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背鍋
春蒐是先帝去世後，當今帝後第一次狩獵。
沈皇後知道顏采薇愛武，平日裏也常去打獵，便點名要帶顏采薇去，同去的還有世安和梅霁雲。
這是顏采薇這輩子第一次離開京城，有去外面見見世面的機會，心中難免期待。
這次狩獵，除了她自己的東西要準備，還有世安的，然後她還答應幫梅霁雲找一匹适合她的溫馴小馬駒。
顏采薇一邊走，一邊盤算着春蒐的事情，很快便回到了海棠院。
對于誰将顏潼推下水的事情，顏采薇經歷過一次，心中早就有數，有了懷疑的人選，故而一到海棠院把調查的事情安排下去。
倘若這件事沒有牽扯到她也就算了，她自是不會費那個心力去管，但既然是沖着她來的，自然要查個清楚明白。
把事情安排妥當後，顏采薇便開始今天的晚課。
這時，整個侯府的燈都亮了起來。
作為武定侯唯一的嫡子，他落水的事情驚動了整個侯府的人。
知道因為顏潼落水的事情，今天上半夜大概是睡不了了，是以顏采薇做完晚課後，便換了一身衣服，和翡翠、琥珀她們說幾句閑話。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便有人來請她。
顏采薇跟着人去了顏潼的院子，便見着了老夫人、宋氏、李姨娘和顏采菽，至于其他人，料想是知道顏潼平安無事，也都各自回去了。
宋氏對于顏潼這個唯一的兒子，那是當眼珠子一樣疼愛，哭的眼睛通紅的她，一看到顏采薇來，不自覺安心了幾分。以前顏潼也不是沒有受過傷，出頭做主的自然是顏采薇。
“薇姐兒，你怎麽才來？快來看看你三弟！”宋氏拉着顏采薇走到床前，泣聲道：“也不知道是那個喪良心的，連你三弟這麽好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那種落水後的窒息感讓顏潼驚魂未定，喝過湯藥後，他已經好了許多。
對救他上岸的顏采薇，本能的就有幾分依賴，見着顏采薇後，眼睛一亮，喚道：“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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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采薇點了點頭，又給老夫人請過安後，坐下問道：“老祖宗、母親，三弟身邊的小厮有問過嗎？怎麽會任由三弟一個人離開，還被人推下水去？若非我發現的及時，怕是……”
她話未說完，但老夫人和宋氏都能想到，在那麽偏僻的地方，顏潼又不會水，若不是救的及時，只怕人已經沒了。
宋氏一想到那個可能，便害怕不已的摟住顏潼哭了起來。
顏潼的臉色也越發蒼白起來。
老夫人嘆了口氣，滿含怒意的說道：“問過了，那刁奴只說在晚宴結束後，一個錯眼便沒了潼哥兒的身影。”
他們也問過顏潼，是誰推的他。
喝酒喝迷糊的顏潼也說不上來，只知道推他的人是個男的，比他高了一個頭，身材結實，別的也說不上來。
顏采薇也不意外。
侯府長久以來，主不主仆不仆的，要是能查出來才怪呢！
顏采薇看了一眼今晚格外沉默安靜的李姨娘和顏采菽，同老夫人說道：“老祖宗，不如我讓人去審問如何？”
老夫人也怕這樣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再加上她讓人打板子發賣，也沒能問出什麽來，便點頭同意下來。
顏采薇身邊帶着的人，便有鎮國公的好手，再加上她早就安排人去查了，不過一時半刻，便把人都壓了過來，只見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其中自然少不了顏潼身邊的幾個小厮丫鬟，另還有幾個李姨娘院子裏的人，其中赫然便有她的貼身大丫鬟。
聽得是大丫鬟供述說是李姨娘主使的，宋氏首先便不相信，“怎麽可能，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
她連忙轉過頭看向李姨娘，只見李姨娘低頭抿唇一言不發，而她旁邊的顏采菽更是一臉蒼白，搖搖欲墜，宋氏心一沉，眼一紅，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顏潼也覺得不可思議，平日李姨娘溫柔可親，待自己極好，怎麽可能會讓人害他呢？
顏采薇笑而不語，幕後下手之人的确不是李姨娘，而是顏采菽。
她恨自己打斷她的手，心生了報複之意，可這府裏的人聽得是李姨娘的話，她便假借着李姨娘的意思，傳達這個吩咐，也不是為了害顏潼的命，而是讓她吃一些苦。
若這計劃，讓李姨娘來安排，收拾好首尾自然是沒什麽馬腳可抓，就比如劫匪的事情，顏采薇的人至今還沒有查到什麽。
可這次動手的是顏采菽，再加上顏采薇早有目标，出手極快，讓李姨娘來不及收尾，手下的人便被顏采薇抓走，如今自是沒什麽話可說，畢竟真憑實據都在哪裏，不是憑着幾句能言巧語便可摘過去的。
如今這鍋，李姨娘是不背也得背，誰讓她疼愛女兒，不會把顏采菽說出來呢。
以前李姨娘和她有沖突的時候，宋氏總是站在李姨娘那邊，如今和李姨娘有沖突的人換成顏潼，宋氏又會怎麽決定呢？
“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李氏，你有什麽可說的？”老夫人也開了口，她很清楚這件事肯定不是李姨娘做的，畢竟要動手的話，李姨娘有管家之權，在顏潼還是嬰幼兒的時候動手最好，怎麽可能等顏潼長這麽大了再害人！
李姨娘疼愛顏采菽這個女兒，顏采菽又何嘗不孝順李氏呢？
她就要剛要起身，就被李姨娘按住肩膀，“婢妾無話可說，随夫人發落。”
說完，她跪在了老夫人和宋氏跟前。
顏采菽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跪在李姨娘旁邊，哭喊道：“姨娘！”
李姨娘沒有看她，而是不斷磕頭道：“這件事是婢妾一人之錯，潛哥兒和菽姐兒都是無辜的。夫人心善，還望夫人不要遷怒于他們！”
“這……”宋氏有些遲疑的看向顏采薇。
顏采薇看着磕頭求饒的李姨娘，又看着旁邊又驚又怕的顏采菽，也不覺得有什麽高興，便道：“事情都有老祖宗和母親做主，我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卻被顏潼叫住，他怯怯的問道：“四姐，你能陪陪我嗎？”
宋氏樂得見姐弟二人感情好，便在旁邊幫腔道：“采薇，你就陪陪你弟弟吧。”
顏采薇打了一個哈欠道：“母親，夜已經深了，我也困了，有什麽明日再說吧！”
說着也不等宋氏挽留，便起身離開。
次日一早，顏采薇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回鎮國公府。
不曾想顏潼來了海棠院。
他顯然一夜都沒有睡好，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