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肮髒的光芒-4

對于首領又收了一個異能力者的事情迅速就在港口黑手黨傳開來了，并且對新人即将成為太宰治的搭檔這件事傳的是更為廣泛。

而且作為非常有标志性的人來講，幾乎人人都在同一時間在意識上對新的異能力者有了認知，白發少年藍色的眼睛，拽的跟個二百五似的。

等到這種傳言傳到晴川光的耳朵裏的時候，他只是緊緊的皺緊了眉頭，然後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竟然贊同了這種觀點，“對于白發這點我也無法反駁，這是天生的，但是我不怎麽覺得我拽的跟個二百五的，比起這點太宰更加合适吧。”

太宰聽了表示想打人。

就算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任務，太宰多多少少對晴川有了個大概的認知，除了在某一點上和自己奇跡的般的相似之外，晴川這個人完全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從天然的這方面來講。

而這個看起來很軟的像是糯米的團子，切開卻是黑芝麻餡的。

有些地方，就算是擁有不同于普通人大腦的太宰，也不能完全的猜出晴川有些時候到底在想什麽，他的過去到底是什麽樣的，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晴川的過去絕對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慘烈。

說不定是一個充滿着戰争和血腥味的過去。

不然，怎麽可能擁有那樣的眼神呢。

總之，對于太宰而言，也僅僅是多了一個自己生活下去的樂趣罷了，這樣無聊而又淡雅的人生，偶爾有了晴川光這樣的存在，才稍微、有趣、起來啊。

正式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之後，來暗殺晴川的人的确是沒有了，而且來向他找尋情報的人也像是一晚上就消失不見了，在福澤谕吉知道了晴川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之後也表示有些惋惜，其實如果真沒有地方去的話，福澤覺得自己再收一個問題兒童不算是難事，畢竟都收了這麽一個讓人頭疼的江戶川亂步了。

只是晴川還有些懷念原來住的地方，盡管髒的不得了，臭的不得了，對于他來講是住了幾年的地方，畢竟還算是舍不得的。

還沒有怎麽習慣港口黑手黨的生活，主要是大家都知道了他是森鷗外帶來的人都畢恭畢敬的喊着他‘晴川先生’，就算他的年齡比他們大多數小，甚至跟在太宰身邊的那位叔都不像是有些表面上喊着‘晴川先生’私底下在說他的那種人，而是畢恭畢敬的喊着他‘晴川大人’。

就是覺得吧，比起廣津對于太宰的稱呼是‘太宰先生’，而對于他的是‘晴川大人’，總讓他有一種錯覺，他比太宰大了好多歲一樣。

晴川對于那種嚼舌根的人向來是不管的，一招把他們斃了的想法一瞬間閃過，他立刻就否決了，畢竟這不如他之前的自由，港口黑手黨也不能随便殺部下，既然這樣的話那只有用實力來證明了不是嗎。

每次等到森鷗外對部下發布任務的時候，他總是躍躍欲試，特別還是那種武打派的那種，而森鷗外看到格外興奮的晴川的時候，總是不動聲色的掠過了他，把視線轉向了廣津吩咐他去辦那些格鬥派的事情。

晴川光：呀呀呀首領不帶你這樣的！！我這麽熱情工作的人可不多了！！快看我，我在這裏！！（興奮的舉手手，順便首領擡頭的時候還蹦跶了兩下。）

往往和晴川一同前往首領辦公室的太宰治和廣津每當看到晴川光這宛如小學生般的方式吸引首領的注意力，總是竭盡全力的憋住笑。

他也真是太可愛了點吧。

以前為什麽沒有發覺他這麽天然啊。

這也是每天發現晴川新的地方每次的感嘆。

最後宣布又是沒有工作的時候，晴川總是免不了失落，又是閑着玩的一天，可沒有辦法的嘛，武鬥派的話最好由廣津去辦，森鷗外還不想這麽快就把晴川的異能力暴露給外界，文書類的工作晴川是明确的不想做，而撬開敵人的嘴巴吐出資料這件事情，森鷗外總覺得這孩子會撬着撬着就把人給撬死了，情報沒有套出來倒是把人給整死了，看起來很像是晴川做的事情。

等到太宰整理好文件的時候，回到他們的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副光景——少年軟軟的窩在了沙發的一角，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貓咪，毛茸茸的頭發四處亂翹，他的身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起來仿佛睡着了一樣。

——實際上并沒有，太宰知道，當他推開門的時候他就從淺眠中醒了過來。

本來太宰和晴川的辦公室應該不是在一塊兒的，但森鷗外名其曰作為未來的搭檔默契就一定要從一開始抓起，所以理所當然的大手一揮賜給了他們兩個專屬的辦公室，比他們職位高的人的辦公室都還要大。

看到晴川緊閉的雙眼，太宰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首先是像往常一樣的随意的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拿起了桌子上的羽毛筆，隐藏在袖子裏悄悄的靠近了晴川，不，應該說不是悄悄的完全是明目張當的靠近了，而晴川也沒有絲毫睜開眼睛的意思。

果然，如果這個時候反而靜悄悄的靠近他的話，說不定早就被識破了吧。

他對這種聲音應該是很敏感的。

緊接着，太宰拿着羽毛筆靠近了晴川的鼻子，正在他微微揚起笑容，眼看惡作劇就要成功的時候，果不其然晴川在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随着他藍色的眼睛往下移看到了停留在他鼻尖的羽毛，晴川的視線轉移到了太宰那張笑着的臉上。

“……這是幹什麽？太宰。”或許是剛睡醒的原因，晴川的聲音帶着點點嘶啞，卻并不難聽。

“啊呀，如你所見。”太宰并沒有把手收回去，反而把羽毛更加移前了一點，這種情況也在意料一種啦，他何況本來就沒有收回手的打算，“難道憑借光的聰明才智不能猜出來我在幹什麽嗎？”

能看出來個鬼啊？！

晴川在心裏咆哮。

他看着太宰像是逗一個小狗一樣逗他，從鼻尖的癢意讓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晴川扯了扯嘴角伸手一把就奪過了太宰手中的羽毛筆，随手一扔就精準無比的扔回了原位，太宰治看了眼那個方向，又轉回目光看着晴川，“光真是沒有樂趣呢，要不光和我打個賭吧，輸的人就當對方一生的狗怎麽樣？”

不知道為什麽太宰治突然牽扯到這個話題上來，被換突然換話題的晴川一時都忘了想要胖揍太宰的想法，他微愣，又看了看插在座盤上的羽毛筆，“狗？”

“恩，一生的狗。”太宰特意強調了這個詞，他微微歪頭，鳶色的眸子裏閃着一種莫名的光，語調帶着微翹的尾音，“怎麽樣呢？很棒吧。”

“怎麽可能。”晴川嗤笑了一聲，難得的沒有暴躁的直接就把太宰按在地上瘋狂摩擦，“你當我是傻的嗎？雖然我并不覺得我會輸，但是某人長期出老千的事情我可不能不忌憚啊。”

“沒有上當呢。”太宰嘆了一口氣，可惜的搖了搖頭，“要是光這種時候發揮天然的異能力就好了，我就會擁有一條忠犬了。”

“那種異能力根本就沒有好不好？！”

“還有，混蛋太宰！！別以為我沒有聽出來你在罵我傻的意思啊！！”

“诶，暴露了嗎？”

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晴川總覺得自己的壽命在迅速縮短中，其實面對太宰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生氣，只是偶爾他太跳了所以很想讓他在地上瘋狂摩擦而已，除去這點之外，老實說晴川并不讨厭太宰。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

都是在無盡的孤獨中，永遠的徘徊在黑暗之中的狼狗罷了。

可他們還沒有玩鬧到一會兒，部下就帶來了首領的消息，同時兩人笑着的表情一收，沒了笑容。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不知道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什麽，太宰站起了身率先走到了門口等待着在他後面的晴川，晴川随性的把雙手枕在腦後走到了太宰的旁邊，和他并肩走了出去。

打開了古典裝飾的大門，發出一聲吱呀的聲音，森鷗外一如往常的沒有變化坐在板凳上，雙手交叉在下巴上，兩人的動作很是随性——至少在外人是那麽看起來的，森鷗外顯然對他們兩個有着奇異的忍耐度，也不知道原因，他從抽屜裏抽出了資料，遞給了太宰，而在他旁邊的晴川瞧了兩眼就自感沒趣就移開了目光。

即便他曾經也算是個收集資料的，但不代表他喜歡看這種複雜的玩意兒，他寧願去打兩盤推理的游戲來的更歡快些。

“這是……”太宰并沒有接着說下去，他迅速的就看完了資料，他把目光從資料上移開，心裏有了猜測，“首領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去完成這次的任務嗎？”

“恩，對哦。”森鷗外點了點頭，察覺到了晴川望過來的目光，也朝着他的方向微微的轉過了頭，“晴川君終于如願所償了呢，難得的武鬥派工作哦。”

“哦哦，真的嗎？！”聽到了這句話的晴川立刻興奮了起來，改去之前那種漫不經心的态度，雙眼仿佛都冒出了星星，閃呀閃的，再次得到森鷗外的點頭肯定之後，他激動的握住了太宰的雙手，不停的上下搖晃着，“你聽到了嗎，太宰，我們終于可以去打架了！”

“喂喂……”對于顯得這麽興奮的晴川，太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噢噢噢噢，加油啊，太宰，”晴川的藍色的眸子亮亮的，有着從來沒有過的光亮，像是玻璃之外那片藍色的湛藍的天空，澄澈而又明亮，在那片宛如天空一般美麗的眸子裏映着太宰纏着繃帶的模樣，“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合作！”

少年用着歡快的語調這麽說着，太宰也不知道為何，內心有一種莫名的、他似乎從也沒有過的奇怪情緒，像是葉子激起了漣漪，一圈、又一圈的蕩漾開來。

他不知不覺的也被少年的笑意所感染，露出了笑容，那種真正屬于他們這個年紀的笑容。

後來，他才明白。

這種心情，叫做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