,從別人嘴裏描述出來的,他都能感覺到她當時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