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白支支吾吾說不出口，便被開門聲打斷了，“一鳴？”

李一鳴拎着一堆菜，對他在這裏并不意外，“嗨，想吃什麽？”

“嗯？”

“糖醋魚。”紀維森目光緊盯着黑色塑料袋，“一鳴，你今天買了好多菜。”

“森哥，我要請一段時間假，我媽住院了。”李一鳴把菜放在餐桌上，從其中一個袋子拿出幾個飯盒塞到冰箱冷藏室裏。“我在家裏炸了魚條，吃的時候熱一下。”

紀維森對此沒有意見，“老太太願意見你了？”

李一鳴麻利的開火、放油、放菜，“我找文雯幫忙了。小白，森哥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白連忙擺手。

屋中逐漸充滿香氣，李一鳴盛出一些菜，餘下的都放進了冰箱，“森哥，小白，我先走了。”

“好。”紀維森擺手。

小白跟了上去，“我送你。”

在門口，李一鳴壓低了聲音，“千萬別讓森哥看娛樂新聞。”

“嗯？”小白不解，被他使眼色叫過來，就為了這個？

“我走了。”李一鳴關上門。

小白走到餐桌邊，“他媽為什麽不願意見他？”

紀維森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自從一鳴跟家裏出櫃，他媽就再也不見他了。”

“他有戀人嗎？”小白咬了咬唇。

“曾經有過。”紀維森輕嘆，一鳴這些年不容易，“我餓了，幫我挑魚刺。”

小白低聲嘀咕，“手受傷還要吃魚。”手下卻沒有一絲停頓。

“我喜歡吃魚嘛，快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就像入組前訓練時，小白把魚肉送到紀維森的唇邊，兩個人吃了很溫馨的一頓飯。

文雯拎着李一鳴買的補品和水果走進病房，在三號床前停下，“阿姨。”

李秀合上手中的書，“你是？”

“我是一鳴的朋友。”文雯眼尖的看到一張相片，淺笑着放下手裏的東西，打量了一下床上的人，雖然長得不是很漂亮，身材也有些發福，不愧是教了半輩子書的老師。

“姑娘，把東西拿走吧。”李秀的口氣十分溫和，卻透着堅決。

文雯坐在床邊，拉住她的手，“阿姨，何必這麽絕情，一鳴也很想您，母子間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姑娘啊，你說的我明白，可我一個女人，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就指望他平平安安，結婚生孩子，他偏偏要……”李秀長嘆，眼圈有些發紅。

這種事，的确，放在哪個母親身上都是很難以接受的事，“阿姨，龍陽斷袖自古就有，現在社會大家也能正視，這不是病。換個角度想想，您該高興，一鳴是個勇敢、真誠的人。”

李秀擡手擦了擦淚。

文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不能不在乎您啊。這些年……”

樓下的李一鳴等了很久，終于忍不住上樓去看，母親在哭，文雯也在哭，怎麽了嗎？

文雯的目光掃到了他，起身過去将他拉進病房。

李秀很是嗔怪，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抓着兒子的手哭得更厲害。

李一鳴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感覺母親好像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