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肮髒的光芒-45
“诶——光哥哥又出去了嗎？”
說這話的主人聲音有些上揚，莫名帶着有些軟的味道，暖棕色的眸子眨了眨，那不帶一絲陰霾的眼眸裏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溫暖氣息。
那正是第十代彭格列——沢田綱吉。
在經歷過許多次戰鬥的綱吉，應該說作為第十代彭格列候選人的綱吉，如今至少不顯得那麽的廢柴了。
……走路至少會摔跤了的程度吧。
“廢柴綱，現在才起來嗎？作為彭格列的十代目，連這點自覺性都沒有嗎？”
“reborn！”
被自家老師天天罵綱吉雖然已經談得上習慣，但是聽到‘廢柴綱’這種名字的确還是多少有點不習慣。
恩，至少他可以當做是走路不會摔跤的程度吧。
Reborn聽出了自家弟子口中的抱怨，嘴角翹了翹，他一躍到他的肩膀上，對着綱吉說道，“你剛才不是問光去哪裏了嗎？”
“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他去了現在日本最混亂的地方——橫濱。”
看着綱吉猛然收縮的瞳孔，reborn的眼裏閃過一道光，卻沒什麽調笑的意思。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
這可以說是在日本裏面派的上名號的家夥。
而且其中一半的功勞……還可以隸屬于晴川光的手筆。
也不知道為什麽港口黑手黨不會來追殺晴川光，像晴川光腦袋裏面裝滿了港口黑手黨弱點的家夥，按常理說應該立即殺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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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過也可能和晴川光自身認識的人有關吧。
“怎麽樣？你想要去嗎？”reborn提議道，“當做一次修學旅行也不錯哦。”
“怎麽可能啊——”綱吉哀嚎到，就算他再不關注也絕對聽過這個名字，“港口黑手黨，難道我們要和別人打架嗎？”
他們可不是算什麽和藹的家庭。
他們只是一群随時張開獠牙對着敵人的瘋子。
“哼，”reborn笑了一聲，他壓低了下帽檐，“祝你旅途愉快。”
綱吉：？？？
結果還是一言不發的直接就給我做了決定嗎？
被reborn拉上飛機的最後一刻，綱吉悲慘的感嘆着自己的命運。
綱吉這邊是慘烈，那邊的晴川光倒是快活。
脫離了港口黑手黨的他，現在的生活可是惬意，本來沒打算做情報工作但是由于職業病偶爾也會販賣這類情報，不過大多數的時間晴川光差不多就像是個高中生一般的吃喝玩樂。
順便還結交了很多的好朋友。
并盛町那地方，也算是祥和。
祥和到了他快忘記過去的事情了。
以至于他到了橫濱這地方，他感覺像是穿越了異世界一樣。
都同樣是日本，為什麽你橫濱就這麽的不同？
“啊呀呀，還真是慘烈啊。”晴川光感嘆似的說着。
他聽着耳旁孩子啼哭的聲音，聽着飛石在空中飄蕩碎裂的聲音，聽着鳴笛響徹的聲音，都沒讓他停住腳步。
“哥……”
晴川光聽到這一聲極為弱小的哭喊，偏頭一看，看見了在廢墟之中極力伸出手的孩子，他的臉全是淚水，布滿了泥沙，“救救我……”
晴川光淺藍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嘴角莫名的勾了起來，“世界的末日，你也想要活下來嗎？”
“那樣，就不要求救，自己爬出來得救啊。”
“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曾經的自己，也不是這樣的嗎？
哭喊着、叫喊着。
也沒人來救自己。
“話說，織田先生就是為了救你們這些小鬼，才去到敵人的中心的啊。”
“都兩年了，”晴川光說着，“明明是殺手，貫徹着不殺人，但是為了你們……卻再次背負上了殺人的路徑。”
“那可能是他可憐的正義感吧。”
落石，應聲而碎。
藍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燒着。
“雖然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晴川光對着那已經呆愣住的小孩一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就這一次，來嘗試一下拯救大家的人吧。”
織田正是有了這些羁絆，才會有了感情。
那本小說的後續。
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夏目漱石老師，也真會找人啊。
“你知道嗎？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知道自己會死但是依舊會前進的？”
“那一定——是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時刻吧。”
“不，錯了。”
“不是對這個世界絕望，而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待。”
期待着下一刻的到來，期待着世界的誕生。
啪嗒、啪嗒。
雨滴落在了潮濕的道路上，和雨水混在一起，從不遠處的建築物深處傳來陣陣響聲，呼啦呼啦的，扣緊着人的心弦。
這是什麽樣的聲音呢。
很動聽吧。
晴川光眯了眯淺藍色的眼睛，看着下面交織戰鬥的兩個人。
火花不斷的在空中飛濺，仿佛都可以感覺到那股熱度。
織田作之助很厲害，晴川一開始就知道了。
在那個時代的殺手，除了他之外，最有名的就是織田作之助了。
不過他的有名也和晴川光的有名是完全不同的。
“人啊，就算再怎麽去培育，也不可能完全培育出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吧。”晴川光笑着說道。
他走到邊緣，坐了下來，細細的開始觀摩起這場戰鬥。
誰死，誰活。
這就是這次戰鬥的意義。
有些人活着，這裏便是地獄。
晴川光微微的擡起頭，看向了窗外的夕陽。
紅的似血。
“我啊，曾經認識一個人。”
晴川光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外面的鳥兒飛到了樹梢，叽叽的叫着，像是不明白這屋子內部所發生的一切。
“他啊，像是光一樣，身在黑泥裏面也能夠發光的人。”
“……說起來，已經兩年沒有見過他了。”
晴川光轉過頭來，眼裏閃着不明的情緒。
半晌，他笑了一聲，越過了欄杆，直直的跳了下去，踩着屍體站在了廢墟的中央。
“我還沒想到原來織田大叔這麽喜歡我啊。”
少年人獨特的嗓音在空中響起，已經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奮力的向上看，入眼的就是那抹白色。
敵方的首領顯然沒有料想到他的存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晴川……？”
織田不确定的喊着他的名字。
“是我。”晴川光笑嘻嘻的應了一聲，他從廢墟上輕巧的跳了下來，走到他們的面前蹲了下來，“我說，這位大叔，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把他帶走。”他指了指織田，用着很平常的語調說着。
“他可是肩負着小說家的使命啊。”
“晴川……”
“笨蛋大叔，”晴川歪了歪頭，白色的頭發随着他一晃，和兩年前的一樣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區別，那張臉還是那張臉，但總覺得多了些什麽，“兩年不見，就不要說些什麽掃興的話了，這個世界還有你期待的東西呢。”
“作之助，原來你還有人在等待你回家啊，真好。”敵方的首領看了他們些許，卻笑了起來，“你走吧。”
“你……”織田一愣。
“別讓你家的小孩失望啊，不是說要成為小說家的嗎？”他嘆了一聲，“就是可惜，我看不到了。”
“我也終于，要在這個地獄解脫了。”
“謝謝你啊，作之助。”
“地獄啊……”聽到這個詞，晴川光笑了起來，雙眼微微彎起，“這個地方，有了期待的人和事，也會從地獄變成天堂的哦。”
“……是嗎。”
他也跟着笑了一聲，“作之助，我似乎有些理解，你口中說的像是光那般的人了，你……”他轉眼看向晴川，“在黑暗之中仍能夠發光的人。”
“在最後一眼看到，也不賴。”
敵方首領的人緩緩的說完，繼而就閉上了眼睛。
“晴川……他死了。”織田說道。
“是啊。”晴川伸出了手，藍色的火焰在手心凝聚，慢慢的蔓延到了織田的身上，“這兩年我也不是沒有進步，我這個火焰也可以緩解傷勢哦，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要跟我一起回去好好養傷，然後就開始你的寫小說……”
“織田作——！”
晴川光語調猛地一停。
渾身都繃緊了。
老實說，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他的那兩個朋友。
把他當做朋友的朋友。
他一開始雖然隐隐約約就有察覺，不過他一直都在欺騙着自己，他不能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就連是自己。
也不能相信。
可是……
怎麽可能呢，他也說過了，再怎麽培育，也不可能培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來。
經過這兩年的沉澱，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挂着不信任別人的口號去欺騙自己了。
那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晴川光緩慢的擡頭，看見了那被繃帶纏住的，穿着港口黑手黨獨特的黑色衣服的同樣也愣在那裏的太宰治。
喂喂，到底是什麽樣的戲劇化場面啊。
他可完全沒有料想到太宰會過來啊。
按常理說，不是應該被森鷗外留住嗎，真是個沒有用的東西。
晴川光不禁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森鷗外。
他頂着太宰治不停混雜的眼神中緩慢的站起身，手上的藍色火焰還維持在織田作之助的身上，像是不斷的輸送着生命的力量。
太宰動了動唇，仿佛不可置信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