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3 我分明才是為了50……

我給了他們兩一個以我此生最兇,最冷漠的眼神,然後以壯士扼腕的決心,咬了咬牙轉向了霍字安:“行,我吃。”

但其實,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突然看到前方那兩個與霍子安同行的少女,容貌出衆,打扮入時。

霍子安他......三年不見,不會這麽重口味了吧,還是說,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是和......那兩個美女一起嗎?”我小心翼翼問他。

霍子安看了遠方那兩個美女一眼,又看向我:“不是。”

“哦,那還好。”我放心了,還好不會大尺度到哪兒去。

“和另一個。”他又來了句。

“啊這。”我沒忍住低聲呢喃。

他皺眉看着我:“你在想什麽?”

我有點心虛,萬一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得顯得我多龌龊。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管不上三七二一了,見機行事吧,大不了找機會跑就行了。

“我去吃飯,你們玩好了自己回家。”霍子安拎着我走到兩個女生跟前,簡單囑咐了一句。

好家夥,金屋藏嬌了都。

“咦,這個姐姐是誰呀。”其中穿粉紅色衣服的女生笑着好奇地看着我。

作為浸泡在某南衛視八點檔中長大的90後,我深知此種問題如何作答。

“我是算命的,吃完飯要給霍先生看風水,與他絕無不正當關系的。”我趕緊揮手避免誤會發生,堪稱道德楷模。

另一個穿灰色運動套裝的女生啊了一聲看向霍子安,神色不明:“表哥什麽時候開始信風水命理了啊?”

表,表哥?

我問粉色衣服的女生:“你也是霍先生表妹嗎?”

她看着我笑:“不然呢,難道是他女朋友嗎?”

我呵呵了兩聲,果然,我才是思想最龌龊的。

“不是。”我感嘆一聲:“是覺得這上天太不公平了。你看霍先生一表人才,兩個表妹容貌又如此出衆,讓我們這些長相平平無奇的人怎麽活啊,哎。”

職場摸爬滾打好幾年,能力不行,拱人的話我還是自認一流的。

兩個妹妹顯然很高興,臉上都有了嬌羞的神色。

粉衣服女孩看了看霍子安,又看向我,安慰我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說不定就有人喜歡你這挂的呢,你看我表哥,長那麽帥,還不是照樣被人甩,單身幾年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女朋友呢,我都想給他找個男朋友了。”

我仔細思考了她的話,為她認真分析:“說明甩你表哥的人是個天仙。”

粉紅妹看向霍子安:“表哥,是嗎?”

我轉頭看霍子安,他正看着我,淡淡“嗯”了一聲。

好家夥,這人果然跟我分手後就找了個美若天仙的女朋友,看來我當初離開他是對的,沒有結果的愛情,哪有錢來的實在。

身上的八卦細胞在跳動,我挑眉問粉紅妹:“那你表哥被甩過多少次。”

正等着她說話,我身後的那個男人就對我伸出了魔爪。

“哪兒來的那麽多話。”霍子安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向他。随後對他兩個表妹說道:“你們兩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到家了給我個微信。”說完就拎着我往停車場走。

車剛從起點離開,音響裏就傳來一個優美的女聲,正以發音标準的美式英語吟唱着旋律。

不得不說,我真的是個俗人,縱使一衆與我同階層顏值的帥哥美女喜歡的都是各種外文歌,可我還是對那些歌愛不起來,偶爾聽聽可以,最深愛的還是我大中華的普通話流行歌曲。

“能聽交通廣播嗎,特別搞笑。”我瞅着他那車的高級的屏幕,也不會調,怕萬一給他弄壞了,賠錢得多不劃算。

霍子安邊開着車,伸手在屏幕上點了點,我熟悉的FM99.99女主持的聲音在車內響起,聽起來相當悅耳。

景區駛向市區,路很寬敞,主持人的方言很悅耳,開個小縫吹吹風,心情甚是美妙,高級轎車是挺舒服,至少是要比我那二手車舒服不少的。

“喜歡聽交通廣播了,男朋友上下班都接送嗎?”冷不丁的,霍子安冒出來一句。

我不解:“就不能是我自己開車嗎?”

霍子安轉頭看了我幾秒:“敢開車了。”

三年前,霍子安曾經有好幾次休假的時候,執意讓我用他那幾百萬的好車練車,被我嚴詞拒絕。

一個在學校騎自行車開了好幾年,上大馬路依然心存膽怯的人,讓她開車實在太過為難。

那個人就是我。

所以,當時的我就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開車的準備,縱使他給出了類似學會就獎勵車,獎勵房的誘人條件,我依舊不為所動。

有所依靠的時候,人可以安心做一個廢物。

正如我不學車的原因除了害怕,還有霍子安太過寵溺的原因,縱使每日繁忙事多,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卻從未缺席,年少不懂事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甚至依賴成了習慣。

然而,人真的不應該太過習慣另一個人的好,另一半越好,某一天分開,就會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

我很榮幸墜入過那個深淵,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度不過那個劫了。

還好,時間是治愈傷口的良藥,也幸好身邊有個在乎我生死的許邀月,把鞋底都已經被地獄岩漿融化了的我拉了回來。

後來的後來,在開始被迫獨立之後,我很開心自己開始喜歡上了那種努力有所成就的感覺,也慢慢開始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

雖然一如既往的好吃懶做,但是!偶就是21世紀新時代女性。

男人是什麽,男人就是蝕人心智的鬼,是讓人沉淪往我的罂粟,罂粟是什麽,是毒!毒,就應該遠離,保持距離!

我故意咳了兩聲:“那可不,老司機了。”

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挺好的,當初不肯學的事情,現在很熟練的掌握了,挺好。”

我用力掐自己大腿,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傷感:“霍子安,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不要再提起了,沒有什麽意義。”比如那五百萬。

霍子安的聲音也帶着哽咽:“那什麽有意義,這輛車有意義嗎?”

我眼前一亮,莫非,他要連這輛車送給我?那确實挺有意義的。

我含蓄表達我對這輛車的喜愛:“那得是自己的車才有意義,別人的車能有什麽意義。”

他繼續問:“怎麽能讓別人的車對自己來說有意義。”

我有些不好意思,送就送嘛,直說嘛,做領導的人說話就是含蓄。

我繼續含蓄回答:“比如贈與啥的,把別人的車變成自己的車,不就有意義了嘛。”

他點頭:“還有其他方式嗎?”

我有些不懂了,迷茫地看他:“比如?”

他轉頭看我,然後目光下移,向我支了支下巴。

我反應過來了什麽,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我怯怯地循着他的目光低頭看,我正坐着的座位上……恍然出現了幾道掐痕,而掐痕旁……是我纖細的玉指……

我滴那個老天鵝,我說怎麽掐大腿沒痛覺,還以為脂肪層太厚了,合着掐的是這豪車的真皮座椅!

我以我這輩子最甜美的笑容看向霍子安,溫柔問他:“你這個座椅應該可以補的吧。”

他答:“不行。”

我繼續問:“換這個皮應該用不了多少錢吧。”

他點頭:“嗯,沒多少,六七萬吧。”

……雖然近期吃各種瓜覺得一億都挺少的,但真要我賠六七萬還挺要命的。

冒着被吃幹抹淨的風險陪他吃飯工資都才五萬,結果坐完個車還要倒給他錢,我晦氣啊我。

我為他扼腕嘆息:“你說你平時和女朋友那個的時候怎麽不墊個東西,這真皮座椅弄壞了多可惜。”

他沉思了幾秒:“女朋友?”

我:“對呀,顯然你這個就是被你女朋友破壞的呀,讓她以後注意點,你說你也有頭有臉的,車上有這種暧昧的抓痕也不怎麽好,買個椅套套上吧,啊。”我可說得真有道理,連我自己都信了。

他又點了點頭:“言之有理。”然後轉向了我:“那你幫我買個情侶椅套吧,可以吧。”

我喜出望外,情侶椅套還不簡單,網上好的也才一千多。

這六七萬的生意,被我的機智轉化成了賠幾百塊,我可太能幹了我。

“好嘞,老板。”我開心答應。

“謝謝啊,你人真好。”霍子安很禮貌地感謝我。

我大手一揮:“小事情,小事情。”

故人重逢,我對我的表現格外滿意。

給自己洗腦了兩年多男人無意義,霍子安是渣男,自己一個人過最開心。

這種洗腦似乎特別有成效,我多棒,我現在已經把他當成陌生人,過路人了,見到他之後我已經不會有任何異樣了。

可是為什麽,廣播裏熟悉的女主播說的話會變得那麽深沉,平時句句讓人爆笑的方言今天聽起來怎麽會索然無味,窗外這個城市這個點特色的火鍋香味此刻怎麽沒有勾起我絲毫食欲。

我不斷讓自己的思緒回歸現實,腦子裏卻不斷閃過和霍子安相戀時的各種畫面,像失眠時腦子裏播放的電影,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這種心又開始有知覺的感覺,很不可控,很不妙。

“夏小雨。”霍子安幽幽的聲音傳來:“這三年過的好嗎?”

三年來,我想過很多種與霍子安重逢的方式:他失憶或是我失憶,他對我恨之入骨或是我對他恨之入骨,他抱着娃或者我抱着娃,亦或是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擦身而過......所有別後重逢的文學作品或是電視劇,我都帶入過自己一遍,就是唯獨沒計算到這種結果——便是像這樣,兩個沒事人一樣互唠家常。

然而,即便是互唠家常,在他問起我這三年過得好不好的時候,我還是迎風紅了眼眶。

裝沒事人裝了兩年半,那個人一句簡單的問候,便讓心底的委屈如洪水猛獸般滾滾襲來。

可是我有什麽資格委屈,我分明才是為了500萬抛棄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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