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都傷透了
飯後回了自己的院子,先喚來心腹去料理周珍寶一家。他不殺人,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受罪。敢算計他,就得有被他報複的覺悟。
然後才去找秦瓊,院中丫環告知他去看秦用了。這個不是兄弟是義子,不用擔心。便也不出去找,躺在床榻上等。
一開始心平氣和,在腦中推敲成寶槍法還有何可改進之處,與宇文成都一戰,他獲益頗多。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沒有回來,暗生怒氣,命人去找。
一會兒小厮來報說表少爺在忠武院和偏将們喝酒。這忠武院是北平王府中專門給偏将們起居的外院,與他們的院子相隔甚遠。
羅成氣沖牛鬥,親自去了忠武院,就見一群人正喝得高興,秦瓊和史大奈勾肩搭背,頭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麽。過去将他們分開,扶着秦瓊大聲道:“諸位哥哥好啊!喝酒怎不叫我?”
衆将不由讪然。京城之行讓他們發現了一件事,單獨叫秦瓊或者羅成喝酒都無事,可若是兩個一起來了,這小公爺非鬧出事體不可。最好分開請,大家都自在些。
史大奈喝多了,笑道:“小公爺惱了!哈哈!小羅成,只要你講幾分道理,下次喝酒哥哥叫你!”
張公瑾較為圓滑,笑道:“聽說周家姑娘對小公爺一往情深,在城門口就大訴衷腸,我們以為王妃娘娘在細問你呢!”
羅成冷哼一聲,道:“我娘又不傻,這等腌臜事有何可問!倒是你們,明知表哥行路辛苦還不讓他早點歇息!”
秦瓊暗嘆口氣,向衆人一拱手:“兄弟們,我先回去,你們慢慢喝。來日到了山東,一定來我家中讓我盡地主之誼!”
說完轉身就走,羅成追在身後叫道:“等等,你什麽意思?很快就要回山東麽?回去做什麽?我不準。。。。。。”
看着他們的背影,衆将失笑。杜差嘆道:“別看小公爺威震塞北,這次還得了個‘冷面寒槍俏羅成’的名頭,只要下了馬放下槍,他就是個十歲的小兒郎!”
張公瑾則道:“王爺王妃還誇他認了表哥之後沉穩許多,我看是變本加厲才對!以前雖也混賬,并沒這麽執拗。”
史大奈叫道:“小羅成自有二哥去頭痛!與你我何幹?喝酒!”
秦瓊果然很頭痛,前世今生,他從不覺得自己做什麽需要羅成準許,故而很是惱火,道:“明日我回去。這不是跟你商議,也無須你的準或不準,我只是告知你。明白了麽?”
羅成怒道:“要不要再來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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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冷笑道:“我是打不過你,但你贏了又怎樣?難道還真将我綁在北平?你綁我一時,難道能綁我一輩子?”
羅成忽然怔住。發了好一會兒呆,黯然道:“多留幾日行麽?”
在他發呆的時候,秦瓊已經快睡着了,他是躺到榻上就有睡意的人,何況又喝了酒。半夢半醒地道:“你非要留我做什麽呢?”
羅成怔怔道:“我想抱着你睡覺。”
秦瓊一驚:“你。。。。。。難道成了斷袖?”事情太嚴重,他一下子清醒了,半坐起來嚴肅地盯着羅成。
羅成斷然否認:“當然不是!”
那就好。秦瓊躺下去,随意道:“那大約是一個人睡太孤單了。早點成親罷,往後有娘子相陪,你就不會再想着抱我了。”
羅成頭腦混亂,理了許久還是沒有理清。
忽然問道:“我要是真和周珍寶有了肌膚之親,該怎麽辦?”
說完發現秦瓊已經睡着了,捏着臉頰弄醒,又問了一遍。
秦瓊揉眼茫然道:“她不是貞靜閨秀,只能為妾不能為妻。”
我問的是這個麽?羅成氣結。将人抱起來扶着肩膀搖了搖,道:“清醒了麽?我和別人有了肌膚之親,你怎麽辦?”
秦瓊靠着床柱摸頭不着腦,這兩件事情有什麽關系?何況你不是早和別人有了肌膚之親麽?忽想到一點,詫異道:“你還是童身?”
羅成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怒道:“難道你不是?”
這下換成秦瓊臉紅,遮遮掩掩道:“童身好練武。”
上次在秦家,因為逼問秦瓊有沒有去過青樓,兩人還大打了一架,羅成打贏了,也相信了秦瓊沒有去過。但此時忽想到不去青樓能代表什麽?青樓外男男女女不是更多?
以往羅成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此時細思起來如同有千百支小箭在往心上紮,聲音都發抖了:“你都二十五了,又常在外面應酬,花花綠綠見得多了,我不信!”
為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讨論這種尴尬事?秦瓊打個哈欠,複又倒了下去,背對他道:“信不信随便。”
五歲以後就沒哭過的堂堂男子漢羅成,聞言心中酸楚熱淚盈眶,既想将秦瓊拖起來暴打一頓,又想跑到沒人的地方痛哭一場。腦中更是展開無窮無盡的想像力,當想到秦瓊有可能被人這樣那樣時,再也忍不住了。他能和別人,為什麽不能和我?
這和斷袖不斷袖無關!這都是因為他欺騙我!不,是因為他連欺騙我都不肯!完全不在乎我的心情,那我又何必再為他着想!
再看到微弱的燭光下他那安靜的睡顏,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自己心都傷透了,他倒還能睡得着!
一把将秦瓊從側身推得正面躺着,然後不管不顧的爬到他身上,壓住軀體找準唇瓣親吻下去,雙手早伸入衣襟內胡亂撫摸。雖然這段時日每晚都睡一起,他卻沒敢太放肆。算起來只有下蒙汗藥那一回親了個夠,也是在這張榻上,那滋味讓他欲罷不能。
秦瓊睜開眼睛,慌亂中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上一世羅成對他情深似海,兩人卻最多只是在出征前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擁抱過,那是袍澤之義。雙手都沒交握過,更別說親吻或者更深的接觸。
可是感覺如此真實,舌頭被他咬得生疼。不,這不是夢!秦瓊激烈的掙紮起來,但那只是讓兩人貼得更緊密,中衣早在掙紮中被他脫了,肌膚裸露在外,卻不感清涼,只覺從頭到腳都成了熱的。
羅成挪開嘴唇,略微擡起上身,低聲道:“笨蛋,你要悶死自己?”
秦瓊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憋着氣,忙呼吸幾口,羞怒道:“你瘋了!看清楚我是秦瓊,不是什麽小玉蘭周珍寶!還不下去!”有過上一次的經驗,他以為羅成又認錯了人。
羅成覺得他的反應不像是老手,不過也不能肯定。也許是裝的!他不是最會裝麽?明明是斷袖還一天到晚說什麽成親!好在我有辦法!一手将他兩只手臂壓在枕上,一手往他身下伸去。将那物抓在手中握緊,笑道:“你到底還是不是童身?說!”
秦瓊倒抽一口涼氣,臉色比關公還紅,咬緊牙關顫聲道:“別鬧!”用力推羅成,只是他方才都沒能推開,現在就更不能了。
羅成五指動了動,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道:“說!”
秦瓊:“。。。。。。是!放開我!”
羅成:“你騙我!到底是不是?”
秦瓊:“是!真的是!”
羅成:“你別騙我!是不是?”
如此反複對答多次,熱淚盈眶的輪到秦瓊,哽咽道:“不是!”說是他不滿意,說不是總能放開了罷?
竟然真的不是了!羅成眼中快噴出火來,怒道:“和誰?男的還是女的?”手上滑動得更快速。
秦瓊不由自主的弓起背來,失神搖頭:“不知道!”
做都做了,還不敢說!最要緊的關頭,羅成偏不讓他釋放,握緊了頂端,咬牙切齒地道:“和誰?我明日就去殺人!
秦瓊扭動着身體一陣陣發暈,啞聲道:“成兒,放開我,求求你!”
羅成只問兩個問題:“那人是誰?在哪裏?”
再怎麽哀求他都不放手,秦瓊覺得自己快死了,忽然福至心靈,叫道:“是羅成,就在這裏!”
羅成一瞬間心花怒放,松開了手。
。。。。。。
隐隐聽得號角聲,羅成一下子醒過來。凡北平王府武官,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了身,或者另有職守,每日都要和兵士一起操練一個時辰,他也不例外。
多年來只要人在北平,只有被關進祠堂時落下過。
叔寶在北平長住時也去操練,不過今日麽,還是讓他好好睡覺罷。看着臂彎中睡得香甜的人,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披衣起床。
昨晚,為了“獎勵”秦瓊終于說出讓他喜歡的答案,他又強行幫了一次忙。雖然連出兩次的不是他,卻很奇怪的感到滿足,甚至比舒爽過的秦瓊還要愉悅。至于為什麽會像這樣他已經不去想原因了,反正也想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掌控了叔寶的身體。
羅成很愉快的哼着小調出去了。
待他一走出院子,秦瓊迅速從榻上跳下來,穿好衣服直奔馬廄,騎上黃骠馬一路狂奔,到了城門口叫當值的小兵去王府幫自己捎個口信:山東急事,不及道別,姑父姑母保重!
路上不敢耽擱,急速前進,黃骠馬累得直吐白沫,行程硬生生快了一倍。到家時寧氏還奇怪,不是帶信回來說要送成兒去北平麽?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
秦瓊支吾過去。
雖然兩世為人,但羅成對他做的事完全超過他的理解能力,他根本沒有應對這種狀況的經驗。
回想起來還覺得混亂,到底發生了什麽啊?羅成怎能這樣?他究竟什麽意思?看起來似乎是他強迫了自己,但占到便宜的好像又是自己?他明明白白的說了他不是斷袖,卻又親了自己,還做了那種事!
可若說他是斷袖,卻又不太像。不但因為他平常言語,還因為從始至終他也只親了唇和碰了那裏,好男風的聽說不止于此,還有更秘密的親昵。。。。。。怎麽親昵自己也不知道。
總之關于羅成這個人秦瓊已經不會思考了,只好落荒而逃。
卻說羅成那裏,操練回來發現表哥又跑了!
當即上馬直追到山西,被張公瑾帶着百多名旗牌官綁了回去。
北平王府,銀安殿內。羅藝氣得胡須直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該因為他在京城出了回風頭就不和他算賬!怒喝道:“羅成!你身為北平燕山公,有守土護疆之責,為何又擅離職守?”
羅成振振有詞:“表哥不道而別,我想問問他為什麽。問到了立刻回來,并沒有擅離!”
羅藝懶得和他多說,只有一個字:“打!”
打完命人拖下去治傷。心中卻也嘀咕叔寶最是知禮,再有急事也不可能不親自辭行,他就住在北平王府,又不是離得多遠!莫非是對我家不滿?也不對,叔寶為人坦蕩,要有哪裏不滿肯定直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退殿之後喚了張公瑾和杜差來內院,問道:“此次京城之行,成兒是不是惹了叔寶生氣?”
張公瑾笑道:“王爺多慮了!二哥與小公爺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杜差也笑道:“否則二哥也不會帶小公爺去見太原侯,又好好的送了回來。”
就知道你們不敢說那孽子的壞話。羅藝皺眉,揮手令他們退下。
多年後回憶起這一幕,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該擔心的從來就不是他們不融洽,而是太融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只要分開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