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必要, 畢竟我只是一個陪l睡工具,不是嗎?”季憐星就那麽看着江曙,她的眼神像一把刀, 具有極強的穿透力。

江曙目光只和她碰了一下,便覺得太尖銳, 有種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的感覺。

“你不是。”怎麽說都不好,無奈就這麽幹癟癟憋出一句。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總覺得怎麽解釋都不對, 況且她也沒想到那麽一句敷衍何琳的話會被季憐星聽到。

季憐星沒說話, 低下頭回避江曙的目光,明顯對這個回答很失望。

不是嗎?如果不是的話, 為什麽要那麽說呢?況且說出口的話已經過了耳朵,怎麽能當作沒發生過呢?

季憐星心裏其實也很亂,她一邊在意着, 一邊覺得江曙其實可以不用哄她,畢竟沒有哪個金主有這樣的耐心,大概也沒有哪只金絲雀這麽不近人情。

兩人雙雙沉默, 好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峙, 屋子裏有些過于安靜了。

靜默無聲, 江曙心頭像是有螞蟻在爬, 難受極了, 最終還是嘆出一口氣,先妥協了。

“好吧,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解釋一下, 但只解釋一次。”

季憐星喉嚨滑動, 沒說話, 在等她後話。

“剛剛那個女孩,叫何琳,她是我今年上半年的情人,我們只在一起了一個月,很短暫。其實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最親密的接觸也僅限于抱着睡覺。”

說起“抱着睡覺”,江曙又特意強調了一下:“就是穿衣服的那種抱着睡覺。”

季憐星鼻腔裏哼出一個字:“嗯。”

江曙接着又說:“可能她年齡比較小吧,還在上大學,心智不夠成熟,所以很依賴我,其實來找我不止一次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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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晚說的那些話,是想讓她徹底死心,既然她想聽,我就說給她聽。僅包括她,不包括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所以小兔子呢?”季憐星沒忍住,終究還是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她屬兔,讓我叫她小兔子,她主動要求的。”

“你到底有多少情人?”既然要問不如一次性問完。

“你是第十個。”

季憐星深吸了一口氣,比她想象的還多。

十個女孩,什麽概念?她該是有多花心呢?而且剛剛她用的詞是“上半年的情人”,所以說自己是“下半年的情人”嗎?

也就是說,到明年的時候,或許她會成為江曙口中“去年下半年”的那個情人。

平均一年兩個到三個?

季憐星覺得自己一輩子都談不了十個人。

于是她很快意識到,面前這個人,她暗戀了将近五年的人,和她擁有完全不同的愛情觀。

季憐星覺得愛情不是兒戲,身體也不是,她不明白江曙包養這麽多情人到底是為什麽。

“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了。”季憐星将自己的手從江曙手裏抽出來,“我下去拿藥箱。”

“小季。”這次江曙沒有叫小刺猬,“所以還生氣麽?”

“不吧。”季憐星覺得如果只是情人關系,她沒有立場再去生氣了。

“那你讨厭我麽?”

“不讨厭。”季憐星低頭穿拖鞋,光潔的腳穿進毛絨拖鞋裏,又補了一句:“但也不喜歡。”

其實不是不喜歡,而是覺得沒有表達喜歡的意義了,因為她和江曙遲早要分道揚镳,就讓這份喜歡在這段關系結束的時候徹底了斷吧。

季憐星此刻十分清醒,清醒到連她自己都驚訝。

她一個人下樓拿了藥箱,期間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決定要當江曙的情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選擇?

思考片刻,覺得應該是正确的,她離江曙更近,也看到更加真實的她,季憐星開始明白,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完美的人,就算是她的完美女神也不完美。

抛開那些幻想,此刻江曙的模樣才是她真實的樣子。

她是虛僞的,也是誠實的,美麗的,也是善變的,她是一個真真實實的普通人,而非腦袋裏那張被美化過的照片。

所以,這樣的江曙還要繼續喜歡嗎?季憐星心裏沒有答案。

她打開藥箱,拿了藥上樓。

到房間時候發現江曙還在床上躺着,不知道她盯着天花板在想些什麽。

季憐星拿出消腫膏,塗在棉簽上再抹上江曙的額頭,她前額有片小小的凸起,白色軟膏抹在上面蓋過了上頭的紅腫。

“疼不疼?”

“有點。”

“剛剛不是故意的。”

江曙摟過季憐星的腰,把她往懷裏貼。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嗯?”季憐星被問得莫名其妙,怎麽突然來這麽一句。

“你剛剛說你不會喜歡我,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哦,在說剛剛那個問題。她反射弧挺長。

季憐星跪着,腰被江曙緊緊摟着,手裏還拿着棉簽,木讷的回她:“我不知道。”

“可你現在是我的情人。”江曙擡起頭,看着季憐星,眼裏噙着不滿,“可你卻說你不喜歡我,你不應該。”

季憐星保持這個動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不懂得怎麽取悅我。”江曙的手上移了些,落在季憐星的腰帶上,“我從前的情人,都說愛我,很愛我,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聽着高興。”

“那我喜歡你。”

“敷衍。”

江曙松開了她,就在季憐星以為這個擁抱結束了的時候,她聽到了江曙拆糖果紙的聲音。

剛剛那顆荔枝味的棒棒糖已經被她吃完了,看來她現在要吃這顆橘子味的。

她是小孩兒麽?喜歡吃這個。

那顆橘子味的棒棒糖被江曙含在嘴裏,濃郁的橘子香和荔枝殘留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緊接着,季憐星被一道力拉了過去,撞進軟綿綿的懷抱裏。

“幹嘛?”

下一秒橘子味和荔枝味鑽進季憐星的嘴裏,帶着熱意。江曙的舌褪去了以往的溫柔,變成了一只野獸,将季憐星嘴裏的空氣掠奪而空。

季憐星腦袋暈暈的,輕輕推了江曙一下,很明顯,這力道相當于撓癢癢。

持續很久,就在季憐星快要無法呼吸那瞬間,江曙才松開她。

季憐星大口喘氣,将空氣吸進嘴裏,粉色睡衣的領口上下起伏,是呼吸不暢的結果。

江曙隔着睡衣看了一眼,喉嚨滑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舌尖好像有火苗在燃燒。

“你幹嘛就穿這麽一件睡衣?”

季憐星低頭,發現睡衣還是那件睡衣,但江曙的眼神已經不是那個眼神。

“我,我這幾天不是一直都穿這件嗎?”

江曙拿起鋪蓋,裹在季憐星身上,覺得還不夠,将她的領口也遮住,避免看到每個肌膚暴露的地方。

“你先這樣裹着。”

被裹成小雪人的季憐星滿臉困惑,“為什麽?”

“因為我有點熱。”江曙擡起手,用手背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啊?”季憐星反應了幾秒鐘,臉刷一下的蹿紅,“喔。”

她沒理解錯的話,江曙是那個意思吧?

嗯,成年人會有需求,懂的。

季憐星左腳腳趾和右腳腳趾相互摩挲幾下,她好像和江曙有了同樣的感覺。

一種溽熱感。

裹着被子的季憐星有些躁動不安,“被子可以放下來了麽?”

“不可以。”

“我也熱。”

江曙側目看了季憐星一眼。

淡粉色的臉頰,一雙清湛的眼睛,因為吮過而有些微腫的唇,被挽着丸子頭的發,露出光潔的側耳肌膚。

咕嚕,江曙喉嚨滑動了一下。

“不準,給我裹着。”

季憐星蹙眉,她的确是熱,想透透氣,“你好霸道!”

“橘子味兒的棒棒糖好吃麽?”江曙試圖轉移話題。

季憐星莫名被她帶偏,“好吃,但沒有荔枝味的好吃。”

“那你覺得是荔枝味的棒棒糖好吃,還是我嘴裏的荔枝味棒棒糖好吃?”

“我怎麽知道,剛剛你嘴裏的不是橘子味兒嗎?”

“那你覺得是橘子味的棒棒糖好吃,還是我嘴裏的橘子味棒棒糖好吃?”

“有什麽區別?”季憐星說着說着沒注意,身上的被子順勢滑落掉,她平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纖瘦的肩胛有一種骨感美。

江曙盯着她,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她很明顯感受到這種狂跳的感覺,為什麽啊,為什麽呢?為什麽心跳這麽快,屋子裏是開了100℃的空調嗎?

“咳。”江曙嗓子有點幹,她低下頭,盯着床單看,避免視線接觸到季憐星,繼續剛才的話題:“那橘子味的棒棒糖和我嘴裏的橘子味棒棒糖當然不一樣。”

她說着說着,覺得有什麽東西向上湧。

緊接着啪嗒啪嗒,灰色的被單上多了一抹鮮紅。

季憐星驚呼:“啊!你怎麽流鼻血了!”

江曙驚覺,用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我不知道......”

季憐星忙從床頭上抽了兩張紙巾替她擦拭,她發現江曙的鼻血不是兩孔而流,而是單邊。

“別後仰,就這樣,小紙團塞進鼻腔裏能止住。”

“嗯。”江曙接過小紙團,輕輕摁住,視線沒注意,往季憐星的方向看了一下,一不小心看到領口裏那條淺溝。

“小刺猬,你別這麽彎着腰啊,我會——”話還沒說完,江曙另一只鼻孔的血就冒了出來。

“天啊,到底怎麽回事,你最近吃了什麽上火的東西嗎?”季憐星有點慌張,立馬又拿紙給她堵上。

“我沒事,小刺猬,你先停下來。”江曙摁着她的手,阖上眼睛,“你去樓下給我倒杯水好麽?”

“好,我這就去。”

“冰箱裏有冰,替我加三塊冰。”

“好吧。”

江曙聽到季憐星離開的腳步聲才睜開眼睛。

怎麽會這樣呢?不應該也不可以。江曙做夢都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還以為只會出現在電影裏。

因為真的真的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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