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妹妹

第50章妹妹

江湛身子挺的筆直, 擋在蘭畫面前,完全阻隔了襄王爺的視線。

見襄王爺看着蘭畫怔神,江湛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或許襄王爺認出蘭畫和她母親長的像。

母親離世時, 宮惟畢竟還小, 他看不出蘭畫和母親長相一樣的地方, 這很正常, 但襄王爺不同,傳聞他和蘭畫的母親青梅竹馬, 自小一起長大,他認出蘭畫的可能性極大。

江湛手心一緊,不自覺挺了挺肩頭, 把蘭畫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

大太監吳越被當衆駁了面子,臉色很不好看,可見譽王爺凜若冰霜的樣子,他垂首斂目,放低聲音無力的為自己狡辯,“襄王爺是貴客...”

誰知,話未說完就被江湛打斷, “襄王爺是北楚第一端方君子,吳總管方才的言行若傳出去,是想壞了襄王爺的清譽麽?”

這麽一頂大帽子罩下來, 吳越白口莫辨, 忙對着襄王行禮道:“是奴才考慮不周, 請襄王爺治罪。”

襄王朝江湛肩後的方向掃了一眼,淡淡道:“虛名而已,吳公公不必放在心上。”

就在他們倆交涉的時候, 江湛側首,對蘭畫道:“你先下去。”

他聲音很輕,喁喁私語,只有兩人聽得清,蘭畫心裏一怔,擡睫對上一雙水眸,深邃幽暗,一眼看不到底,沒時間多想,她對着江湛微一颔首,撩裙轉到屏風後面。

江湛餘光見那道倩影消失,垂下長睫,他方才在小姑娘的眼睛裏分明看到了一絲感激,令他心裏一虛。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宴廳裏又恢複了賓主盡歡的喧鬧,只是上首坐着的幾位,笑意不達眼底,各懷心思。

蘭畫轉到屏風後,才敢大喘了一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方才彈琴的時候,她就感受到襄王投過來的目光,他雖盯着自己看,卻并沒有冒犯的意思,更像在緬懷故人,是以她并沒有不适的感覺,反倒是吳公公那句話讓一切都變了味,讓她心裏有了一點點的害怕。

最後幸虧江湛替她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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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真是怕比較,說起來在這冰冷的皇家宮苑,江湛貌似比那幫子皇親貴胄有溫度些。

蘭畫回到偏殿臨時休息的地方,早已沒有了稚鳳的影子,她應該已經被秘密接到皇帝的寝宮了,蘭畫百無聊賴的坐着,稚鳳說她們要在宮裏住幾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來安排她的住處。

正默默思忖間,一個小監低頭走了進來,自我介紹負責安排蘭畫住處,請蘭畫跟他走。

蘭畫并未多想,跟着他出了偏殿,一通七拐八拐後,越走越偏僻,蘭畫心知不妙,佯裝落了簪子在偏殿,要回頭拿,那小監陰恻恻道:“姑娘不必在乎這等身外之物,過了今夜,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蘭畫一聽這話整個人如墜冰窟,她轉身就往回跑,那小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從懷中掏出一個四方面巾就往她嘴上捂。

蘭畫被面巾上刺鼻的藥味嗆的嗓子幹癢,她雙手拼力扒開小監的五指,胳膊肘一頂掙脫了他的轄制,落荒朝前跑去。

那小監任務已經完成,不慌不忙的跟在她的後面,等着藥物發作。

蘭畫慌不擇路的朝前跑,身子漸漸變得燥熱,血液沸騰了般把一股股熱浪沖到腦門,她意識逐漸模糊,身子突然一軟,沖着面前高大的黑影跌了過去。

江湛一把摟住又軟又熱的女子,戾目看着跟上來的小監,那小監看見江湛,面上一悚,轉身要跑,被宴行一腳踢在膝蓋,撲通一聲跪在江湛面前。

跪下的一瞬間他磕頭如搗蒜,“王爺饒...”

“是誰?”

江湛顯然沒有耐心和他周旋,聲音狠厲仿佛來自陰間的羅剎。

“是吳公公。”那小監脫口而出,根本沒有一絲掙紮。

“壓入昭獄。”話音還未墜地,江湛抱着懷裏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蘭畫整個人陷入混沌,她熱的要命,迷離的視線上方是一張線條完美的下颚線,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銀光。

那一定很涼。

她素手一勾,攀上那修長的脖頸,稍一使力,小臉貼住那一片冰涼,她舒了一口氣,低喃:“好舒服呀。”

江湛臉面一僵,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蘭畫像個小火爐,面皮滾燙,鼻息灼人,她很快就把江湛的臉熨熱,又去尋別的冰涼,他的臉被她一寸寸占盡,而後安靜卧在他的頸窩。

回到祥琉殿的時候,江湛渾身已沒有一處冰涼,他一腳踢開寝屋的大門,想把懷裏的女子放入床帳,哪知女子如八爪魚纏着他,他稍一卸力,就被對方拉着滾進軟衾裏。

蘭畫臉蛋紅撲撲的,小嘴一張一合輕吐熱氣,那雙軟若無骨的小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抓開了江湛的中衣,江湛身上的血仿佛被燙過,他目眦欲裂看着懷裏膽大而不自知的女子,上一世兩人夜夜纏歡的畫面侵蝕他的理智,感覺下一刻就能把她拆骨頭吞噬的一幹二淨。

“好熱呀。”仿佛終于抑制不住體內的翻湧,蘭畫痛苦的喊出聲。

江湛眸光一暗,伸胳膊将她按入懷中,“嘶拉”一聲衣襟撕裂的聲響過後,她後背雪膩的肌膚露了出來。

江湛大手覆上她的脊背,徐徐輸送內裏,頃刻之間,她的雪膚上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腦中的混沌一點點消弭,她眼睛漸漸清明。

蘭畫擡睫對上江湛俊毅的側顏,線條繃的筆直,鬓角挂住一層小水珠。

搞清楚兩人的姿勢,蘭畫的臉又紅了個透,他大掌覆住的地方,熱辣辣的,她曲身想要抽離。

“別動。”江湛的聲音又沉又啞,這昏暗的床帳內,聽的人心神輕顫。

蘭畫一動不動的僵在他的懷裏,感受體內的燥熱随着汗液一點點排出,當她精疲力盡之時,背上的大手終于離去。

江湛輕輕扶她躺下,而後下了床。

“謝謝。”蘭畫嗡聲道。

她憶起失去神志之前被一個小監用迷藥捂了嘴,自然聯想到之後發生了什麽,照目前的形式看,江湛沒有趁人之危,而是幫她把迷藥逼了出來。

如果江湛沒來,後果不堪設想,今日他替她解了兩次圍,值得一聲謝謝。

江湛曲了曲手指,掌心還留有女子的體溫,他咬牙咽下內心的翻湧,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就快步離開了寝屋。

到了外間他緩緩舒了一口氣,不知道這身心的煎熬什麽時候才能得償所願。

忽而殿外響起淩亂的腳步聲,宴行慌張的跑進來,他走到江湛身前,對着他的耳朵低語:“宮惟的人發現朱桓了。”

宮惟跟着襄王回到他住的四夷館,擰眉問:“皇叔一向不近女色,今日為何在蘭畫姑娘面前失态?”

“蘭畫...”襄王輕道,“她的名字叫蘭畫?”

宮惟點頭,“皇叔到底怎麽了?”

襄王看着宮惟,鄭重道:“看到她,令我想起了你的母親。”

宮惟漆黑的瞳孔倏然放大,即刻道:“她和母親長的像麽?”

襄王搖搖頭,“比一般母親要不像的多,但若細細觀察,眉梢眼尾有諸多相像之處。”

那個女子夜夜入他的夢,她五官的每一處細微都深深印在他的腦中,蘭畫哪裏和她肖像,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宮惟眼底閃過流光,激動難掩,襄皇叔和母親自小一起長大,他說的話準沒錯,難道蘭畫真的是他的妹妹。

就在宮惟惶惶然的時候,黎廣走了進來,禀道:“屬下今夜潛入譽王爺一處常年無人居住的私産,發現裏面關的正是我們一直在找的朱桓,屬下确認過很多遍,朱桓就是當年跟在夫人旁邊的春盛。”

宮惟聽完,嘴角慢慢沁出笑意,那笑意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哈哈大笑,他笑的彎腰流下了眼淚,十三年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他要找的妹妹就在眼皮底下,離他最近的地方。

襄王爺知道這個侄子留在南堰就是為了尋找當年走丢的妹妹,今日兩個線索相互印證,解了宮惟多年的執念,他忍不住眼中一熱,握住侄子的雙肩道:“叔叔這次來,帶你和岚岚一起回家。”

宮惟擡頭望天,他終于可以帶着妹妹回家了。

翌日清晨,蕭太後剛從佛堂出來,貼身伺候的嬷嬷就來報告,“譽王爺在大殿等您多時了。”

蕭太後眼中一喜,忙擡步朝大殿走去。

遠遠的看見兒子如松如竹的坐在那裏,她心裏一熱,嗔道:“你明知我每日清晨禮佛,何苦早來在這裏枯等。”

江湛起身一禮,輕道:“微臣有要事拜托太後,多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蕭太後頭一次見江湛煞有介事的請她幫忙,面色不由的鄭重起來,“你我不必客氣,快快說來。”

江湛道:“微臣想在太後宮中放一個人,不知太後能否答應?”

蕭太後看了他一眼,音色平靜道:“是不是昨日晚宴彈古筝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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