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生了一對雙珠兒,他家裏大的小的都要吃飯,是來問老奴要錢的,可是老奴的積蓄早就在進京前就都給他了,現又問老奴要,老奴哪裏還會有……”

皇後聽完心中不是滋味,問這老嬷嬷,“你既然需要錢,為何不跟楚常在讨,偏生要偷她這本心愛的書?”

聽了皇後的一問,老嬷嬷聲音愈加低沉下去,“老奴問小主要過,可小主說她剛進宮,各處都需要打點,沒有閑錢給老奴……老奴這才心生了歹意,恰逢那天白安侍來了,小主取出這本書來讓白安侍鑒別真僞時,老奴正在一旁,小主走後,白安侍和自己的随侍宮女一直贊嘆這本書怎麽真怎麽好,是以等白安侍走了,老奴便悄悄拿了書……”

“殷嬷嬷,我倒是不知道你專撿貴重東西偷呢!”楚常在蔑視地哼了一聲,絲毫不同情這名帶大她的嬷嬷,眼裏僅僅流露出對書惋惜,“就是可惜我那許逸歡的孤本佛經了,竟然被你燒了!”

“昨日見季連芳柔的絕技,老奴十分害怕,老奴這賤骨頭死了沒什麽,老奴是怕連累自己的兒子和媳婦。”

是以她才會趁寂靜無人時去燒了書,若萬一被季連芳柔看出來,她身邊搜不出書,至少她可以抵賴周旋一番。

皇後看着老嬷嬷不由有些心酸,其情可憫,不過她身為後宮之主,如她直接赦免了殷嬷嬷,以後的事情都循此例,未免亂了規矩。如若楚常在能以孝義請求,那就會好辦許多。

故她有意問楚常在,“佛經雖已經被殷嬷嬷燒毀了,但她畢竟是你的奶娘,楚妹妹是否覺得處罰可以稍減?”

楚常在半天無語,盯着殷嬷嬷的頭頂看了好一陣,方啓唇,“皇後娘娘,就算她是我奶娘,這規矩還是不能亂的。”

皇後聽她這麽說,不由驚了驚,垂下眼來,默了默,最終還是揮了兩下手,便有兩個太監上前來,将殷嬷嬷拖出去受板子去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規律的板子落在人肉手上的“啪啪聲”。

戒奢

宮裏頭有每日給皇後請安的規矩,日前綿期病着,便向上面告了假。

這日是綿期病好後第一次來懿軒宮請安。

因請安妃嫔絡繹不絕,說話不方便,她一直等到她們全都散去了,才上前去和皇後說了一席話。

皇後昨夜挂礙楚常在的事,本就沒睡好,再加上一大早又被人叫醒,故精神欠佳,隐有病容。

“倒是難為杜妹妹挂心此事,竊書人已經捉住了,原來是楚常在自家帶來的老嬷嬷。然這老嬷嬷為他兒子做下這樣的事,實在也是出于愛子之心,其情本是可憫……”

綿期聽皇後的語氣,知道她是心軟了,也問:“那最後這名嬷嬷,真的被打了兩百大板?”

如斯重刑,就算是年輕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位年邁的嬷嬷?

二百大板,與賜死無異。

皇後沉重低首應了,“本宮亦有本宮的難處。”

“皇後娘娘也別太自責了,您只是盡自己分內職責。”

“那名嬷嬷是楚常在的奶娘,如果楚常在求本宮,本宮會看在她想要盡孝的名義上放了那個嬷嬷。”

這麽說,楚常在是沒有求。

皇後是怕別人說她濫用權利,若日後有人借此事做文章,也利用這個借口逃出生天,那就麻煩了。

上一世,綿期對其了解不深,從此件事情上,她看出來,皇後是有一顆悲憫之心的,做事也是盡可能的公正。

而且皇後能毫無顧忌地和她說出自己的感受,那麽證明皇後已是很信任她。

這樣一來,就算皇後不跟皇帝舉薦自己,那萬一她以後行差塌錯一步,至少還有皇後這道護身符。

楚常在之事後,又過了半個來月太平日子。

皇帝這半月來,陸續頒布了針對後宮嫔妃和大臣家眷的戒奢倡儉的政令,這一系列的政策後來被統一稱為“戒奢令”。

根據戒奢令,後宮妃嫔的月例被減掉了三分之一,而先前六尚針對不同分位的妃嫔的衣飾、膳食及其他物品供應配額,均得到不同程度的消減。

妃嫔明着不敢說什麽,但暗暗不滿的人數不再少數,宮中争寵争賞趨勢更勝往日。

綿期早就知道皇帝有此動作,故她一點也不慌亂,也沒有像其他妃嫔一樣,産生太多危機感。

除了早晨請安,她每日繼續堅持鍛煉身體和看書,慢慢的,她的體型不再像剛剛重生時那麽瘦弱,整人還是苗條的,但內裏卻有力了許多。

除了偶爾在懿軒宮和皇後說會兒話,綿期甚少和其他妃嫔來往,在這一點上,倒是和她上輩子的狀況相似。

不過上輩子她是不懂交際,這一生她是覺得沒必要,宮中虛情假意太多,真心誠意太少,就算她和一部分妃嫔熟稔起來又如何?

她們既不會真誠待她,她也不會真正相信她們。

在這後宮中,她靠天靠地靠自己。

因戒奢令搞得宮內人心惶惶,甚至有謠言傳說國庫虧空,皇後極為重視,為安撫衆妃情緒,故決定在即将到來的端午節上擺筵席——帝妃同樂。

不過,這筵席的擺法,皇後卻覺得馬虎不得,奢侈了,是不響應皇帝的口號,簡陋了,有失皇家威儀,也不能起到安撫作用。

故一日,皇後聚集了妃位在禦女以上的妃嫔在懿軒宮中敘話,打算讓她們群策群力,想出些好點子來。

衆人站定後,最先發話的是飒嫔,她嬌媚笑了下,“皇後娘娘,端午筵席茲事體大,辦不好皇上定要怪罪,臣妾看您還是跟皇上請一筆款項來,然後咱們再商讨也不遲啊——”

“飒嫔妹妹,怎麽盡說胡話!皇上提倡我等節儉,若我問皇上要去,不是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皇後一點沒給飒嫔留面子。

飒嫔被皇後頂回去,倒是也不惱,只是翻了個白眼,重新坐回座位。

“皇後娘娘,臣妾受命盤點西庫房中時,曾在裏面見過往年置的兩百個燈籠,一些織金紗幔,臣妾看不如就用那些來布置吧。”白修容起身建議。

皇後滿意點頭,“你說的正是,那些東西自是要用的,可是吃食方面,今年為遂聖意,我等不如來些新意,誰人有好的建議?”皇後見無人應聲,點名,“端貴人,你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端貴人聽見皇後喚自己,明顯愣了一下,半天了,她胖重的身體搖搖晃晃得站起來,“呃,臣妾并無甚好建議,臣妾反正什麽都吃的下去!”

她這一句,逗得滿堂人全都笑了——

皇後也笑了,她本不是故意調侃端貴人,只當她對吃食有特殊情懷,才問問她的意見,沒想到她竟給出這樣不着邊的答案。

大家笑了一陣,綿期趁這際從隊列中站了出來,他低首恭謹回禀皇後,“娘娘,如果您不嫌棄,可以試試我們西北邊州的菜色,西北地處荒涼,可用的名貴食材不多,都是一般的材料,重香重辣,有滋有味。”

“哦,本宮是京城人氏,出閣前無緣吃這西北菜,後來就更沒機會,現在聽杜芳柔說起來,也有些好奇,不如我們衆姐妹們先小規模的搞一次試菜宴,大家一起琢磨評鑒一番。”

飒嫔擰着一對螺子黛眉站起身來,眼中透出不服的神色來,“娘娘,臣妾家鄉在均州,恰好也是地處西北。臣妾鎖鎖知道的西北菜的選材,怎麽不像杜芳柔說的這樣随意呢?”

冷哼了一聲,飒嫔繼續拆臺,“講究的西北廚子若炖制野味山珍,必選樹林子裏秋末的狍獐;若烹禽鳥,必選春日麥田中沒有生過蛋的鹌鹑,還有冬行以前的成對的大雁……”

戚婕妤笑着站起來半詢問半恭維飒嫔,“娘娘出身高門大戶,對這西北菜的研究果然不同凡響,只是嫔妾疑惑,為何這些禽鳥、野獸還要按照時令來烹制?”

“本宮也有些好奇,飒嫔莫要再賣關子,快快說出來給大家聽吧……”皇後也催促飒嫔。

飒嫔頗是得意,“鹌鹑下過蛋,肉質就不細膩了;狍子和獐子在冬天和春天都不夠肥美,而在秋末這兩種動物正是肉最多的時候;至于大雁,和狍、獐一樣也都是趁起最鮮美多肉時候啖之。”

“那為什麽大雁要取一對,而不是一只?”這次主動提問的竟然是不愛說話卻好吃的端貴人。

“不過是取個成雙成對的好意頭……”飒嫔對不屑應付比自己分位高不了多少的端貴人,而是轉向皇後解釋,“臣妾家鄉出過一位極善烹制大雁的鮑廚子,此人愛極的一闕詞是這樣念的,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然後……是……”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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