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理取鬧
不管是離開還是留下，物資都是不可或缺的，趁着停留在m市的這段時間，他們要盡可能多收集一點，之後的路途他們不能保證，有備無患最好。
因為莫寅沒辦法外出，只留方然這個跟他不怎麽熟的人在好像有點尴尬，最後王斌就讓齊旻別出去了，剛好他手臂上傷還沒好，順便休息一下。
想着夏琳莉跟着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齊旻也沒堅持同行，只叮囑他們遇到有意識的活死人就盡量遠離，萬一它身邊潛藏着同伴會比較危險。
“既然這些活死人擁有人類的意識，為什麽它們還會對我們動手呢？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方然非常不理解，普通的活死人會襲擊人類是因為它們沒有思想只有本能，那這些有理性的為什麽還要讓自己像個怪物？
莫寅擡頭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真是天真的可以，“這個問題就像是殺人犯為什麽要殺人一樣，有些人的想法你永遠沒有辦法理解，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有些人本就內心瘋狂，變成了怪物只會更加肆無忌憚，有些看到人類再聯想自身，會覺得世界不公，為什麽是自己變得惡心醜陋，這樣的不平衡會讓它們厭惡所有的人類。”齊旻站在窗前，看着樓下同伴們的身影遠去，轉過身對上他糾結的目光，“當然，真正抱有正常理智的活死人也有，只是它們可能大多因為自己的樣子不願意面對人，隐蔽在某些地方。”
方然聽了他的話心裏有了些許安慰，就像人會分好壞，那些活死人也一樣，想象一下要是自己變成那副鬼樣子，估計也是要麽心理扭曲，要麽自卑不願見人吧，“小旻你好像，總是能理解的很透徹。”
齊旻回頭仰望着湛藍的天空，看着潔白的雲層無時不在發生細微的變化，他的聲音有些飄渺，“或許是因為我一樣的醜陋吧。”
在場的兩個人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屋裏一時安靜了幾秒，方然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懊惱自己幹嘛要多話。
莫寅看着他逆光的背影，抿了抿削薄的唇，開口道：“外在的皮囊再怎麽漂亮，內心肮髒也一樣醜陋，而對于我來說……你很好看。”
因為性格的傲慢，他一向不會說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也從來不覺得這樣的言語能給別人帶來什麽，這麽多廢話不如多做點事來的有用，可是此時此刻他就是想說給對方聽，這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身後響起的低沉聲線讓齊旻又轉過身，和那雙深邃的眼眸對上，他的內心升起一股暖流，很多人都認為對方傲慢無禮不好接近，可是他其實真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
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默默無言的相互對視，方然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怎麽他們之間總是會有一種讓人融入不進去的氣場呢？關系好的人都這樣？還是說他們其實……
趕緊晃晃腦袋把其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甩掉，他伸手掐了一把齊旻的臉蛋，“我們小旻長得這麽貌美如花，怎麽會醜呢，可別這麽謙虛。”
齊旻擡手捂住被捏的臉，稍微搓了兩下，上面還是紅紅的，“貌美如花不是形容女孩子的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總之是誇你好看就對了。”方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招人疼的小孩兒怎麽就比自己大呢，沒辦法聽他叫自己一聲哥！
“吱呀”一聲，他們虛掩着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聽到動靜看過去，就見住在他們對面那家的小女孩抱着個小熊走進來，一點不認生的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哥哥好！”
看見是她，方然防備的神色就柔和下來，走過去在她跟前蹲下，“你怎麽自己就跑過來了？爸爸媽媽他們知道嗎？”
“他們在整理東西呢，媛媛肚子餓，哥哥這兒有好吃的。”小女孩咬了咬手指，大眼睛希冀的看着他，“媛媛想吃好吃的。”
聽到她這話，方然稍愣了愣，跟另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才又對她道：“你爸爸媽媽沒有給你準備早飯嗎？怎麽會肚子餓呢？”
“他們說食物太少了要省着吃，所以不吃早飯，方然哥哥，你們家聞起來好香啊，是不是吃好吃的了，媛媛也想吃！”小女孩吸吸鼻子，拍着自己的小肚子。
房間裏殘留的是之前煎培根的味道，聞着确實是誘人，再怎麽樣對大人失望，面對一個小孩子方然還是心軟，他把早上沒吃完的包子從廚房裏拿出來給她。
齊旻沉默着沒有吭聲，看對方把孩子抱到餐椅上坐好，又給她拿了一小盒酸奶，這麽點兒東西不算什麽，怕只怕躲在後面的某些人貪得無厭。
之前具體發生過什麽莫寅不太清楚，但就他昨天中午看到的，也能明白對面那家人的德行，他并不覺得這個小女孩出現在這裏是偶然。
看她吃的香，方然也很開心，他摸摸對方細軟的頭發，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的父母要是能更勇敢一點，可能也會多幾分希望，坐吃山空永遠不是長久之計。
“哥哥，你們家有這麽多好吃的，能不能分給我們一點啊？”小女孩咬了一口包子，問的天真爛漫，并不明白這些食物來的有多麽不容易。
方然摸她頭的手頓住，随後收了回來，“媛媛，哥哥家也有很多人要吃東西，那些食物也是他們辛辛苦苦找回來的，不能随便分給你們，而且前兩天沈哥哥已經給了你們很多吃的了。”
“可是爸爸說，那些食物根本就不夠吃，媛媛總是餓肚子。”小女孩委屈的扁扁嘴，又擡起小手指了指站在窗邊的齊旻，“他還說這個哥哥特別厲害，他能打敗怪物，帶回來好多好多吃的，哥哥們根本就吃不完。”
莫寅的眉頭一皺，暗沉了眼神，因為厲害就應該把找回來的東西分給他們嗎？這人傷都沒好透就被人打主意，真是讓他惱火。
得虧現在是這個小女孩在這兒，要是她那個厚顏無恥的爸爸，他一槍結果對方的心都有，再怎麽強大也是別人的事，跟他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現在方然算是看清了，這小姑娘會突然跑過來根本就是兩個大人教的，只是小孩子到底心思簡單，把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他心裏真是失望透頂，對方懦弱膽小不敢出門也就算了，還總是把心思主意打到別人的身上，讓一個小孩子過來激發他們的同情心。
上次給了他那麽多食物還嫌不夠，內心的貪婪可想而知，像這樣的人，每一次的容忍都會讓他變本加厲，方然又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吃飽了就快回家去吧，別讓你的爸爸媽媽擔心。”
“哥哥，你不給媛媛吃的嗎？”小女孩撇撇嘴，眼圈立刻紅了起來，看着特別的委屈，“那我跟爸爸媽媽就要餓肚子了。”
方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不勞而獲是錯誤的，長期受到父母的熏陶，她早就覺得要別人的東西不是什麽壞事，現在跟她講道理她也聽不明白，他只好道：“你回去後告訴爸爸，所有的東西都得靠自己才行，哥哥們沒有辦法一直幫你們。”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也只聽明白了他确實不打算給自己東西，“哇”的一聲就開始嚎啕大哭，自小被家裏人嬌慣着長大，想要的東西都會給她，即便有時候不給，只要她掉兩滴眼淚也會拿到手。
刺耳的哭聲讓莫寅一陣的頭疼，所以說他才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子，吵吵鬧鬧的煩人極了。
方然趕緊拍着她的背哄勸，再怎麽不懂事也只是個孩子，他也沒辦法如何，想着等她哭夠了就送回家去，他這次是堅決不會再給東西，讓他們有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并沒有等她哭多久，他們的屋門就再一次被人拉開，夫妻倆着急忙慌的跑進來，女人一把将自己的寶貝女兒抱進懷裏，還狠狠的瞪了方然一眼，“寶貝，你怎麽了跟媽媽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小方啊，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要是犯了什麽錯你跟我們做大人的說，不要兇她。”男人拍拍女兒，看似說的心平氣和，話語卻是直接給他們定了罪。
“什麽犯錯？！媛媛這麽乖能犯什麽錯！肯定是他們心裏記恨我們就欺負她，一個個年紀輕輕的氣量怎麽這麽狹隘！！”女人卻是直接撒了潑，沖着幾人就嚷嚷開。
兩個人進了門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開始自顧自的往他們身上潑髒水，方然簡直嘆為觀止，人的不要臉真是沒有盡頭，“我說兩位，不要自導自演了好嗎？既然來了，就麻煩你們把女兒帶走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欺負人還不敢承認了？道個歉有那麽難嗎？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男人一下變了臉色，指着方然的鼻子好像他犯了多大的罪過。
“是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現在請從我家出去。”方然的态度難得強硬一回，以後做好事還是得斟酌，像這樣的人應該敬而遠之。
“現在世道真是亂了，欺負人還這麽兇神惡煞，沒天理了！”女人突然抱着女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幹嚎的聲音比閨女還響亮，“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在這兒不走了！”
莫寅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看着這場鬧劇，這是有多拎不清才會在這種時候撒潑？看來他們的食物還是很充足的，母女一樣的中氣十足。
這樣無窮的後患早在沈拓兩人幫他們的時候齊旻心裏就有了準備，他們就是料定了方然不會把他們怎麽樣，所以才敢這麽無所畏懼。
以前方然對于潑婦這個詞理解的一直都很片面，今天算是有了深刻的認識，原來是真的沒有辦法跟這樣的人講什麽道理，“食物我們絕對不會再給你們一星半點兒，你們再鬧也沒有用。”
被戳破了心思，男人有點尴尬，但随後又挺了挺腰板，“你少轉移話題，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動手打我閨女？她很少哭得這麽兇，上次踹我家門那個，看着可是有暴力傾向。”
他一邊說還一邊瞟了一眼齊旻，指的是誰很明顯，雖然對他有點怕，但也不信他敢拿自己怎麽樣，畢竟對方看着年紀不大。
莫寅這才明白為什麽對面那家沒有門，原來是齊旻的傑作，在他看來，應該在這男人身上也補一腳才對，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暴力傾向。
“你來我們家偷東西的事兒我都還沒計較，你又有什麽資格質疑我的朋友，那不如先把上次給你們的那些物資還回來吧！”方然這人其實非常護犢子，說他沒關系，但不能說他身邊的人。
“你們打人還不算，竟然開始搶劫了呀，一幫不要臉的！”見他把事兒往這邊扯，女人趕緊又幹嚎了幾聲，意圖胡攪蠻纏過去。
方然這次是真窩了火，本來他們過段時間就要走了，和這家人有再多的摩擦也都可以揭過，卻偏偏對方非要來刷存在感，他按了按眉心側頭道：“小旻，我想你應該能更有效率的解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