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愛情的模樣4
半仙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是看不起他的意思？是他腦子有病嗎，有事還找情敵去幫忙？
“我覺得你是在看不起我。”顧深沉默了一下說道。
半仙卻笑道：“自信一點，去掉覺得。”
顧深：“……”他覺得他可以考慮想一個完美殺人的方法幹掉半仙了，這個時候還留着他，也沒有什麽用了。
顧深氣沖沖的挂掉了電話，轉頭卻發現宋薇一定盯着自己看了好一會了，忽然間，他覺得有些尴尬。
“……我剛剛聽到電話裏面，半仙說任言傅家裏有關系是怎麽回事啊？”她沒想偷聽的，但是誰叫顧深的手機不收音，隔了有一段距離，她都能聽到半仙在說話，具體的她沒有聽到，只聽到了一部分……好吧，其實是關鍵詞，就任言傅的名字。
顧深有些無奈，怎麽好好的還被她給聽到自己跟半仙打電話的內容了。
“沒什麽，就說他家裏有些關系。”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宋薇哦了一聲，沒有多問，轉頭就繼續看從學校那邊拿到的關于何褚齊的檔案。
顧深想了想，走到了宋薇的身邊，然後說道：“也不知道這個姚含珊退學之後去了哪裏，而且我覺得何褚齊要退學也肯定跟姚含珊有關。”
宋薇說道：“姚含珊說不定還知道一些何褚齊事情的內幕。”
顧深也這麽覺得，想了想顧深決定還是跟賈毅打個電話先聯系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在上課，賈毅沒有接電話。
這個時候，半仙把賈毅的一些信息發到了宋薇的手機上。宋薇看了看，賈毅大一大二的成績并不好，但是大三的成績就跟開挂了一樣，成了學霸。
但是根據這個時間，宋薇發現賈毅發生變化的時間線是從何褚齊離開開始才發生的轉變。
“顧深！顧深！”宋薇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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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在窗戶邊給賈毅發短信，說實話，這個年代連電話都很少打，就別說是看短信了，但是顧深也沒有辦法，電話打了沒通，微信加了現在還沒有同意，所以，顧深也沒有辦法，只能給他發短信，也不知道他看不看短信。
聽到宋薇叫自己的名字，他走到了宋薇身邊坐下，然後問道：“怎麽了？”
宋薇把剛才的發現告訴了顧深，顧深皺眉看了好一會，突然來了一句：“這算不算犧牲自己，成全了別人？”
“啊？”宋薇有些懵。
顧深笑了笑，“開個玩笑。”
宋薇眨眨眼，愣了一下，點點頭，可是有個問題啊，他們要去找誰啊？姚含珊現在不知道在哪裏，賈毅電話現在還沒有打通，這要怎麽辦？
雖然顧深很不願意，但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這個情敵能做的還有很多啊。
“……去找任言傅吧，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無論是作為何褚齊的發小，還是作為官二代加富二代，任言傅知道的肯定是比他們剛剛調查，只知道一些基礎信息的兩個人多。
顧深和任言傅兩個人根本就是氣場不合，但是為了調查，還是不得不去找任言傅啊。
宋薇給任言傅打了電話，問地址，但是任言傅有一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到底在哪？”不就是問個地址，至于這樣支支吾吾什麽都不說嘛？
任言傅嘆口氣，妥協道：“我給你發地址，你們到門口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們。”
電話挂了，宋薇反而還有些疑惑，任言傅這是住在哪裏啊？
等兩個人打車到了小區門口，才知道為什麽任言傅說話這麽吞吞吐吐了，特麽的，人家住在機關大院，裏面都是從政的，怪不得啊，問他住哪，還死活不肯說。
“他……不是富二代嗎？”宋薇有些堅硬的轉頭的看向顧深。哪個富二代會住在機關大院啊？
這分明就是家裏有人從政啊！
顧深淡淡的說道：“任言傅的母親從商，他父親在首都。這裏是他哥的家。”
宋薇：“……”沒想到啊，任言傅居然會隐藏得這麽深。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之前還老是怼任言傅來着，不會被報複吧。
顧深一言難盡的看着宋薇，誰擔心這個問題，宋薇都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好吧。要是真的任言傅要報複誰，第一個一定是他顧深好不好。
嘆了口氣，顧深說道：“走吧，他來了。”
任言傅小跑朝兩個人趕來，他撓了撓頭，有一些尴尬。
“你不是富二代嗎？還暴發戶。”知道任言傅的家庭情況之後，她一直在心底對自己說千萬不要怼他，但是等見到人了，還是忍不住開口想怼上兩句。
任言傅更尴尬了，說道：“其實……差不多是吧。”
“暴發戶住機關大院？”顧深挑眉：“那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厲害的富二代。”
任言傅：“……”這兩個人就是過來怼他的吧。
“先走吧，別站在門口了。”任言傅覺得站在門口被兩個人怼來怼去，臉上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他不要面子的嗎？
但是兩個人下車之後知道這裏是機關大院，就沒有打算進去，如果來的不是富二代，他們猶豫一下，說不定就進去了，但是富二代本代來了，那肯定就不進去了。
于是，兩個人連拖帶拉的把任言傅拉走了。門口站崗的保安還有些懵，看三個人是認識的，所以還在猶豫要不要幫一下，但是被宋薇和顧深兩個人一眼給瞪回去了。
任言傅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朝保安擺擺手，然後被兩個人夾在中間被帶到了附近的奶茶店。
“說！何褚齊的事情你還有什麽沒有告訴我們的！”宋薇兇巴巴的問道。
任言傅連忙搖頭。
顧深在一旁不冷不熱的補充道：“就你家這個背景，你跟何褚齊還是發小，你要說不知道，我們會信？”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是需要說的啊。”任言傅苦着一張臉，說道：“要不你們問我，我回答怎麽樣？”
宋薇和顧深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也是，讓任言傅來說，估計還不能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信息，但是他們來問的話，會方便很多。
顧深拿出了黑色的筆記本和筆，翻開空白的一頁，開始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何褚齊的性取向不一樣的？”
任言傅抿了下唇：“是他回來之後，做完檢查，他自己說的。”
所有的檢查做完之後，就要開始等報告了。通知他們去拿報告的時候，何家人都有些忐忑。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其實不是何褚齊聯系的家裏人，是何亞楠聯系的何褚齊。今年年底何亞楠要結婚了，現在在準備結婚的事宜，他們一直聯系不到何褚齊，何亞楠就想說不定自己結婚，他會回來。
何家算不上什麽大富大貴之家，起初的時候，任家沒有發跡之前，他們是鄰居，兩家的孩子一起長大，後來任家越走越高，兩家的聯系沒有那麽頻繁了，但是任言傅和何褚齊之間還一直保持着聯系。
想到任家的情況，何亞楠同父母商量了一番後，決定還是想麻煩任家幫忙找找何褚齊。
接到何亞楠的電話，任言傅是有一些驚訝的，何亞楠比兩個人大，所以一般是不會跟自己聯系，突然打電話給自己，任言傅猜肯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在電話裏，何亞楠請任言傅幫忙找找何褚齊。
這些年，任言傅跟何褚齊是有聯系的，可是這個聯系就僅限在郵件上，每次他給何褚齊發郵件，何褚齊回郵件的時候，最短都隔了一個月。所以，聽到何亞楠說要找何褚齊，任言傅還覺得很奇怪。
“亞楠姐，褚齊沒有跟你們聯系嗎？”任言傅問道。
何亞楠一愣，說道：“沒有，已經有五年，我們沒有他的消息了。”頓了下，她猶豫地問道：“聽你的意思是，你們一直有聯系？”
任言傅想了想說道：“也不算吧，就是偶爾會發個郵件什麽的，但是次數不多，一年可能也就三四次吧，我一直都覺得他學業很忙。”
何亞楠苦笑，也不知道何褚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都不願意跟家裏人聯系，而是會跟任言傅保持聯系，哪怕次數不多，但是對何亞楠來說，還是被傷到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都需要時間來消化他們今天聽到的事情。
“亞楠姐，我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我哥讓他幫忙找找褚齊，正好我哥在河南。”任言傅說道。
其實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現在的情況還是找人比較重要。
何亞楠嘆口氣，要是他們何家能有辦法，也不至于會找人幫忙：“那就先謝謝你了，我們何家欠你一個人情。”
“亞楠姐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我跟褚齊是發小，他人不在了，我幫忙也是應該的。”說完，他又嘆口氣道：“亞楠姐你們應該早點跟我說的。”
前幾年何家也在找何褚齊，而且畢竟是家事，總是不好太麻煩別人。
任言傅跟自家哥哥聯系上了之後，最先知道的就是，何褚齊大三的時候就退學了，現在在哪還不知道。
這個消息簡直讓任言傅都懵了，怎麽好好的就退學了？因為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所以他沒有告訴何家人。
因為已經過了五年，想要找到何褚齊其實不是那麽容易，最後還是通過何褚齊最近一次給任言傅發的郵件，鎖定了IP地址，發現是在河南，但是在仔細去查，人已經不再了。後來幾番周折，花了不少時間，才聯系上何褚齊。
一開始何褚齊不願意跟家裏人聯系，但是看到任言傅傳來的消息，姐姐要結婚了，最後何褚齊跟何亞楠打了電話。
醫生看着何家人，沉默了一會，說道：“……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一句話出來，何家人心都涼了一半。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之後，回到病房，何媽媽瘋了一樣，揪着何褚齊的衣服，咆哮道：“什麽時候的得病？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怎麽會得這種病？”
何褚齊的病房都是任言傅幫忙安排的，這間病房裏面只有何褚齊和另外一個人，但是另外一個病人去做檢查了，現在不在病房，所以現在只有何家人在。
面對自己母親的歇斯底裏，何褚齊十分的平靜，他緩緩地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和姐姐，雖然他們兩個沒有說話，但是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悲哀和痛苦。
何褚齊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說道：“我能撐到姐姐結婚的哪天嗎？”
這是他為什麽要回來，還接受治療的原因，這個病，早晚都會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他時間不多了，可能看不到姐姐結婚了。
何媽媽哭得更加難受，他們何家就這麽一個獨子，現在這樣，這要他們家怎麽辦啊。
“你到底怎麽會得這個病的？”任言傅突然出現在門口，和崩潰的何家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何褚齊一點都不意外能在這裏看到任言傅，他笑了笑說道：“母嬰和血液都不可能，你說還能怎麽得的呢？”
“……他人呢？”任言傅握緊了拳頭，眼眶發紅的看着何褚齊。
何褚齊還是在笑，但是跟剛才不一樣的是，他笑得很溫柔，眼裏閃爍着愛意，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看愛人才會有的模樣。
什麽都不用說了，他們已經懂了。
“那你能查到何褚齊，為什麽沒有查到何褚齊的男朋友啊？”宋薇不解的問道。
任言傅嘆口氣，說道：“找人是我哥幫忙找的，但是找人的重心就只是找到何褚齊，其他的事情就沒有那麽重視了而已。”
他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麽多事，肯定不會就只讓他哥只把何褚齊找到這麽簡單就完了啊。
“那你之後就沒有查過？”宋薇又問。
任言傅搖搖頭。
“褚齊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看姐姐出嫁，所以很配合治療，但是他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所以……”任言傅說道這裏就停下了。
後面的話，任言傅不說，顧深和宋薇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到後來治療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想堅持到何亞楠結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人一走，後續的事情就需要話時間去處理。
直到人已經入土為安了，他們才有時間來仔細處理這些遺留問題。首先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查出何褚齊死活都不肯說出來的渣男是誰。
“我總覺得褚齊就是被騙了。”任言傅說道。
他不是歧視什麽，從何褚齊回來之後，他曾經偷偷拿過何褚齊的手機查看過，什麽東西都沒有，被删的幹幹淨淨。何褚齊這麽喜歡他，但是他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怎麽看都像是渣男的做法。
是不是渣男，宋薇和顧深不知道情況，不敢這麽說。
“何褚齊最後治療的時間，你們有沒有聊過他退學的事情？”顧深問道。
任言傅猶豫了一下，接着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麽不早說？”宋薇有些來氣，任言傅要是早說，他們也能省下很多力氣啊。
任言傅有些委屈：“褚齊叫我不要告訴他們家裏人，後來事情太多，我就給忘了啊，你們要是不說，我都想不起來有這件事。”
兩個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顧深在手機上找到一張照片，放在了任言傅的面前，宋薇看了一眼，是姚含珊的照片。
“認識這個人嗎？”顧深問道。
任言傅仔細辨認了一會，搖搖頭：“不認識，這是誰？”
“何褚齊的女朋友……”姚含珊。
“姚含珊？”任言傅皺眉，不确定的問道。
兩個人點點頭。
任言傅的确是沒有見過這張照片，但是他直到這個女人，直到她是何褚齊的女朋友也是從何褚齊的手機上看到的，但是何褚齊手機上關于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五年前，就是何褚齊退學那段時間。
“褚齊要退學就是跟這個女人有關。”任言傅說道。
何褚齊和姚含珊之間的關系有些複雜。一開始兩個人的的确确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是那個時候何褚齊還沒有彎，還沒有遇到渣男。用任言傅的話來說，那個害何褚齊得病，還玩弄何褚齊感情的渣男。
何亞楠說過，一開始姐弟兩還保持聯系的時候，何褚齊說一直喜歡的女生，就是姚含珊，何褚齊也跟任言傅說，他交女朋友的事情，說了名字，沒有給照片看，因為何褚齊說，等他們兩個穩定下來了，就帶人回來，在此之前，先留一個幻想給他們。
“他跟我說，他是大二打工做兼職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男的，開始兩個人就覺得興趣相投，很聊得來，但是後來他才發現，那個男的性取向不對，然後他就離這個男的遠遠的了。”任言傅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雖然遠離了，但是感情的事情，誰有說得準呢？為了遠離這個男的，何褚齊跟做兼職這裏辭職，換了個地方做兼職，這男的也沒有在找過何褚齊了。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何褚齊慢慢發現好像自己的性取向也不一樣。他的确是喜歡姚含珊的，至少在遇上這男的之前，他是這麽覺得的。
掙紮、崩潰到妥協和承認，何褚齊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他主動找到了這個男的，這下好了，你喜歡我，我一直在等你，兩個人愛情的火花直接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現實還是要面對的，何褚齊要怎麽面對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個問題，兩個人商量一下，決定跟姚含珊實話實說。
知道真相的姚含珊，自然是崩潰的，兩個男人手牽手在自己的面前，她根本就接受不了，但是她能怎麽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就分手了。
“誰知道，姚含珊分手之後壓根就沒有想通，她又找上了何褚齊。”任言傅喝了口奶茶說道。
後面的發展，宋薇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點，姚含珊肯定是威脅了何褚齊，不然何褚齊為什麽要退學。
“有沒有威脅我不知道，褚齊沒跟我說，事實上，整件事他都沒告訴我，都是我看他們兩個人聊天記錄的時候發現的。”任言傅有些為難的說道，他就只知道一些片面的情況，具體的情況，他真的不知道啊。
宋薇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任言傅回憶了一下：“褚齊就退學了，兩個人最後的聊天記錄是姚含珊說她也退學了，當時快大四了……”
突然，任言傅聽了下來，姚含珊是退學了，但是現在是唯一一個見過何褚齊男朋友的人啊，說不定還知道不少這男的事情啊。
“我給我哥打電話，讓他查一查姚含珊。”
說罷，任言傅拿着手機就要給他哥打電話，但是被顧深給攔下了，現在才想到有什麽用？早幹什麽去了。
任言傅不滿的看向顧深，還沒開口，宋薇幽幽開口說道：“我們已經在查姚含珊了，現在才想到這件事，你是不是傻啊。”
他只不過是忘了而已，任言傅在心理吐槽道。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顧深看了一眼手機，擡頭跟任言傅說道。
任言傅有些不樂意，為什麽要他做事啊？難道顧深就不能做？
不樂意歸不樂意，但他又打不過兩個人，迫于淫威之下，他不情不願的問道：“什麽事啊？”
“我已經跟賈毅取得聯系了，還有四十分鐘到這裏，等一下他來了，你來問他。”顧深說道。
“我問？”任言傅指着自己：“為什麽要我問啊，你不能問？還有，這個賈毅是誰啊？”
宋薇：“……”
顧深：“……”
他們兩個怎麽覺得任言傅壓根什麽都不知道就來了呢？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宋薇問道。
任言傅眨眨眼：“我就知道褚齊在這裏讀書，有個女朋友交姚含珊。”
得了，宋薇和顧深是徹底無語了，大少爺肯定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但是就算是第一次，也要做好前提了解吧。
“賈毅是何褚齊的室友，這是他的資料。”顧深耐着性子解釋，還把手機上關于賈毅的資料給任言傅看。
趁着任言傅低頭看資料的時候，顧深和宋薇又把這起委托給梳理了一下。
反正現在看來，姚含珊是一定要找到的，賈毅也肯定知道不少關于何褚齊的事情，但是現在姚含珊在哪裏，他們還不知道，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半仙的身上。
賈毅來了，宋薇和顧深坐在兩個人後面一桌。任言傅雖然是個啥都不知道的大少爺，但是還是拎得清現在的情況，他看着對面，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賈毅，心裏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平時賈毅和何褚齊的相處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希望賈毅能告訴他一些有用的消息。
賈毅不是第一次見到任言傅，他和何褚齊是對床，在何褚齊的手機上見過任言傅的照片，但是何褚齊說，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所以一進來，他看到了任言傅，就知道這是要找自己的人。
有些事情，到底是瞞不住了。
“你是賈毅吧，我是任言傅，是何褚齊的發小。”任言傅先做了自我介紹。
賈毅有些僵硬的笑了下：“我在何褚齊的手機上見過你的照片，我認識你，你來找我，是問我何褚齊的事情吧。”
“是。”
賈毅點點頭，頓了下他問：“他最近怎麽樣？”
“不怎麽樣。”任言傅答道。
賈毅以為是任言傅在敷衍自己，他愣了下，又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他的近況而已。”
任言傅深吸一口氣，說道：“他死了，艾滋。”
這五個字湊在一起，實在是太過沉重，一時間讓賈毅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說什麽？”
任言傅有些不耐煩道：“你沒聽錯，你要是知道害他得病的那個渣男是誰，就跟我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賈毅緩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是穆謙！一定是穆謙！”
穆謙？
顧深把名字暗暗記下來。
“穆謙在哪？”任言傅皺眉問道。看來這就是渣男無疑了。
賈毅搖搖頭：“他跟何褚齊一起離開的河南，然後去哪就不知道了。”
任言傅覺得有些頭疼，時間過了五年，想要找到人，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嘆口氣，問道：“關于穆謙，你知道多少？”
賈毅想了想說道：“穆謙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別的學校的學生，他們兩個認識的時候，穆謙大三，比何褚齊大一歲，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穆謙被報研了。”
關于穆謙的事情，他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就是何褚齊兼職回來的時候提到過一句穆謙，他們這才知道有穆謙這個人。
“何褚齊為什麽會退學？”
“因為穆謙。”賈毅嘆口氣。
事情要從姚含珊和何褚齊分手開始說起。
兩個人分手之後，何褚齊又跟穆謙陷入了熱戀。穆謙大四，沒有住在學校，在學校外面租了房，何褚齊不想離穆謙太遠，也幹脆就搬出來跟他一起住了。
姚含珊分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通，她的情敵根本就不是一個女的，而是一個男的！所以她跟賈毅打聽到了何褚齊租房的地址，然後就找上了門。
她沒有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但是卻租了一間在兩個人對面的房子，然後再卧室裝上了望遠鏡，每天都在偷拍兩個人。
說實話，姚含珊不知道自己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但是她知道，自己這麽做，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果不其然，她拍到了兩個人親熱的照片。
有了照片，自然就要用來威脅。她分別找上了何褚齊和穆謙。
“我對不起何褚齊，真的……”說道這裏，賈毅眼睛開始發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任言傅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遞了一張紙給他。賈毅接過紙巾，道了聲謝，然後擦了擦眼淚。
他說道：“本來這件事是不會鬧這麽大的，當時我喜歡姚含珊，姚含珊跟何褚齊分手之後，我就氣不過，所以姚含珊找我把照片匿名發給穆謙的時候，我答應了。”
“所以……你知道何褚齊和穆謙他們兩個的事情？”任言傅問道。
賈毅點點頭，“後來，姚含珊去找了何褚齊，我去找了穆謙。”
“你們拿照片幹了什麽？”任言傅已經想到他們去找何褚齊和穆謙會幹什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賈毅有些哽咽的說道：“威脅兩個人，如果不當衆宣布出櫃并且退學，這個照片就會出現在對方校長的辦公室裏，到時候，他們就會身敗名裂。”
因為愛情，兩個人都不願讓對方走到這一步，兩個人分別答應了賈毅和姚含珊。于是就有了何褚齊當衆宣布出櫃和退學的事情。
不止是何褚齊，穆謙也經歷了這些。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任言傅沒忍住，站起來，揪着賈毅的衣領，怒罵道。
賈毅沒說話，他看着暴怒的任言傅，什麽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何褚齊和穆謙兩個人的悲劇就是從退學開始。
而他和姚含珊就是幫兇之一。
看任言傅要動手打人了，顧深立馬起身，把人拉了回來，壓着任言傅的肩膀，不讓他動彈。
他轉頭，冷冷的看着賈毅，問道：“他退學跟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什麽關系？”
這個他指的就是何褚齊。
賈毅見到顧深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他們兩個人退學之後，還沒有離開河南，但是卻被人盯上了，逼着……幹了違法的事情，不得已離開了河南。”
“幹了什麽違法的事情？”顧深繼續問。
賈毅閉了閉眼，腦中不由浮現當時何褚齊和穆謙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出來。這些年，就這一幕一直深深刺激着自己，他甚至在晚上都無法安睡。
“說！”顧深怒吼道。
賈毅張了張嘴，所有的話卡在咽喉中，他沒有這個臉說出這樣的話。
“吸/毒。”賈毅的聲音顫抖。
比他聲音更顫抖的是任言傅。顧深一直壓着任言傅的肩膀，能夠感覺到任言傅聽到賈毅的話的情緒變化。
一開始的錯愕不相信，變成了不知道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從全身僵硬到渾身顫抖，顧深全都感覺到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的未來有多好！你為什麽要毀了他！”任言傅這一句話顫抖了好幾次才徹底說出來，說道最後他直接吼了出來。
是啊，他的未來肯定很好，何褚齊是多麽優秀的一個人啊，賈毅不是傻子，是他把這樣一個優秀的人一步步逼到了絕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