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笑容
“噗。”梁雨恨不得給陸清楠鼓掌, 他激動的說，“楠楠太棒了。”
莊志宇嗓門大, 朝對面喊：“怕了就認慫。”
羅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和平常一樣“管教”莊志宇，“诶，別這麽說，萬一真有毛病呢。”
“你！你們！”洪飛逸咬牙切齒的指着對面，“行！你們行，等着，我上！”
有人勸他，“逸哥，別搭理他們的挑釁。”可是洪飛逸已經走出隊列，拽了把曹鸩明，罵罵咧咧道, “別礙事。”
起跑線上的曹鸩明被推了一個踉跄。
洪飛逸怒視着陸清楠, 而陸清楠目視前方, 那感覺仿佛是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多看你一眼都怕污染了我的眼睛。
血氣方剛的年齡, 嘴上争執幾句, 只要不動手，教官根本不會插手, 而且薊南那幾個公子哥, 平時訓練偷懶, 說話又難聽, 一副diao樣, 不和別人起争執才不正常。
“預備。”哨聲響。
只見陸清楠身輕如燕, 矮牆、高牆的跨越在眨眼之間, 高板跳臺的動作靈巧，和秦燃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卻同樣迅速。如果不是飛速通過雲梯，可能沒人會注意到陸清楠的手臂上是一層結實的肌肉。
“陸清楠，加油！陸清楠，加油！”工商學院隊伍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加油聲。
“呦，小甜心可以啊。”于昊柏對秦燃說，“牙尖嘴利，體能又好，”他笑了一下，“和我們想象中的性格好像不太一樣。”
“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秦燃糾正。
于昊柏：“那你猜到他會怼那個人了？”
秦燃誠實的回答：“沒有。”
“那你為什麽……”于昊柏想到什麽邪魅一笑，“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以前偷窺人家小甜心……诶，怎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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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燃是沖着陸清楠去的，因為在歡呼聲中，陸清楠已經通過終點線，而洪飛逸被遠遠、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連長頗有些遺憾的對陸清楠說，“早知道你這麽厲害，我掐表了，沒準比秦燃快呢。”
陸清楠篤定道：“不可能。”
連長：“你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行啦，別謙虛了。”然後吼着還在賽場上的洪飛逸，“快點快點，像個小姑相似的，磨磨蹭蹭。”
洪飛逸從獨木橋掉下去三次了，俨然成了觀看比賽過程中的笑料。他越着急越出錯，好不容易狼狽的完成，準備一頭鑽進人群中，結果被在終點等着他的陸清楠攔住。
洪飛逸沒想到陸清楠敢攔他，口氣兇巴巴的，“幹什麽，贏了一場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他沒忘給自己找個借口，“這些障礙……我不擅長。”
因為陸清楠為工商贏得了一晚上的休息時間，好多同學跑到終點準備把陸清楠擡起來扔個高高，正巧看見兩人又杠上了，順便看看熱鬧。
陸清楠：“人要有點自知之明，沒有堵人的本事，以後還是趁早繞道走。”
“繞你嗎？”洪飛逸氣笑了。
陸清楠：“那倒不用，因為我本來也不認識你，不認識曹鸩明。”
洪飛逸陰陽怪氣，“哦，看來真是有新目标了，想和我們撇得幹幹淨淨。”
“搭理你純粹你因為你嘴欠，擋道，”陸清楠模仿洪飛逸的語氣，“哦，還有，沒人在乎你有幾個臭錢，是你掙得嗎？我眼不瞎耳不聾不可能看上沒臉沒腦的，”陸清楠往下瞥一眼，“腿腳還不好。”
“你！”洪飛逸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他上去要抓陸清楠，沒料想被陸清楠先一步反剪了雙手。
陸清楠只單手就壓制住了洪飛逸的反抗，“我和你說過，沒那個本事別堵人，一次兩次我不理你，不代表每一次都會對你忍讓。”
陸清楠放開洪飛逸，可有人偏偏不死心，工商的學生們也不是吃素的。
“你幹什麽，輸不起想打人？”
教官被找來了，洪飛逸想辯解，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在洪飛逸的一頭。
“教官，我剛才錄了視頻，是薊南的人先動的手。”
在鐵證下，洪飛逸被罰了50個俯卧撐，與此同時，陸清楠教訓洪飛逸的視頻被傳到了滬大的論壇上。
這一次，自然沒被封帖。
“草，那個叫洪飛逸和曹鸩明的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麽非逮着陸清楠不放。”
“應該是陸清楠以前拒絕他們了吧。”
“同學，把應該去掉。前兩天打游戲，正好遇見了個以前是五中的，那個什麽曹鸩明的口碑簡直爛透了，聽得我想洗耳朵。”
“真有那麽誇張？”
“可不是嗎？”
接下來的一層帖子被管理員删除了，但是眼尖的還是看見了什麽“懷孕”、“抽煙”、“校園淩霸”。只有秦燃知道，事實遠沒有這幾個詞那麽簡單，所以曹鸩明才會怕得發抖。
以秦燃手握的資源，可以查到很多被掩藏的真相，但是他管不過來所有人。抓住對方的把柄，達到自己的目的，同時把自己的軟肋保護起來，才是樸秀妍從小教給他的準則。
陸陸續續有人為陸清楠正名，因為陸清楠除了喜歡男生外，确實沒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
期末的成績出來了，有人貼了陸清楠的分數，大家紛紛感慨，這是要拿國獎的水平啊，微積分2那麽難，他是怎麽做到的……一分沒扣？！
晚飯時間，梁雨開心的給陸清楠念着論壇裏的留言，一時間，輿論的風向全變了，陸清楠竟然有點……不适應。
“唉，這才對嘛。”
“你看你看，有你通過障礙完整的視頻。”
“啊，楠楠、楠楠，還有人拍到秦燃給你系鞋帶的照片喔！”
“我看看。”不管聽到什麽都淡定吃飯的陸清楠，突然和梁雨搶着手機看。
梁雨故意把手機一歪，意有所指的：“哎呦。”
陸清楠：“行啦，趕緊吃飯，吃完了不是去找你家大鵬。”
當時，從混亂中抽身而出的陸清楠，一眼便看見了秦燃。他本以為，秦燃會誇贊他剛才在比賽中表現很棒，又或者是和他讨論幾句洪飛逸和曹鸩明。
可秦燃總是出乎陸清楠的意料，他喜歡的人開口說：“等一下，別動。”
秦燃彎下腰，幫陸清楠重新系緊了随時會松開的鞋帶。一個男生幫另一個男生系鞋帶，這行為怎麽說都有點怪怪的，gaygay的。所以陸清楠當時就不好意思了，單手制服洪飛逸的霸氣不再，瞬間又變得……溫溫和和、乖乖的。
于是這張照片的氛圍看起來非常溫暖，陸清楠身高腿長，細腰窄肩，一副溫柔乖巧的模樣，秦燃則是面似無情，又專注自然，俨然是霸道總裁在照顧他的小嬌妻，仿佛天生就該這樣。
當然這些不是憑空捏造，完完全全是論壇上的評論。陸清楠只盯着照片了，根本沒看見，他感慨的是為什麽秦燃連系個鞋帶的動作都那麽撩人心弦，側臉完美得可以做雜志封面。
陸清楠從來沒見過系的這麽漂亮的鞋帶，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腳，腳上這雙簡單樸素的小白鞋都顯得昂貴起來。
秦燃又帥又多金，又A又man是不争的事實，經過一個障礙賽，藝戲的女生比滬大的學子們看得更明白。
陸清楠走出食堂，藝戲的女生們正來來回回的圍着秦燃轉，秦燃在給滬大各院系的所有學生指導員開會，講着合唱比賽的安排，所以她們沒有插話的機會，一會兒掉個東西在秦燃腳邊，一會兒在秦燃側邊撩撩發絲，還有假裝追逐往秦燃身上撞的，被秦燃不動聲色的避開。
梁雨翻了個白眼，“這些手段還真是低劣。楠楠，你看着不難受嗎？”
陸清楠故作大方：“我早習慣了。”
他從高一開始注意到秦燃，這幾年看過聽過愛慕秦燃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什麽類型的沒見過。不過到了滬大還好，秦燃把幾個校花院花拒絕了個遍後，很少有人再大膽表白了。這也是為什麽陸清楠雖然感受到秦燃對他照顧，依舊不敢袒露心意的原因。
高中的時候，學長能主動幫助一個初次見面、腿受了傷的同學，在他傷心落淚的時候遞上紙巾，現在對他的特別，沒準是每次見他都那麽慘，勾起了學長的同情心？
總不能秦燃從高中就喜歡他吧。這個想法太過好笑，以至于陸清楠站在食堂門口，直接笑了出來。
這一抹笑容太搶眼，梁雨趕緊拉着陸清楠往人群裏走，“楠楠，你以後還是別笑了，容易招惹大灰狼。”
食堂東側的陰影處，法學院指導員等了半天沒有得到秦燃的回答。提醒道：“主席？”
秦頭號大灰狼燃不動聲色的回神，憑借着一心二用的技能，回答了大家之前的提問。
今天因為障礙賽的緣故，晚飯沒有按照學校順序，而是誰先比完誰去吃的飯。陸清楠和梁雨在原地等待集合，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尚俊濤他們連是決賽最後一組，剛剛從食堂出來。“陸清楠，比賽時的表現很棒。”
陸清楠看清來人是誰後，友好的回答對方：“你也是。”工商列隊離開操場時，陸清楠看了眼正在進行的比賽。
尚俊濤微微勾了勾唇角，有些遺憾的說：“可惜還是輸了。”
陸清楠一直摸不準尚俊濤的目的，但是對方應該沒有惡意。“是你遇到的對手太棘手了，和你一組的是我們學校經濟學院的體育生，專門練跨欄的。”
跟在尚俊濤身後的錢松不樂意了，我們濤哥是因為看見有人給你系鞋帶分了神，才慢了幾秒。但是李赫千叮咛萬囑咐不讓插嘴，所以錢松氣呼呼的，在心裏咆哮不滿。不過昨晚黑漆漆的沒看出來，這個陸清楠長得還真是越看越上頭，錢松上下打量着陸清楠，不得不承認，濤哥的眼光真是好到過分。
尚俊濤并不是來找陸清楠讨安慰的，他問陸清楠：“如果是你和經濟學院的那個體育生比賽，你們倆誰會贏？”
陸清楠鄭重思考了一番，“應該是我吧。”
尚俊濤又笑了，“真有自信。”尚俊濤的身上是那種貴公子氣質，教養很好，風度翩翩。陸清楠覺得他的形象特別适合演古裝劇裏名門正派的大師兄，又或者是學富五車、運籌帷幄的謀士。
“你很有天賦，怎麽沒去練體育？”尚俊濤自然的和陸清楠攀談起來。
其實這個提議，在小學時期，就有體育老師征求過徐安璐的意見，當然想搶人的還有舞蹈老師。後來發現陸清楠在這兩方面都很有天分，索性兩邊跟着一起練。初三開始，課業漸漸繁重起來，加上生計的壓力，陸清楠想幫徐安璐分擔，才保留了最熱愛的舞蹈，放棄了體育。
“沒有時間吧。”回憶起舊事，陸清楠不覺得有什麽遺憾。
看對方有些困惑，梁雨突然插了句嘴，“我們楠楠成績可好了，高考全市前20。”
對面三人明顯有些吃驚，滬市的考題是全國最難的，錢松沒臉回憶自己的高考成績。
尚俊濤擡起胳膊，不知道是想摸摸陸清楠的臉，還是想揉揉他的頭，在超過陸清楠肩膀高度時又覺得不合适，突兀的放了下來。
陸清楠當做沒注意到尚俊濤的動作，回答：“不算，離真學神的水平還差得遠。”
集合了，他們的對話到此結束。尚俊濤沒忘了問：“今天能要的你的手機號嗎？”
陸清楠依然笑笑。
尚俊濤回以一個寬容的笑容，“那下次吧，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