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7
◎何曉峰挨揍◎
007.
一聽這話,趙鳳仙傻眼了,他們被訛了一千塊,她不能找江月薇算賬,不能往外吐苦水,什麽也做不了,就只能自己把這股氣憋在心裏,簡直憋得讓人要昏闕!
大家都憋着一口氣,誰也不說話,沒過一會兒,何曉芳緩緩道:“哥,你們的事那個男的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他會不會也像江月薇這樣來找咱們要錢?”
這話一出,趙鳳仙如醍醐灌頂,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要是那個男的也來找他們要一千塊,那他們何家算是完了,這麽一想,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那,那怎麽辦?”她呼吸都要窒息了。
何老頭覺得問題很嚴重,忙看着自己的兒子問道:“你妹說得對,這萬一男的知道也來找咱們,那咱們家哪有那麽多錢給?”
“他不知道。”何曉峰緩道,鐘寶意也是最近一個月才寄的離婚信件,那個男的好像回來也沒多久,而他也是今天才回來的,都沒跟寶意見過面,那男的不可能知道那麽快的。
他說完,又簡單地把鐘寶意跟他們說了下,又道:“等我離了婚,結婚的事你們趕緊準備一下吧。”
趙鳳仙聽他說完,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放下,事情已經發生,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等打發了江月薇,他們何家必須要把這喜事辦起來,“行,明天我就讓人去看你們的八字。”
何曉峰已經好久沒看到鐘寶意了,現在離婚的事有點眉目,他便起身,找了個借口就出門了。
廂房跟堂屋沒多少距離,窸窸窣窣地對話聲江月薇這邊聽到了,男人出門的聲音她自然也聽到了,現在她不想關注這些,索性也懶得去管他到底去了哪裏。
現在确定了第二天一早要去大隊寫離婚書蓋章,她打算就在江家打地鋪将就睡一晚,原以為何曉峰很快會回房睡的,可誰知一夜過去,他原本應該睡的婚床還跟臨睡前的那樣幹淨整齊,被單連個皺褶都沒有。
男人似乎一夜未歸,江月薇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只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就擔心會不會是這個男人看她要這麽多錢然後反悔了?
想到這兒,她立刻起身收拾,等收拾好準備出去尋人,結果一打開房間門就看到男人站在門口擡手正要敲門。
何曉峰看着她開門便直接推門而進,随後将手裏的離婚申請書遞了過去,聲音有些發啞:“離婚申請我填了,你趕緊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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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薇看着人還在趕緊松了一口氣,“錢呢?”
何曉峰眼眸陰冷,“等離婚書大隊蓋章了我就給你。”
“不行。”江月薇冷臉直接拒絕,“昨晚咱們都說好了,拿不到錢我不簽字。”
何曉峰被她堅決的态度氣得哽住,頓了片刻,轉身又去了堂屋,沒過一會拿着個鼓鼓的信封來直接扔在床上,“給你!”
江月薇雖然讨厭他現在這副态度,但是看在錢的份上她忍了,她瞥了男人一眼,随後拿起信封仔細點了點,五百塊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江月薇以前總聽趙鳳仙唠叨說沒錢,跟她拿點錢買油買鹽都要墨跡半天才到手,誰知道她竟然在家裏藏了這麽多現金,看來她連信用社都不相信。
何曉峰看着她點好,當即就把手裏的申請書住梳妝臺上一放,冷冷道:“趕緊簽字,然後寫個收據給我。”
江月薇回神,看了一眼離婚申請,上面的內容已經寫好了,她唇角微揚,很快簽下自己的名字,随後又給男人寫了個收據。
看到她這麽爽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何曉峰只覺得心裏那一股憋屈的氣一直流竄着,不為別的,就因為以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人現在讓他吃了大大的暗虧。
他一把接過單據收好,又冷冷道:“跟我去大隊部。”
江月薇也想早點把事辦完,沒一點猶豫地直接跟着他出了房間,随後便看到何家其他三人站在堂屋門口一臉陰鸷神色盯過來。
知道他們現在對她怨念很深,可江月薇無所謂,只瞥了他們一眼轉頭就跟着何曉峰出了院子,後面傳來趙鳳仙十八般樣式的咒罵,她也懶得計較了。
在去大隊部的路上,兩人遇上錢秀娟,江月薇跟她寒暄了兩句,何曉峰總覺得錢秀娟盯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帶點不可思議,又好像有點同情的樣子,總之奇奇怪怪的,包括昨晚他出門的時候她也是這種眼神。
兩人很快就到了大隊部,他們來得早,大隊書記李學農這會兒才剛剛開門,看到他倆過來,不用想也大概猜到是什麽事了,待兩人一坐下,他馬上開口:“一大早的,你倆這是又為了孩子的事鬧起來嗎?”
本着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原則,他也不等兩人開口,直接勸了起來,“你倆結婚确實有些年頭了,可孩子的事也急不得,咱們有事好商量,也不要再鬧得大家裏子面子都……”
見他誤會,何曉峰直接将離婚書放在桌面上打斷他:“書記,我們今天是來離婚的,不是來調解的。”
李學農原本醞釀了一肚子調解的話就這樣被他打斷了,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嗝,他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何曉峰放在桌上的東西,還真的是離婚證申請書,申請書下方都有兩人簽下的名字。
李學農愣了,何家這對夫妻因為離婚的事鬧騰不是一天兩天了,離婚申請書也不知道從他這裏拿了多少回了,可幾乎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離不成是因為江月微死活不同意離,現在看到她已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不得不認真了起來。
他轉頭看着江月薇,問:“這真是你簽的字啊?”
江月薇看他淡淡一笑,點頭道:“書記,這真是我簽的字。”
婚姻不是兒戲,何況之前江月微那麽委曲求全的想要挽救他們的婚姻,現在卻突然簽字了,李學農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便再次跟她确認:“你真的想通了?我這章一蓋下去你們可能就真的離婚了,不會後悔嗎?”
後悔嗎?
不會!
江月薇只後悔當初何曉峰提出離婚的時候她為什麽要委曲求全讓自己受了那麽多苦,現在重來一世,她絕對不會後悔,“是的,我想通了,是因為我的原因連累了何家,之前是我想不開才拖着不離的,我們吵鬧也将近一年也累了,這日子也确實沒辦法過下去了,所以還是離婚吧。”
何曉峰看着她裝模作樣心裏就犯嘔,只恨恨咬牙,看着李學農,催道:“書記,我們要離婚的事你們早就知道,現在字都簽了,你還是趕緊蓋章吧,一會兒我還得把資料送到公社去等批準呢。”
李學農一聽這話就不高興,婚姻又不是兒戲,每個學員要為自己做的事說的話負責,他是大隊書記,更要對每一位社員負責,當然要問清楚每一件事,別回頭他們後悔了,都要跑到他這邊來鬧騰,那就是他這個大隊書記失職了。
他臉色一拉,哼唧道:“我辦事有自己的章程,你急什麽?你要實在急就去上廁所。”
何曉峰聽出他話裏的不高興,想着他是長輩,又是大隊書記,這萬一一會心情不好故意卡着不蓋章可怎麽辦,一想到這他立馬閉了嘴。
李學農看着他安靜了下來後又問道:“那家産呢,你們兩家商量好怎麽分了嗎?別到時候因為這個又吵起來。”
何曉峰還沒應話,江月薇就笑道:“都已經商量好了,一定會分得很公平的,以後不會因為這個再來麻煩您。”
聽着她“公平”那兩個字,何曉峰瞬間就來氣了,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那麽不要臉了,訛了他那麽多錢,還好意思說家産分得很公平!
氣歸氣,他又敢怒不敢言,只一口氣憋在胸腔,聽着李學農反複地盤問他們十幾分鐘後,最後忍不住道:“現在可以蓋章了吧?”
李學農問了這麽久,覺得他們兩個離婚的事已成了定局,再勸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便嘆道:“行吧,反正之前該勸的我都勸過了,你們吵了一年,應該也夠冷靜了,強扭的瓜不甜,你們都已經決定了要離婚,那我這個外人也就不多說了。”
他說完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面拿出自己的公章,“至于那些家産的問題,如果你們到時候需要公證人就叫我好了。”
江月薇很快笑道:“知道了書記,要是我這邊有什麽事情需要您幫忙一定會找您的。”
李學農看了何曉峰一眼,只見他沉着一張臉也不說話,就當他已經知情了,于是就拿出公章直接給兩人在離婚申請書按了下去。
唠叨了大半天,他可算按下去了,何曉峰徹底松了一口氣,他本來就期待這天已久,這章一蓋下,他拿起離婚書就出了大隊部,到了外面,他立馬催着江月薇去江家拿信。
離婚的事江家的人還不知道,江月薇知道要是江家知道她拿了這筆錢,李美玉肯定想着各種辦法跟她要錢,怕這男人壞了她的事,于是她又冷冷叮囑着男人別漏嘴。
何曉峰當然知道江家當初是看中的何家錢才讓江月薇嫁過來的,當初江月薇不願意離婚江家可沒少給她出力,要是江家知道了,怕離婚這事又得黃了,他自然不會給自己拖後腿。
他騎着自行車載着女人去了江家,李美玉看到閨女跟女婿突然帶着行李一同前來江家,雖然有疑惑,但是也高興得不行,還想留着兩人吃午飯,誰知道進去廚房一趟出來,兩人身影就不見了。
出了江家走得不遠,何曉峰當即朝女人伸手:“把信給我。”
江月薇看了男人一眼,聲音淡漠:“到了公社我就給你。”
“你……”
何曉峰被她出爾反爾的态度給氣炸了,當即擰眉怒道:“江月薇你什麽意思?說好拿了錢就把信給我的,怎麽又出爾反爾?”
江月薇看了左右一眼,這時候也沒有人來往,也懶得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聲音,只道:“我要去公社,現在沒有車,反正你也要去提交資料,你載我去,到了公社我自然給你。”
何曉峰只覺得腦袋突突突的發漲,漲得他頭都快爆了,可偏偏他又不能跟江月薇吵架,只咬牙切齒道:“行,最後信你一次。”
江月薇也不想跟這個男人同坐一輛車,可是她要去公社辦存折把兜裏的錢存起來,今天根本就沒有車去公社,她走過去起碼等兩個小時,只能蹭何曉峰的車了。
男人似乎想迫切的盡快結束這一切,所以車子踩得飛快,大概一個小時後兩人到了公社,他再次朝江月薇伸出手,“信。”
這一次,江月薇非常爽快地把一封信從包裏拿出來遞過去,神色略帶微叮囑道:“離婚的事我不想拖太久,你們領導也知道我們鬧離婚的事,我猜他們批複應該不會很久,所以你最好明天就能通知給我。”
何曉峰一把将她手裏的申請書奪了過來,咬牙切齒:“你放心,明天無論如何我一定會通知你的,保證還你自由身!”
說完,也不等江月薇回應,直接扭頭就走。
江月薇朝他背影翻了個白眼,也轉身朝信用社方向走,還沒走出兩步,她便看到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蔣正華。
男人頭戴一頂黑色帽子,穿着一身很平常的灰色衣服和褲子,微微擡臉,一雙漆黑的正朝這邊看着她。
很快,他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低沉的聲音略帶着笑意道:“好巧。”
江月薇沒想到還有機會碰到他,也沒想到他會上來跟自己打招呼,兩人面對着面,靠得很近,想到上次在車上的窘境,她耳尖微紅,還有點尴尬:“好巧,你也來公社辦事嗎?”
蔣正華一眼就留意到她這點小變化,他很快也聯想到了什麽,幾不可見地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随後朝剛才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随意問了下:“剛才那男的,是你丈夫?”
江月薇想着他們剛才的距離也不遠,她跟何曉峰的對話被男人聽到了也正常,既然這樣,那她也沒什麽不好說的,便颔首:“是,他是我丈夫,我們要離婚了。”
話落,空氣似乎膠住了,氣氛安靜了幾秒。
蔣正華神色微頓,像是被什麽噎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他才笑了聲,然後問:“女人離婚以後日子不容易,你下決心了?”
聽着來自陌生人似乎擔心的問話,江月薇也笑笑,“是,不容易我也已經下決心了。 ”
上次在供銷社的時候江月薇原來是想告訴男人他妻子出軌一事的,但那時候大家錯過了,既然現在又碰到了,她決定提醒一下男人,可還沒等她開口,男人突然笑了,“好巧,我也準備離婚。”
江月薇聞言詫異,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就懷疑蔣正華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何曉峰跟鐘寶意的事,“你……也要離婚了?”
正如江月薇腦海裏想的那樣,蔣正華确實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妻子外面有人的事,只不過他也是是回來才知道和。
他跟其他人一樣,到了年紀就被催婚,跟鐘寶意也是相親認識的,鐘寶意做事很麻利,但性子太辣,他并不是很喜歡,而他身份本來就特別,也并不一定要結婚,可是家裏人對鐘寶意很喜歡,最後他扭不過家裏人還是結了,既然結婚了他也想好好過日子,可誰知道新婚妻子出爾反爾,原本答應随軍突然又嫌棄部隊條件辛苦不穩定又不願意随軍了,所以結婚三年,兩人相處時間并不多。
身在部隊,他常年不在家,自知有愧于妻子,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好不容易等到營地駐紮穩定了,他就想把好消息告訴她,可誰知道電話還沒打出去就先接到了她的離婚申請信件。
夫妻聚少離多本就容易出問題,所以妻子提出離婚蔣正華并沒有感到過多的意外,只是當時他打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後就申請了假期,回到家後詢問後才發現妻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不願意去懷疑一個女人的品行,但身為軍人,他有着應有的敏感,所以前幾天特別留意了一下曾經的枕邊人,終于在昨天傍晚讓他發現了她跟一個男人在供銷社後面一間廢棄倉庫裏幽會畫面的實證。
面對這種情況,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會憤怒,都想要過去狠狠将那個男人打一頓,可他是軍人,那會還穿着軍裝,他要克制自己,不能給部隊帶來任何的負面影響,所以當時他忍了下來,打算次日去公社查一下妻子口中的何曉峰是誰,誰知道一來就碰到了剛才那的畫面。
他的妻子出軌了她的丈夫……
他沒想到上次從鐘家回來的車上碰到的那個女人竟然跟自己有這種“淵源”,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對啊,我也要離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江月薇看着男人眉眼帶笑,怎麽看着也不像是已經知道自己妻子出軌的樣子,但是既然他現在也已經準備離婚,那她說不說事實好像也已經沒什麽意義了,只笑了聲:“是,好像是挺有緣分的……”
話落,蔣正華習慣性地朝對方伸出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蔣正華,就住在公社附近的長虹生産隊。”
江月薇看着他領導式介紹的動作愣了下,随後才慢慢伸出手,唇角一笑,“江月薇,松陽生産隊的。”
蔣正華當了近十年的兵,跟同志和領導之間的介紹方式基本上都是敬禮握手,一開始他并不覺得自己這種打介紹的方式沒有什麽不對,可當女人的手握在手裏時,他身子在一剎那就僵住了。
她的手好熱好柔軟,就像一團棉花一樣握在手裏,軟綿綿的,也像那天在車上不小心碰到的感覺一樣。
蔣正華只感覺掌心被一股細小的電流觸擊,顫得他當即把手收了回來,然後清了清嗓子,試圖說點什麽掩飾一下自己的尴尬,“那什麽,時間不早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去辦點事,祝咱們一切都順利。”
現在雖然還沒過中午,可時間應該差不多,一會信用社該下班了,江月薇還要去辦存折,正愁不知道怎麽結束這次對話,結果男人先開了口,她點了點頭,“好,祝咱們一切都順利。”
看着男人走後,蔣正華松了一口氣,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他眸光沉了沉,随後當即朝何曉峰剛才離開的方向走,那邊是他熟悉的革委會,所有辦事機構都在這,何曉峰要提交離婚申請只能來這邊。
他直接進了革委會,繞了一圈才發現何曉峰在工交部,他不能直接進去把人拽出來,只能在外面呆着,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終于看到何曉峰手裏拿着文件面帶笑容地走出來。
蔣正華拿着自己剛才找來的麻袋悠閑地跟着,他發現何曉峰從革委會出來後并沒有去供銷社找鐘寶意,而是直接去了飯店打了兩份飯,不用想他也知道這個男人要去哪裏,正如他心裏揣測的那樣,男人提着飯盒直接朝供銷社廢棄倉庫方向走,那是他們約會的地點。
蔣正華冷笑了聲,大白天的這個男人竟然如此有恃無恐,當真的沒把他放在眼裏,看樣子還是欠收拾。
他緊繃着臉色,拉低了帽子跟在男人身後走着,在男人即将進入倉庫那一刻,他當即喊道:“何曉峰!”
何曉峰聞言下意識回頭,只見有一團灰色的身影就像一陣風似的朝自己席卷過來,還沒待他看清那人的長相,對方直接拿着什麽東西往他頭上一套,随後幾個拳頭如暴雨一般直接朝他身上打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事把何曉峰都整蒙了,手裏的文件和剛打的飯瞬時摔了出去,男人直直地往他臉上招呼,他的鼻子頓時開了花,疼得他慘叫連連。
他被套着頭,根本看不到對方是誰,只不停地踉跄後退着一邊叫喊着——
“別打了,你他娘的誰?”
“快放開老子,信不信……”
話沒說完,面前的男人猛然将他壓在牆面,一拳朝他腹部掄過來,一下兩下,動作迅速又狠戾,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一刻。
何曉峰嘴裏瞬間一股血腥味彌漫,只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男人打出血來,艱難地吐出話來:“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很快,對面男人冷硬的聲音響起:“讨債的。”
何曉峰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欠了債,他只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估計要被打死了,他試圖擡手反抗,可對方卻一下按住他的手,用力一擰。
“咔”的一聲伴着痛楚傳來,何曉峰尖叫一聲,只覺得手腕已經被男人給擰斷了,到了這一刻,他再迷糊也意識到了自己根本打不過這個男人,便下意識地張嘴喊救命,可他疼得胸腔裏的氣全都堵在了喉口,這會兒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個男人并沒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好像把他當成沙包袋一般,連打帶踹地往他身上招呼,痛得他全身痙攣,而後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蔣正華看着原本好好挨牆面站着的人腦袋突然往一邊歪倒,這才緩緩收了手,心裏冷笑了聲,他剛才揍人的時候都是避開了要害處的,他怎麽這麽快就暈了過去?
蔣正華扶着男人的腦袋,眸光輕蔑打量着他,除這一張臉能有點看頭,身材品德都是廢,鐘寶意怎麽就愛上了這麽一個人品敗壞還沒用的男人?甚至為了跟他離婚不顧軍婚律法後果,連家産也可以放棄。
正想着,耳邊忽然聽到腳步聲,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估計有人要下班了,也可能剛才男人那一聲救命別人聽到了。
他很快将男人安置放地,随後蹲下身,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臉,聲音凜冽:“小子,這才剛剛開始,後面有的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