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纏綿
第61章纏綿
蘭畫衣裙墜地, 只留一件薄紗的小衣,朦胧的夜色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波巒起伏的身姿。
江湛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漆眸牢牢瞪着她的眼睛不敢下移, 聲音微微打顫, “你這是做什麽?”
“報答王爺。”她犧牲自己的身子, 救哥哥一命, 劃得來。
“報答”兩個字特別刺耳,小王爺生來矜貴, 何以用這種方式得到女人。
江湛知道自己應該拒絕蘭畫,請她立刻出去,可他根本抵不住她的誘惑。
已過了深夜, 天色帶亮不亮,女子的肌膚在一片灰蒙裏,瑩白如美玉,仿佛一掐就能擠出水來,江湛心裏一燥,嗓子跟着癢起來,兩人離得很近, 他垂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鼻尖萦繞着女子如蘭的吐息, 輕柔柔的, 帶着醉人的香氣, 他吐息紊亂,喘息越來越粗重。
蘭畫餘光瞥見男人爆裂的血管和來回滑動的喉結,心裏有一點害怕, 指尖摳進手心。
窗外一陣寒風吹來,蘭畫纖軟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這個小小的動作仿佛抖在了江湛的心尖上,熱血驟然沸騰,他伸出長臂撈她到懷裏,揉成小小一團,抱起就往床榻走。
酒真是個好東西,能模糊神識,消解克制,縱然按照理性來說他不該——
可理性是什麽?
他不知道。
兩人瞬間滾進被衾,厚厚的床帳落下,把二人的空間掩的密不透風。
雲癫雨洩,持久綿長。
雨歇的時候,兩人仿佛在水裏泡過,肌膚粘膩的難受。
“要水?”男人低沉的啞音悶在嗓子裏,随着粗喘溢出,性感的致命。
“嗯。”蘭畫把頭埋在軟衾裏,嗡嗡的應了一聲,就在江湛起身的時候,她又突然擡頭,叫了一聲,“等等。”
方才她被壓的天昏地暗,整個人幾乎陷進軟塌內,沒有辦法擡頭看,這才想起,帳內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似乎流了很多血。
她扯着軟被坐起來,有力無氣的問,“你受傷了?”
江湛這才想起自己的傷口,他瞥了一眼大臂,血洇透了紗布,染紅了整條胳膊,他倒吸了一口氣,還怪疼的。
蘭畫順着他的眼光,就看到他大臂上纏着一圈紗布,全濕透了,跟在血水裏泡過一樣,她小聲驚呼,“你流了好多血。”
江湛勾唇一笑,“我忘了,大夫說這條胳膊不能劇烈運動。”
“那你還...”那麽多花樣,翻來覆去的折騰她。話說了一半蘭畫頓聲,剛才二人的行為有點羞恥,她不想提了。
江湛抿唇,悶悶的笑,“你這報恩,卻害我二次受傷。”
蘭畫橫了他一眼,明明是你不知節制,她心知這傷必是救哥哥事留下的,不願和他計較,勸道,“讓宴行找大夫來包紮一下吧。”
江湛俯身過來,去啄她的唇,聲音像小孩一樣倔強,“不要,誰都不能進來打擾你我。”
蘭畫偏過頭,啧他,“那也不能讓血就這麽流呀。”
他不聽,燙人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像小獸般啃噬她耳垂上的軟肉,酥酥麻麻的,勾的人心顫,蘭畫一把推開他,身子朝床下禿嚕,無奈道:“我幫你簡單包紮一下。”
她撩開床帳,下去找棉巾和紗布,江湛斜倚在床榻看她,黑漆漆的眸子裏暗湧着生啖其肉的瘋狂。
她一絲未挂,美背線條潤直,兩瓣圓滾滾的月亮像熟透的蜜桃,蜜桃上紅印斑駁,他舔了舔牙齒,後悔吃的太少了。
蘭畫很快走回來,江湛慵懶的倚在床榻,看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她忙把找到的帕子捂在胸前,她一時疏忽,忘了外面不像床帳裏那麽黑,這會被看了個幹幹淨淨。
蘭畫迅速上床,又伸手把床帳拉緊,摸黑解開江湛大臂上帶血的繃帶,拿濕棉巾一點一點擦拭留在手臂上的血漬,而後拿起一條形狀不規則的軟布蓋在傷口上。
“這是什麽?”江湛問。
“我的小衣。”感受到江湛玩味的目光,蘭畫忙小聲解釋,“我沒找見紗布,這屋裏就屬這件小衣最軟。”
“哦?”江湛提眉,“我喜歡。”
蘭畫臉上發燒,好想不管他了。
小姑娘輕垂臻首,專注的把小衣纏到他的胳膊上,那兩個座傲然挺立的峰巒随着她的動作,輕蹭男人的小臂,他血色翻湧,身子如大山轟然倒塌,把那兩團碾壓變形。
蘭畫剛包好傷口,正要打個結,猝不及防被壓進軟衾裏,心中怒意橫生,“不要鬧,讓我打個結。”
男人才管不了那麽多,兇猛如狩獵的雄獅,大有拆骨入腹的侵略性。
蘭畫忍着身子的痙攣,嘴裏還在掙紮,“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包好了,江湛,你停停,嗚嗚嗚,你這個瘋子。”
“聒噪。”男人蹙眉,伸手扯過胳膊上纏繞的小衣,一把扔到床下。
他是瘋了,瘋狂的和她在雲端飄搖,共赴沉淪。
幾度沉浮,蘭畫終于奄奄一息,軟成了一個面人,嗓子發不出一個字,她快累死了。
終是不舍得再折騰,江湛饒了她,抱着她軟塌塌的身子去浴房清洗,小姑娘在他懷裏縮成一團,又乖順又安靜,恍惚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前世的夢境。
她變了?就因為他救了她的哥哥?
這變化快的江湛不敢相信,他抱緊懷裏的女子,不願細想。
蘭畫整個人浸在水裏,溫熱的清水柔柔的圍着她的皮膚,沖刷掉那個人的氣味,她閉着眼,心裏默道:“這下不欠他了。”
在水中靜置片刻,蘭畫出水,江湛拿着浴巾候在浴桶旁,迎上去把她整個身子包裹在浴巾裏,聲音溫潤,“待會我幫你絞幹頭發。”
蘭畫沒有回話,從他手中拿過浴巾,裹緊了身子,朝寝屋走,江湛作勢去抱她,她伸胳膊一檔,“別。”
她像換了一個人,聲音裏帶着僵硬的疏離。
蘭畫徑直走到桌邊,從地上撿起昨夜脫掉的衣服,一層層穿上。
江湛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拉着她的手道:“先別穿了,這衣服繁複,穿着躺在床上不舒服。”
蘭畫掙開他的手,系上衣帶,“我該走了。”
江湛隐隐感覺不對,聲音帶着不解,“為什麽?”
蘭畫穿好衣服,擡頭直視着江湛,道:“大恩已報,不該走麽?”
江湛腦中一旋,伸手壓了壓眉心,“今夜你曲意奉承,僅僅為報恩?”
蘭畫點頭,“我今夜來,一是謝謝你救了哥哥,二是回北楚前不想欠你什麽,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南堰,希望譽王爺念在今夜歡愉,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江湛如遭五雷轟頂,怔在原地,連蘭畫已經走出房間都沒有發現。
所以一切都是假象?
她在用這種委屈求全的方式求他放過,她知道就算回到北楚,他也會像三年前一樣找到她,挽回她。
狠心的女人。
她的心從來就沒為他柔軟過。
天色放亮,晨曦一點點灑進室內,江湛卻像跌入無底的深淵,黑黝黝,見不到一點光亮。
從君溪小築出來,蘭畫沒有回祁王府,而是去了春風樂坊,離開南堰,她最舍不得這裏。
樂坊的女子晝夜颠倒,她走近褚秀樓的時候,裏面靜悄悄的,只有幾個下人在打掃昨夜笙歌曼舞後的戰場。
繞過前廳,她走到後院,推門進了華春風的屋子,華坊主覺少,已經醒來,正對着銅鏡理雲鬓。
看見蘭畫進來,她吃了一驚,忙拉着她坐到桌前,佯嗔,“你這姑娘,跟着稚鳳進趟宮,心就野了是不是,最近見你一面可難。”
蘭畫伸手摟住華春風,頭輕輕擱在她的肩頭,倦聲道:“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
華春風本是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她如此嚴肅,擔憂的看了肩頭的女子一眼,這一望,她差點沒把自己吓死,只見小姑娘雪白的後頸上,密密麻麻全是牙印,紫紅一片。
心裏一驚,華春風一把将蘭畫扶起,去看她的臉,蘭畫不明所以,怔怔然和她四目相對。
華春風連連搖頭,聲音有一點顫,“畫畫,你是不是和男子...”
蘭畫面如花蕾,唇色嫣紅,眼中帶着新婦的慵懶,再加上她後頸的點點紅梅,華春風在煙柳巷待了半輩子,怎會不知道這些代表着什麽。
蘭畫點點頭,華春風像她的姐姐,沒什麽可隐瞞的。
知道那男子是江湛,華春風連道:“孽緣,真是孽緣呀。”
蘭畫不想再深究這件事,握住她的手,轉了別的話頭,“我要離開南堰了,祁王宮惟是我的哥哥,過幾天我随他回北楚。”
今天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驚爆,華春風的嘴就沒合攏過,她結結巴巴道:“祁王...是你的哥哥,那你不就是北楚公主麽?”
蘭畫點頭,雖然她覺得這個頭銜和自己很不搭。
華春風眼裏突然就翻出淚花,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舍得南堰麽?”
蘭畫腦中突然就閃現出夜裏江湛那張潋滟的臉,她輕吐了一口濁氣,低聲道:“雖然我舍不得樂坊,但離開南堰,某種程度來說,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