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吵架

第080章吵架

事實證明, 陸清楠真的不怕鬼，盡管鬼屋布景認真、演員敬業, 甚至囊括了很多國外着名的恐怖元素，例如寂靜嶺的經典場景，陸清楠都沒有什麽反應。

“膽子這麽大的嗎？”陸清楠倒是一直牽着秦燃的手。

陸清楠：“是啊，我見過好多猛男特別怕鬼的，偷偷告訴你，莊志宇就是。”

秦燃：“你怎麽知道？”

陸清楠：“他看鬼片會發抖。”

“你說，怎麽會有人一邊害怕，一邊又愛看呢，不理解。”

秦燃關注的是：“莊志宇害怕的時候會抓你的手？”

陸清楠知道，這是他家男朋友吃醋的前奏。

“以前，咳咳，是有過。到了大學, 他都去騷擾羅穹了。”

秦燃拉着個臉, 陸清楠：“哎呀, 別這樣~”

“你說，我這麽勇敢, 要是沒有遇見你, 會不會發展成個1啊？”

秦燃扭過頭，正經嚴肅：“這種假設不存在, 別幻想。”

陸清楠正美, 以為秦燃說的是他們兩個命中注定。

結果, 那個可惡的人說：“想想自己敏感成什麽樣, 不知道的話下次錄給你聽。”

啊啊啊, 陸清楠追着秦燃打到了跳樓機、打到了X戰車, 什麽聚能飛船、海洋之星、太陽神車, 各種刺激的玩了個爽。

“餓不餓？”秦燃在餐車前停下。

陸清楠：“你真當養豬？”

秦燃看着制作還挺幹淨，“吃個串？烤腸？爆米花？熱狗？”

陸清楠：“……都行。”

天已經黑了，樂園裏亮起炫彩燈光，晚8點有花車游行，兩人沒去人擠人，找了個長椅躲清靜。

遠處的城堡，燈光無限變幻，陸清楠開心的啃着熱狗，“別說，燈光秀沒我想的那麽low。”

玩了兩個小時，秦燃對這裏的大部分是肯定的，“嗯，程以珅特意請了國外設計師，還可以吧。”

陸清楠眨巴眨巴眼睛，程？

“這座游樂園是程意集團旗下的？”

秦燃：“門口那個豪逸溫泉大酒店也是。”

陸清楠極其震驚，難怪媒體總說，其實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國內幾大巨頭的身影。

“秦燃，程意集團和峰聯，是什麽關系啊？”

峰聯的所有數據在秦燃腦子裏，“峰聯有程意11.2%的持股。”

“11.2%？”這麽多。程意的市值，折合成人民幣得是多麽龐大的數字。

秦燃：“兩家都是上市公司，數據是公開的，你可以學着看它們的財報。”

崇拜小楠又上線，“聽上幾屆的人說，財務管理好難的。”

秦燃：“要不要給你找個老師？”

“你麽？”

秦燃：“可以，不過財務方面，徐助理更擅長。”

陸清楠驚異驚訝又眩暈，“徐助理……不是生活助理麽？”

秦燃：“我有三大助理，雖然他們分工不同，但是每個人都是全能。徐助理、魏助理你見過了，”蔣殊其實見的最早，“另外的蔣助理，在峰聯的時間居多，有機會吧。”

陸清楠有些沮喪：“你身邊的人好厲害，我什麽都不會。”

秦燃：“你跳舞最棒，楠楠，不要和別人比較，你和他們不一樣。”

陸清楠聳聳肩，“也是，他們是用來幫助你的，我是用來睡的，兼哄你開心。”

秦燃：“反了，我是用來給你睡，哄你開心的。”

陸清楠：“哈哈，聽起來好棒。”

夜晚漸涼，陸清楠扔了食品包裝，搓了搓手。

秦燃：“忘了把風衣拿下來。”

陸清楠：“嗨，臨時決定的嘛，帶着風衣沒法玩。”

秦燃：“嗯，我們去中央商店看看吧。”

小時候的游樂場，頂多是裝滿了各種玩具的小賣部，現在已經演化成占地龐大的周邊商店。

而且，陸清楠一直很懂事，都是自帶食物、不要玩具的，游樂場裏的東西貴，他要給媽媽省錢。

多年養成的消費觀念難以改變，所以他只當是進去暖和暖和，随便看看。

秦燃：“有沒有什麽喜歡的？”

陸清楠一會兒摸摸毛絨玩具，一會兒拿起水晶擺件看看，回答：“沒有。”

走到服裝區，大部分是卡通，秦燃摘了件XL碼的黑灰色外套，“這件行嗎？”

陸清楠：“給我穿？為什麽帽子上有兩個耳朵？”

這麽一發現，兩個人湊着标簽看。

還挺巧，衣服的原型正是他們常用表情包中的那只大灰狼。

“哈哈，秦燃，這個應該給你穿吧。”

一看價簽，349，陸清楠樂不出來了，開衫外套網上99一件，169能買加絨的了，買它不是冤大頭。

“秦燃，也不怎麽冷，剛才是原地坐着沒活動。”

可秦燃已經去找小兔子的外套了，純正潔白，除了兩只長長的耳朵，還有圓圓的短尾巴。

好萌，陸清楠心裂，多了個尾巴，變成了399……

“這是……女裝吧，我不穿。”

秦燃給他看看标簽，“只寫了卡通外套，不分男女。”

陸清楠：“不要。”

秦燃把黑灰外套換成XXXL的，拿起兩件準備結賬。

“楠楠，不是還要玩嗎？身體重要，凍病了更麻煩。”

“情侶裝。”秦燃循循善誘。

陸清楠依然微弱的搖頭。

秦燃放下兩件衣服，“那你穿深色的，我穿白的。”秦燃翻了翻白色外套的尺碼，最大只有XXL，可能會有點緊，也不是……不能将就。

看秦燃認真在找，陸清楠自己抱起了XL的兔子外套……

秦燃什麽都依着他、讓着他、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陸清楠妥協了，秦燃卻沒放過，“楠楠，告訴我真正的原因，為什麽不想要？”

秦燃一旦嚴肅起來，陸清楠真成了弱小謹慎的小白兔。

“就是覺得……有點浪費，花好幾百塊錢，只穿一次。”

秦燃沉默兩秒，“在你寒冷時候幫你禦寒，在你需要時候使用了它，怎麽能是浪費呢。”

“回家也可以穿，我陪你穿。”

“不要了可以捐贈，別糾結了好麽？”

連磨帶哄，陸清楠點了一下頭。

兩件衣服倒是重新挑好了尺碼，秦燃站在原地沒動。

“楠楠，你有心事。”秦燃肯定道。

“和我有關嗎？”秦燃問。

陸清楠知道這件事早晚得解決，兩只手的拇指在身前捏來捏去，他不太清楚怎麽說，怕秦燃覺得他矯情。

“秦燃。”

被叫到名字的人耐心聽着。

陸清楠癟癟嘴，“其實我不想花你的錢，你沒有義務對我這樣。”

“我知道你很富有，對你來說不算什麽。”

“可是我成年了，有自主的行為能力，可以養活自己，這兩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要不是在洗手間提前聽到過楠楠以前的事，秦燃還不清楚陸清楠這麽犟。

“所以呢？”

陸清楠：“所以？”

秦燃：“讓我看你凍着還是和你記個賬？”

陸清楠提供了第三個可能性，“我不冷~”

秦燃抓過陸清楠的手，“進商店半天了，不冷手還這麽涼？”

陸清楠辯解：“體質問題。”

秦燃：“體質不好，還不注意保暖，想喝中藥？”

“真這麽固執，以後放學我陪你去咖啡店打工。”

陸清楠連忙搖頭：“那怎麽行。”

秦燃：“為什麽不行？”

陸清楠：“同等的時間，你可以創造更多價值，沒必要。”

“還懂得創造價值？”秦燃氣沖沖的捏了捏犟嘴巴兔子的粉紅鼻頭。

陸清楠：“不是麽。”

秦燃：“很對，既然如此，楠楠你對自己的價值，評估到什麽時候？”

“我給你的東西都不要了？”

“什麽叫我沒有義務？”

“是我不值得你托付？還是沒想和我過多久？”

“想到七年十年的人是誰？跟我說什麽包吃包住……原來根本是開玩笑。”

能做壓軸四辯手的人不是徒有虛名，真發揮起來，陸清楠被說的心虛，有點跟不上趟。

陸清楠：“我……”

“楠楠你竟然不反駁。”秦燃越說越憋得慌，他到底要怎麽表達，陸清楠根本不懂。

秦燃本來沒想生氣，擱在以前，早氣爆了。但是那根敏感的神經被觸發，秦燃打開轉賬記錄，果不其然，之前的520，陸清楠沒收。

“為什麽不收？520是什麽意思，你不會不知道。”

“平常的情侶間，也會這麽計較？”

緊緊抓着陸清楠的手臂，越來越用力，陸清楠開始慌了，現在的秦燃，似乎不僅是生氣，而且很受傷。

陸清楠：“秦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明天和你好好聊的。”

可秦燃已經聽不進去了，“聊什麽？”

事發突然，陸清楠還沒想。

“所以我要帶你旅行你也不會去是嗎？是不是過兩天你要想盡辦法給我交房租，再或者幹脆搬回去住？”

“秦燃~”陸清楠也悔，他要把這個生日搞砸了。

“陸清楠，不要只關注眼下，不是準備加入SUNLIGHT？是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你的朋友？”

“未來的你，會創造更多價值，再說，我是看中你的價值嗎？”

“學會依賴我一點，你這個樣子，我會認為你是哪天打算分手，和我清清楚楚算筆賬。”

有些詞不能提，可惜沒有人告訴過秦燃，有的詞不能聽，同樣戳到了陸清楠懼怕的地方。

縱使知道秦燃是一片好意，心裏依舊難受。

和上一次去臻珞軒的路上一樣，陸清楠再一次偏過了頭。“咄咄逼人。”

秦燃：“……”

陸清楠：“你是有理，我是矯情，你說完了沒有？”

蓄足了力眼淚，從眼眶中央掉下來一顆，晶瑩剔透。

“說完了我走了。”攻辯手最厲害的不是據理力争，是讓對方自亂陣腳。

剛才理直氣壯的人，此時完全失了聲。

秦燃急忙問：“去哪兒？”

陸清楠瞥他一眼：“不用你管。”說完又委屈，“買筆記本記賬。”

又一滴眼淚落在地上，墜入有情人的心房，層層激蕩，驟然清醒。

好多年沒見到了，陸清楠的哭，是不一樣的。

秦燃自知，他是惹陸清楠難過了，因為上一次楠楠這樣，是媽媽重病……

又不是面對董事會那幫老頑固，他和陸清楠争什麽呢？

醒悟的速度變快，終究，還是晚了。

陸清楠要走了，太丢人了，陸清楠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可秦燃死死拽着他。

“幹嘛。”

秦燃不說話，只是死死拽着。

胳膊拗不過大腿，陸清楠以前判斷的沒錯，他推不動秦燃，除非上牙咬。

那不真成兔子了？急了咬人。兔子咬狼一口，有個鬼的用。

“我手腕要被你握斷了！”

“松手！”

半晌，秦燃：“我錯了。”

“……”陸清楠真的不想問：“你錯哪兒了？”

秦燃：“我不應該說分手。”

熱淚盈眶，陸清楠：“你竟然知道哪兒錯了？”

秦燃：“說對了嗎？”

陸清楠：“合着你是猜的？！”

秦燃：“不全是，電影裏那個男的說完，他男朋友就哭了。”

陸清楠：合着電影還有這種用處。“……還有呢？”

秦燃苦思冥想：“我是不是太兇了？”

陸清楠：“還有。”

秦燃搜索枯腸：“不應該陪你去咖啡店打工。”

陸清楠：“……為什麽？”

秦燃：“因為我什麽都不會，人家可能不要我，所以不真誠，或者只能把咖啡店買下來，那樣你是不是更生氣了？”

“……”

要不是大庭廣衆，陸清楠肯定癱地上了，和這麽個東西說話虐身虐心，但是，也算秦燃獨特的哄人方式叭。

陸清楠甩甩胳膊，“我不走了，你松開。”

秦燃擺頭，“電影裏那個傻子就松了，結果他的男朋友跑了，找也找不到，後來真分手了，我不要和傻子一樣。”

陸清楠噙着淚，氣的，“你最傻！你沒長腿嗎？不會追啊？！”

秦燃：“可是我不會讓你走。”

陸清楠：“……”難以溝通。

退而求其次，陸清楠嘆了口氣，“那你幫我把眼淚擦掉。”

淚珠一顆顆的散在別處，只有濃密的睫羽還存留着天晴前的雨露。

秦燃連吻數下，“擦掉了。”

陸清楠：“……”

秦燃：“周圍沒有小朋友。”

陸清楠不行了，陸清楠覺得自己要犯心髒病。

“秦燃，你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秦燃僵持中又夾雜着恐慌。

他好久好久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了，應該沒有吧，秦燃不确定。

複雜的神情變來變去，陸清楠已然木了，“我說對了？”

秦燃：“沒……沒有。”

陸清楠：“他們都愛我嗎？”

秦燃：“什麽？”

“蠢貨。”

秦燃莫名被罵。

陸清楠：“看在你沒談過戀愛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

雖然是事實，秦燃聽着，怎麽那麽不舒服。

陸清楠：“以後禁止說分手，聽見沒有？”

禁止好，秦燃老實答：“知道了。”

陸清楠：“誰再提就是真分手，假設同樣。”

秦燃意識到了嚴重性，“知道了！”

“才一天，說什麽分手，我沒想過。”

秦燃：“嗯。”

陸清楠吸了兩下鼻子，秦燃遞了包紙巾。

陸清楠：“不，我要把鼻涕蹭在你身上。”

“你說過願意的。”

秦燃：“是。”

陸清楠最後抽了張紙，然後：“你去扔。”

為他鞍前馬後，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錯覺。再忠犬，也是匹狼，如果沒有脾氣的話，生在那樣的家庭，肯定被吞噬殆盡了，多重人格的說法只是玩笑，人是有多面的，只能說，他對秦燃的了解，還是不夠。

“衣服還要嗎？”秦燃回來問。

陸清楠：“我不要你就不買了？”

秦燃言簡意赅：“會冷。”

陸清楠：“那還問我。”火藥味十足。

電影的結尾，陸清楠被心理、身體雙重耽誤，沒看着。

“秦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沒抓住，也沒追到，怎麽辦？”

秦燃：“你想跟我和好麽？”

陸清楠：“我都不在，你問誰去？”

秦燃回憶着電影男主的做法，“找到你的所在地，和你強行上床？”

陸清楠：“……”

心态有點崩，但是……

“你記住剛才的話。”

秦燃：“上床？”

陸清楠：“……找到我！”

“不管我怎麽躲怎麽罵你，不管我之前說了什麽樣的狠話，甚至反抗，你都記住了。”

秦燃對暴力這件事是很反感的，他不想強迫陸清楠，大概吧。

“用……搞得這麽虐戀情深嗎？”

陸清楠：“我是怕你傻，分不清什麽是真心話什麽是違心話，要不然你把語音備忘錄打開，我錄一遍給你聽。”

秦燃拿出手機，“密碼是你生日倒過來。”

陸清楠狠狠剜他一眼，找了個角落開始錄。

“我改主意了，你不許聽，什麽時候吵架了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再聽。”

秦燃：“那要是一直沒吵架呢？”

陸清楠：“什麽時候你想我又找不到的時候。”

秦燃：“要是也沒有那樣的時候呢？”

陸清楠：迷之自信，第一天就耍脾氣。

“斷氣之前，別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次是他們消費觀念上的碰撞。

改了無數次，不希望燃燃太兇，也不希望楠楠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