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播三清山
前方一棵彎曲的野木瓜樹旁邊,一群穿着破破爛爛的人橫七豎八地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啃吃着木瓜。看到蘇清,衆人停止了吃瓜,目光齊唰唰地投射過來。
“在下蘇清,白衣俠士,抱打天下不平事。諸位,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蘇清對自己能演一個武林中人,很自豪。看到衆人看着自己怔怔發呆,怕他們覺得自己稚嫩,忙把黑劍從肩膀上掄下來,對着前面突然竄出的一只灰兔子,向前就是虛晃一劍。
兔子立馬一跳老高,再落下時便瘸着一條腿蹦進了草叢中。
撲通,一夥人把木瓜一扔,跪倒在地便咚咚地嗑頭,口裏還支吾不清地喊着“饒命。”
蘇清看了眼黑劍,自言自語道:“這什麽劍,如此厲害?”
“玄青,你不要再故弄玄虛了,這把劍和你同名,是掌門親手所賜,要殺要剮随便,我等也是習武之人,寧死也不願受你所辱。”一個魁梧的青衣年輕人站起來,臉色慘白地盯着蘇清喊道。
這期導演更過份,除了那‘忠誠與背叛’五個字,連劇本內容是什麽練習生們都不知道。蘇清靜靜地看着青衣人,不知這個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只得緊繃了臉,在他面前又劃下一劍,沉聲詐道:“若不想死的話,告訴我實話。”
青衣人只感到一道罡風吹過腰間,低頭一看,腰帶碎成數段,本來就破舊不堪的衣服,此時猶如被風吹起的蝴蝶,妖嬈地圍着只穿一條內褲的男子打着轉。
【實習編劇:媽呀,這衣服的破碎效果是誰做的,大才呀,這創意,牛!】
【小花癡2002:哎,這白條雞的身材,怎麽選中這個助演碎衣服,讓偶像碎啊,我會暈的,啊啊啊~~~】
蘇清收回這把據說叫玄青劍的大黑劍,仔細瞅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擡頭看到青衣人還站在那裏,滿面漲紅,忙歉意地勸道:“對不起啊,要不,您先下去換個衣服。”
一個藍衣青年從最後面站起來,快步走到青衣人身旁,輕輕喝了聲“下去。”
幾近□□的青衣人卻只是走到最後面躲在兩人中間,愣是沒回去換衣服,這個敬業!
“師弟,你還認得我嗎?”藍衣青年笑得很溫和。
蘇清很誠實地搖搖頭。
“我是大師兄,伍仁。雖然平日裏衆師弟和你處得不好,但當年你被大魔頭的爪牙打落懸崖時,大家還是很難過的。玄青小師弟,這兩年,你去了哪裏?”藍衣公子雖然衣衫破舊,但一臉溫和的笑,大師兄風範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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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迅速理清了自己要出演的角色特點:得掌門親自賜劍,說明天賦極高,但在衆師兄之間人緣不太好,不是自己太壞就是這些人嫉妒。
為掩蓋自己臺詞功底實在不是太厚,蘇清想到一個很狗血但非常實用的法子。他瞪着一雙黑黑的大眼睛,迷茫地回道:“跌落懸崖後,我就失憶了,什麽也不知道 。”
伍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聽完他的話後,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唏噓道:“唉,師弟雖遭大難,但武功修為卻更進一籌,看剛才的劍風,玄青劍法只怕到了大極之境,蒼天有眼,我三清派複仇有望啊。”
“門派發生了什麽?”蘇清趁機套劇本。
伍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又從一個玄衣弟子手裏奪過一個木瓜塞到他手裏,體貼地說:“師弟吃着,我慢慢講講咱們的計劃。”
蘇清看着手裏的木瓜,想還給那個玄衣弟子,但那人卻跟他對上目光後冷哼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
玄青這人緣,可真不怎麽樣。
“小師弟,朱雲派掌門花溪,趁咱們三清派掌門閉關之際,率衆攻入三清山,誅我弟子無數,就連掌門,也慘遭毒手。我們剩餘十幾人分散逃命,兩年後才重聚一起,願舍得這幅薄軀,也要把花溪那個大魔頭殺死,以報掌門和小師弟之仇。”伍仁雙目通紅,把滿腔羞憤一捶打到木瓜樹上,把樹幹都打出一個凹洞。
“大師兄武功很高啊。”蘇清由衷地贊道。
“當然,你沒入門前,大師兄才是我們門派的武功第一。”被大師兄搶走木瓜的玄衣弟子不但不記恨,還處處出頭為伍仁說話。
伍仁這人緣,可真是好。
“玄鳴,誰第一不都是我三清一派的?心眼怎麽如此之小,當下我們要齊心合力對付那花溪大魔頭才是,輕重不分了?”伍仁正了臉,冷冷地看着叫玄鳴的弟子。
蘇清靜靜地看着兩人,沒出頭。他在心裏來回想着那個忠誠與背叛的主題。這群人裏邊,誰是叛徒呢。
【吊炸天的小丸子:偶像眉頭輕蹙的樣子太man了好不好,啊啊,我的小心髒啊。】
【僞推理專家:看衆人對咱家蘇清這态度,有點擔心他要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是那個背叛者,樓上的小姑娘們,你們得知真相時要挺住。】
“咱們分開行動,你們從正面上去,吸引魔派教衆,注意只跑別真打。我和小師弟,從側面上,直接去找花溪那個大魔頭。”伍仁看蘇清吃完木瓜,才沉聲對着衆人,吩咐道。
看到衆人對自己也沒個好臉色,蘇清樂見其成。他站起來,扛着玄青劍,轉身就朝前走去。
前面的路更加逼厄不平,形狀各異的大樹時不時地橫在面前,擋住去路。而樹冠長得很繁茂的樹,軀幹上卻皴裂不堪,裂口處還長出一叢叢的野蘑菇。
蘇清調整攝像頭,給那些白白嫩嫩的小蘑菇來了個特寫,嘴裏還聲情并茂地解說着:“嗯,這種小嫩蘑菇,最适合炖一年生的小公雞,一掀鍋蓋,就只剩一個字了‘鮮’呢!”
伍仁:“小師弟說得對。”
一只五彩山雞撲愣從樹冠裏跳出來,蘇清拿着攝像頭對着它就追了過去。
“哇,好美麗的尾巴,大家看到了沒,有幾種顏色?”
伍仁:“小師弟,共六種顏色。”
【小寶貝:呵呵,這大師兄,還挺逗,他以為偶像在跟他說話呢。】
【推理僞專家:呵呵,偶像在跟我們互動呢,這戲搶的......】
【黑粉1號:呵呵,人家才是敬業呢,認真走劇情,哪像你家蘇清,總把自己游離在戲外,沒演技。】
【鐵粉100086號:樓上黑子看清楚了,這是探險直播,探險為主,劇情為副,能不能先充個智商再來黑呀。】
看着伍仁一臉認真地跟自己打配合,蘇清只好停止了與粉絲的互動,專心地往前趕路。
前方驀地響起一嗓子嘹亮的歌聲,蘇清擡頭一看,吓得幾步沖上去,把那個醉漢面前的火堆踩死。
這前後左右都是半人高的野莆,一點點山火都可能引發山林火災的,蘇清後怕地看了圈那棵棵長了數百年的古樹,蹙着眉坐下來,準備好好跟這個演員聊聊人生。
“演醉鬼真喝酒也就罷了,這位老師,咱能不能有點社會擔當,不但随意捕捉這珍稀的果子貍,還真地架火烤了吃。這是違法的,懂不懂?”
一身破衣褴褛的糟老頭子費勁地睜開眼,哼哼了幾下,才不耐煩地大聲嚷道:“誰是你老師,這山是我的,我想吃什麽就、就吃什麽,你管得着嗎?你誰呀你?”
“五師伯,小師弟說得對。你別天天醉生夢死了,要還承認自己是個劍客,就同我們一起,恢複三清派的昔日榮耀。”伍仁上前,一把奪過醉漢的酒壺,扔到一邊。
“誰的榮耀,是你們的榮耀,關我什麽、什麽屁事,兩個小崽子,滾開,去找你們假仁假義的師傅吧。”五師伯髒兮兮的大手一揮,像在驅逐兩只讨厭的蚊子。
“導演,這個演員可能喝大了,麻煩上來兩人把他弄下去吧,別出事。”蘇清看了眼醉漢還在那打火折子,忙朝導演請示。
【導演 :蘇清,這人可能是這裏的原著民,你們不用理他,繼續向前,我一會派人去請他下來。】
蘇清上前,一把從醉漢手裏奪過火折子,扛着劍就揚長而去,身後傳來醉漢小崽子小雜種的罵聲。
“五師伯太不上進了,自打他愛徒死後,他就這樣天天醉生夢死的,太氣人了。”伍仁跟上來,憤憤不平道。
“不用管他,導演說他不是節目組的人,五師伯不是他。”蘇清扭頭,提醒這位入戲太深的同伴。
伍仁停住,又回頭看着那個醉漢,喃喃自語道:“五師伯,不會錯的,化成灰我也認得。”
“你說什麽?”蘇清把玄青劍調了個肩膀,這劍太沉。
伍仁的目光随着他挪劍的手轉動,看到他蹙眉也看向五師伯的時候,忙笑着附和道:“小師弟說得對,他不是五師伯,還不知哪裏來的醉漢,咱們走。”
蘇清點點頭,回頭看到山下有工作人員向上爬,更加放下心來,跟着伍仁,拐進了一條兩峰并立中間的夾道。
蘇清在入口處停下,擡頭望了眼兩側山頂尖銳的峰崖,連連感嘆:“這地方,如果打伏擊戰的話,飛鳥也難逃出去。”
“哈哈,小家夥不大,見識還行。”頭頂上突然響起一陣桀桀怪笑,蘇清吓了一跳,擡頭一看,更是目驚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