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

帶着肖宵幾人看過房間,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顧缜和江瑞澤就離開了別墅。

之後的幾天,正如顧缜先前所說,他一次都不曾回來過。

而肖宵一行六人在逛過市動物園之後,又去爬了山、拜了寺廟,只要是A市稍微有些名氣的景點,幾乎都逛過一遍,最後只剩下一個博物館、一條古城街還未打卡。

商量過後,他們決定再在A市待兩天,等看過博物館和古城街之後就各回各家。

晚上,肖宵躺在床上心事重重。

張小花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肖宵抱着被子翻來覆去,滿臉的愁悶。

她半閉起眼,學着算命瞎子掐起手指,嘴裏念念有詞:“小草,我猜你現在腦海裏正想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姓顧的男人。”

然後雙目一睜:“他叫顧缜對不對!”

肖宵瞥她一眼:“無聊。”

随之抱着被子翻了個身。

張小花便跑到床的另一邊,爬上去,和肖宵四目相對:“這位施主,有什麽煩惱不如說與貧道一聽,或許貧道能為你解除煩憂。”

肖宵不搭理她,雙眼放空,不知在想着什麽,過了許久,她驀地開口:“花兒。”

“嗯?”

“你覺得他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嗎?男女方面的喜歡。”

張小花想了想,很是無情地擊破她的幻想:“暫時還沒看出來。”

“……”

肖宵瞪過去:“你怎麽也不說句好聽的騙騙我?”

張小花“嗤”了一聲:“要我騙你也成啊,顧缜喜歡你,可喜歡你了,喜歡得要死要活的,你信麽?”

肖宵聽了兩句就不想聽了:“你語氣再真誠點兒我就信了。”

“你可別自欺欺人了。”

肖宵哼了一聲。

“草你別生氣呀。”張小花語氣一轉,“雖然看不出來他喜歡你,但又不是說你沒機會,并且他也不喜歡別人不是嗎?依貧道看來——”

她又一本正經地神神叨叨起來:“至今沒有女生成功追到顧缜,一方面是由于他為人自制,在那方面有些冷淡。”

這一點上,肖宵認為張小花說得還是比較準确客觀的,江瑞澤也不止一次地說過顧缜無欲無求。

“另一方面,則是一般女生很難有機會接近他,就算寫情書跟他告白,顧缜連對方什麽模樣、什麽性格都不清楚,自然勾不起半點興趣。”

“而你不一樣啊,你和他認識也這麽久了,他現在對你沒那方面的意思,或許只是沒意識到呢。我還是那句話,近水樓臺先得月,小草,你可以試一試的,有的時候說和不說完全就是兩碼事,千萬別藏在心裏。”

張小花立刻從算命道士的角色中脫離出來,化作知心姐姐勸導起肖宵來。

肖宵聽了一堆,最後半信半疑地問:“你怎麽懂這麽多?”

張小花就很不屑地撇撇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我看過的小言比你吃過的米都起多,故事裏那些女生暗戀男主後的小心思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肖宵:“……”

她拿起枕頭整個扔到張小花臉上:“敢情你說這麽多都是從小說裏學來的!”

張小花得意洋洋:“可是都挺有道理的啊。小草,你到底要不要表白啦?你要是想,我給你出出招?”

肖宵已經懶得再搭理她,翻身下了床,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

……

第二天,大家八點鐘起了床,打算去古城街那邊轉轉。

肖宵七點不到就被肚子裏陣陣的絞痛給鬧醒,進廁所一看,悲慘地發現她大姨媽來了。

大姨媽來的第一天,肖宵的肚子通常都很難受,這次也不例外,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她沒跟着出去,一個人留在了別墅裏。

大家走後,肖宵便躺回床上休息,只是不知怎麽回事,以往只是肚子不太舒服,這次連腦袋也昏昏沉沉起來。

她在床上睡了過去,睡得并不安穩,大約是身體不适,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夢裏什麽也沒有,只是黑壓壓的一片,卻讓她覺得難以呼吸,怎麽也喘不過氣。

正拼命掙紮,無窮無盡的虛寂黑暗中,驟然響起一道“咚咚咚”的清脆響聲。

雖然只是短促的一瞬,也足夠肖宵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打破黑暗,從噩夢中掙脫。

心髒猛地一縮,她眼睛睜開,醒了過來。

望着頭頂白花花的牆壁,她無意識地喘着氣,藏在被子底下的胸口起起伏伏,整個人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一身的虛汗。

等再次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她才終于意識回籠。

“肖宵?”

是學長的聲音。

肖宵一激靈,連忙應了一聲。

門外,顧缜收回手,隔着門板問:“林熙說你身體不舒服,現在怎麽樣?”

随之便聽女孩兒回了聲“我沒事”,只是聲音聽上去明顯不似往常一樣有精神,有些有氣無力。

顧缜不太放心:“我方便進去嗎?”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聲:“學長你進來吧。”

他轉開門,看到肖宵穿着睡衣靠坐在床頭,被子拉到胸口。

走近了些,瞥見肖宵有些汗濕的臉,他皺了皺眉:“臉怎麽這麽紅?”

肖宵自己倒未發覺,只是覺得頭有些沉,有些熱,卻也只當是大姨媽來了的連鎖反應,并不曾在意。

她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話音剛落,便猝不及防地看到走至床頭的男人朝着自己俯下了身,同時伸出了右手。

她眨眨眼,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怕,眼中只看到那只指節修長的手緩緩向自己臉部靠近,最終輕輕落至她的額頭。

手心帶着不屬于這個夏季的涼意,肖宵卻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熱,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那微涼的手心并不曾在她的額頭停留太久,仿佛羽毛輕輕一掃,在肖宵反應過來之際,顧缜已經将手收了回去。

他看向她:“有些發熱,你先起床,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肖宵下意識地就想說“不用”,只是目光接觸到他眼底的認真,便不由自主地改了口,乖乖地點頭:“好。”

等顧缜離開房間,肖宵沒什麽力氣地爬起床,換好衣服後和他出了門。

去了附近的一家醫院,挂號測了□□溫,低燒,37.9℃,肖宵跟醫生說明了情況,醫生說:“經期前抵抗力會下降,你這低燒也是跟這個有關。”

然後讓肖宵去候診室大廳裏挂水。

肖宵随便挑了個空位坐下,護士小姐姐在鐵架上挂上點滴瓶和輸液管,最後将針頭插進她的手背。

兩瓶水要一兩個小時才能結束,肖宵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顧缜,正想說點什麽,顧缜卻擡起頭,忽然問一句:“你今天吃東西了嗎?”

肖宵愣了下,搖頭。

她大姨媽前兩天通常都沒什麽食欲,肚子裏不舒服,她有的時候都也分不清是疼的還是餓的。

今天一覺昏昏沉沉睡到兩點鐘,接着就來了醫院,這會兒她也沒覺出什麽餓意。

顧缜卻問:“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肖宵想了想:“粥吧,随便什麽粥。”

她這會兒也就只喝得下粥了。

顧缜于是起身離開。

過了十多分鐘,他手上拎了個粉色的布制手提袋回來,肖宵看到袋子的時候,驚訝了一下,現在粥店的包裝都這麽好看的嗎?

不僅顏色粉嫩,上面還畫着卡通人物。

肖宵還在感嘆的時候,顧缜已經從裏面取出了粥和餐具,一一拆好放在他倆座椅中間的扶手上。

這個時候肖宵便不由慶幸起來,她正在輸液的是左手。

右手拿起勺子,慢騰騰地喝起了粥。

今天看病的人不多,候診室裏只寥寥四五人,也都安安靜靜地坐着,四下無聲。

肖宵本是低着頭喝粥,喝着喝着,便不由自主地擡起了眼,偷偷地看向了顧缜。

男人正靠坐在那兒,側着頭,枕着椅背,閉目養神。

脖頸微仰,微微繃直,線條修長流暢,中間是凸起的喉結。

許是眼神未加遮掩,引起了注意,肖宵還未來得及反應之際,顧缜上身微動,下一秒頭一偏,朝向她,眼睫輕顫,懶洋洋地睜開了眼。

眼底透着一股漫不經心,又漆黑深邃,望不見底。

肖宵想躲都來不及。

視線對上,她耳朵一熱,心裏“撲通撲通”。

咽了咽口水,卻不知為何喉中幹澀,她抿着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發出聲音:“學長——”

顧缜挑着眼皮看她,輕輕“嗯”了一聲,尾音上揚。

被這麽注視着,肖宵頭皮頓緊,心裏一緊張,嘴巴一禿嚕,想說的話不知怎麽就成了:“你……你介意多個女朋友嗎?”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麽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什麽直女式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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