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好果子吃,所以路鳴對眼前女子的态度是恭敬兼和氣的。

“唔——”那管事宮女聞言,怒目從跟她同來的大宮女身上挪到路鳴面上,又行了一禮,“奴婢桐語,是覓香閣的管事宮女,這是我家小主的随身宮婢,叫安巧的,昨天她還來采辦司送東西來着,不知道公公可還有印象?”

“桐語姑娘稍待。”說着,路鳴叫人去叫來薛義,然後又讓薛義去認安巧。

誰知,薛義認了半天,腦袋裏卻跟漿糊一樣,他這面盲的毛病随着年齡的增大已經非常嚴重了,幸好昨日的執筆小太監認出了安巧,一語道破安巧昨日來采辦司送過東西。

“這便是了,不瞞路公公,昨日我家小主訓了她幾句……”桐語說到這兒,忿然地睨了安巧一眼,才接着道:“她竟然在我家小主命她送東西到采辦司時,把皇上賞我家小主的七彩嵌寶香柱給一并送來了,我家小主今天找起尋香柱來不見,命閣子裏人找了一上午都沒有,無奈,我家小主以為招了賊,正說把這事報給皇帝,這小蹄子一害怕,居然招了,說是東西拿來了采辦司。”

聽完桐語的話,路鳴已留了一腦門的汗,他心底火燒火燎的,無法,只得安排桐語和那安巧到屋裏坐着,敷衍她們說,他去取來東西,實際上卻是偷偷把薛義叫到另一間屋裏合計。

“東西已經給陸充儀送去了,是個小太監收下的,要不奴才去陸充儀跟前要要看?”薛義建議。

“除了這個,如今哪還有別的方法?!”路鳴心裏悶悶不快,“我怎麽沒聽過有杜夫人這號人物?”

那對鑲嵌七種寶石的香柱,宮裏一年恐怕也難得一對,主要是海水藍的寶石奇缺,這樣的東西合該都是大庫裏的陳貨,皇帝會随随便便賞給一個夫人分位的妃嫔?奇了!

也不怪路鳴,他采辦司不像其他地方,他這裏主要是和宮外打交道,流言蜚語傳進來的有限,他根本不清楚皇帝對杜夫人的一番特殊的情義,故昨夜他才那麽斷定,那對香柱只會是陸充儀的,才會讓人毫不猶豫地送還過去。

采辦司和陸充儀所居住的撚蕊宮在位置上是大對角,一來一回兩個時辰就出去了,知道拖不過,路鳴只得腆着臉去桐語面前說了實情。

“什麽!”桐語裝着十分生氣,心裏卻是喜的,事情好像在朝着超出預期的好方向發展。

綿期本來只是打算試試采辦司這些人,到底貪心到什麽程度,故才派安巧來故意偷偷多放了一對香柱,就想看看第二天來要時,他們認不認,若不認,她只得拿出那日皇帝的聖旨吓唬他們,然後再見機行事。

誰成想這采辦司主管居然機敏得過了,想必是認為綿期配不上這樣的好東西,才給陸充儀送去了。

好在陸充儀是自己人,她特是受了綿期的意,一起來試探這幫太監的,畢竟陸充儀分位高,綿期想看看陸充儀如果拿東西來換,是不是得到的銀錢價值能多些。

“不行,你們一定要給我家主子把東西要回來,萬一讓陸充儀誤會我家小主拿皇上賞賜的東西出去換,我家小主她……”桐語這回不是憤怒了,而是臉上寫滿了畏懼,眼圈紅紅的像是快要掉淚一樣。

路鳴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陸充儀脾性他不了解,萬一陸充儀真的像桐語那麽做了,杜夫人被她告到了皇上那兒,到時候,陸充儀為求自保,難免會把他這邊的事連帶的說出來……

“不能。”這兩個字,路鳴是安撫桐語情緒,也是對自己說的,又默了一陣,他道:“現在本官就是和杜夫人一條船上的人了,這東西本官死也要回來,姑娘回去只管和你家小主說,這事包在我路鳴身上了。”

桐語哭喪着臉帶着安巧去了,路鳴才帶着個小太監往撚蕊宮來了。

路鳴早有在到達知天命的年紀之前出宮的打算,然而作為一個太監,出宮要想過上好日子,那就需要大量的錢,這也是他為什麽在采辦司組織這些幫妃嫔換錢的原因。

可是他再怎麽想平安熬到出宮,卻不能不在乎采辦司義無返顧跟着他做這些龌蹉事的一班太監兄弟們。

是以一路上,路鳴下了決心,無論陸充儀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只要她肯歸還那一對香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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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路鳴到了撚蕊宮,央一小太監通報進去,一會兒後,小太監出來,只說他們陸充儀午睡未醒,路鳴聽了只得原地等候。

等了一個時辰左右,終于有人通傳讓路鳴進去,他收起滿臉等待的浮躁,将心沉下來,矮着身子進去了。

陸充儀作家常穿戴,坐在根雕木桌下品茗,見路鳴過來了,放下杯子,招他過來,“聽宮人說,陸總管找我有事?”

路鳴佝着身子,點頭,“早上怪我糊塗,有對香柱,對不上賬,我以為是充儀的,就派人給充儀送來了。”

“哦?”陸充儀笑了笑,“路總管怎這樣說?我這兒可沒收過什麽香柱、香爐的。”

“充儀莫要和小人開玩笑了。”路鳴回頭給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顏色,小太監立刻上前來,跪下道:“奴才今早送香柱來,那守門子的太監不敢收,還請了陸充儀身邊的管事宮女菡筠姑娘過來看,才将柱子收下了。”

菡筠是陸充儀的随侍宮女,極為可靠,上午菡筠收了東西,就過來和陸充儀說了,陸充儀一眼看見這東西就知道不是自己的,讓菡筠追出去送還,誰知道小太監已經走遠了。

因采辦司離撚蕊宮遠,陸充儀就說先收着,他們知道錯了,必會回來要的,果然下午,這人可不就來了?

可她之所以沒有依自己想法歸還香柱,實是覓香閣那邊派人來,将這路鳴怎麽誤收下香柱,又怎麽誤送到撚蕊宮的事說了一遍,綿期請陸充儀好好拿捏路鳴,不能就這麽輕易把東西給他,還說稍後她還要親自過來,讓陸充儀配她好好演一場戲……

“大膽!”陸充儀低喝一聲,臉面上顏色如常,“路鳴你區區一個采辦司總管太監,怎好這樣污我?我說沒收過就是沒收過!”

聞訓,路鳴跪着緩了緩驚,半天過去,估摸着陸充儀氣消一點了,才重新擡眉,語氣萬分小心地道:“娘娘身子祖貴,某不是您的宮人看不是什麽大事,就直接收下放着了,而沒有特意和娘娘通禀?”

陸充儀倒抽一口氣,“啪”一巴掌扇到路鳴臉上,“混賬東西,欺我身子不便,沒工夫跟你計較規矩是不是?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質問我?”

“——陸姐姐這動得哪門子氣?”綿期一襲湖藍色繡梅花拽地長裙,外罩吉祥紋淺緋色阮煙羅薄氅順着回廊走過來。

陸充儀見她來了,嘴角在暗暗勾了一下,然後又換上冷面,“采辦司的狗奴才,越來越嚣張了,愣說給我送了對香柱,杜妹妹來的正好,快來幫我評評理。”

看見路鳴,又聽見“香柱”兩個字,綿期唇上的絕美笑容,在一點點瓦解,嘴中低喃,“原來桐語說的竟是真的……你就是采辦司的總管太監——路鳴?”

“奴才正是。”路鳴畢恭畢敬地給綿期行的禮。

剛聽陸充儀稱綿期為杜妹妹,他心底已經劃過一絲痕跡,現聽到綿期提到桐語的名字,他一下子确認眼前的女人是丢失香柱的——杜夫人。

看這架勢,杜夫人和陸充儀關系不錯,她們內部調解一下,陸充儀說不定就會派人下去尋出收下的香柱,還給杜夫人了,到時候他懸着的腦袋也可以保住了。

饒是路鳴這樣想,但事情卻沒有順着路鳴預期的方向發展。

“妹妹在找這厮?”陸充儀在宮婢的攙扶下站起來,姿态蹒跚地拖着腹部向前來了幾步。

綿期搖搖頭,“不,嫔妾不是找他,嫔妾是來找姐姐的,皇上封我夫人分位時,同時賞賜過一對七彩嵌寶香柱給我,還特地囑嫔妾,每次在他來時,都要用香柱燃點香藥……”她咬唇,柳眉輕擰,眸色裏閃過不安,“可上午的時候,嫔妾突然發現那香柱不見了!一番查探後,嫔妾才得知香柱被送來了撚蕊宮,此來是特地向姐姐來讨回的。”

“荒唐!一個、兩個都冤我收了勞什子香柱!”陸充儀甩開宮婢的手,竟然幾步走到綿期跟前,以食指點着她的眉心,“在爽犀宮,我就見識過你颠倒黑白的本事,這下撺掇着這個路鳴竟還鬧到我撚蕊宮了?我看還是得請皇上來給我評評理!屆時,我倒要看看杜夫人,還有你的這個狗奴才路鳴,能有什麽好下場?!”

“姐姐,這話從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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