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阿佛洛狄忒:“……”
這被算計的感覺, 還真是……
“還真是好熟悉的感覺。”說完,阿佛洛狄忒松開了緊握着門框的手, “差點忘了,衆神,尤其是體內流淌着神王血脈的神袛們,在道德層面上不只是遵守着父慈子孝的優良傳統,夫妻恩愛也是非常鮮明的特色。”
每一任神王都是被自己的孩子推翻的,而在這些孩子們推翻自己父親過程中,他們的母親都是出了大力的。
她們飽受壓迫,不但要承受分娩的痛苦, 還要忍受兒女分離的辛酸, 與自己的丈夫分道揚镳互相仇恨, 或許是每任天後最終都将走上的道路,蓋亞如是, 瑞亞如是, 也不知宙斯未來的天後是不是也如此。
“比起當天後,還是當太後最舒适。”就在阿佛洛狄忒沉浸于神王與天後們間的愛恨情仇, 狗血故事無法自拔時,塔爾塔羅斯不合時宜的潑了他一盆冷水。
阿佛洛狄忒那顆八卦心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每一任天後會選擇幫助孩子推翻神王,不只是出于政治考量, ”阿佛洛狄忒說,“好吧,我承認你說的确實非常有道理, 她們之所以會助攻自己的孩子确實政治考量因素更多,可是我仍堅信,天後們曾經确實是愛過自己丈夫的,所以當神王們囚禁他們的孩子時, 她們才會這麽憤怒,乃至和自己的丈夫分道揚镳。”
塔爾塔羅斯:“到底是愛與美之神……”
看着阿佛洛狄忒,塔爾塔羅斯似乎是想到什麽一般,笑得格外溫柔:“雖然平時表露的不明顯,可是現在看來,你心裏的浪漫主義情懷偶爾還是會翻湧的。”
“看來愛與美之神并不是神袛們所猜測的那般不懂愛,你是讨厭淺薄的愛情嗎?”塔爾塔羅斯問。
淺薄的愛情……
聞言,阿佛洛狄忒沉默了。
神袛們愛他,可阿佛洛狄忒很清楚,他們對他的愛大多是□□的迷戀,只是荷爾蒙爆發下的沖動罷了,熱度消退,愛情也就消散了。
當然,也有神愛着他的靈魂,可是悲哀的是,哪怕他們表達出了對他不只是□□的迷戀,阿佛洛狄忒也無法回應他們,究其原因,還在于阿佛洛狄忒無法對他們産生愛戀,哪怕他們再癡心也是枉然。
感情具備不對等性,付出不一定能得到回報,這是勉強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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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還真是諷刺,”阿佛洛狄忒喃喃道,“我是愛神,卻無法擁有一段愛情,這些年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為什麽就是無法動情,現在我想我可能已經找出答案了。”
說着,阿佛洛狄忒擡起頭來,清澈的藍眸盈滿了笑意。
“你說的對,我确實讨厭淺薄的感情,我希望我的愛情中不只有沖動,還有責任,我追求的,是刻骨銘心與不離不棄。”
說完,就在塔爾塔羅斯因為他的剖白而愣神之際,只見阿佛洛狄忒猛地一貓腰,從塔爾塔羅斯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接着,腿部一個用力瞬間爆發,等到塔爾塔羅斯下意識想要去捉阿佛洛狄忒的時候,哪還摸得着他的身影。
苦練了一百多年的跑步可不是無用功,全力爆發狀态下的阿佛洛狄忒,就算是想追上他也不容易。
當然,塔爾塔羅斯深信,他想要追上阿佛洛狄忒還是不費力氣的,但現在的問題是,他不想追。
“強扭的瓜不甜,比起糾纏,我現在更想靜靜的回味你眼神中閃放的光芒,以及思索我們未來的道路。”
責任,這個詞語委實有些沉重,哪怕是原始神也不敢輕易承諾,自己能夠承擔得起責任。
提豐:“我爸爸神經了。”
說着,他伸展開自己濕透了的翅膀,示意神侍們可以開始給自己清理羽翼了。
“為什們會這麽說?”侍從長看着提豐那對被燙出異味的翅膀,嘴角瘋狂抽搐,比起清理羽毛,他更想拔毛。
兼任廚師長的他用他百年的烹饪經驗擔保,現在正是給提豐的翅膀褪毛的最佳時間,只需要輕輕一薅,面前這對礙事的翅膀分分鐘光不出溜。
“一個神在那兒自言自語,他不是神經了是什麽!”說着,提豐聳了聳肩。
塔爾塔羅斯:“……”
神侍們:“……”
神侍們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肩膀瘋狂抖動。
當然,他們不是在笑話塔爾塔羅斯,侍從長表示,他們這是畏懼于原始神的神威,不敢直視高貴的原始神罷了。
至于為什麽肩膀瘋狂抖動,嘴角瘋狂抽搐?
當然是因為他們感動于提豐的孝順了,這孩子,別說還真挺聰明的,這麽小就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了,實在是太讓神欣慰了。
“不錯,很好。”被吐槽的塔爾塔羅斯用手撣了撣自己旗同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緩步走到鐵鍋前,對自己的‘孩子’說道,“看你這麽能說,表達欲也挺旺盛,相信你的求知欲同樣也很強烈。”
“您這說法也太牽強了,什麽時候表達欲和求知欲能劃上等號了,多的是腦子空空但卻喜歡侃侃而談的,他們可對知識絲毫不感興趣,只喜歡輸出自己淺薄的理念。”
“看樣子你的求知欲确實旺盛。”
“等等,我親愛的父親,您有認真聽我說什麽了嗎?”
“既然你的求知欲這麽旺盛,也是時候送你去塔爾塔羅斯進修了,那裏面倒是不缺老師,先不說別的,就說提坦神吧,在塔爾塔羅斯裏面關着的那幾位個個都很有才,價值觀輸出也很有一套,相信他們會很樂意教你,滿足你的求知欲。”
“可是求知欲和表達欲真的不是一會事兒,我表達欲旺盛不代表我求知欲同樣旺盛,出生時就被灌輸了知識的我根本不需求老師。”
“坎佩也還可以,雖然智商低了些,不過情商還是有的,讓它做你的老師也勉強可以,正好它離提坦神們也很近,就隔着三扇青銅門和一條青銅門檻呢,你或許可以跟它好好學學裝死,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很顯然,塔爾塔羅斯沒有認真聽提豐說過什麽。
“等等,我是說等等。”慌忙地從鐵鍋中跳了出來,提豐看着面前擺出一副認真思考“兒子”教育問題的塔爾塔羅斯,崩潰地大聲說道,“請您認真地聽我的發言好嗎?我的父親,您這樣自說自話不但顯得您很神經,更容易對我的心靈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要知道父親在孩子的教育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您這麽不尊重我,會讓我缺乏安全感,長此以往咱們父子情會産生裂痕的。”
“所以,別在故意無視我,自說自話了好嗎?”說着,提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補充道,“你難道真想在咱們和諧有害的家庭中上演父慈子孝的家庭鬧劇嗎?”
塔爾塔羅斯:“老實說,我還真挺期待你會怎麽孝順我的,把我關塔爾塔羅斯嗎?”
“噗嗤!”
一聲極為不合時宜的笑聲響了起來,侍從長下意識狠瞪了那憋不住笑的神侍。
怎麽笑點就這麽低呢,他不笑,他們沒準能看更多樂子呢。
“對不起,我錯了,侍從長請您不要生氣。”背部疑似長了眼睛,能夠看清在場所有畫面的憋不住笑神侍,态度極為端正的認了錯。
提豐:“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能關住你的地方!”
“那就努力去尋找吧。”說着,塔爾塔羅斯捉住了提豐。
近兩米高,皮糙肉厚勁力非凡的魔神一瞬間被他制住,不得不說,塔爾塔羅斯的能耐真是讓神始料不及,等到提豐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到底是個多麽恐怖的神袛時,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張嘴想要請求自己的“父親”饒恕自己的冒犯時,只聽塔爾塔羅斯冷笑一聲——
眨眼之間,美神神宮內已經沒了他們的身影,在場的神侍們只聽到一陣急速的風聲,等到他們意識到不對擡起頭時,塔爾塔羅斯和提豐早就出了神宮。
“我X!”侍從長下意識問道,“他們走了?”
“大概是吧。”
“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大概、可能、應該是塔爾塔羅斯吧,畢竟本章只提過這麽一個地名。”
“我X!”一把将刷子摔在地上,侍從長瞬間出離了憤怒,“幹活幹到一半被打斷,你們知道這對于一個強迫症患者有多難受嗎?”
一想到提豐可能頂着一條幹淨的蛇尾還有髒污的翅膀在塔爾塔羅斯晃蕩,侍從長只覺得渾身難受。
強迫症患者,傷不起啊!
“阿佛洛狄忒,請您快回來吧!”見侍從長面部表情越來越猙獰,年紀小的神侍們瑟瑟發抖,不禁開始禱告祈求他們侍奉的主神歸來,然後……
把侍從長帶走。
阿佛洛狄忒:“哈秋!”
伸出食指在鼻子上揉了揉,就在普羅米修斯嫌棄的目光中,阿佛洛狄忒自來熟的揪起了一塊陶土。
“我依約來幫你了,造人是吧,簡單,只要你包吃包住,造多少都沒問題。”
自己的深宮呆不得,無奈,阿佛洛狄忒只能跑好友神宮蹭住,與此同時,他也打定了主意,直到自己建好新的神宮前,他都要賴在普羅米修斯這裏不走了,他這位好友腦子聰明口才好,有他在,就算塔爾塔羅斯找來,沒準也能把他給忽悠走。
“包吃住倒是沒問題,但是幫我忙倒是不必了。”對阿佛洛狄忒心中小九九一無所知的普羅米修斯說道,“我發現了更方便的造人方式,所以不用再慢慢捏陶土像了。”
說着,他拿出一根松樹枝,然後,只見他手一揮,樹枝挑起一塊陶土來甩在地上,瞬間,一個人形的陶土像出現在了阿佛洛狄忒眼前。
雖然長得糙了點,不過還是能看出身體比例與面部輪廓,不得不承認,這勉強算是個“人”了。
阿佛洛狄忒:“……”
眼前的畫面,好像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