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也許也許
流觞垂眼,看那白絹,程憶雪繞到他身後,想看下那白絹上到底寫的是什麽,可是剛看清幾個字,流觞就将白絹合上。
“你幹嘛我還沒看。”程憶雪氣憤的吼一聲。
流觞轉頭看着她,眼神凝重。
程憶雪眨眨眼,安靜下來,知道這白絹上所寫之事并不尋常。
想起鐘珺寒臨走時囑托,千萬別被其他人看到。可是這才一會,這白絹已然落入流觞手中。
程憶雪內心惶恐不安,看流觞凝重的表情就知道這白絹上的秘密必定不淺。
流觞眯縫起好看的紫眼,又上下打量程憶雪一番,他眼神散發出探究的目光,好似将她看穿。
程憶雪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可能。”流觞只留下這三個字就走了。
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程憶雪在院子裏溜達,躲避過去幾個巡夜的太監,心裏越來越不安。
站在排水溝旁等着,終于她要等得人來了。
心照不宣,她們都沒有說話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排水溝旁伸過一張紙條,程憶雪趕緊收起來,然後回手伸出去一張紙條。
交接好之後,程憶雪趕緊回到自己的住處。
此時她的手心已噙滿了汗水,心跳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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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憶雪沒有及時看那張紙條,待到子時無人,确定沒人發現之後,才哆哆嗦嗦的打開字條。
字條上很簡單,煞晴寫得簡約,事已辦妥,翌日回國,東西必會囤積,一切放心。
程憶雪長籲一口氣。
她在字條上回的也只有寥寥數字,女帝與我相貌相同,流觞要李代桃僵,速告離夜,早做打算。
來的人是煞晴,那天的小紙船不過就是個障眼法,目的是讓流觞派人出去追,煞晴懂我,猜的到自己的目的,順着方向找來了。
其實程憶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告訴離夜,流觞說的不無道理,她回到離國代替離陽對她來說也許會是好事,但是四個人受傷害,還不如她和流觞兩人受傷。
放手才是幸福,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也許根本就沒有對錯,就都跟着感覺走吧!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程憶雪在殇國已經個月有餘,煞晴他們估計都已回到離國做着自己該做的事,而程憶雪則在這孤獨的熬着日子,模仿着別人,心早已如亂麻,卻又不得不平靜。
程憶雪對着眼前的銅鏡,這幅容貌,自己已看了幾年,早已認定了這是就是她自己,可是如今這幅樣子,程憶雪卻覺得不倫不類,明明是冥雪一張素淨的臉卻因為不斷模仿女帝的模樣而變的戾氣十足,霸氣妖嬈。
外面的樹葉已落光,這個冬季就快來了。
坐在院落裏,程憶雪擡眼望着昏黃的天空,心寂寥,如天上那不明亮的太陽。
離夜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的愛人,并不愛她。
這片不明亮的陽光被擋住,一片耀眼的紫晃了程憶雪的眼睛。
流觞執起溫熱的手,輕撫程憶雪的臉頰,程憶雪習慣了他眼神中越來越濃的愛戀。
也許她很成功,在流觞眼裏她已不是冥雪,早已變成了離陽。
“出去陪我走走吧!”
流觞的嗓音有些沙啞,程憶雪微笑的點點頭。
流觞走在前面,程憶雪安靜的跟在他身後,這個男人高大英俊甚至有些妖嬈,可是卻讓人覺着孤獨,程憶雪看不見他的面容,不知道他此時紫瞳裏閃爍的是什麽。
踩着他走過的腳印,程憶雪的心不知道為何覺得疼痛。
眼睛有些泛酸,一行清淚順着臉龐滑落,這個冬季也許會一直就在這安靜悲傷中度過。
流觞忽然轉過頭,俯身低頭看着程憶雪,溫熱的手劃過她的臉龐,抹去她濕熱的淚。
“為什麽會哭?”流觞動作很小心,此時的程憶雪仿若他手中的寶貝。
程憶雪扯起嘴角想給他一個甜蜜的微笑,告訴他沒事,可是嘴角被扯的生疼,顯然這個笑容失敗了。
流觞彎起眼睛,抿起薄唇,又松開,向上翹了翹,程憶雪知道他也想給她一個微笑,但是顯然他也失敗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們失去了笑容,失去了幸福的感覺。
兩人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起,忽然,流觞高大的身軀包緊她,死死的摟在自己懷裏。
程憶雪沒有掙脫,這寒冷的天氣,他的溫暖讓她有些心安。
“留在這裏吧,做我的後,我們長相守。”
“長相守……”程憶雪默念了一遍,“長相守……”一遍又一遍。
長相守這三個字是她年少時對愛情的最大的向往和期許,是她一直對愛情渴望的夢想,她一直想着自己心愛的人有一天對她說,憶雪,我們長相厮守,白首不相離。
離夜說過會與她長相厮守,可是他的承諾那麽的可笑,那麽的随意。
而此時的流觞又抱着什麽樣的目的呢?
也許又是一次随意的承諾,也許是他一時的沖動。
“相信我,冥雪,我們在一起,不分離。”
程憶雪推開伏在她身上的流觞,仰起頭對上他那一對琉璃般的紫眼,想在他眼中找出端倪。
可是他的眼睛是那樣的真誠,帶着濃濃的愛意,帶着濃濃的期許。
“我不是離陽,我是冥雪,現在的我雖然跟她越來越像,但是我畢竟不是她,我早晚有一天會變回以前的冥雪,或者回到最初的我,你愛的不是我,你想長相守的人也不是我,所以……”
“我要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我要的人是誰!”流觞打斷程憶雪的話,言語中甚至有些焦急。
程憶雪迷茫的看着流觞,不明白今天的他怎麽了。
流觞從新抱回住她,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也許你不愛我,也許你一輩子也不會忘掉離夜,但是,我們想要的愛情可能一生都望塵莫及,那麽何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從新開始,也許是我們遇見的晚了點,也許遇見早的那個也不一定是真愛,所以我們在一起試試,也許我們會發現,其實我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非那人不可。”
程憶雪躲在流觞溫暖的懷抱裏,聽着他不知從哪聽來的理論,苦笑不得,可是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也許她也該放手了。
想了片刻便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