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論如何将黑化反派變為陽……
白時節湊到張木深跟前:“怎麽了,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沒,沒啥·····”
“嘿,給我看看呢。”他說着就要繞過張木深去推門, 然後被一把攔住。
“等會兒再進去不行嘛!”
眼見着兩個人争了起來, 門嘩啦一聲突然被人從裏面拉開。
李晉站在前面看着他們,淡淡地開口:
“進來吧。”
他說完側過身子, 露出堂屋內的景象,俞纓正淡定地坐在桌子前喝茶。
張木深沖着李晉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被他你冷漠地無視掉。
緊接着幾個人魚貫而入。
“你身體現在感覺如何?”莊春乃坐在俞纓旁邊,“昨日真的把我吓死了。”
“好多了。”俞纓将身體轉向她, “你們查出來是誰放的火了沒?”
“還沒有線索,當時我在監視那幾個祭祀的大法師,發現火情之後就立馬回去了, 但當時并沒有在附近看到什麽可疑人士。
那火燒得很快,那個人也沒有足夠的時間逃竄, 所以我們猜測, 很有可能那個放火的人當時就隐匿在現場。”
俞纓皺眉,現在沒有其他的線索,事情仿佛就陷入了僵局。
這麽大的火,就在他們這些外人來村子裏借住的那個晚上發生, 确實很難不讓人去懷疑, 放火的人的目标是否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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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昨天村子裏還有一夥新來的人——那些從聊城趕來的水神祭祀。
“那些祭祀全都住在同一個地方嗎?”俞纓問道。
莊青乃搖搖頭。
“不是,他們有十幾個人, 分散着留宿在村民家,我盯着的是為首的那個大法師住的地方。”
俞纓沉吟片刻。
她想起來當時自己偶然之間碰到了楊钰書和其他幾個人好像在密謀些什麽,還怕她偷聽。
難道是他們縱的火?
又有什麽目的呢?他們當時遇到自己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認識自己的樣子。
“我們現在也是在懷疑是不是其他祭祀的人縱的火。”莊青乃繼續說。
“他們今日一大早就已經離開了楊家村, 回聊城去了。剛好我們之後也會經過聊城,正好可以去那裏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俞纓點點頭。
故事簡介上說男女主角“歷經磨難,最終成功拿到了碧轶劍譜”,但是這“磨難”具體有哪些,又是什麽,卻一概沒有說,實在是簡練得離譜。
說不定這一次的事情就是阻礙他們取得碧轶劍的絆腳石之一,現在幫助男女主角排除困難,就是在幫她自己。
“車馬都喂飽了在外面候着了,等爺爺我追上去到底看看這些事什麽貨色!”張木深叉開腿一屁股坐在長板凳上。
白時節跟着坐下,把自己一直背着的包取下放在腿上,随手打開來一番,然後突然頓住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但是卻沒有立馬有所反應,而是先拍了拍張木深的背。
“你昨日可動過我的包?”
“你這包連睡覺都放懷裏抱着,我怎會動過!”張木深瞪着眼睛,“怎的,這包裏還有黃金不成?”
“無事。”白時節垂下眼睛,将包重新合上,沒有再多說什麽。
幾個人吃過了午膳,就拜別了村長。
雖說這火不是他們放的,但是大家還是給了他銀兩補償。
村子裏的人迷信,覺得他們一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大概是晦氣,盼着他們趕緊走。
一行人騎着馬就暢通無阻地往聊城的方向奔去。
那群祭祀的人大概是因為人數比較多,雖然比他們早出發了半日,但是在快要到城門口的時候還是被他們的快馬加鞭趕上了。
俞纓在後面遠遠的就看見那顯眼的白色長袍。
城門口的人特別少,有十幾個拄着□□的官兵守在那裏。
進城的人紛紛在那裏排隊,一個一個被搜查。
“進城怎會如此麻煩?”李晉勒住馬,皺眉,“一般情況只有一位守門的官兵,也不會搜身。”
俞纓愣了一下,原來這樣是不正常的,她還以為這是晉朝的規章制度呢。
“是不是城裏出了什麽事?”她發散思維。
李晉回頭看了她一眼,認同了她的猜測:“有可能。”
張木深擡腳踢了一下馬肚子,他坐下的馬立刻向前狂奔:“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後面的幾個人也紛紛跟上。
他們排到入城隊伍的最後。
剛好那群祭祀的法師通過了搜查,被放了進去。
前面有官兵見他們帶着刀劍,立馬走了過來,盤問一番後見并無異常,然後對他們說:“現在聊城只可進不可出。你們若只是趕路路過,還是盡早從別的地方走吧。”
衆人皆是一愣。
李晉向前走了幾步:“為何只進不出,裏面發生了什麽?”
那士兵冷着臉:“與你無關,莫要多問。不進的話就趕緊離開,城門口不是你們可以多留的地方。”
大家面面相觑,沒想到都到了城門口了,竟然遇到這一出。
只進不出,而且也不知道解封的時限,這是在做什麽?
“葛爾拜瀚海不久會有強風,到時候想要進入沙漠會很困難。”李晉皺眉,“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時間。”
“旁邊還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只是路途要稍微長些。”莊青打開手中的羊皮冊子,上面繪制着晉國的大致地圖。
“只是那些祭祀的人就只能先不管了。”莊春乃看向城門,那群人早已沒了蹤影。
李晉牽住馬,翻身騎了上去:“去古城更重要。”
俞纓跟着他,也翻身騎上了馬。
無論如何,還是去尋找碧轶劍譜更重要。
雖然不知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聊城如今只可進不可出,那些人應當也沒法再對他們産生什麽威脅。
其他人也沒有意見,紛紛上馬調轉方向,從小路繞開了聊城,一路向西直奔向葛爾拜瀚海。
一行人絲毫未作停留,連換了幾次馬,一路騎行至晉國最大的河流——秦河,直達它中下游的渡口,然後從陸路改換水路,一路沿着秦河繼續向西。
水路的速度要快了很多,大家在水上漂泊了多日,下船後又在陸地上騎馬快趕,終于在季風來臨之前趕到了這片巨大的沙漠——葛爾拜瀚海。
烈日當空。空氣中的溫度已經達到了三十七八度。
俞纓騎着駱駝,稍稍掀開面紗,用水壺潤了潤唇就放下,不敢多喝,然後又飛快地将面紗拉上去。
她在高科技的社會呆久了,這樣的長途奔波勞碌差點兒要了她半條命。
一路上不是在馬上就是在船上。
就算是在船上坐着不動,那長久搖晃颠簸的水浪和日頭的暴曬,也讓人無法忍受。
她簡直除了睡覺就是在渾渾噩噩地趕路。
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戀愛指令系統仿佛是檢測到了她精神力的急速下降,在這期間也沒有整什麽幺蛾子。
讓她能稍微喘口氣,現在終于到達目的地了。
在沙漠裏,即使是這樣炎熱的天氣,也不能穿得太少,将皮膚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之下很容易就會使得身體受到過度暴曬,體內脫水,皮膚灼傷。
他們一行人每個都裹得嚴嚴實實,騎在駱駝上跟着當地人往前趕。
前面有一片綠洲,上面生活着少部分的原住民。
那個傳說中看到了古城的人也就是住在那裏。
“現在太陽正熱,大家不要喝太多水。”最前面的當地人操着一口口音頗重的官話回頭提醒他們。
張木深剛剛舉起水壺的手懸在半空中,聽他這麽一說放下了手,納悶道:“就是熱才喝啊!”
那當地的小夥子名叫烏日沐,在聽了他的疑問後哈哈大笑。
“你們這些外來人就是都不懂,這大漠裏水就那麽一點點,哪能想喝就喝呢?現在日頭正烈着,你喝進去的水一會兒會兒就變成了曬出來的汗,不得全被浪費了!”
張木深嘟囔着:“這缺水的日子真是苦,這點兒汗也得省着。”
烏日沐伸出被曬得黝黑的手拍了拍自己騎着的駱駝:“馬上就到休息的地方了。”
“我們這些外來人?還有別的外來人?”俞纓敏銳地問他。
烏日沐眼神有些躲閃,随後解釋道:“這幾天來了不少外來人,都說來找沙漠古城的。還不都是想要那古城裏的黃金,想發財嘞!”
他指了指前方的房子:“就在前面,你們過去就有人接待,我先帶着駱駝們去喝喝水。”
說着他翻身下了駱駝。
大家也下了駱駝,取了行李,把駱駝交給他,付了銀子便朝着那裏走去。
俞纓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晉,他戴着同款的帽子和面紗。
風吹過來,揚起他的面紗,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自從那日起,他再也沒有進行易容,仿佛是很自信自己就算被認出來也不會被官府的人怎麽樣。
事實也确實是這樣。
之前對他的追捕驟然之間就沒有了。
俞纓收回目光,他肯定和朝廷有什麽秘密的交易,但是她如今已經從刑部辭了職,也就不管這些。
她最近的計劃是,從根本抓起,徹底杜絕李晉黑化的可能。
她堅信人性本善,只要給他一個有愛的環境,良好的教育,一定能把陰鸷大反派教育成陽光大男孩的!
想到這裏,她就加速上前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李晉,我上次給你說了孟母三遷的故事,你從中有沒有領悟到什麽?”她隔着面紗,用充滿了慈愛和期許的目光看向他。
李晉對上她的視線。
他沉吟片刻,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以後若是生了孩子,就将他從小養在翰林院。”
翰林院是京都最大,也是最高規格的學者書院。
俞纓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意識到不對勁,痛心疾首道:“你難道沒有懂得它背後的意思嗎!人的惡和他生活的環境息息相關,只要我們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裏,就也可以變成一個積極向上,心懷善意的大好人。”
她用一副人生導師的口吻循循善誘:“也就是說,大家即使心中曾經有惡,但只要懂得控制,就可以改變。”
“呦,上次看到一個小孩子被他娘教訓,就開始說這個故事,說到現在還沒結束啊。”張木深拍了拍她的肩。
俞纓瞪他:“這是人生感悟!”
她這叫潛移默化,找準時機,見縫插針。
白時節幽幽路過,他這幾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神經兮兮的,雖然也不說發生了什麽,但是總是在半夜起來檢查包裏的東西,還經常十分警惕地看着他們。
張木深看到他,就跑過去攀住他的肩膀,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些小話。
俞纓這才又轉頭看向李晉:“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悟?”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拍了拍她頭頂的帽子:“趕路不舒服的話,等會兒就早點兒休息,別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