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3
蘇湘靈沒想到宋錦璃會拒絕自己,臉上的笑容僵住，好一會才恨恨出聲，“宋小姐高興就好。”
有的人就是沒臉沒皮,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樓老的地位再高那也是她的成就，和宋錦璃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也沒聽人說過樓老有這麽個徒弟。
她不否認找人冒充民樂小仙女有私心，但也不是一點都不為宋錦璃考慮。
這部紀錄片會展示無數傳統樂器，邀請的演奏者都是音樂學院民樂系的高材生,宋錦璃大學都沒畢業，等節目播出怕是會成為整部片子最大的黑點。
“我當然高興,蘇小姐是喝海水長大的吧。”宋錦璃皮笑肉不笑,“這麽喜歡管閑事。”
她負責的是片中的部分服裝和造型,哪來的勇氣決定如何拍攝。
劉铮都沒說什麽呢。
“不識好人心。”蘇湘靈輕嗤一聲，轉過身,伸手拉了一把微笑站在一旁的齊夢，黑着臉往外走。
齊夢回頭看了眼一身紅衣的宋錦璃,眼底湧動着強烈的嫉妒和不甘。
她今年大三，是音樂學院民樂系古筝專業的學生。
這兩年，她在網上放了不少自己彈奏古筝和古琴的視頻,明裏暗裏暗示網友她就是民樂小仙女，可網友并不買賬。
前幾天，蘇湘靈聯系自己,說國樂協會要拍一部傳統樂器紀錄片，當年在網上轟動一時的唐琴碧幽會出鏡。
如果自己能夠演奏碧幽，算是坐實了自己就是民樂小仙女的傳言，穩賺不賠。
她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特意跟學校請了假飛來霖市。
沒想到那個叫宋錦璃的姑娘，這麽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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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多想，她根本不會彈奏古琴，一會正式拍攝肯定是災難現場。”蘇湘靈拍拍齊夢的肩膀，小聲安慰，“我一會就跟李教授商量，今天的拍攝如果不能用，會把你彈奏的鏡頭剪輯上去取代她，至于那把琴你不用擔心，有技術補救。”
“真的嗎？謝謝湘靈姐。”齊夢眼神亮起來，禁不住捂着嘴巴笑，“我會努力。”
蘇湘靈笑了笑，輕聲安撫，“不要跟那種沒見識的人計較，我先去忙，你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
李教授去見樓老了，一會就出來。
以他在專業上的嚴謹态度，是不會允許這部紀錄片有瑕疵的。
“湘靈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齊夢笑容溫軟。
蘇湘靈看着眼前的女孩，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又拍拍她的肩膀扭頭去找宋錦璃。
這姑娘有想紅的野心，就是沒什麽機會。
她需要人幫自己宣傳工作室，真捧紅了她，今後合作起來會更加順暢。
齊夢看了一圈，拿着手機坐到廊下的椅子裏，打開照相機鏡頭對準宋錦璃手邊的碧幽拍了張照片，發送到微博：即将再次演奏碧幽，激動。
她在微博的粉絲不少，剛發完照片，就有上百條評論。
【小仙女是你嗎！嘤嘤嘤，求演奏視頻。】
【啊啊啊，小仙女要演奏碧幽了，求《鳳求凰》】
【我要聽《清風渡》！請立即開始你的表演。】
齊夢看了眼前排高贊的評論，唇邊彎起淺淺的笑意，故意不回複。
說多錯多，就算真的小仙女站出來，自己也能脫身。
十分鐘後，一切準備就緒。
李教授從小茶室裏出來，目光掃過坐在琴凳上的宋錦璃，腳步微頓。
為了拍攝好唐琴碧幽的部分，他讓蘇湘靈設計了一套唐制的紅色齊胸襦裙，如今穿在宋錦璃身上，配上古色古香的背影，一颦一笑都美如畫。
“可以開始了嗎。”宋錦璃打了個哈欠，微笑擡頭，“怎麽不見導演。”
副導演和主攝像一早就過來了，劉铮連個人影都沒有。
“馬上來。”李教授失笑，“他今天有點不舒服。”
宋錦璃點點頭，不再多問。
蘇湘靈瞥了眼宋錦璃，心塞莫名。
宋錦璃的可塑性很強，穿上襦裙往那一坐，仿佛從畫中走來的仕女，又美又妖。
到底是自己設計的衣服，按下心頭那點不快，她朝李教授使了個眼色，先走出茶室。
又過了五分鐘，劉铮匆匆趕來。
看到宋錦璃，他猛地剎住腳步，眼底滿是驚豔。
端坐琴凳上的少女膚如凝脂，一襲紅衣熱烈如火，眉間的花钿沖散了些許英氣，使得精致無暇的五官多了些許柔和，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跟宋錦璃認識五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模樣。
“聽李教授說你身體不舒服？”宋錦璃懶散出聲，“這麽不節制？”
劉铮：“……”
你可閉嘴吧。
好好的小仙女一開口就成了老司機。
“一會拍完了跟你聊。”劉铮搖搖頭，先去檢查道具和另外幾個鏡頭的機位。
蘇湘靈逮到機會，忙不疊湊過去，伸手攔住劉铮，“劉導，宋小姐不會彈奏古琴，您知道的吧。”
劉铮眯起眼，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往外擴散，冷聲道，“誰告訴你她不會彈奏古琴。”
這姑娘跟李教授是親戚，人比較傲，還喜歡到處指手畫腳，他很是不喜。
宋錦璃不止會彈奏古琴，所有傳統樂器她都會玩，自己拍微電影時她還給配過樂。
“她自己說的。”蘇湘靈怔了下，頭皮隐隐發麻，“你認識她？”
劉铮平時挺好說話的，忽然這麽生氣，擺明了是在維護宋錦璃。
“你一個負責服裝的來指導我怎麽拍攝，誰給你的臉。”劉铮氣笑了，“滾！”
要不是看在李教授的面子上，他話都不想跟她說。
蘇湘靈瞬間紅了眼，讪讪收回手。
一定是宋錦璃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不多時，劉铮确認現場的燈光和道具全部到位，準備正式拍攝。
唐越和白野也在這時進了院子。
宋錦璃第一次上電視，他們不放心。
“往年的今天阿姐都要去墓園拜祭，讓老六去準備。”白野遠遠看一眼宋錦璃，神色黯然，“阿姐嘴上不說，我們不能當不知道。”
幸好有宋錦璃陪着她，這孩子聽話乖巧，做事穩當。
來借碧幽的人這些年就沒斷過，阿姐之所以同意，怕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嗯。”唐越輕輕嘆氣。
不知道明年，阿姐還在不在。
老六拿來的研發藥只能緩解疼痛，無法抑制癌細胞轉移。
白野收了視線，拿出手機給容彧發消息，讓他準備好車子和祭品。
發送過去，茶室那邊的拍攝也正式開始。
按照流程，宋錦璃先去取琴，介紹這把琴的歷史和來歷，最後才演奏。
曲子在合同裏就确定了，是《鳳求凰》。
宋錦璃起身去取琴，紅色襦裙飄逸輕盈，烏黑的長發梳着最簡單的發鬓，走在擺滿各種古董的茶室裏，像是從遙遠的古代穿越而來，絕美出塵。
她的嗓音清澈悅耳，介紹碧幽時娓娓道來，幾乎一鏡到底。
回到琴臺前，她放下碧幽，擡頭對上蘇湘靈看好戲的目光，倏然勾唇。
蘇湘靈明知她在挑釁，依舊氣得磨牙。
宋錦璃将她的樣子收進眼底，唇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低下頭開始操弄琴弦。
碧幽的音質磅礴渾厚，聲音一出來四周就安靜下去，聽不到丁點的雜音。
蘇湘靈目瞪口呆，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暗暗用力攥緊了拳頭。
她是故意的！
齊夢也被琴聲震呆了，久久回不過神。
宋錦璃就是小仙女本人！
她研究過小仙女彈奏碧幽的手法和習慣，那些視頻她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不可能會出錯。
想到剛才自己冒充小仙女的樣子，她心慌慌地掏出手機，飛快删掉才發沒多久的微博。
她不能有任何的黑點。
當網紅不是她的夢想，她只是想通過這個方式進入娛樂圈。
要是被人發現她因為虛榮而冒充民樂小仙女，光是民樂圈的那群人，就能黑死她。
一曲罷。
唐越和白野悄悄起身離開。
宋錦璃等着鏡頭拍完最後一個鏡頭，這才微笑看向劉铮，“需要補拍嗎？”
“你來看下。”劉铮一點都不客氣，“我覺得不用了。”
她的鏡頭感很強，人也上鏡，從開始拍攝到結束一點錯都沒有，比之前在海城拍唢吶時，請的專業演員表現的還要好。
“我看看。”宋錦璃也不推辭，起身過去，若有所思地看着監視器。
劉铮的鏡頭語言不錯，簡簡單單的場景和畫面，拍出了電影大片的感覺。
要是沒露臉更好。
不過她也不在意這種細節，沒打算混娛樂圈，紀錄片裏出鏡一下就當是給他面子。
“你還是回去拍電影吧，岩哥應該跟你聯系過。”宋錦璃壓低嗓音，“你們什麽時候回海城，不急的話中午我請你吃飯。”
劉铮之前主要拍微電影，資金都是她投的，雖然不是部部經典，知名度卻不小。
“中午有時間。”劉铮失笑，“我拍完這部紀錄片就去找岩哥，正好我手裏有個本子，大概兩個月就能拍完。”
宋錦璃笑了笑，放松下來，“我去換衣服。”
他同意合作就行。
銳影成立後投資拍攝的第一部 片子，是他和一個化名石頭的人聯合導演，現在看，那個叫石頭的人應該是陸岩。
宋錦璃去換衣服，攝制組的人開始收設備和道具。
蘇湘靈找到齊夢，尴尬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這個人謊話連篇，大家都當了真。”
“沒關系，我沒事。”齊夢笑的有點心虛。
幸好來了，不然丢臉的人是自己。
誰能想到，神秘的小仙女竟然是樓老的親傳弟子。
蘇湘靈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看到助理在朝自己招手，忙小跑過去，“出什麽事了。”
“齊小姐上了熱搜，都在說她是民樂小仙女。”助理擡手遮住嘴巴，尴尬提醒，“這個熱搜要是不撤，被宋小姐看到怕是要鬧大。”
蘇湘靈心裏咯噔了下，拿起手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這事不能鬧大。
霍南洲跟宋錦璃那麽熟悉，要是讓他看到這個熱搜，自己的服裝品牌今後別想有人穿。
茶室周圍慢慢恢複安靜。
宋錦璃把碧幽送回去，換上自己的衣服，去小茶室見樓韻。
“陪我去看看他。”樓韻放下手裏的琴譜，眉眼間難掩病色，“生病了真麻煩，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你不生病每年到了今天也提不起勁。”宋錦璃彎腰扶她，刻意不去提生病的事，“我訂了福雲寺的素齋，等我們從墓園回來，估計也送到了。”
“嘴饞不要拿我當借口。”樓韻也忍不住笑，“我還真挺久沒吃了，有點想。”
宋錦璃得意擡高下巴，“你的小棉襖記着呢。”
“你是漏風的破馬甲，當年追我的人可是能繞霖市三圈，你好歹是我徒弟，這麽多年就一個陸家小子，也好意思說是我閨女。”樓韻笑罵，“有點自知之明吧。”
“我是你的老來女，什麽都晚一點不是正常的嗎。”宋錦璃樂不可支，“二叔要聽到你這麽說，該心塞了。”
因為陸辭骁這事，她這幾天門都出不去。
要不是手上還有設計圖要畫，她真的會憋瘋。
二叔三叔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不着急給自己找兒媳婦就算了，天天盯着她，生怕她被人拐走。
她是那麽容易拐的人嗎。
“那是他活該。”樓韻邊笑邊抱怨，“當年森森要拜師，我可就不認識你了。”
宋錦璃低低笑出聲，精致漂亮的眉眼豔若桃李，“說明咱有緣分。”
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姚一森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叛逆的不行。
以唐越的地位和成就，他要學個樂器什麽的，估計早就成名了。
“你說的都對。”樓韻偏過頭，目光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心軟的一塌糊塗。
認識她那天，恰好也是表兄的忌日。
冥冥中，像是表兄特意給她安排的，小姑娘的長相也隐約有幾分表兄年輕時的模樣，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樓老。”李教授等在門外，看宋錦璃的眼神透着灼熱，“今日多有叨擾，改天我再登門道謝。”
剛才宋錦璃撫琴，他一眼看出來，她就是幾年前人人稱道的民樂小仙女。
“合作而已，不需要專程道謝，你們走吧。”樓韻态度冷淡，“不送。”
李教授笑笑，拱手告辭。
一行人離開茶室出去，四周恢複靜谧。
宋錦璃扶着樓韻拐去車庫，唐越等人已經準備妥當。
大家都不說話，默契上車出發去墓園。
天氣炎熱，墓園裏一絲的風都沒有。
宋錦璃抱着一束百合花和樓韻走在前面，遠遠看到闵先生的墓前有人，不禁詫異，“師父，那兩人看起來是不是有點眼熟？”
是陸辭骁和梁教授。
“是陸家小子和老梁那個糟老頭子。”樓韻好笑搖頭，“你離那老頭子遠點，他這人天生克人的桃花。”
宋錦璃乖覺點頭。
唐越等人走在後面，聽到她們的對話看過去，認出陸辭骁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兔崽子夠狡猾的。
到了墓前，大家各自忙碌，誰都不說話。
陸辭骁找了個機會，偷偷伸手去碰宋錦璃的手指，嗓音壓得極低，“什麽時候回海城，宋家來人了。”
他在機場碰到宋家二叔和三叔，兄弟倆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随便他們來，我周六回去，得參加孫老的七十大壽。”宋錦璃說完便拉開距離，微笑對上唐越的目光。
二叔一腦門雷達，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陸辭骁眯起眼，毫無懼色地迎着唐越的視線，擡腳跟上去，“下山後給我電話。”
他是陪梁教授過來的，下午就回海城。
“再說。”宋錦璃嘀咕一聲，索性走遠遠的，不再理會他。
拜祭結束下山，樓韻的情緒低落下去，一言不發。
宋錦璃心裏也不好受。
樓韻的病多則半年，少則幾個月，回天乏力。
往年她來都會跟闵先生說好久的話，今天什麽都沒說。
回到市區，宋錦璃想起自己約了劉铮，跟樓韻說了聲，在半路下車沒直接回別院。
陸辭骁一直遠遠跟着他們的車隊，看到宋錦璃獨自下車離開，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宋錦璃步行，走來十來分鐘，跟等在餐廳門外的劉铮碰上頭，兩人看起來十分的熟稔，邊說邊進了餐廳。
陸辭骁隔着車窗看去，英挺的眉眼慢慢覆上寒霜。
“三少？”陸武偷偷瞄他，“要查對方的身份嗎。”
宋小姐來了霖市後，一次都沒聯系過三少，夠狠。
“不用。”陸辭骁解開安全帶，回頭看了眼身後，開門下車。
那人叫劉铮他認識。
早上他們從海城乘坐同一趟航班飛過來。
陸武撓了撓頭，沒敢跟他一塊下車。
上次三少從霖市回去，當天就回了老宅見夫人，讓夫人抽空辦個宴會，澄清陸家和葉家有婚約的傳言。
除了這件事，他還把大少給騙回了國內，有意要讓大少接手陸家的生意。
他一開始就猜到三少做這些是為了追宋小姐，沒想到宋小姐的幾個叔叔，全是牛人。
三少的追妻路，怕是會特別坎坷。
陸辭骁進入餐廳，視線一掃，精準找到熟悉的身影擡腳過去。
“阿璃。”他打了聲招呼，大方坐到宋錦璃身邊，擡頭看向對面的劉铮，似笑非笑，“原來是劉導，沒想到你跟我女朋友認識。”
宋錦璃：“……”
陰魂不散。
“小魚就是你那個不好追的女友？”劉铮回過神，臉上頓時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我去趟洗手間。”
認識宋錦璃好幾年，沒見過她身邊有哥們以外的男人，看他們的樣子明顯是鬧了矛盾，自己不能不識趣。
“就是她。”陸辭骁裝出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笑的很是勉強，“怪我不夠努力。”
劉铮丢個宋錦璃一個‘有話好好說’的眼神，起身去洗手間。
宋錦璃拿着刀叉在盤子裏戳了下，扭頭對上陸辭骁的目光，“皮癢了？”
“我說的是實話。”陸辭骁低頭，貼着她的耳朵低聲抱怨，“你還想甩我幾次？”
渣女沒有心。
他做的再多都入不了她的眼。
“沒想好呢。”宋錦璃被他逗笑，“你今天怎麽來了？”
“梁老是闵先生的好朋友，你不知道？”陸辭骁擡手敲了下她的腦門，放松靠向椅背，“聽他說，每年他都會來拜祭。”
“我是問你怎麽跟他一塊來了，你少扯。”宋錦璃放下手裏的刀叉，拿起桌上的檸檬水，用力吸了一口，“這麽閑，不像是你的作風。”
“你知道國博有一頂出土多年，卻一直沒有修複的鳳冠嗎。”陸辭骁看着她手裏的檸檬水，眼底滿是無奈。
自己好歹也算是她曾經的枕邊人，水都不給喝一口。
“聽說過。”宋錦璃斂去笑意，烏黑發亮的眸子泛起明顯的怒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這件事你別插手，我是不會幫你去說情的。”
“我話還沒說完。”陸辭骁拿走她手裏的檸檬水，自然而然地喝了一口，輕笑了聲，“國博邀請梁教授擔任修複小組的組長，目前還沒同意，他想知道你師父對樓家是什麽态度。”
這頂鳳冠損毀嚴重，國博的工作人員不敢下手，聽說樓韻病重便委托樓家人來霖市，希望能說服樓韻住持修複工作。
結果樓家人無功而返，于是找梁老出面。
“師父不會修複那頂鳳冠。”宋錦璃攤手，“就算樓家人跪在她面前懇求，她也不會答應。”
她拜師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師父和樓家之間的恩怨。
這頂鳳冠不能修，似乎是跟文物造假有關。
陸辭骁點點頭，沒多問。
他就是找了個借口來看她，別的事跟他沒關系。
吃過飯出去，劉铮回酒店，宋錦璃坐陸辭骁的車子回別院。
走到半路，宋微瀾來電話，接通就說，“爸突然昏迷不醒，你最好回來一趟。”
宋錦璃抿唇不語。
她記得原着裏沒有宋原昏迷不醒的劇情。
“爺爺是不是給你留了頌榮的股份。”宋微瀾的聲音再次傳來，“二叔三叔的人已經到了霖市，聽說你師父的身體也不大好。”
宋錦璃聽出她話裏的威脅，眉頭深深皺起，“我下午回去。”
宋原的死活她才不關心，手裏也沒有頌榮的股份。
結束通話，她看了眼身邊的陸辭骁，擡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幫我訂機票回海城。”
“好。”陸辭骁藏起眼底的笑意，吩咐陸武，“訂兩張回海城的機票。”
陸武應聲戴上耳機，打電話訂票。
宋錦璃閉上眼，仔細回憶了下原着裏的內容，眸光微沉。
劇情開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崩裂，如果出現在自己耳邊的那道陰冷笑聲是世界意志，那她就還是傀儡——
被世界意志操控，負責修複劇情的傀儡。
她得想辦法擺脫這種操控。
回到別院，宋錦璃收拾好行禮和這段時間繪制出來的圖紙，去跟師父告別。
唐越聽說她要回海城，擡了擡眼皮，輕描淡寫的語氣，“正好我也要去海城跟音協商議演奏會的事，你跟我一起走。”
陸辭骁那混小子一來宋原就出事，哪有這麽巧的事。
宋錦璃摸了摸鼻子，略無語，“二叔，我機票都買好了，一會就走。”
“哦，我的私人飛機随時能起飛。”唐越冷哼，“怎麽，想跟他雙宿雙飛啊。”
宋錦璃：“……”
她沒有，她不是，她從來沒想過。
事情定下，趁着唐越回房收拾行李，宋錦璃解開手機鎖屏給陸辭骁發了一條消息：二叔也要回海城，我坐他的私人飛機回去。
陸辭骁：我也有私人飛機。
宋錦璃：放棄吧，別想了。
陸辭骁：到了等我電話，有事要請你幫忙。
宋錦璃：？
等了一會不見他回複，她撇撇嘴，在銳影的小群裏發了一條消息：下午5點到海城。
原本安靜的小群瞬間熱鬧起來。
她看了一會，唇角彎起愉悅的弧度，又發了一條：明天晚上撸串，我做東。
姚一森：你醒醒吧，我爸是不是跟你一起回來？你知道他給你安排了個相親對象嗎。
宋錦璃：……
她需要相親？開什麽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陸辭骁：敢去相親腿打斷。
宋錦璃：先打過我二叔。
陸辭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