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蘇嘆了口氣，知道追求人的事不能急，去浴室洗了把臉，給秦文謙打電話。
秦文謙先是誇了他們這次護駕有功，笑呵呵的态度表明了競标會的勝利。
“對了，替我謝謝喬小天啊，沒想到他除了功夫了得，電腦技術也不錯嘛。”秦文謙笑着說，“獎金我會多給他一份的。”
“嗯。”秦蘇順着他的話誇了一句，“他本來就很好。”
“……喂，你還沒死心呢？”秦文謙頭疼，“就當普通同事相處不行嗎？”
“不行。”秦蘇道，“我喜歡他。”
“你喜歡他什麽？”秦文謙教訓着，“就一張臉啊？膚淺！”
“我哪兒有你那品位啊，我就膚淺。”秦蘇大方承認，“不過他性格也很可愛啊。”
“秦蘇！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他是個退伍兵！還是個把你打趴下的武林高手！”秦文謙這個氣啊，“這種人跟可愛哪裏沾邊了！”
“你不懂。”秦蘇嫌棄，“他性格比你可愛多了。”
“我本來就不是可愛那一挂的好嗎？！”秦文謙崩潰，“再說了！就算你追上人家了！你有沒有考慮過上下問題！”
“嗯？”秦蘇愣。
秦文謙像是終于捉到了他的弱點，陰險地笑了兩聲：“誰上誰下喲，你打得過人家嗎？難道床上被壓嗎？”
“……”秦蘇果斷挂了電話。
不得不說，秦文謙雖然唠叨，但是智商明顯比秦蘇占優勢，每次都能說到關鍵點。
秦蘇回憶了一下擂臺上兩人打架的過程，默默地內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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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才能在不被推倒的前提下把喬小天拿下呢？
喬小天是被秦蘇推醒的。
“小天，你的□□號告訴我，我哥發獎金了。”
“唔……給我現金就好。”喬小天翻了個身，不願意醒來。
“公司財務直接打卡裏的，你沒□□嗎？”秦蘇繼續推他。
“在家裏，沒帶。”喬小天轉過來眯着眼晃他胳膊，“秦蘇你先幫我領了吧，回頭給我就行。”
“你一張卡都沒帶啊？”秦蘇無奈了，看他抵死耍賴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只好說，“那我讓他一起打我卡上，回頭你辦了□□，我轉給你。”
“嗯嗯。”喬小天點頭，悶頭繼續睡。
“都晚上7點了，你不餓啊？”秦蘇把被子掀開，“起來吃飯。”
“我困啊……”喬小天嘟囔着，“能不能在夢裏吃飯啊？”
秦蘇好氣又好笑：“起來了，夢裏誰給你做啊！走吧，老胡給我們打電話了，約我們出去吃飯，說是慶祝拿到第一筆獎金。”
喬小天睜開眼：“他請客啊？”
“嗯。”秦蘇把他拉起來，“去洗臉，他在飯店等我們。”
“啊啊啊啊啊！他昨天不還說困得要死，怎麽現在這麽精神啊？！”喬小天抓狂，卻還是被秦蘇拉起來洗漱去了。
兩人簡單收拾一番，打了個車去了位于舊城區有名的大排檔。
老胡早就點了燒烤酒水和一幫朋友坐着侃大山，看到他倆立即站起來打招呼：“這裏這裏！小天，秦哥！”
喬小天拿胳膊撞了撞秦蘇，笑得猥瑣：“秦蘇，為什麽你聽別人叫你秦哥就沒反應啊？跟小秦哥也沒有差很多嘛……”
秦蘇眉頭跳了跳，咬牙道：“能忍則忍。”
喬小天哈哈大笑。
秦蘇作勢要揍他，喬小天一溜小跑坐到老胡身邊，熱情地打招呼：“老胡！我們來啦！”
“你們來晚了，必須罰酒！”老胡招呼旁邊小弟，“小路，來給客人滿上！每人三大杯！”
一個穿着寬松大T恤牛仔褲帶着棒球帽的小青年笑嘻嘻地走過來幫忙倒酒。
喬小□□老板招手：“老板，來根吸管！”
“我去……你要吸管幹嘛？”老胡傻了。
喬小天一臉理所當然：“喝酒啊。”
“我去，喝個啤酒你用吸管？你逗我嗎？”老胡一巴掌拍過去，沒用什麽力道，直接把一大杯啤酒丢桌上，“直接灌！”
喬小天固執：“我要吸管。”
“嘿你這臭小子，哪有用吸管喝啤酒的，好大一朵奇葩。”老胡也跟他扛上了，“必須大口灌下去！”
秦蘇走過來，和其他人打過招呼，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他倆鬧。
喬小天給出選擇：“大口灌我一杯倒，拿吸管喝千杯不醉，你選一個。”
“……”老胡瞪眼，“哪有這種奇葩體質？”
“我就是啊。”喬小天聳肩，“不信你問秦蘇。”
無辜躺槍的秦蘇：“……”
他看着一臉真誠正直的喬小天，頓了頓，說道：“嗯……好像是這樣的。你給他根吸管好了。”
“真掃興。”老胡不滿，立刻将炮火對準了他，“秦哥，小天也就算了，你可不能應付啊！來來來，滿上！”
秦蘇端起杯子，說了聲“請”，仰頭就把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
“好！”衆人鼓掌。
在衆人的慫恿下，秦蘇連着喝了三大杯，空腹喝酒，頓時有些難受。
喬小天咬着吸管喝啤酒，默默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老胡搭着秦蘇的肩膀，跟一桌子朋友說：“我給你們介紹啊！這是我們保安部的老大秦蘇！哥這次外快賺得這麽爽，全靠咱家秦哥罩着！老胡我必須敬上三杯！”
秦蘇臉一白，還來不及拒絕，酒杯就被滿上了。
“來，秦哥，我敬你！”老胡先幹為敬。
秦蘇只好繼續喝。
連顆花生米都沒吃，秦蘇已經灌下去六大杯啤酒，胃裏頓時難受起來。
衆人熱鬧過一圈坐下來的時候，喬小天已經給秦蘇夾了一盤子菜，小聲說：“先吃點東西。”
秦蘇點點頭，肚子脹得難受，埋頭開始扒飯。
“老板！加菜！”老胡朝老板招手，菜單往秦蘇手裏一遞，熱情道，“來來，你們點菜，他家小炒相當不錯，小龍蝦尤其好吃！”
秦蘇把菜單推給喬小天：“你來點。”
喬小天看他難受的樣子，接過來翻了翻，點了幾個菜，菜單傳下去，其他人又加了幾個。
“喬小天，我同事！”老胡繼續介紹着，“這幫小子就是我小弟啦，前兩天多虧有他們幫忙打探消息，這不一起吃頓飯，大家熱鬧熱鬧！”
一群人熱情地打招呼。
秦蘇掃了一圈，發現都是一圈二三十歲的社會青年，穿着背心，有的刺了紋身，發型搞怪，鮮明的街頭痕跡。不過這群人笑容滿面，說話做事有股機靈勁兒，卻不兇惡。
“老胡，你還真有一幫小弟啊，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喬小天笑眯眯地跟他們搭話，“大家感情真好！”
“哈哈哈，那是！一家人！”老胡今天似乎非常高興，臉上笑容燦爛，不停地添酒。
除了秦蘇之外，桌上的大家聊天十分暢快，邊吃邊喝，聊着各種稀奇古怪的趣事。喬小天面善，衆人很快就對他以兄弟相稱，開着他的玩笑。
“小天，你可別跟老胡學壞了，這個老流氓可壞啦！”
老胡否認：“屁！老子名聲十裏八村有名的好！”
“名聲好怎麽沒讨來個媳婦兒！”有人打趣。
“老子眼光高！”老胡哼了一聲，“優秀的男人都是沒有媳婦兒的！對吧秦哥？”
專心吃菜的秦蘇：“……”
關他什麽事？
老胡自說自話：“咱秦哥帥吧？賺錢多吧？年輕有為吧？也照樣沒媳婦兒嗎？所以說啊，這個讨媳婦兒的事兒是不能急的！得看……”
“我喜歡男人。”
滿座皆寂。
老胡顫抖着扭頭：“啊……啊？”
秦蘇慢條斯理地夾着肉片，鎮定地說：“我說我喜歡男人，所以沒媳婦兒。”
吧嗒。
喬小天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秦蘇瞧了他一眼，主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這個……額……那啥……”老胡被砸下來的驚吓震住了，語無倫次地緩和着氣氛，“額……這個……很正常嘛！現在不是都說，好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搞基去了，所以咱秦哥必須是……那個好男人之一嘛！”
老胡頭一次覺得說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哈哈哈是啊，我前段時間還去參加了一場同性婚禮了，可逗了！”
“你們還記得街頭那家樂器行嗎？聽說那家老板和對面煙酒店的老板是一對哎！”
“是嗎？我早就發現他倆不對勁了……”
于是話題朝着八卦的方向前進了。
秦蘇重新拿了雙筷子遞給喬小天，溫和地關心道：“小天，你還好吧？”
“啊？我……沒事啊。”喬小天龇牙一笑，“你還喝酒不？我給你倒。”
“不了，有點暈。”秦蘇盯着他臉，對方卻低下頭開始扒飯，一言不發了。
這頓飯吃到後來，叽叽喳喳的喬小天反常地沉默下來，秦蘇不得不努力讓自己變得合群一點，和衆人搭着話。
有人好奇他年紀輕輕怎麽就成了保安部的老大，秦蘇就把自己從小到大被秦文謙帶大的事講了些。
他記性好，小時候住鄉下的事兒都記得清清楚楚，雖然他臉上表情不是很豐富，講起這些卻很能引起共鳴。
老胡的朋友都是農村市井走出來的，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過着最平常的生活，就連身上的紋身都是年少輕狂時刺上去的。
到後來他們開始講自己的事，做什麽工作，住哪裏，喜歡什麽，天南海北地聊。
喬小天喜歡聽他們講這些，漸漸開始搭話。
一頓飯吃到半夜12點才散攤子。
除了喬小天，其他人都喝得東倒西歪，就連秦蘇也有些走路不穩。
喬小天目送着老胡和他的小弟們勾肩搭背地朝外走，不放心地安頓了幾次才返回去。
大排檔此時人還挺多，秦蘇坐在椅子上吃水果，旁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湊過去問他：“秦哥，你為什麽喜歡男人呢？”
秦蘇側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吓人。
那小夥子瑟縮了一下，繼續問：“如果有個男人跟你告白了，你會怎麽做？”
秦蘇若有所覺般回頭看了眼走過來的喬小天，露出個淺笑，回頭問他：“你想說什麽？”
“昨天有個男的揪住我說喜歡我。”小夥子将頭埋在胳膊裏，“我不知道怎麽辦。”
敢情是把秦蘇當知心哥哥啊？
喬小天撇了撇嘴，走過去：“秦蘇，回去啦。”
作者有話要說： 出個櫃真是個好開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