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就開始想她了
第43章 他就開始想她了。
賀之洲的解釋, 完全颠覆了溫寧過去十年的認知。
她都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還是相信賀之洲了。
尤其現在,楊影還懷孕了。
“我不知道。”溫寧雙手捂臉, 糾結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說孩子是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要相信誰。
溫寧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賀之洲看她糾結痛苦, 又于心不忍,一下将她摟進懷裏,“我會查清楚的。”
他摸着她的腦袋, 輕聲安撫,“但是在這之前,不要先給我定罪, 好嗎?”
他不逼她現在立刻相信自己,但也希望她能夠給他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溫寧稍稍冷靜下來,趴在他肩頭沉默了會兒,說:“好。”
兩人達成共識, 賀之洲不再逗留。
溫寧随他一同下樓, 準備鎖門睡覺。
她扶着門, 看着賀之洲往路邊車輛走去的身影, 猶豫着開口叫住他。
賀之洲聞聲停下腳步,在路燈下回過頭來。
溫寧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糾結地望着他, 說:“在搞清楚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之前, 我們暫時不要再見面了。”
Advertisement
畢竟在那之前,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和态度來對待他。
賀之洲不想她在未來一段時間裏, 每一次見到他都糾結為難,所以現在,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他沉默了半晌, 不得不順着她,答應說:“好。”
下一秒,溫寧關上門,阻斷了兩個人的視線。
她失神地盯着門看了許久,方才垂眸給門落了鎖。
轉身走進屋裏,溫寧本想給自己接一杯水喝,經過餐桌,看到桌上放了一只醫院的袋子。
适才在樓上,賀之洲跟她轉述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時,跟她提過,這袋子裏的藥,是開給她調理身體用的。
她默了默,到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水,然後拎走了桌上的藥上樓。
**
賀之洲上了車,啓動車子後,給周偉撥了通電話過去。
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他将車子從路邊移走,開進車道。
“喂?”
賀之洲上車後,手機自動連接了車內藍牙,周偉的聲音從音響傳出來,“這麽晚了,找我啥事?”
“在酒吧?”賀之洲聽到背景音還挺大,類似DJ舞曲的聲音。
“是啊。”周偉笑,“要不要一起出來玩玩?”
賀之洲倒也正想喝兩杯,打了把方向盤問:“在哪?”
周偉:“梁總今年新開的那家,夜不寐。”
大半個小時後,夜不寐。
賀之洲停好車走進酒吧裏。
經理認得他,知道他不但是賀氏集團總裁,還是自家集團總裁的好兄弟,一個勁跟他鞠躬,殷勤地要親自為他服務。
賀之洲掃了一眼場內的紅男綠女,周偉從舞池小跑着過來,朝他揮揮手。
賀之洲見到他了,偏過頭,對跟在身後熱情服務的經理說:“忙你的吧。”
“诶,好的好的。”那經理連連躬身應答。
周偉剛剛跳了一半的舞,跑過來還有點喘,笑看着他說:“難得啊。”
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畢竟賀之洲好像并不太喜歡喧鬧的場所,周偉認識他這麽多年,都很少見他混跡夜場,也因此,他常常被說成是豪門圈裏的一股清流。
“想先喝酒還是先跳舞啊?”周偉繞到他身邊,搭上他的肩膀問。
“喝酒。”賀之洲無甚表情地說。
“得勒!”周偉攬着他的肩,将他往自己所在的卡座帶。
中途經過舞池,五光十色的燈光在空中胡亂地旋轉、交織,晃得人眼睛疼。
賀之洲斂了斂眉,薄唇緊抿成線。
他着實不喜歡這種地方。
卡座裏,周偉幾個朋友帶了幾個女人,東倒西歪地在沙發上左擁右抱。
猜拳的、喝酒的、還有互相摸來摸去的,一片烏煙瘴氣的淫.靡景象。
賀之洲看着這一幕,眉宇間的褶皺更深,嘴唇抿得更緊。
而這時,周偉拍了拍手,準備給大家介紹一下他。
所有人停下來,男的女的,皆一致轉頭看過來。
下一秒,卻見賀之洲轉過身去,“你跟我過來。”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這裏。
沙發上的男男女女看看他,看看周偉。
周偉尬笑了幾聲,他知道賀之洲瞧不上他這些酒肉朋友。
但是相比他們,賀之洲對他來說更加重要,畢竟大學那會兒,他家裏就破産了,家裏的境況一落千丈,這些年都只能靠賀之洲才能維持公子哥的消費和生活。
他也顧不上這些酒肉朋友了,趕緊轉身又跟上前面的賀之洲。
賀之洲從那個卡座離開後,就提步上了二樓。
二樓只有三個頂級VIP卡座,占據全酒吧最佳視野,既能俯瞰整個酒吧,又能相對獨立的隔絕喧嚣,是交際應酬的好地方。而這三個位置,除了梁氏集團總裁梁景行本人,也就只有跟他關系足夠好的朋友或者合作夥伴才能坐上去。
卡座有專人接待,見賀之洲上來,趕緊給他安排酒水。
“這個……酒吧嘛。”周偉跟上來,掃了掃後腦勺,小聲嘀咕,“人多才熱鬧。”
賀之洲坐在沙發裏,交疊起兩條大長腿,面無表情地看着樓下群魔亂舞,“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你熱鬧的。”
“那你是……”周偉眨眨眼,趕緊到他身邊坐下來。
這時,服務生将賀之洲點的酒水送了上來。
賀之洲端起喝了一口,說:“楊影懷孕了。”
“啊……啊?”周偉去端酒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難以置信地跟他确認,“你說,楊影,懷孕了?”
服務生很快就将賀之洲點的酒水送上來。
賀之洲又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她突然就說懷孕了,是挺讓人意外的。
“你去查查,她肚子裏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除了本身就想喝兩杯,讓周偉去查清楚這件事,才是賀之洲過來這邊找他的更主要的原因。
“你懷疑孩子是你的?”周偉問。
“什麽我的?”賀之洲睨他一眼,“我碰都沒碰過她,怎麽可能是我的?”
“那……那你查她幹嘛?”周偉抓了抓臉,不解地問。
說起這個賀之洲就來氣,一把撂下酒杯,“她現在賴在我身上!”
周偉:“……”
**
當晚,賀之洲喝了幾杯後,就離開酒吧回家了。
周偉目送他離開,坐進自己車裏,給楊影打電話。
夜已經深了,楊影大概是睡了,沒接。
前面代駕司機啓動車子,跟周偉确認地址。
周偉沉吟片刻,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報了楊影的住所。
二三十分鐘後,他敲響了緊閉的門。
楊影打着哈欠,穿着睡裙過來給他開門。
周偉第一眼,就下意識地垂眸看向她肚子,“阿洲說你懷孕了?”
哈欠打到一半的楊影楞了下,
看來,溫寧拿這件事跟賀之洲鬧了?
很好,這很符合她的預期。
她笑了笑,轉身進屋,“是啊,怎麽了?”
“誰的?”周偉緊跟着進來,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門。
“他的啊。”楊影懶洋洋地走到桌子邊,拿杯子倒水喝。
“怎麽可能?”周偉走過來,“阿洲說他壓根沒碰過你。”
楊影仰頭喝了兩口水,輕飄飄睨他一眼,“他說什麽你就信?”
周偉:“……”
他又不太确定了。
畢竟那晚,楊影把他當作賀之洲的時候,看她熟練程度,就已經是跟男人睡過很多次了,經驗豐富得很。
呵,周偉冷笑了聲,“你還真行啊?”
既跟賀之洲睡,又跟他睡。
不過既然如此……
“你就那麽确定這孩子是他的?”不是我的?
畢竟那晚事發突然,他沒準備安全套,兩人直接來的,懷孕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楊影聽到他這麽問,怎麽可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猛地将水杯砸在桌上,轉過頭,惡狠狠地瞪着周偉說:“我說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看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竟惱羞成怒了,周偉啧一聲,“你小心最後不是,鬧出個大笑話出來。”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楊影輕笑。
她自然有的是辦法。
反正這孩子,她就賴在賀之洲頭上了。
**
次日上午,賀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她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你的!”周偉跟在賀之洲身後,快步走進辦公室。
賀之洲回過頭,斂着眉,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我讓你去查,結果你直接跑去問她?”
周偉:“……”
“她要能說實話,我會讓你去查嗎?”
周偉:“……”
“孩子真不是你的?”
他反複問這種廢話,賀之洲薄唇緊抿,近乎對他失去了耐心。
周偉:“……”
他埋頭想了想,如果這孩子真不是賀之洲的,那麽是他的概率就更大了。
“等孩子出來,做個父子鑒定就好了。”周偉喃喃地說,像是說給賀之洲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賀之洲繞過辦公桌,拉過椅子坐下,“這麽簡單的問題,我需要你教我嗎?”
問題是,他上次在醫院見到楊影,她肚子壓根沒有懷孕的跡象,也就是說懷孕的時間明顯不久,等孩子出來,至少得懷胎十月,而根據他和溫寧的約定,這段時間他都不能去見她。
這麽長的時間不見溫寧,他怎麽受得了?
而且,這中間變數太多了。
畢竟楊影都這樣把黑鍋甩在他身上了,還有什麽更瘋狂的事她做不出來?說不定她會在鬧得所有人都認為孩子是他的後,又偷偷去把孩子拿掉,再編造出些什麽他逼她這麽做的謊言。
那麽他這一輩子,可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賀之洲斂着眉,思忖片刻,說:“你出去,把Adam叫進來。”
“行。”周偉有些心不在焉,心猿意馬地答應後,轉身出門。
随後,Adam敲門進來。
“你去聯絡一下私家偵探,把保镖隊長也一并叫過來。”賀之洲如此交代說。
“好的。”Adam微微颔首,着手去辦。
**
這天傍晚,繪畫工作室。
溫寧肚子有些餓了,從樓上下來,進廚房去翻找冰箱,看有沒有什麽合适的食材,給自己做頓晚飯。
助理準備下班離開,見她在那翻冰箱,走過去關心了一句:“溫姐姐,找什麽?”
溫寧回頭看她一眼,說:“做點吃的。”
“自己做?”喬星有些意外。
“嗯。”溫寧回過頭,伸手從冰箱裏拿了顆西紅柿。
喬星睜大着眼睛望着她。
想問:您前夫不給您送吃的了嗎?
早上不見他送早餐,下午也不見保姆來送晚餐了。
但是想問是一回事,這種私人的事情,喬星作為助理也不太方便直接問出口。
這時,南希從樓上下來,恰好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喬星聽到腳步聲,轉過頭,和她對視一眼。
“要不……”南希邁下樓梯,朝廚房的溫寧走去,“一起去外面吃?”
“不了,我随便做點吃就好。”溫寧關上冰箱,“星星明天過來記得再幫我帶一份早餐。”
?
看來以後,前夫哥是真的不會再來給她送吃的。
“哦,好的。”喬星答應說。
**
當晚,溫寧簡單給自己做了點吃的。
吃完後,她又回到樓上畫室,把白天沒完成的畫接着畫下去。
待完成之後,她才收拾好畫室,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
進浴室洗了澡出來,溫寧拿遙控将空調調成睡眠後,準備拉上窗簾睡覺。
她走到窗前,擡手抓上窗簾,視線無意間掃過窗外,漫不經心的一眼,卻有個似曾相識的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
她拉窗簾的動作頓了下,轉過頭,盯着窗外對面路邊那臺車認真辨認了會兒。
雖說路燈昏暗,還隔着距離,但還是模糊可以看出來,那是臺藍色的車。
賀之洲常開的那臺跑車,正是深邃藍的顏色。
溫寧抓着窗簾,沉默地望着。
與此同時,路邊。
跑車敞篷打開,駕駛位上的賀之洲擡頭望着對面,目光落在二樓亮着燈的那扇窗上。
不可以見面的第一天。
他就開始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