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了我吧,總餓不死你。”

一句話不僅改變了李藏玉的一生,連面癱臉的雲泥都面色微動。

李修一可以收弟子,當然可以收。卻不該收的那麽早,還年齡那麽大。

雲泥心中隐隐有個猜想,卻潛意識的不願相信。

李修一站起身,小臂順手就環住那小孩,将他的頭摟向自己。也不管他一身素绫袍子被弄髒。李修一對這雲泥道:“你去周圍查查謝西風的下落。”

雲泥有不好的預感。

“然後回‘春歸此處’等我。”

雲泥目光瞬間飄忽起來了。

這種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嗷,扔就扔偏偏還把我扔給那個流氓……

不過雲泥從不會試圖反抗李修一的決定,知道即使也從來無效。只動動唇,沉聲道:“我等你五天。五天沒回我不敢再瞞。”

李修一總覺得從那低沉的話語中聽出了那麽一丢丢委屈。捏捏鼻子,嗯錯覺吧?

雲泥走後,李修一直接把錢袋整個扔給小孩:“去雇輛車,在縣門外等我。”

那小孩颠了颠手中沉甸甸的錢袋。看向李修一,聲音是放松後的稚嫩:“你不怕我把它私吞了?”

揉揉對方頭發,笑道:“這麽聰明怎麽突然變傻了?你人都是我的了,何況一點錢?”

小孩抿抿嘴,看着眼前笑得自信從容、風華無限的男人,把錢袋小心塞進衣服裏,轉頭便跑了。李修一又笑了一番,施施然往戚府而去。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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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奉中聽見李修一來拜訪猥瑣的臉上,笑容止都止不住。知道爺的厲害了吧美人!

李修一見了戚奉中,依舊清貴高潔,卻掩飾不住臉上隐隐怯意。戚奉中得意洋洋又急不可耐:“知道你愛香,前日裏得了個鎏金銀香爐,在我卧室裏,可要一同去看看?”

李修一低着頭,睫毛低垂掩去神色,卻眼角眉梢都仿佛含羞,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戚奉中立刻就要去拽他的手,他急急收回,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戚奉中哈哈一笑,也不以為意。

到了戚奉中卧室,遣退下人。桌上果然有個錾花五足朵帶的香爐,李修一側身避過戚奉中,走了過去細聲道:“容我點上。”

戚奉中走過去坐在桌邊,上面是一壺酒。也算想得周到。

兩手起落間,不一會兒香便薰上。戚奉中現下倒也不急了,貓抓到了老鼠總要好好逗玩一陣,看盡驚慌,才了結其性命。這樣一種惡意的快感,比一口吞下來得更爽。

戚奉中招手讓李修一過來坐下,斟滿一杯,李修一毫不遲疑的喝下。戚奉中滿意點頭,殷勤的又斟滿一杯。李修一又喝下,直到第三杯。李修一沒事,戚奉中倒先癱軟在了地上。

戚奉中雙眼大睜,止不住的驚訝!完全沒弄懂怎麽會這樣。卻看到李修一沒事人一樣坐在他對面,還悠悠飲下他斟的那杯酒。戚奉中瞬間明白肯定是眼前這人搞的鬼!滿臉憤怒:“你這賤人!你想做什麽!”

李修一像才看到他摔了下去一樣,滿臉驚訝:“原來戚大人不喜歡這種情趣嗎?”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還是那個長相,卻哪裏還有一絲清貴高雅的柔弱,整個人都淩厲的如一把出鞘的劍!

語罷起身走近,戚奉中眼中的憤怒蛻化為恐懼,卻一絲也動彈不得,色厲內荏道:“你要敢傷我!我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因嘴巴漸漸麻木,聽起來倒像是撒嬌般的低聲嗫嚅。李修一一聲笑,然後面無表情

“哦,我好怕。”

腳步卻不停,直接越過戚奉中朝着藏物的那塊地磚走去。眼睜睜看對方撬起地磚,那賬本和禮單就這樣進了對方袖兜裏!

戚奉中目眦欲裂,簡直氣得要吐血!這人竟是謝西風的暗樁!又想到這人是林殊介紹給自己的,又和沈秋心相熟,原來自己身邊所有人都不可靠!

李修一拿了禮單大搖大擺的就準備走出去,剛走到門口又倒回來,對戚奉中道:“你這香爐确實很好用,裏面的香灰也很好,我還以為你要五杯才倒,沒想到三杯就倒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的香配得好。哈哈。”接着竟沒有任何預兆的一腳揣上戚奉中褲裆!“這是代謝西風賞你的!”說罷輕聲推開門就溜了出去。留下戚奉中直抽抽,也不只是疼的還是氣的。

李修一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可算是把受的冤枉氣都還盡了!那一腳不是為謝西風那老狐貍,實實在在是為自己。之所以提到謝西風,不過是轉移仇恨罷了。

現下自己也不打算回林殊那裏。林殊先前雖然為了保住家族和他聯手,常告訴他戚奉中那些肮髒打算和交易,這次謝西風出了事,顯然是戚奉中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了!可自己事先卻不一點風聲也不知,雖然也可能連林殊也不知這計劃,可誰知道他看到現在的局面會不會倒戈一擊來個死無對證,把自己也幹掉。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低調的出了城,果然見到一個青棚馬車在外等。李修一竄了上去,裏面是個幹淨清秀的青衣小孩。愣了一愣,我走錯了?

小孩說:“別傻站着,快進來!”

李修一一個爆粟敲他頭上:“沒大沒小,我是你師父!”

又忍不住打量“你可真不見外啊!”轉眼就拿着爺的錢歡快的花了起來。

小孩撇撇嘴,故意學着他的腔調:“你是我師父!我為什麽要見外。”

李修一嘿嘿一笑,踹他一腳:“出去趕馬!”

卻說謝沈二人到了莊子,悄悄安頓下來。謝西風已經半暈過去了。沈秋心急匆匆的找來總管,一邊交代他隐藏二人行跡,一邊叫他找些藥打些水來。

從總管那兒得來些金瘡藥,沈秋心發了愁,這輩子只有別人伺候他的,還沒有他伺候別人的。沒想到第一次就來個高難度。

沈秋心手腳并用的把謝西風扒拉上床,謝西風背後好些小傷,前面手臂那處傷比較深,沈秋心糾結的想,是該讓這人趴着還是躺着呢。後來認命的脫鞋上床坐在謝西風身後,讓這人斜靠在自己懷裏,心裏默默腹诽,都是吃米長大的,你丫咋就長那麽那麽重!

用水給細細擦了身子,又把傷口清理幹淨,撒上金瘡藥,把傷口一圈圈包紮起來。

謝西風把箭從自己手臂上拔出來那一瞬的狠絕,在沈秋心心中留下極深刻的印象。終于有些明白,為什麽沈權亦叫自己防備謝西風。但即使這樣,心裏卻生不出害怕來,而是滿滿的欽佩。從謝西風發現刺客開始的每一步,這人都是那麽的冷靜睿智。

做出正确的決定不難,難的是在危機的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的做出正确決定。包括故意誤導後來的刺客走另一條路,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誰會想到這被步步追殺的二人竟敢走回頭路呢!

轉而情緒又慢慢低落,自己可真沒用,要不是自己,這人也不會那麽狼狽了罷。

為自己接下那一箭的場景,拿着劍以一敵七的場景,一幕幕再次回放。像夏日裏的一眼清泉,澆灌着某種小情緒在心裏紮了根,發了芽,一寸寸占領心房。是自責,還是其他的什麽……

為了不壓着傷口,或是其他什麽原因,沈秋心就這樣把人斜抱在懷裏,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謝西風醒來的時候莫名其妙,自己竟小媳婦似得窩在沈秋心那小身板懷裏。用力撐起身來,扯得身上傷口微疼。他一動沈秋心就醒了,噌的坐起來,卻又瞬間倒了回去扶着腰哀哀嘆道:我的腰我的腰哇!原來是歪着坐了一日扭着腰了!直挺挺的動也不敢動。謝西風明白對方這是為了照顧自己,伸右手過去撫在對方腰際,大手巧妙地輕揉起來,邊問“是這兒嗎”“好些了嗎”。

謝西風本來話又不多,沈秋心第一次見這成熟腹黑的男人如此溫柔!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謝西風只是受了傷比較虛弱而已。

不過看着沈秋心臉越來越紅,他微皺了眉問道:“你沒事吧?”

沈秋心苦着臉暗想:我有事,這事還大發了…….

看着沈秋心一臉我有事卻嗫嚅道“沒事”,謝西風也不再問,畢竟他又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更不是知心姐姐。

沈秋心又想和他搭話,試探着問:“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要殺回去嗎!”

謝西風無奈一笑:“你提得動刀嗎?我們只有等。”等李修一把山南攪個底朝天。

沈秋心有點急了:“哎我的畫還在那裏呢,他們該不會放火燒屋吧。”

“他們不敢把事鬧得那麽大。《溪山行旅圖》不是被送給林道臺那個兒子了嗎,怎麽又在你那兒?”

沈秋心可算是找回一點自信,斜觑着謝西風一臉自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那幅是我仿得,嘿嘿。”

謝西風挑挑眉,原來眼前這人還不算徹底的廢物嘛。“一模一樣?”

“當然!雖然騙不過李兄,騙你綽綽有餘啦。”又頓了頓,見謝西風不以為然的笑笑,就更神神秘秘的說:“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從我手中出去的所有書畫,都有個小記號,在紙張下方那個沿上,靠右方一寸的地方,有個水色的小點。地方隐秘顏色又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這秘密我可連李兄都沒告訴哦!”

“不用你告訴,他也分得出來。”

沈秋心板着娃娃臉,嘟嘟嘴,心裏酸酸的。

忽的又想起什麽哎呀一聲蹦起來!“李兄不會有危險吧!”

謝西風嗤笑一聲:“就算全世界都死完了,他也會活得好好的。”

李修一了解謝西風,正如謝西風了解李修一。

雲泥領命而尋謝西風的蹤跡,終于在一條山徑上找到戰場,把屍體一一翻過,嗯,沒有認識的。以雲泥對謝狐貍的了解,自然就是無事了。也不再繼續追查。

反正李修一不過是了解情況,只要謝西風不死便好。

當雲泥走進“春歸此處”的時候,無比後悔自己不再繼續追查的決定。

雲泥很奇怪為什麽李修一會叫自己在“春歸此處”等他,更奇怪為什麽“春歸此處”還真的接待了他!

而且還是夢裏閑親自接待。

喂喂喂,這貨不是很忙嗎為什麽每次我都能看見他!

雲泥表示自己只是領命來等人的,夢裏閑紅唇微勾,柳腰一扭,便對韻娘巧笑道:“這幾日我都被雲公子包了,其他的都退了吧。”

雲泥內心大呼“我做了什麽我分明什麽都沒說啊怎麽就包了你了!”

韻娘答:“是。”

喂喂喂,到底誰才是媽媽呀這樣真的好嗎!

夢裏閑走在前,領着雲泥到了自己卧室道:“這便是你的房間了。”雲泥眼睛死死盯住門牌上的“夢裏閑”三個字,內心千萬匹草泥馬奔過。

夢裏閑見他不說話,卻堅決地站在門口不進來,冷笑一聲:“你倒是白長了腦袋,我還能強要了你不成!”

說罷一把将雲泥拉了進去。雲泥被“強要了你”幾個字震了一驚,一時不查就被夢裏閑拖進了門,弱弱的坐在桌邊。手腳肌肉都繃了起來。

心裏給自己加氣:你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我就打你!

卻沒想夢裏閑只是坐在他對面,給他倒了杯茶。美人就是美人,一舉一動都是風情。眼角眉梢都是媚态萬千。紅唇輕動:“李修一去哪了?”

雲泥一驚!他确定李修一從來沒對這人報過真名!這人又是如何知道的!他更抿緊了嘴,不願意暴露更多消息。

夢裏閑輕笑“真是個沒嘴的葫蘆。”

沒兩日,怕是夢裏閑透露的消息,斐晟也跑來了。

難得見斐晟竟有些情緒不定,他急問:“你怎麽沒和李兄一起!”

雲泥皺眉。

斐晟直接從身後侍從文成那裏接過一張紙,放在雲泥面前。上面竟然是一張通緝令!畫像赫然是李修一!

戚奉中一直在派人追殺謝西風,卻也只能悄悄的,因為謝西風是朝廷命官。可李修一則不一樣了,他以為不過是謝西風一個手下,算不得什麽,也不怕被人知道,而且這人手裏可是有要命的東西!于是直接下了通緝令!

雲泥皺皺眉,憑他對李修一的了解,這通緝令短時間內奈他不何,可卻能造些麻煩。可戚奉中也是見過自己的,出去保不齊被認出來。怕是還給李修一拖後腿……

斐晟問:“李兄有沒有告訴你他幹什麽去了?”

搖搖頭,“他只讓我在這裏等。”

“如此,我看以李兄的才智,怕也不至于被抓。倒是你……我想的是你最好先回京都。”

雲泥又驚了!斐晟怎麽知道自己是京都的!天啊天我拿錯劇本了嗎為什麽大家都和我想的不一樣!為什麽!

還沒從一波驚雷中緩過來,耳邊又是一聲驚雷“我和他一起走。”夢裏閑道。

喂喂喂!你在開玩笑吧在開玩笑吧啊!這年頭小倌比侍衛待遇都好了哇!你以為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咩!

斐晟頗有深意的看了夢裏閑一眼。雲泥了然,原來大家平時都是這樣用腦電波交流的吧。

斐晟道:“我會去路上接應李兄。”

于是雲泥就這樣被夢裏閑無責任拐走了。

從餘慶縣往山南省趕,有小路,也有官道。這官道上有個茶棚,最近這茶棚的小二很是開心。因為這無比簡陋的茶棚,生意突然變得紅火起來!最近很有好些人到他的茶棚喝茶,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時還有官兵也來喝茶!而且竟然還有人問他晚上開不開門!小二擦擦的額頭上的汗暗想:這是要轉運了?

這不,擡眼又看到個錦衣公子帶着兩個侍從走了進來,這公子一看這儒雅的姿态,這沉靜的氣勢——錢吶!不果然,小二上前殷勤的服侍,那公子多給了他好些錢!

周圍好些人見到這錦衣公子,都扭頭過來多打量了幾眼。不過看到身後那個孔武有力的侍從,又轉開了眼。

斐晟優哉游哉的坐在這簡陋的茶棚裏。他料定,李修一這般張揚的人,絕不可能縮頭縮腦的悄悄從小路溜回來,必是大搖大擺的走官道,至于怎麽走……沒看到李修一本人,憑他的想象力,還真想不出來!

斐晟預料到這一路怕也走得不容易,估計要等好幾日才能遇到李修一。

沒想到對方又打破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第二日,一輛青布馬車停在茶棚外,一瞬間,茶棚裏所有人明裏暗裏都往那邊瞅。小二已經見怪不怪了。你說這些人莫非是來搶他工作的?每次來了個新客,這些人反應比他還快!眼光比他還熱切!連那個錦衣公子都看了過去!你說你說,這人看起來也不缺這倆錢吧?怎的就這麽怪!

這駕車的是個小孩,面容冷峻。這小孩勒了馬,轉過身對着車裏恭敬道:

“母親,下來歇歇吧。”

這簾子掀了起來,先是露出一只白皙的手,接着,一個婦人低頭出來,這婦人帶着半遮面的面紗,如鴉黑發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一雙眼似笑非笑,流光溢彩。手輕撫着大大的肚子,怕是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極顯懷,不過即使如此,在場的男人們也注意到了那婦人飽滿挺翹的胸部。

一個絲毫不因懷孕而失去吸引力的婦人。

這婦人在男孩的攙扶下下了車,擡眼打量了下茶棚,眼裏帶上更多笑意。

那在一旁看似恭敬的男孩,其實心裏在默默腹诽:讓你裝,讓你招搖,漏了陷才好!

李修一心情大好,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抓的他的人,他卻一路招搖的走到了山南。甚至還去撕了張通緝令來慢慢觀賞,那畫确實畫得也不錯,但是就單一雙眼,也畫不出那種靈動來!那就像給人一顆魚眼睛,讓人去尋珍珠。哪裏找的來?他不過遮了半張臉,光看那雙眼睛,誰也不知道通緝令上的人剛剛和自己擦肩而過!

沒見過的人自然人不出來,可見過的人卻忘不了。斐晟那婦人探出頭來就注意到了,可又有點懷疑,畢竟萬一要只是眼睛長得相似,那就烏龍大了!這挺着肚子扶風擺柳風姿綽約的人…..斐晟還真有點不确定。直到那婦人走到門口,斐晟隐約捕捉到一股幾乎淡不可聞的棋楠香味。

斐晟立刻就站了起來:“夫人,為夫在這兒!”

李修一看了過來,雖然遮了面,卻能感受到他的欣喜,他似嗔非嗔的飛了斐晟一眼,斐晟覺得,即使自己知道這人是男的,也忍不住感到一陣酥麻。一看其他人,果然好幾個明裏暗裏色眯眯的看過來。斐晟迎上去:“給你說了路途勞頓,別來別來,偏要來!”語氣說不出的寵溺。

美人似嗔似嘆:“再不來!再不來我就要成下堂妻了!”

一瞬間周圍人的眼光齊刷刷的在斐晟身上掃射!這麽完美的妻子竟然抛下不顧,還去招花惹草!瞎了眼嗎!又看這男子一看不是窮苦之人,妻子身懷六甲,竟連個丫頭小厮都沒有,還得親兒子自己趕車!這男人喲,男人喲,果然有錢就變壞!沒一個好東西!

斐晟深感壓力山大,不就占了你聲口頭便宜嗎,也值得給我拉那麽多仇恨?

李修一猶嫌不夠,于是衆人看到這“美婦”愛憐的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快,叫爹爹。”

那“兒子”哼一聲,抿緊了嘴,竟是不叫!

唉作孽,作孽喲!自己親兒子都不願意認這個爹!

斐晟嘴角抽抽,快要演不下去了,

轉頭斥責後面兩個沒搞清狀況的跟班:“還不快趕車來!還要夫人久等嗎!”文成武德立刻滿腦問號的跑去套車。

二人牽了個寬敞的馬車來,這男子立刻扶起夫人的手,親自托她上了車,又把兒子抱了上去,自己又鑽了進去,一家子走了。

茶棚裏卻哄的熱鬧了起來,一些猥瑣的讨論那婦人的身材,那滋味怕是銷魂,一些指責那男人的不知足,吃着碗裏那麽好的竟還想着鍋裏的。

也不知,晚上有多少男人回了家,要對着自己妻子旁敲側擊,你看這麽妙的婦人,丈夫還出軌,你這婆娘是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才遇到我喲!

如果他們知道他們色眯眯盯着的胸部,就是兩個饅頭,他們肖想的美婦,就是那個通緝犯,也不知,心裏會作何感想。

待走得遠了,斐晟才問道:“跑了趟餘慶,竟就多了個兒子了?”

“這有何難。”李修一不再憋着嗓子,“你看我回來一趟,還多了個丈夫呢。”

斐晟讪笑:“權宜之策,請李兄勿怪。”

李修一翹起二郎腿:“說吧,你把我家雲泥拐哪去了。”

“我讓他先回京都了。”

李修一絲毫驚訝之色都無“你這打算去哪?”

“你不是回京都嗎?”

“你也去?到時出了事可別怪我。”

斐晟溫和的笑了笑,不以為意。

轉又看到那孩子問:“你叫什麽?”

那孩子不答,李修一倒湊過來:“哎對!倒忘了給你起名字,我想想……你就叫李藏玉吧!”那語氣,要多随便就多随便。

孩子倒難得的沒有表現出不配合。

斐晟想了想道:“你這樣不合适吧?”當然不是指名字。“太早了。”

李修一挑挑眉:“什麽時候倒輪到你個外人來插手了?”

師父總是欺負自己,捉弄自己。但李藏玉知道,師父是這世上唯一對他好的人。

因為他記得,自己剛跟着師傅時,所有人都說:“這不對,這不合适。”

但師父從來沒有松開過牽自己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日更兩萬不是夢!!!

感覺沈秋心越寫越萌,雲泥也崩壞了是怎麽回事!不過我覺着挺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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