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次被撬的門
王斌扶着莫寅回到房車,小心的把人放坐到沙發上,回身把車門關嚴實,一臉焦慮的在他身邊蹲下來,“少爺,你怎麽樣?是不是疼得厲害?”
莫寅把頭靠在沙發背上,臉色很蒼白,額頭上汗津津的,沾濕了幾縷發絲,“沒事,你先把車開到安全的地方,這附近活死人太多了,等會兒聞到血腥味聚過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王斌低頭看着他被紗布簡單纏住的小腿,那處被血液再一次濡濕,他心裏着急的不行,但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只好先擰開瓶水遞到他手裏,回到了駕駛座。
莫寅喝了口水,讓幹澀的喉嚨得到了些滋潤,就閉了眼睛,緩解因為失血過多而渾身無力的乏軟,中槍的感覺明明這麽疼,虧那個小子還能面不改色的把子彈從傷口裏摳出來。
他們今天進了家商場搜尋物資,遇到了另一夥人,本來在各種物品都不稀缺的情況下是不會發生沖突的,但好死不死的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活死人圍堵。
數量太多,一時困住了他們沒辦法脫身,那夥人為了活命竟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妄圖用他們的血腥味吸引活死人的注意力,好趁亂逃走。
莫寅當時離他們比較近,首先就遭了殃,在專心應付活死人的時候,沒防備那夥人的小動作,被一槍打在小腿上,槍聲驚擾了王斌,見自家少爺受傷,當時就紅了眼睛,拔槍打死了對方兩個人。
血腥味讓活死人狂躁起來,莫寅的戰鬥力下降,被幾只伸過來的爪子抓破了外套,差一點就劃進肉裏去,王斌連開數槍清掉他周圍的怪物,移到他身邊帶着人突圍。
所幸死掉兩個人的血分散了不少活死人的注意力,讓他們能在手槍的幫助下突破重圍,只是可惜子彈也就此告罄。
怕中槍的莫寅失血過多,也怕引的活死人追逐圍攻,他們躲進商場的一個小儲藏室裏,簡單的用紗布先将傷口束緊,才敢小心的從商場離開回到車上。
王斌把車開到一個更為寬敞的地方停下,在這裏透過車窗,一眼就能看清周圍是不是有活死人在靠近,他将車停穩,就從座位上起身去了後方。
聽到身邊的動靜,莫寅睜開眼睛看向他,蒼白的臉讓他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淩厲,“你幫我把子彈挖出來。”
“少爺,我們手裏沒有麻醉劑,直接挖的話可能會有點疼,你……”槍子兒以前王斌沒少挨,但是後續的處理工作都是交給醫生的,自己從來沒上過手。
“沒事,我能忍,那個小子都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對方可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莫寅微勾了勾嘴角,帶着些自嘲,自己真是差的太遠了。
聽他這麽說,王斌咬了咬牙,反正現在這種時候也沒地方找醫生去,怎麽着都得自己動手,還不如爽快一點,讓少爺少受點兒罪。
他擡手打開車上方的小櫃,從裏面拿出藥箱,又在背包裏翻了翻,找出把瑞士刀,這刀沒沾過活死人,不用擔心會病毒感染,取子彈更安全。
王斌把纏在他腿上早被鮮血染濕的紗布取下來,撕開小腿處的褲管,不停冒血的傷口整個露出來,光看着就疼,他手裏的刀尖湊了又湊,都沒忍心下手。
“這麽婆婆媽媽的幹什麽?快動手!”見他猶豫了幾次都沒開始,莫寅有些不耐煩,只是有些虛的聲音沒有往日那麽中氣十足。
長吸了口氣,王斌還是把刀尖探了進去,與此同時,坐着的人發出一聲悶哼,他動作停了停,沒敢擡頭去看他的表情,繼續推動刀身,在碰到堅硬的物體時停下來,盡量輕柔的開始動作。
除了起初時的聲音,莫寅沒讓自己再發出聲來,他靠着沙發背,手握成拳抵在唇邊,額際因為疼痛暴起了青筋,面目看起來有些猙獰。
取子彈是個技術活,整個過程王斌都屏着呼吸,控制着不讓自己手抖,終于把嵌在血肉裏的東西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縫合傷口他就真的做不來了,手頭也沒有工具,在傷口上撒了好幾遍止血藥才勉強将血止住,把周圍的血跡擦拭幹淨,取出新的紗布包上。
“少爺,你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這麽随随便便的處理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愈合,明天我再找藥店拿點消炎藥。”王斌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眉頭擰的緊緊的。
莫寅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把手搭在額頭上,半垂着眸子,看着有些無力,“這種時候沒那麽多講究,只怪我們這次不夠小心,中了別人的算計。”
在末世裏他們該防範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沒有意識的活死人,而是不知道在心裏謀算什麽的人類,這次也算是用血的教訓給他們上了一課。
“是我的疏忽,讓他們有機可乘。”身為對方的保镖,他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他們應該一開始就遠離那些人。
“斌叔,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受傷是我自己的事,跟誰都沒關系。”莫寅放下手擡眼看他,“就像齊旻說的那樣,我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你不可能無時無刻地待在我身邊,這種意外總會發生。”
“少爺,你那天……”王斌有些訝異他竟然知道這些話,他還以為對方在休閑室裏打臺球發洩情緒,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不止這個。”莫寅坐直身體,把被抓的破破爛爛的外套脫掉丢在地上,看了眼小桌上的背包,“那家夥說我弱的事兒我可記着呢,別想不給我個交代就消失不見。”
王斌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目光稍微黯淡了些,少爺依舊執着的相信那人還活着,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姑且就當他在某處好好的吧。
齊旻擡頭看了眼下過雨後格外湛藍的天空,摸了摸有些發悶的胸口,今天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覺得感覺不太好,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一樣。
“小旻,上去吧,別再發呆了。”方然兩手都提了東西,走過來的時候用手肘撞了撞他,對方今天狀态一直不是很好,總是看着遠處發呆,“是不是傷口疼?”
“沒有,我挺好的。”齊旻搖了搖頭,越過他去後備箱裏搬東西,他們今天的收獲還不錯,各種物資收集了不少,算上家裏的能用一段時間了。
“或許,小旻是在想念誰嗎?”夏琳莉手裏托着兩提礦泉水,長發紮成了馬尾束在腦後,比較之前的溫柔,增添了幾分利落。
方然看了眼她挽起袖子露出來的纖細手臂,再看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神色,默默的仰頭望天,今天他的三觀又被刷新了一次,這個溫柔似水的女人殺起活死人來,和齊旻這家夥的兇殘程度簡直不遑多讓。
沈拓把最後一箱東西取出來,“啪”的一聲将後備箱門關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在想以前的同伴喽?”
“我只是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或許是發生了什麽壞事。”齊旻跟着幾人走到玻璃門前,看着他在旁邊的按盤上輸入密碼。
“嘀”的一聲玻璃門彈開,方然邊往裏面走邊回頭笑看着他,“難不成這是小旻的第六感?那我們是不是該小心一點?”
“這應該不是第六感吧……”夏琳莉說完這個,湊到身邊人的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道:“應該是怪物的直覺。”
齊旻斜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去,跟沈拓走在一起,明顯的是不想再和她多溝通。
“什麽什麽?夏小姐對他說了什麽?讓我們也聽聽呗。”方然看到他們的一番互動,心裏要好奇死了,忙退到女人的身邊詢問。
“我還是不告訴你為好。”夏琳莉看着前面側過臉來掃視她的人,抿着好看的嘴唇笑了笑,“不然有人要是發了脾氣,我可應付不了。”
直到電梯到達了樓層,方然也沒追問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心裏被勾的直癢癢賊難受,既然不想他們知道,那前半句幹脆也不要說了,這樣真是吊人胃口。
心裏正尋思的時候,直接撞上了沈拓堅實的後背,兩手被占着他沒法揉自己發酸的鼻子,只好皺着臉緩了好一會兒,“你幹嘛杵在這裏擋路?!”
沈拓的臉黑的要擠出墨水來,他眯着眼睛沉下聲音,“我現在總算知道小旻那不好的感覺是什麽了,應驗的可真是快啊。”
齊旻看着眼前格外熟悉的場景,比他要淡定得多,最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你們家這門鎖的質量可真不怎麽樣。”
“看來,有人是要打定主意不勞而獲了。”夏琳莉說話的語調很溫柔,像是在給予贊美,而不是指責對方令人惱火的行為。
被沈拓高大的身影遮擋住視線的方然,不明所以的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話,終于忍不住用胳膊撥開身前的人,看見面前的景象時,直接爆了粗,“我操!有完沒完了,這誰這麽缺德啊?!”
他們昨天才千辛萬苦修好的門鎖,又被人給撬開了,這次壞的比之前更徹底,把手鎖芯什麽的全都七零八落的丢在地上,不可能再修好了。
“我們之前不在家,東西拿了也就拿了,反正放着也是浪費,這次可是明目張膽的偷上門,還真當我們好脾氣了?!”沈拓用腳踢開半掩着的門,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去廚房看了眼,他們放食物的地方空空如也,連包泡面都沒給他們留。
“得寸進尺,向來就是人的劣根性。”齊旻發現不止食物,連他們的日用品也被搬了個幹淨,是不是該慶幸他們把汽油留在了車上?
“東西全沒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算賬也找不着人!”方然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憤恨的踢了腳餐桌腿,“氣死我了!”
“不要因為這些把自己氣壞了,喝口水冷靜一下。”夏琳莉把自己搬上來的水拆開一提,拿了瓶遞到他跟前,“平複好情緒,才好找人算賬去。”
“找誰算賬?怎麽算賬?我們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方然擰開水灌了幾口,也沒覺得自己心頭的火熄滅多少。
“誰說不知道,之前那次我不想計較,這次可不會就這麽不了了之。”沈拓通過敞開的門盯着對面,冷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