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了,容易。活着,難。
從古到今,多少人行屍走肉,
紀大人說,可憐了其他人與天地靈氣
紀大人說,浪費了肉體與潛能
紀大人讓人間帝皇說服了九洲百姓
于是,走影千軍培養成功
紫膚走影,初始成僵,無感官知覺人偶
白膚走影,修練上階,脫離腐朽之氣,恢複行動力,并具備初階妖力
綠膚走影,地上走影之最高階,雖恢複生前記憶片段,記憶卻仍受控于主人
千萬走影軍團頓地而行,沒有知覺沒有表情,
穿牆竄土,裂地破瓦,一但完成任務便從一個州遁地瞬移到另一州
人魔重生,春秋五霸戰國七雄,
歷史一再上演,千年恩怨,紛紛擾擾,
荼炭生靈,擾亂人間秩序。
畫面消失在收扇的瞬間,褐色長睫下的玻璃眼珠滑動
淺褐淡發随着起身而往後飄曳,他不急不徐的步伐停在他們面前
真絲扇緣佛過上揚的嘴角道
「瞧見了?不管歷史重來幾次,我秦贏依舊是一統天下的神。」
戰争燃燒的天空一片橘紅,不斷變動的咒術交熾作響,
數以萬計的烈士人魔軍團為國的犧牲
那天空,一朵朵炸開成血色粟櫻的魂
空氣彌漫黑色灰燼如心間仇恨難以化開的濃稠
心痛般的麻木眼前不斷上演的失守慘況,
戰線一次次的後退,走影如海浪一次次侵蝕。
逃避似的耳鳴他們軍隊被走影吞噬的悲哀怒吼
歷屆國君被集體封鎖在重型咒術裏,人魔的失控也無法再戰,
他們萬念俱灰,終于放棄了一輪又一輪的困獸之鬥。
任由他們各國的軍團自生自滅。
他們發出似魔似人的低長凄嗚,或許秦皇說的對…他們永遠是他的手下敗将
早知如此,就該停止內戰,一起保住中原的最後一脈…東周的末代皇帝。
察覺大家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角落的那個人皺眉,
好不容易又把滿溢在口腔得血咽了下去
幾次與走影的戰争,前鋒的他負傷最重
這是從小,被灌輸的皇家思想,身為一國之主,必須擔任領導的角色
永遠站在最前線,以身作則。
然而,當東周勢力漸逝,也随同東周被打入有名無實的中原冷宮
春秋戰國的掘起
原本的共主淪落到了悲哀的俘虜。
不似周朝歷代祖先的文采與武功,他一直都是最平庸的皇帝
從來都保護不了臣民。
秦贏幽幽的繞到他旁邊,
真絲扇順着那人的臉龐描繪至血色紅唇,扇緣勾起他的下巴:
「真懷念你啊…東周的末代皇帝,延。」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我一直在想…
呵呵,延,你是如何讓楚國這麽死心蹋地的為你這亡國之君做這麽多事…」
秦國初占中原,或許還有一絲轉勝機會
當時魏國和楚國前來邯鄲起兵相救,從秦贏手中救回了前任共主,東周延
延請求楚國與各國遺族聯軍合縱攻秦
在各國的壓力下,延沒有戰力只能提供錢,只能向各地貴族用身體征求…
然而那一戰的那一天,只有楚國和燕國守諾前往。
而他,又被秦贏抓了回去
不知後來的戰争如何
一天,他在秦贏的床上,死在呂不韋的手上。
「…那一天,我來不及回去,你是不是很想我?
呵呵…爹爹也被我殺了,你想,他會不會也變成人魔了與你相遇呢?」
手中的劍緊握,刷的站起,成為半人半魔物的延無法講出完整的語言,
只能用沒有結構的喉音表達他的哀怨,秦贏扇子空中一彎,
周延瞬見露出痛苦的表情,長久忍住的血腥猛的奪腔湧出,淚水含在眼裏,
周延知道,他這樣的舉動無疑壓垮了最後一根支撐軍心的力量。
魏國和燕國的國君也被抓到這,他們都頗默契的不願相見
即使重生後
自己始終沒辦法為他們回報甚麽,他好悲哀好悲傷。
一名綠膚走影忽然竄土而出,蹲跪在秦贏身側,軟沙頓時以其為心四散
秦贏收起笑容冷冷看着周延,話卻對着走影道
「你說楚國國君一直沒找到?」
「虧我這麽愛你們…你們卻如此辜負我啊…」絲扇輕敲掌心,秦贏半垂眼簾道
「果然,愛總是讓人失望…是不是?延。」
人魔國君和各國大将軍看着重型咒術外,
綠膚走影随着秦贏有意緩緩的合起一頁頁扇身,
骷髅一塊塊皮膚斑駁一根根骨頭斷裂,哀嚎的凄慘終滅于塵土
人魔顫抖着低低嗚咽伴随着腐爛濕氣味的嗆鼻與骨頭碎裂的聲音
唯有延是高昂的嗚聲,
楚國國君的消息讓他重燃希望,周延用力的抹去嘴邊胡亂的血漬,
再次用劍撐起身子試圖擋住外面殘忍的場景
這樣的舉動,秦贏冷笑着,他出其不意的把周延拉出咒術外
扔他于地,對着他道「來,跟我一起欣賞,我的長城是如何完成的。」
周延倒在地上,黑色長發淩亂的蓋住半邊臉,他仰頭瞪大眼鳴嗚
人魔的臉顯得格外猙獰,但秦贏的就是喜歡走影與人魔的美,
大祭司喜歡親手研究那些詭異的生物,秦贏卻只喜歡收藏着欣賞
在一群變态皇室貴族們和散仙與谪仙的世界,有一種和諧默契的想法…
大祭司和秦贏絕對是你永遠都不想遇到,卻注定會遇到,一但遇到,那恭喜你
你的人生才正要開始精彩。
白森修長的骨頭城現詭異角度的外露身體,
不再跳動而萎縮的器官隐隐約約的随着動做搖晃,那晃動的器官讓秦贏格外興奮
龜裂蜷曲而斑駁青白人皮,紅豔似牡丹的唇舌露于半邊口腔,秦贏覺得催情極了
左眼因為沒有眼皮的覆蓋,明亮如珍珠般的圓潤滾動着眼眶,
秦贏費了力才克制自己灼熱的欲望,不要把它從延的眼眶挖出…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身手抽出腰間的絲扇
散仙不同谪仙,本無仙力神術,因此散仙都是與谪仙有交易買賣,
谪仙擁有散仙的支配權力,散仙則有谪仙的靈氣塑造自己想要的神兵器。
想到這心情頓時掃興。
白銀微光随着秦贏喜愛的絲扇,在空中畫出繁富術式,似如霸氣高傲卻不失優雅的扇舞。
術式浮在空中顯現,白銀光牽着末端球體迅速交纏一圈又一圈勾勒出藤蔓繁麗紋路,
一層又一層自動從內由外複制越來越大的紋路圖騰反射在人魔國君大将的猙獰面孔:
「那九洲的龍脈啊…我的長城。史上最宏偉的建築!快完成了…就快完成了,
橫跨九洲,建立在龍脈三穴,只差長城的根據地,龍的雙目一旦點綴完成,
龍脈逆遴一擊,翻覆九洲,直搗上界三十六層天,掠奪下界七十二層地,
而我,秦贏,即是三尊集于一身的涅者。
腳踩大宇之宙,左持上界,右擁下界,嘴含九洲!」
「恭喜你們…成為興建長城的元素之一。」
人魔國君肉體終漸與秦贏的暴風圈空間撕扯瓦解成零,
一但瓦解成零,便會被喚道秦贏手心上。
周延撲上秦贏阻止,他微笑對阻止自己卻不能言語的周延道:
「你知不知道,你死後,後世封你甚麽?」
他抽出一只手推開周延,眯着眼輕笑出聲「周末代皇帝…周赧王。」
跌坐在地上,第一次聽到事實的周延失去原有阻止秦贏的勇氣,失去站起來的力量。
利用周延正在心中掙紮的空檔,秦贏如願以償收集完成,
滿意的盯着掌心瓦解成零的歷代國君,表層薄亮晶透,浮上一排國君們的名字。
萬裏零動的最後一片,逆鱗的關鍵就讓你榮耀的替我完成吧…
「嗚…!」
雷光石火,雷電奏響,身體被狠狠重擊,視野所及深陷閃電的藍白世界
「該死…」秦贏抱着被天雷直擊麻痹的身體,莫不是走影反射性的護主檔去大半的天雷,
光是招惹天雷半徑內外,魂魄會處于分裂狀态,偌不及早愈療,主體會開始體力不支致死;而天雷本就為懲戒存在,一但被擊中連神都會灰飛煙滅,除非獲得上界最高的女神,
西王母用聖水憐草重修元神。
被擊退離周延數尺的秦贏自嘲的笑了笑
「都怪我太想得到你了,周延。
都忘記…你的開國先祖…總是來的特別激情…會來保護他的兒孫…呵呵…」
冷汗澿澿,他難受半彎身的到抽一口氣,浏海滑下遮住了視線
從天而降于一片藍白耀眼光海的人影故做輕松,
他嘴角微翹,側頭眯着淺褐色的雙瞳,自負高傲的樣子充滿不可抹滅的魅力:
「這麽破不及待的打招呼…難道不是你們很想我嗎?」
刺眼而讓人捉摸不清身處何方的的藍白光終于漸退,
周延張着雙眼再看到那對人影,無助而慌亂的思緒終于有個依靠。
一身戎裝持銀槍的周姬武随着哪吒乘風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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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棠玉含笑看着紀春秋在舞雩臺上揮舞着神兵器,
使用的神兵器與主人牽引着神力的共鳴,紀春秋的神力猶如他永遠用不玩的活力朝氣,
或許是他的個性又或許是他年輕血氣方剛,
千仞刀上的刀刃橘紅火光透漏了他滿溢出來的神力,
随他揮舞,火光銳利耀眼如千萬光刃的劃破星夜。
大祭司身側站着一臉崇拜的飛小兵,他整整黑袍,近身紫棠玉
「嘿嘿嘿…你猜哪吒的肉體和腦袋,我會喜歡哪一個。」
紫棠玉輕笑幾聲,依舊欣賞着紀春秋道「過不久,上界的人都會加入戰局。」
大祭司并肩與紫棠玉道
「嘿嘿嘿…真榮幸,這次可是我們開的一盤棋。
秦贏當個先鋒,卻從先鋒當成了餌。料想他正懊惱中計了吧?」
紀春秋煞而有力收了刀,喘着氣,
他舞刀的過程雖然沒看紫棠玉卻感受到他的一刻也不離的凝視,
兩頰通紅的擦汗,滿意的往他們走去。
紫棠玉回一微笑,道
「人魔就讓秦贏解決,不管是輸是贏,他因該自己最清楚,他早就輸在我們手下。
只不過是…困獸之鬥。我們就等着上界和狼族被卷入這一局…再出手也不遲。」
紀春秋靠近,大祭司笑着讓出空間
「你們在讨論甚麽?」
「你相公的大業,我很崇拜他的想法。」大祭司笑道
紀春秋擡眼看了紫棠玉一眼,一手把大刀扛在肩上道
「是我娘子。」
紀春秋又道「他這麽弱哪能當我相公?我保護他還差不多。
我娘子甚麽都不會就是謀略這是他無人能比!」
大祭司與紫棠玉相視而笑
「娘子,你不用擔心,我降凡就是為了要跟你在一起。
我的大刀絕會為你開天劈地,固守大業!
上界的人我六親不認,狼族來了幾只我就劈幾只!」
「狼族不是用之而是用匹,況且他們跟普通狼不一樣,是要用部族算的。」
大祭司開玩笑的插了一句
「欸,少啰嗦!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啦!」
紫棠玉嘴角上揚,在一旁安靜的看他們打鬧
視線卻慢慢仰望天空。
風起雲湧,瑰麗的天際可是戰争的伏筆
墨綠幻影星塵如霓裳薄紗,廣而無形在天空跳動不定,倏忽急逝,卻又再感嘆後重現,
幾十束光幻影如螢,劃過黑暗天際,越過高山丘嶺,随霧随風幻化成千種形狀。
境外大漠,深邃蒼穹之大,狼族部落似散似聚紮住千年之久
流年這幾天也習慣了身旁總有一匹身形傾長,四肢矯捷有力的巨大黑狼默默跟随
他不知自己怎麽了,只要他與黑狼對視或接觸,就會情不自禁的與黑狼發生關系
有一次,在大漠月夜下,那皎潔的明月光映照在黑狼身體上,
柔順的狼毛在銀光下格外滑亮濃黑,好似有魔力似的吸引流年去碰觸,
狼毛從流年的指縫間柔滑流瀉,原本單純的碰觸到愛撫…然後那一夜又做直到精疲力盡。
不僅次數多而且每一次都激烈的又痛又□□得讓自己一再索求
他開始害怕那匹黑狼,想逃離
可發現,除了這裏,沒一個地方他能去
而能留在這裏,也是因為那匹狼的堅持,不然雖然狼族以不拘小節為名
然多多少少還是對外鄉人有些質疑與防備。
京城的幻麗天空不似這大漠夜空,一無所物,廣闊無疆
讓他想起了天上的廣寒宮
想起了天上的曾經,
想起了西王母,想起了紀春秋的孩童時期,想起了颛顼,想起了紫棠玉…
流年仰頭眺望着京城天空,想象着紫棠玉是否也一樣凝視
即使今夜沒了月亮,是否依舊千裏共賞?
流年一直以為自己飽讀經書,甚麽事情都了解
卻如今,才真的懂了,天尊曾對他說的那句話
唯一不變的,就是我們不停再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