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拉扯

他很期待往後的日子。

紀箋望着天上一簇簇接連盛開的煙花, 想着明年有兩個小可愛被他們抱在懷裏一起看,覺得也格外地期待。

看完煙花才去吃晚餐。

紀箋孕吐還沒好,聞不了菜的味道,自己去了不遠處的客廳刷手機, 還是在看她的婚紗照。

大概是之前從未設想過和他有這種畫面, 所以沒來由今天看着照片總是看不夠, 西裝革履的談總真是太帥了。

談之醅快吃好那會兒, 她不舒服跑去吐,他就沒吃了, 放下筷子去照顧她。

把人伺候到回卧室睡覺了,他自己才去洗漱。

出來時她已經睡着,懷兩個終究太辛苦了。

談之醅坐在床邊陪着, 心疼。

煙花聲隐隐約約傳來,光照亮了卧室。

談之醅握着個手機看婚紗照。

身披雪白婚紗的紀箋在他身側,似乎每一眼都有些嬌嬌羞,含着月光的眸子裏都是那種抑制不住的笑意。

談之醅不斷把照片放大,大到畫面裏只有她的身影。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她為他穿婚紗……他家箋箋果然漂亮,全世界最漂亮,披着婚紗的模樣, 足以讓談之醅這輩子都淪陷不起了。

他一張張地看,欣賞完兩人的所有婚紗照,像是也看到了往後一輩子的所有浪漫。

婚禮在二月底, 是在兩人登記兩周年的那個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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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談之醅還想着, 努力挺到二月, 然後再離婚,怎麽也要把兩周年過了……是真沒想過命真好起來時,讓人恍若如夢。

開年後天氣暖和了些, 紀箋日常沒事就在院子裏曬太陽養胎。

本來她計劃是休息幾個月後,再考慮工作,但是現在懷着兩個孩子,也就不知道怎麽安排了。

跟談之醅說,他說再緩緩,等二月份婚禮後,覺得身子一切正常,想繼續工作就申請。

紀箋覺得也有道理。

一月下旬,談之醅有事回充州,順便把寧碩的車子開回去還他。

事情一天內辦不完,他就帶着紀箋一起去了,免得她在家有些無聊。

白天紀箋去找戚爾舒玩,談之醅去忙他的。

臨近下班時分,談之醒找他說有事。

到他那時,辦公室裏的年輕男人正在品茶曬太陽。

談之醅讓他有事趕緊說,他忙。

談之醒放下手中的瓷杯在桌上,起身去給他倒一杯,邊忙邊悠悠說道:“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麽嗎?就這态度。”

談之醅落座在會客區沙發,但笑不語。

他二哥回眸睨了眼他,挑挑眉。

回來放下水杯,在一側長沙發坐下跟他說了事。果然談之醅眼底沉靜如水,波瀾不驚。

談之醒說的是之前談氏被壓的幾個項目,說是有些松動了。

談之醅早在岳父跟他透露談家和紀家有利益往來那一刻,就猜到今天了。所以談之醒一約他,他就知道說的什麽事。

但坦白說,談之醅現在的重心全在錫城與國外,對充州的看法就是,回頭草,他不愛吃。

雖然項目是他自己的,但是他也不是多麽上心了,錢賺不完,多多少少都那樣。

談之醒不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兀自說:“也不知道是老大自己做主還是聽了家裏老爺子的主意,反正現在他至少是沒那麽冷硬了……”

談之醅随口把原因說了。

這事牽扯的姻親關系太長,談之醒是完全不知道,所以聽完,就不禁笑了笑:“我說怎麽忽然對你友好起來了,原來是談家和紀家有利益關系了。”

他嘆口氣,懶洋洋躺倒在沙發中,望着落滿辦公室的黃昏,也沒再多言。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得到談之醒正正經經的應允後,被推開了。

進來了一個穿着駝色羊絨大衣的女孩子,貌美溫柔,優雅大方。

看清是誰,談之醒剛坐直的身子又攤倒在沙發中。

計迦楠指了指他,調侃:“~你這樣我要去舉報你,懈怠工作。”

談之醒懶散一笑,表示:“你找我又不是公事。”

“怎麽不是了?我也有公司的。”

“你們那行業不歸我管,祖宗,新潮,我管建築的。”

計迦楠莞爾:“那你态度也好點,我可是來跑腿的。你老婆讓你下班別在外面鬼混了,滾去醫院輪班,她在那兒一下午……”

“迦楠。”談之醒坐直起來,聲音拔高了一個度,似乎是想打斷什麽。

計迦楠剎住了話,不解地盯着他。

談之醅則朝來人瞥了眼,神色帶着困惑:“什麽?醫院?”

計迦楠在他和談之醒之間來來回回地看,抿唇微笑,欲言又止。

很快談之醅就朝二哥看去了。

他嗫嚅了下唇瓣,猶豫須臾,才在被迫無奈道:“老爺子住院了。”

辦公室裏一瞬安靜下來。

談之醒在他筆直的目光中,繼續說:“住了一周了,之前比較嚴重,現在還好。”

計迦楠不知道他們之前發生的事,不知道談之醅從頭到尾不知道,也沒人告訴。

她悄聲朝談之醒挑眉,問是怎麽了。他說小孩子別管太多。

談之醅這時道:“不嚴重就不過去了。”

計迦楠聞言,睨他一下,再次好像有話要說。

談之醅朝她淡淡挑眉。

計迦楠又瞄了眼談之醒,猶猶豫豫地道:“聽說中午不舒服,去了一堆醫生,下午一直在輸液。二嫂去那兒盯了半天了。”

談之醅靜默須臾,又瞥向了談之醒。

他說:“這我還不知道,杭若最近在休假,可能怕我忙就自己去了,沒說。”

談之醅問:“具體是什麽情況?”

“心髒病很正常,時不時驚險一下,只不過這次嚴重一些,一周裏進了兩次搶救室,我還以為挺不過去。”他笑了笑。

談之醅尋思了會兒,說他晚些時候過去一下。

計迦楠在附近辦事,順着過來,就蹭車和他一起離開了。

一路上跟他打聽和家裏人是怎麽了。

談之醅只三言兩語帶過去,沒講那麽仔細,主要是懶得扯那沒營養的事。

不過計迦楠算是多少了解了一下前因後果了,感嘆了句“豪門恩怨多”後,又想起來點事,就跟談之醅說:“我昨天去時看到薄氏那位大小姐了,那你晚上去的話,先探探她在不在吧,免得遇上也沒什麽好說的。”

談之醅邊開車邊觑她。

談氏在年前連着一個月打擊薄氏,現如今整個薄氏都七零八落。

那邊沒少派人來和他談,但是一聽說他打擊的理由是那一則視頻,就都無話可說地認栽,畢竟由頭在那裏,人家想怎麽打擊報複是人家的想法,你拿不出理來辯駁,有本事就還回來,

談之醅下手也絲毫沒有客氣,不可能拿紀箋的前途來給人客氣。

但是薄氏和談家從薄芯說要舉報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情誼了,後面經過那一個月他的動作,現在更不可能還談得來,怎麽那位薄小姐會在醫院。

“去看別人?”談之醅問。

計迦楠搖頭,輕聲道:“不是,就在病房裏,和大伯談得挺好的,根本看不出關系有什麽芥蒂。”

談之醅确實困惑,不過也不甚在意,現如今這局面已經完全被他拿捏在手裏,路途四平八穩的,不需要去想太多。

送完人去拐去洪揚家接紀箋,二人在外面吃了晚餐後回他市區的房子。這邊還有個阿姨在收拾,郊外那邊沒人照顧了。

紀箋到家看了下時間,還不晚,就問他今天晚上做什麽,有沒有事。

談之醅說:“晚點去一趟醫院,看一下我爸。”

紀箋其實自始至終也不太清楚談之醅和談家的關系具體怎麽了,只是他之前說就那樣,他沒回去,就隐約能猜出一二。

她問了兩句情況後,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在家養胎。”談之醅倒在沙發裏休息,伸手去撫了撫她已經很明顯的肚子。

紀箋忍不住笑:“整天養。我現在很舒服的,沒什麽行動不便。”

“不用去,沒必要。”他漫不經心道,“聽說薄家那位又和談家有牽扯,別去了遇見。”

紀箋默了默,說:“薄家那位?”她爬到他身上去。

談之醅挑眉,又扶着她的身子免得不小心從沙發上栽下去。

紀箋說:“她在怎麽了?她為什麽還想和談家有關系啊……你之前不是把薄氏得罪了個徹底嗎?”

“嗯,不知道怎麽想的。不管她,不用管。”談之醅表示咱說點好的,比如她最近有沒有夢見肚子裏的是什麽,兒子還是女兒。

紀箋還是對那個女人感興趣,趴在他懷裏,說了一個夢後和他換一個聊天話題:“你說,她為什麽那麽執着談家啊,真就因為你們家全充州最厲害?”

“大概吧。”

紀箋想了想,盯着他的臉呢喃:“有沒有可能是你優秀的緣故?比如談總身高腿長顏值全充州最帥。”

“這肯定的啊。”

“……”

談之醅笑道:“哪個聯姻的不挑個好看點的,是吧?紀老師都是垂涎我的臉。”

“……”紀箋說她沒有,“我是始于談總的好,終于談總的好。”

談之醅說我不信:“我要長得一般你當初直接找別人問路了你問我幹嘛?”

紀箋噎了噎,水光蕩漾的眸子無辜地盯着他:“那我找你問路你還不開心了?你問出了兩個小寶寶呢。”

他失笑,馬上極為誠懇地道:“我開心,我怎麽不開心了?我問出了三個寶寶呢。”

“……”

紀箋微笑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那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還想和你結婚啊?”

談之醅:“薄氏和談氏這梁子,沒一百年解不開。”

“可是,”她垂下眸沒看他,紅唇一張一阖,悠悠道,“她之前去學校找我的時候,還說是你未婚妻。人家被你一打擊,可能越發想結了,就有一股非拿下你的勁頭。”

談之醅瞧她又一臉小情人受委屈的模樣,被逗得不行,忍不住哄道:“你老公可對重婚不感興趣。你只要管我就行了,不要管別人怎麽想。”

紀箋忍不住笑了笑。

她一開心就在他身上摟摟抱抱地蹭。沒一會兒,談之醅的呼吸就有些變化了,由輕變重。

紀箋還不知道,以為談之醅把她抱上樓是去洗漱呢,結果是放床上。

她一瞬間反應過來,然後臉頰就騰起一股燥熱,說:“你不是要去醫院嗎?回頭太晚了。”

“沒事。”談之醅丢掉身上的外套。

紀箋猶豫地盯着他:“談之醅……”

他上了床。

紀箋有些憂心地弱弱道:“雖然三個月了,但是這樣會不會對你兩個小寶貝不好?”

“不會吧,你最近不舒服沒有?”他猶疑了下,挑眉問她。

紀箋盯着那炙熱明亮的桃花眼,很坦白地搖頭,誠懇道:“沒有,我是問你這個事,在醫學的角度上看。”

談之醅心想我沒聽醫生說不行,網上也沒說不行,你也沒不舒服,那……

最終他說:“我覺得沒事,挺好的。”

“……”

紀箋問:“什麽好?難不成對人好?”

“嗯,培養夫妻感情。”

“什麽,咱倆還需要培養嗎?都兩個七年之癢了。”

談之醅笑出聲,實在是沒法糊弄了。他伸手勾勾她瑩潤小巧的下巴,湊近盯着她的眸子,說:“那就算,二人世界吧。”

“嗯?”

“咱倆其實沒真正二人世界過,是不是?”

紀箋想了想,點點頭,他們還沒說開的時候她就懷孕了。

“不過二人世界要這樣嗎?不應該是喝喝茶,看看電影那種浪漫的?”她問。

“這不浪漫?傻瓜,這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

紀箋在他含着笑意暧昧十足的眼神裏,終于發現半天了,好像都被他耍了。

她去拍他,他笑着反手把她壓下。

紀箋慌裏慌張地說:“我之前十四年都沒發現你這麽流氓啊,談之醅。”

“之前不想,不想欺負我的箋箋。”

紀箋盯着男人此刻滿滿火熱、情意缭繞的眼神,忽然心動得一塌糊塗。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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