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膠似漆

林栗側臉, 眼神卻半點沒移到賀辭身上,“你需要什麽,獎勵。”

要錢沒有, 要命也沒有。

忽然林栗的右手被賀辭攥着,在她詫異的目光下,他牽引着手緩緩靠向他的臉頰, 單薄的嘴唇上。

不要說林栗不是盲人能清楚看見自己的指尖貼在賀辭略有些涼的嘴唇上,哪怕她真的是盲人, 她也能區分他有些軟的觸底。

“吻我這裏。”賀辭嘴唇開合帶來熱意噴灑在林栗手指。

這下真被驚到的林栗想收回手, 卻被賀辭死死攥着。

她硬着頭皮想問賀辭是不是裝的太過分, 入戲太深,沒想到對方兀自開口。

“跟顧致沒有關系,只是給我這位完成出色的衷心伴侶, 一個獎勵。”他深邃冷峻的五官和眼底隐蔽的愛意讓林栗晃神。

什麽意思, 林栗頭次這樣無措。“我不明白你。”她搖頭, 略有些抗拒。

“不明白我, 就靠近我。”賀辭湊近些,方便林栗更好靠近。

指尖還搭在賀辭嘴角處,林栗蹙眉思緒混亂的打量他。

鬼使神差般她只稍一擡頭就碰上賀辭的嘴角, 像是很熟悉一般。一激靈後發現自己做了什麽後的林栗剛想推遠他,卻被他按着後脖靠近加深。

“只靠近了一會就明白我了嗎,林栗。”

巨大的混亂沖擊林栗的心房,在跟賀辭交換呼吸時感受到許久的黑暗。

在他主動分開後,林栗呼吸不穩的攥着桌角, 生氣的讓他離開。

賀辭沒多說, 只輕輕擦着林栗嘴角, 寡淡的面容上出現異樣的神色。

似乎極為餍足

等到賀辭走後林栗用紙巾擦了擦嘴唇, 看向角落裏一臉呆滞的008。“你傻了。”

008點頭,感覺翅膀好像麻麻的。“我是真的傻了,這個賀辭是不是也傻了。”它都有點想掐着賀辭脖子跟他說。

你老婆已經被你開了,這是你死敵的老婆。

阿不,這是你死敵啊!

“現在怎麽辦。”林栗蹙眉,一時想不到解決辦法。

008搖頭,“不知道,但是我感覺還是趕緊跑。”

林栗點頭同意,“對,趕緊跑。”

思考良久的008憋了一句代替他解釋:“其實我覺得的吧。賀辭可能就是,為了氣你老公吧。”

“氣我未婚夫就是在氣我。”林栗想無論從哪個人設來看,她現在的處境都很怪異。

反派被男主索吻,還是自己跟“未婚夫”的死敵出軌?

一夜輾轉難眠,偏偏接下來兩天的賀辭沒有察覺到半分不對勁,依舊跟往常一樣對待自己,讓自己都幾乎快要覺得賀辭那天是不是失憶了。

看着主位上的賀辭面色陰沉,又帶着怪異的溫和。

林栗開口詢問:“我今天要去寺廟還願。”

果不其然賀辭聽到寺廟兩個字眼時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嗯,下午我送你過去。”

林栗除了捕捉到對方眼眸裏的不對勁外,沒有察覺到對方有半分不樂意。

甚至到了下午車停在寺廟外時,賀辭似乎還想跟自己一起進去。

連忙按住賀辭的林栗開始編理由。“你也要去還願?”

“沒有。”賀辭蹙眉,耐心回答。

“那你去幹什麽。”

賀辭瞥了眼身旁的林栗,對方今天穿着淡綠色的長裙,越發映襯着她膚色亮白嘴唇淡粉。

語氣冷淡,用着随意的口吻:“許願。”

林栗當即拒絕,“那你下次自己再去許願。”

說完後她正要下車時被賀辭拽着手腕,對方斂去眼底的神色,低聲詢問:“是不是怕神佛怪罪?覺得不好意思帶我過去。”

林栗被他這個理由氣笑,面上不顯。“沒有,我時間快過了。”

賀辭聞言大方松開手,示意讓她走,可意味很明顯。跟他相處許久的林栗當即明白他什麽意思。

納悶他親死敵的老婆是不是會上瘾,這種奇怪的癖好最開始時還會讓林栗糾結震驚,現下次數多了她只當是賀辭攀比勝負心太重。

正好賀辭從不跟異性接近,也不至于讓自己讨厭。所以林栗沒多糾結,便一臉掙紮的摸索着摟上他的脖子。

對着他的嘴角輕輕一吻。毫不拖泥帶水的輕輕一碰,略顯的倉促和敷衍。

賀辭伸手怔愣着覆上自己嘴角,眼底是壓制不住的動容。随即看見她要開口,便提前為她說自己早就熟悉的臺詞。

“放心,我不會讓顧致知道的。”

一陣尴尬的林栗只希望前面的司機聽不見,拿了包跟裏面的盲杖就緩緩下車。

沒讓人陪同,提前跟賀辭說了來還願要看一個人的誠心,所以自己去就行。

車後座的賀辭擡眸望着車窗外從未涉足的寺廟,寺廟外人流漸漸稀少,外牆上明黃色的漆在光線映射下越顯炙熱,仿佛讓人看一眼心底就浮現萬千敬意。

但賀辭卻在林栗安全進入寺廟後毫不猶豫的收回眼神,思緒飄出很遠在想着什麽。

末了臉上寒意緩和,他低語:“或許是我的誠心。”

寺廟建築格外莊嚴肅穆,最先邁過門檻後便是一條階梯,大殿正前放着香爐香火興旺,一旁的書上挂着紅線綢緞應該是姻緣樹。

林栗沒去參拜裏面的佛像,而是去了跟小顧約定的地點等着,是在一棵有些年頭的樹下坐壇邊。

林栗坐下後收好盲杖,對面恰巧過來一位婦人。婦人打扮略顯古态,左手臂上挂着一個洗的發白的大布袋。

對方身邊圍着一個人,是央求她算卦的。那個婦人低頭掐指,給了幾句提示後那人感恩戴德的離開。

最後那個婦人笑意極深的過來,問林栗要不要看一卦。

離得近些,林栗才更好的看清她。黑框圓鏡片挂在袖口,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卻眼神清亮不顯混濁。

林栗搖頭拒絕:“抱歉,我沒有帶錢,給不了卦金。”

誰知身後突然傳來小顧的聲音,“我帶了,幫我們老大算算。”

林栗轉身望去,小顧穿着極為平常的寬松衣服,只是看起來好似曬黑了不少,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麽。

于是婦人帶上眼鏡仔細打量林栗,還未掐指就感慨道:“非富即貴,事業錢財方面應該不用我多算了。”

林栗摸了摸臉,她自己天天照鏡子怎麽沒看出來。

小顧聞言極為高興,從口袋裏拿出一疊鈔票遞過去。“看的準。”

林栗看着遞過去的一大疊鈔票心裏有些不舍,于是蹙眉詢問:“那我需要看哪些方面?”

婦人仔細打量,忽然像是突然開竅一般啧啧作嘆:“姻緣也不必了,想來肯定是幸福美滿。”

小顧立馬又掏出一疊鈔票遞過去,肯定的點了點頭:“說得好。”

婦人道謝後将錢收回布袋,随即轉身離開。

林栗看着短短兩分鐘送出兩疊錢的小顧,語氣複雜:“你可真能敗家啊。”

“說我錢多就算了,說我姻緣好?”林栗苦口婆心跟小顧說這只是對方算卦的統一話術,只是讨個吉祥寓意的。

誰知小顧搖了搖頭,“老大你就別瞞我了,你在車上跟賀辭親的都舍不得分開了。”他邊說着嘁了一聲。

“難舍難分如膠似漆。”

林栗咳了一聲,看向滿臉通紅的008,它也尴尬的點了點頭。“是挺如膠似漆的,這段時間…”

于是林栗一臉正經:“誤會。”

“誤會你親成那樣。”小顧忿忿的坐下,“虧我跟小四還以為你在賀辭那過的水深火熱呢。”

話鋒一轉,語氣怪異:“沒想到老大你真的過的火熱。”

林栗沒法辯駁,因為最近的确挺火熱的。“真是誤會,而且我都快離開h市了,跟他沒有…奸情。”

小顧撇過臉,揮了揮手。“來不及了,我跟二叔說了,二叔很生氣,說要幫你教訓賀辭。”

林栗啊了一聲,不明白劇情怎麽會偏成這樣?

小顧咬牙切齒,“就在s市,讓賀辭站着來躺着回去!”

“到時候你跟我們內外接應就行。”小顧說着說着自我肯定似的點了點頭,“對,相信二叔。”

最後拉着林栗東拉西扯一頓後将一枚印章塞給她。“這個印章到時候去s市帶給二叔,那老大我先走了。”

小顧走前又別有用意的補了一句:“趁賀辭活蹦亂跳前跟他好好玩。”

“要不然被拒絕那麽多次,這氣你能咽下,我跟二叔可咽不下。”

林栗攥着這個印章看着小顧離開的背影,正準備離開時被門口處的桌子吸引。

桌子上放的是跟賀辭的橙黃色布袋一樣的東西,但明顯上面的符文不對。

剛剛那位離開婦人的正坐在攤前,像是看到老友一般望向林栗,“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只是見過這個布袋,只不過符文不同。”對方剛剛在小顧面前也發現自己并非盲人,林栗就省的裝了。

“符文不同?”婦人好像有些震驚,又從桌上找了另外幾個。“跟這些都不一樣嗎?”

“對,都不一樣。”林栗點頭,她記憶力不算差。

就算讓她畫下來都能做到一致無二。

婦人将手中的布袋放下,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紙。紙張舊黃,上面的符文也有些舊了。“是這個?”

林栗點頭,“是這個,這個是什麽符?”

“我很多年前為一個人畫的平安符。”婦人皺眉,将眼鏡戴上後又從桌上的布袋裏挑了一個遞給林栗。

“我跟你有緣,送你的。”

林栗極為禮貌的道謝後離開,看向布袋的眼神像是看向剛剛那兩疊鈔票。

直至走出婦人視線範圍後林栗才從包裏拿出伸縮盲杖展開,慢慢探索出去。

所幸下午沒多少人去,林栗走的也算順暢,沒過兩步就被前來賀辭拉着手。

“好了?”

林栗點頭,“剛剛有人送我的平安符,送你。”林栗摸索着從包中拿出布袋,随意的遞給賀辭。

賀辭垂眸望去,本來臉色正常,卻在看見橙黃色的布袋後沉下臉。

接過平安符的賀辭攥緊,忍住想把它扔掉的念頭。“誰送你的?”

“聽着聲音像是一位老婦人,她說跟我有緣送我的。”林栗蹙眉,一臉無辜不知情的問他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賀辭垂眸看着手中的布袋,直至上車後才緩緩松開。

語氣寡淡,賀辭頓了頓:“這枚平安符很貴,應該是有緣才會送你。”

林栗好奇能讓賀辭說貴的平安符到底有多貴。“什麽價格,我還是去付錢吧。”

“五萬。”

“我母親去世前為我求了很久的,那人說我命不好,生來多災多害,父母都不會常伴在我身邊,以後跟妻子也只是怨偶。”

“母親說她肯定陪不了我多久,所以希望我以後沒有那麽多災禍。”

賀辭垂眸凝視着平安符,“但是我母親求的平安符似乎沒有用,我依舊多災多難無人靠近。”

死敵無端的針對和數不清的挫折和欺騙,以及現在眼前愛人的疏離。

作者有話說:

我比小賀慘,以後再也不說營養液一百加更了,本來昨天就加完了,沒想到現在又要多加十天。(癱倒)

那個椅子就放在番外了,到時候在标題注明,謝謝小天使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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