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距離
簡寧意纏了祁玉幾年，大川就認識了他幾年，大川自以為已經見識過他的百般花樣，沒想到如今對方裝起蒜來還挺像回事。
大川狐疑地打量後退半步的簡寧意，在掃見他手裏新買的保溫杯後，冷哼一聲：
“學人精！”
簡寧意肆意潇灑，以前零下的天氣為了好看有型也穿着破洞褲牛仔衣，買羽絨服第一考慮的修身不顯胖，從頭發絲到腳指甲，無一不透露着精致帥氣，散發着屬于二十一歲的蓬勃生命力。
俗稱——不怕凍。
以前對保溫杯保暖衣等禦寒神器不屑一顧的人，忽然就随身抱着保溫杯，難道不是因為上次拍定妝照時看見他祁哥在用？
好巧不巧，簡寧意和祁玉兩人一個白色一個黑色，雖然款式不一樣，但放一起就是黑白配。
大川怎麽看怎麽覺得簡寧意居心不良——他這是想從細節入手，方方面面像祁哥靠攏博取好感啊！
潤物細無聲，心機學人精！
簡寧意懵然問：“學人精？你說我？”
大川沒好氣回：“不然呢？”
說完後大川扭開臉，小聲逼逼：“牛皮糖粘人精，外加學人精。”
就這麽點距離，簡寧意把大川的吐槽聽的一清二楚，以前的事他沒法解釋，只能誠懇開口：
“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想好好拍戲的，多餘的事一件都不會做。”
簡寧意停頓一秒，又補充了一句：“你讓祁玉老師也放心，以前的事是我不對，類似的事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
類似的保證大川早就聽過許多，因此對于簡寧意的話是一個标點符號都不信。
Advertisement
你對我祁哥愛得深沉，就差尋死覓活了，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嗎？蒙誰呢？
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
事實勝于雄辯，大川不信簡寧意也不能拉着人促膝長談，剛好祁玉那邊一幕結束中場休息，賀柳趕緊拉着人去跟導演打招呼。
總導演姓秦，年過半百卻未娶妻，把一生都奉獻給了事業，從業幾十年，經他手的片子獲獎無數，他這些年不光捧紅了好幾位影帝影後，還帶了不少導演徒弟，在圈內很有地位。
和拉不來投資的胡成不同，只要提起秦導的名字，各路投資商都主動送錢。
賀柳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大導演，面對秦導難免氣短，臉上挂着笑，姿态放得很低：
“秦導好，我們家寧意這幾個月就麻煩您了。”
被賀柳拉着的簡寧意順勢叫人。
秦導坐在監視器前，左手大喇叭右手劇本，聽見聲音頭也不回開口：“你們先待會兒。”
說完後不等簡寧意和賀柳說話，又拿着喇叭喊：“上去給祁玉整理一下衣服，把他頭發往後面弄弄別擋臉了，武指你再給刺客演示一遍，剛才的動作不夠流暢，不要只顧着耍帥，你是耍大刀的，我要力度，力度！”
在秦導的指揮下衆人有條不紊的調整，賀柳看了一會兒暗自咂舌：好嚴格。
導演嚴格是好事，但賀柳心裏有些擔心，今天晚上簡寧意該不會一直NG吧？
等安排好現場，秦導才有空轉頭看簡寧意他們：“來了啊。”
簡寧意乖巧點頭：“也剛剛到。”
簡寧意沒什麽名氣但這部戲他戲份不少，秦導對他笑了一下，看上去沒什麽架子：
“晚上才有你的戲，你就既然過來了就在旁邊看着吧，看看祁玉他們是怎麽拍的，提前感受一下氛圍，也好調整自己的狀态。”
簡寧意意外于秦導和緩的态度，自然是滿口答應。
秦導又看賀柳，瞧出對方的緊張，開玩笑道：“放輕松，我不吃人。”
賀柳有種心思被看透的臉熱，不好意思地笑笑。
“祁玉，你過來一下。”見祁玉那邊整理好了，秦導用大喇叭把人招過來。
賀柳聞言心裏一驚，被工作人員圍住的祁玉擡眸看過來，眼神幽深沉靜，目光毫不停頓的掃過簡寧意，擡步朝他們走來。
祁玉古裝長袍及地，行走見層層疊疊的衣擺翻飛，帶起還未落地的黃葉如蝴蝶展翅，最後跌落入泥。
祁玉就像是從電視熒幕中走了了出來，距離随着他的動作一步步被拉近，賀柳卻無心欣賞美色，她不自覺揪着衣服已經開始緊張，就怕簡寧意待會兒近距離面對美色時把持不住自己。
而簡寧意看着祁玉，表情卻很坦然，在對方過來後主動開口：
“祁玉老師好，”
對上簡寧意的目光，祁玉微不可察一挑眉，不鹹不淡的沖他點了點頭。
簡寧意除了最開始這麽正經的叫他過祁玉老師之外，一有機會都是黏黏糊糊不顧本人意願的撒嬌賣癡，熱切的喊他祁哥哥。
沒多看簡寧意一眼，祁玉目光放在秦導身上，毫不在意的想或許對方真的換了策略。
可惜對他沒用。
秦導像是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對兩人道：
“圍讀會簡寧意沒來，他演你的小徒弟，和你的對手戲最多，你們要盡快熟悉起來。”
顯然簡寧意喜歡祁玉的事，秦導也是知道的，在場都是聰明人，他沒把話說得太直白。
不管兩人的真實關系是怎麽樣，拍戲時不能掉鏈子。
雖然這輩子簡寧意并不打算以工作為重心，但敬業是刻在骨子裏的，他在祁玉說話之前點頭：
“導演你放心，我們這裏沒問題。”
拍戲之餘他一定會離祁玉遠遠的，絕對不會影響祁玉的心态耽誤拍攝！
簡寧意這副模樣落在祁玉眼裏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扯了扯嘴角，也對秦導道：
“我會處理好的。”
副導演有事把秦導叫走了，簡寧意對營業性地對祁玉笑了一下也想離開，祁玉卻突然出聲，語氣冷淡：
“談談。”
簡寧意腳步頓住，轉頭看他：“談什麽？”
他不覺得他們有什麽可談的，有事沒事離遠點就行了。
祁玉望着明知故問的簡寧意沒說話。
一直沒開口的賀柳張嘴想說什麽，不過對上祁玉的目光後，果斷的閉嘴往旁邊走了，随便還把想過來的大川拉走了。
簡寧意一想，他和祁玉的确應該平心靜氣的好好談談，于是點頭：
“行，那找個人少的地方。”
兩人沒離多遠，就近找了個沒人的化妝間，後進門的簡寧意反手關了門。
祁玉半倚在梳妝臺，姿态放松抱臂看關門簡寧意：
“為了避免誤會，還是把門打開。”
自己可不是來這裏跟他過二人世界的。
本想避人耳目的簡寧意覺得祁玉說得有道理，又依言把門敞開了：“行。”
孤男寡男獨處一室還鎖門，傳出去的确不太好，尤其是他還有前科。
簡寧意今天如此配合，祁玉知道他換了策略也不意外，也懶得跟他繞彎子，冷漠直言：
“有些話之前已經說過我在這裏就不重複了，我的态度從未改變，我不可能喜歡你，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既然你已經進組了，就該擔起自己的責任認真演戲。”
“你也聽見導演說的了，我們對手戲很多，試戲對臺詞你可以找我沒問題，我們可以互相配合，但除工作之外，離我遠點，我希望未來幾個月我們兩人的交流及僅限于工作方面。”
這是簡寧意第一次聽祁玉說這麽長一段話，他覺得比祁玉聲音更悅耳的，是他說的內容。
簡寧意以為祁玉會像大川一樣嚴防死守，甚至做好了祁玉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心理準備。
畢竟原文寫了，祁玉對原主這塊撕不掉口香糖嫌惡至極。
簡寧意本來以為還要花費些時間才能讓祁玉放下對自己的戒備，放下成見好好和自己拍戲，沒想到祁玉比他想象中更上道。
甚至還願意和自己試戲對臺詞！
能保持距離的同時還不影響工作，簡寧意雙眼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不愧是在原文中能當主角的男人！
祁玉見簡寧意一副‘賺到了’的表情，嘴角一抽，覺得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強調：
“我們的接觸，僅限于工作！”
簡寧意快開心死了，忙不疊點頭：“好啊好啊，沒問題。”
看着滿臉笑意的簡寧意，祁玉：“……”
他現在嚴重懷疑簡寧意到時候會公私不分，以拍戲之名行不軌之事。
按照簡寧意以往的行事風格，趁着拍戲對自己動手動腳這種事，他完全做得出來！
祁玉想想就一陣惡寒，覺得問題大了。
簡寧意不知道祁玉好好的為什麽忽然臭了臉，他認為這次交談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好結果，樂滋滋跟祁玉說了再見。
望着簡寧意離開的背影都透露着高興兩個字，祁玉抿緊了唇，有些後悔跟他說那段話了。
簡寧意根本沒聽出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的意思，滿心只想到可以和自己對戲！
說不定收工後還會以此為借口來敲他房門，說要和自己對戲……
對上油鹽不進的簡寧意，祁玉想起他那些無休止的糾纏，有些煩躁地低罵了一聲。
……
賀柳見簡寧意出來了趕緊迎上去，詢問他們在裏面聊了什麽。
祁玉太上道，簡寧意此時心情很好，聽賀柳問祁玉有沒有為難他時，笑眯眯搖頭：
“沒有，祁玉老師人挺好的，還說以後有需要可以和他對戲。”
賀柳：“嗯？”
人類的悲喜并不想通，望着喜笑顏開渾身輕松的簡寧意，賀柳完全笑不出來——
只是能和祁玉對戲就這麽高興，哪裏有半點洗心革面放下了的意思啊！
你明明還是對他愛得深沉啊崽！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人：別狡辯了，你愛他！
簡簡緩緩打出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