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關心
反正早晚都得打開，陸清楠對着密碼鎖擰了一串數字，是路上秦燃發給他的：[1015，你的生日。]
陸清楠問秦燃：[學長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秦燃：[以前在校醫院的時候，看了眼你的個人信息。]
這麽過目不忘的嘛……不愧是秦燃。
他又趁機問：[學長，你的生日是哪天啊？]
秦燃：[9月12，比你大一年。]
陸清楠在心裏盤算，9月12的話，應該已經結束軍訓，學長的生日會怎麽過呢？肯定很盛大，有好多人圍着。
RIMOWA的中間有一層拉鏈隔斷，掀開後，左邊衣服、褲子、內褲、襪子緊緊挨着，摞成一個個卷。右側碼放着磨砂半透明的密封盒和收納袋，表層可見的防曬霜、驅蚊液、濕巾、腰帶、傘、紙筆、應急藥品……滿滿當當，不留半點兒空隙。
陸清楠本來想着秦燃生日，這一下，注意力全被眼前的行李箱吸引。不只是陸清楠、莊志宇、梁雨，連絲毫沒有興趣的羅穹也被入目的整齊驚了一陣。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開始他們震驚的是收納的功底，漸漸的，他們感慨的是秦燃的周到與全面。
因為陸清楠個子高，身材瘦，按照尺碼領了衣服後，必須用上那條腰帶。當然是什麽牌子梁雨也給他科普了一下，陸清楠突然覺得，如果有人以此為依據，說他被包養，都反駁不出來。
之後他們又經歷了填寫調查問卷，用上了紙筆，下着雨去打飯，還好有傘。陸清楠的防曬清爽不油，驅蚊用品和止癢藥品的效果好還沒有刺鼻氣味，他的發燒藥幫了同學，有喜歡動漫的同學一眼認出他随手扇着的限定折扇。
夜晚，梁雨躲在被子裏，和男朋友一條條的發着信息，在其他人入睡之後，面向着陸清楠，“唉，我和大鵬說了秦燃給你準備的行李，弄得大鵬一直在反省自己。”
陸清楠感覺自己解釋不清楚，每天都有各種人輾轉的打探他和秦燃是什麽關系。
軍訓的幾天裏，一個宿舍的人天天在一起，倒是比以前的關系更加親密。梁雨和陸清楠床挨着床，他悄悄往陸清楠的身邊靠了靠，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楠楠，我絕對不告訴別人，老實說你是不是和秦燃學長那個過了，要不然他怎麽連你內褲的尺碼都知道那麽準。”
“那個？”陸清楠的臉突然熱了起來，他理解那個的指代。出于羞恥心，陸清楠沒有碰行李箱裏那盒嶄新的內褲，但是他知道尺碼是對的，包括所有的衣服和褲子。
梁雨：“不用害羞啊，秦燃可是每個零的夢想，當然我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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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是同一類人，同樣經歷過言語的暴力，梁雨和陸清楠很投緣，只是梁雨幸運一點，他和李苑鵬是竹馬竹馬，所以在面對別人非議的時候，李苑鵬一直擋在他的身前。
“我有大鵬啦，而且我們畢了業肯定結婚，”在黑暗中，梁雨轉了轉無名指上精致的戒指，“你不用防備我的，不過和秦燃在一起，”梁雨思索了下，“确實有壓力。”
梁雨一興奮起來滔滔不絕，陸清楠趕緊打住，并否認了和秦燃的情侶關系，至于對方信不信，則是另一回事。
其實梁雨的真性情，陸清楠比較喜歡，只是不管任何人，他現在不敢輕易卸下防備。梁雨還有一肚子問題，可惜教官來查房了，踢了一天的正步，挺累的，在這兩三分鐘的工夫裏，梁雨直接睡着，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李苑鵬的對話框上，最後的兩條是：
[老公，我好想你。]
對方回：[好寶寶，我也想你，親親。]
這麽一對比自己和秦燃的對話，陸清楠苦笑了一下，他幫梁雨鎖了屏幕，收好了手機。
怕影響秦燃工作，陸清楠每天只在結束訓練或者睡前給秦燃發消息，日常對話的內容和彙報工作沒區別，偶爾感慨下：早點又是饅頭雞蛋豆腐，或者，今天特別曬。
而秦燃也只是針對陸清楠提起的內容叮囑一些，多喝水、仔細塗防曬，下周持續高溫……唯一的差別是陸清楠提到了洗澡的那天，秦燃很久後才回複，“和大家一起洗的？”
看似是一句不用回答的廢話，陸清楠還真不是，他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向教官請了假，陸清楠人長得清秀，看着是個嬌貴的孩子，可是訓練特別認真，內務出色，教官格外寬容，讓他在宿舍好好休息。
陸清楠在大家洗澡的時候偷偷接了熱水，洗頭、擦身，對付了一次。其實和同性在一個澡堂洗澡陸清楠沒有障礙，只是他小時候和徐安璐去公共澡堂的時候受過一次騷擾，因為陸清楠是大孩子了，不可能再跟着媽媽去女浴室，而且他的性向在高中暴露之後，還有人在他上廁所的時候圍觀，或者說被他看見了自己的隐私覺得惡心。
漸漸的，陸清楠連去洗手間都會選擇封閉的隔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軍訓期間一直不去淋浴，但是能拖一次是一次吧。他沒對秦燃撒謊，也将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了秦燃。
秦燃第一次主動打了電話過來，陸清楠找了個隐蔽的角落，他對面的牆角，站着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大男孩，臉上帶着熱戀中的笑意。
這個地方好像是小情侶們專門用來煲電話粥的聖地，一時間，陸清楠感覺到了不應該有的錯覺。
“陸清楠，以後再遇見這種事記得回擊。”陸清楠還沒有說喂，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他想告訴秦燃自己不是軟柿子，但是又很開心秦燃語氣中傳遞出的緊張與焦急。“我知道。”陸清楠回答。
秦燃想到的是在攬月的那一晚，他告訴陸清楠，“不要緊，出了什麽事有我在。”秦燃只擔心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得有多少人觊觎他寶貝着的小可愛，沒想過自己對一個男生說這些話是多麽奇怪。
有了前車之鑒，陸清楠怕自己又自作多情，不敢将意思表達的太過明顯，他用腳尖在土地上畫着一遍遍的愛心，像之前的愛心拉花，表達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意義。“學長，你對我很關心。”
秦燃心裏一驚，他的心思不會暴露了吧，于是他謊稱，“我這邊有點事，一會兒再給你回過去。”
通話結束的突兀，等想好了如何回答，秦燃再次打了過來，不巧的是陸清楠沒有接到。
[剛才緊急集合來着，現在又要熄燈了。]陸清楠遺憾。
秦燃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因為不管什麽理由都顯得非常刻意，為了不再展開之前的話題，[今天累了吧，早點睡。]
陸清楠識趣的：[晚安學長。]
秦燃：[晚安。]
不用接陸清楠打工下班的秦燃，從大巴車開走的第二天就恢複了早早下班。各VP們松了口氣，可林玚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
林玚一連觀察了好幾天，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秦燃在公司依舊是高冷大股東，下了班回家，閱讀的書單從經濟、法律，換成了編程、游戲。不過《咖啡品鑒大全》和《精品咖啡學》是什麽鬼，林玚在百思不得其解中又得到另一條線索，秦燃和分管人力的VP說要做此應屆畢業生的面試官，而且只選擇了其中一天，關于金融服務事業部的職位。
秦燃遇見蘇楚是一次偶然，他平時在峰聯的活動區域只在頂層，出入通過地下車庫到高管樓層的直梯。那天因為會議排得滿，他們去了普通員工層的會議室，中途出來透氣的空當，正好看見了在門口等候面試的蘇楚。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秦燃對陸清楠身邊出現過的人印象極深，尤其是“哥”的稱呼，讓秦燃有些在意。
蘇楚和陸清楠長得并不像，尤其是在秦燃的眼裏。在特殊濾鏡的加持下，陸清楠可愛、乖巧、清純、迷人，而蘇楚，頂多是個在平均線上的普通男人。
所以秦燃記下了蘇楚的面試官，峰聯的員工習慣随身攜帶工牌。開完會後，他回人力系統查了查，知道了蘇楚的名字，過兩天，又看見招聘信息庫中的資料變動，蘇楚過了之前的二面。
因為有秦燃的關注，分管人力的VP和金融服務事業部的VP陪同參加了面試。峰聯的三輪面試，先是群面，leader面，到最後，是總監和HR面。
蘇楚進門的時候被偌大的陣仗吓了一跳，心想傳說中的壓力面試果然名不虛傳，蘇楚不知道面試官也在心裏吐苦水，這是在考驗誰……他們更不可能知曉的是，CEO也騰出了一天的時間，通過視頻正在一場場的觀看。
秦燃沒有只參加蘇楚的一場，他想清楚現在的大學生畢業生是什麽水準，秦燃知道不能拿自己對比，他的個人簡歷是怎麽精簡也寫不在一頁的，不過他不需要參加什麽面試，更不需要簡歷。
林玚只是開着視頻，為了不影響工作，開到了最小的聲音。他覺得自己的目标很好判斷，每開始一場，他都會觀察一遍秦燃的神情，林玚和樸家人的三代打過交道，很容易能發現他們在意的人。
事實上，目标的鎖定比裏林玚想的還簡單，三面是自由問答，面對其他人，秦燃只是聆聽，而對這個人，秦燃開始了提問。
林玚調出了被面者的資料，光看入目規矩的證件照，林玚也能猜出秦燃為什麽動心。樸家人的一見鐘情，說白了就是看臉。
可是年齡……比秦燃還大兩歲？秦燃這是要當年下……大尾巴狼？林玚的表情異常精彩。
秦燃的問題是：能簡單說明下你的家庭情況嗎？你的家鄉在婺鎮。
婺鎮是個距離滬城很遠的偏遠小山村，為了不讓對方感到逾越，秦燃抛出冠名堂皇的說辭，峰聯經常加班，你如何處理工作和家庭的關系？
到第三面了，每一個問題都決定着面試者的命運，蘇楚自然是能細則細，回答得盡量圓滿。他告訴面試官自己是獨自一人來滬城打拼，母親留在婺鎮，會在法定節假日回去探望，可以接受996和出差、加班。他沒有提陸清楠，沒得到答案的秦燃面色不好看。
每個人的面試時長是有限制的，但是秦燃感興趣的求職者，哪有人敢催。
蘇楚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一邊答，一邊思索着提問的人想聽什麽答案。“近兩年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女朋友？秦燃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敲了敲。
完蛋了，坐在總裁辦的林玚悲傷的想，秦燃果然看上了直男。
其他問題還是面試官照常問，全程英文，包括秦燃之前也是。最後的最後，在邀請求職者向他們提問之前，秦燃又說：“你是只想應聘投遞的崗位嗎？接不接受調劑？”
蘇楚當然選擇接受，峰聯不管從職業發展還是待遇，必然是應屆畢業生中的NO.1。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秦燃直截了當：“那你明天來辦入職吧。”
兩個VP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他們和大股東意見一致，但是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蘇楚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起身鞠躬，感謝着各位面試官。
林玚無語，潘多拉的魔盒還是打開了，戀愛腦果然遺傳。
作者有話要說：
秦燃：you konw nothing.
林玚：……
蘇楚是林玚的CP，不過看狀态吧，完結番外或者放在短篇合集，大總裁是自己給自己掰彎的，還是年下，啧啧啧，蠻可憐（劃掉），蠻幸福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