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也許,是吃多了吧
“祁念之,我們走着瞧!”溫餘被祁念之氣得一口氣不上不下,生生将白淨的臉被氣成了紫紅色,指着祁念之的手不住地顫抖。
祁念之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有什麽招數盡管來,我奉陪到底。”
“好!很好!”溫餘狠狠瞪了祁念之一眼,幾步沖到了門邊,用力拽開門。
厚實的門被用力地甩上,發出一聲“哐!”地一聲巨響,震得整個門框都用力顫動着。
大辦公室的小姑娘一個個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關門的巨響,都吓得打了個哆嗦。
有膽大的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紋絲不動的劉特助,小聲問道:“老大,BOSS那邊沒事吧?不會吵起來了吧?”
劉特助從光腦上擡眼瞟了那小姑娘一眼,沒什麽情緒地說道:“多做事,少說話,培訓的時候沒教過你們嗎?”
“……對不起。”小姑娘讪讪地道了歉退回到了位置上。
劉特助輕輕嘆了口氣,警告的目光落在被那小姑娘帶的戰戰兢兢的數人身上,語氣冷淡地說道。
“今天的事情,全當不知道。如果從你們這裏誰漏出去一句閑話,那就收拾東西滾蛋吧。”
“是,老大。”衆人蔫巴巴地說道。
劉特助腕上的光腦一響,眉心微微蹙起,直接走出了大辦公室。他一離開,籠罩着的低氣壓一散,被壓得喘不過氣的小姑娘們齊齊松了口氣。
“老大剛剛好吓人啊,我差一點以為自己要滾蛋了。”
“別說你,我都被吓了一跳。”
“老大平時臉都冷,剛才更冷。剛剛我都要以為屋裏的空調壞掉了。”
“偷偷跟你們說啊。”坐在門邊上的戴眼鏡的妹子坐着椅子滑到了屋子的正中間,壓低了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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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溫上将路過門口的時候,我正好看見。那臉子陰得跟雷雨天一樣,可吓人了。”
“不是吧?那個有儒将之稱的溫餘,黑臉?你別逗了。”有人不信。
“騙你們做什麽。我以前不是還挺喜歡溫上将的嗎。”那妹子嘶了一口氣,回想起看到的臉色陰沉眸帶兇光的溫餘,心有餘悸道:“這回可不敢了,吓死我了。”
“這麽說的話,溫上将也是個兩面人啊。”有人唏噓道。
幾個小姑娘又圍在一起讨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有耳尖地聽到了腳步聲,才趕忙停了話頭,悶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裝認真工作。
祁初之自從被西維爾誇贊了廚藝好之後,便沉迷于下廚。不單只做給西維爾吃,連奧萊斯歐塞這些他總能見到的人也有份。
但除了西維爾以外,還真沒有人敢吃。
畢竟,兩人燭光晚餐當夜,那個蟲族千方百計想弄死都弄不死的西維爾,可是在衛生間裏實實在在地待了一夜,直到天大亮才扶着牆走了出來。
據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副官講,當時的西維爾面色蒼白眼眶烏黑,就連那頭燦爛的金發都黯淡無光。
兩肩微聳,高大身形搖搖晃晃,兩條腿都軟得跟面條一樣,不靠扶牆和身材嬌小玲珑的小少爺撐着,連卧室的大門都摸不着,那場景凄慘的很。
躺在床上的西維爾仍然堅持不願意讓醫生來看,還是擔心的祁初之不顧他的意願,直接讓站在床尾面上哀痛內心高興的奧萊斯幫忙找了信得過的醫生過來。
奧萊斯很快就帶回了一個面向寡淡但氣質極佳的黑發醫生,他跟祁初之介紹這位醫生姓方,是西維爾的專屬醫生,同時也是軍團的第一軍醫。
祁初之一聽提着的心立馬就放下了一半,都不用方醫生主動詢問,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裏啪啦地将發生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
“……”方醫生神情一頓,嘴角扯出抹笑,溫和道:“多謝夫人告知。”
他說完就從金屬的箱子中拿出了個小型掃描儀,之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一臉不樂意的男人,道:“上将,請把被子掀開。”
西維爾躺在床上跟尊佛一樣耷拉着眼皮,一動也不動,全當沒看見方醫生這個人,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寫着“拒絕配合”的字樣。
“上将,請把被子掀開。”方醫生早就習慣了西維爾不配合治療的态度,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
“我沒事。”西維爾聲音冷硬,藍眸不耐煩的瞪了方醫生一眼。本該是極為駭人的,卻因為聲音中帶着虛弱而顯得氣勢不足起來。
配着他那一頭失去了光澤的金發,就跟只病獅子一樣,威懾力不足,還不如只精神的貓。
“上将,有沒有事是我說得算的。”方醫生道。
“身體是我的,我不比你懂。”西維爾沒好氣地嗆到。
“西維爾!”祁初之也沒想到醫生都找來了,都到這個份上了,西維爾還不樂意配合,當即不滿地輕喝道。
這道聲音聽在西維爾的耳朵中跟撒嬌沒二區別,臉上的表情也不臭了,無血色的薄唇勾出抹溫柔的微笑,向撲過來的祁初之張開手臂。
他變臉之快,看呆了方醫生。
“寶貝你慢着點,別摔倒了……诶!你扯被子做什麽?”
祁初之一手拽開西維爾身上蓋着的被子,露出西維爾肌肉分明健壯的上半身來。
他眼尖地看到西維爾來搶被,空着的手腕一翻抓着自己握不過來的手腕往西維爾頭上一壓,轉頭看方醫生,問道:“方醫生,你看這樣能看嗎?”
淡定如方醫生看着面前這樣一幅情景——身材高大能裝嬌小的夫人兩個半的上将,被精致可愛的夫人一只小手抓住兩個手腕扣在頭頂輕松壓制着,而可憐的上将連掙脫那只手指細長好似瓷器的手都做不到。
說不定,夫人不是夫人,上将才是夫人?
方醫生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他不着痕跡地扶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努力穩住聲線,怕因為震驚變了聲音。
“可以的,請夫人,保持這個姿勢五分鐘。”方醫生說到夫人兩個字時發音有些古怪,一直陪在一旁的奧萊斯疑惑地看了眼方醫生的背影。
巴掌大的掃描儀在西維爾的胸膛上慢慢移動着,方醫生認真地盯着屏幕上出現的器官和數值,越看表情越疑惑。
直到從喉管到腹部一一掃了個遍,方醫生才示意祁初之可以松開手了。他自己退到一旁,調出掃描儀中儲存的數值,重新開始比對。
祁初之将西維爾高舉着的手臂放在身體兩側,又拽起蓋在他腿上的被子拉到了下颌下面,體貼地将被角掖嚴實,一系列動作如流水般順暢。
祁初之滿意地拍了拍手,也不去看西維爾哀怨的神情,轉身湊到方醫生身邊詢問道:“方醫生,西維爾他到底哪裏病了?”
“上将,他沒有生病。”方醫生反複核對過數據,擡頭越過祁初之看躺在床上的黑臉上将,語氣中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生病?”祁初之疑惑地看方醫生,“可他昨晚一直待在衛生間裏,今早出來又是這幅鬼樣子,怎麽看都是生病了啊。”
“鬼樣子”的西維爾呵呵冷笑。
“夫人,上将真的沒有生病,各項數值都趨近于上将巅峰時期的數值。”
方醫生話一頓,寡淡的臉上出現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也許,是吃多了吧。”
這話說的已經相當不專業了,方醫生自己都有幾分羞窘。
“噗——嗯咳。”奧萊斯笑都到嘴邊了,目光看到西維爾黑成鍋底的臉,愣是憋回去了。
“啊?”祁初之呆呆地張着嘴,轉頭去看西維爾。回憶了一下,好像那一桌子的菜,百分之八十真的都是進了西維爾的肚子中了。
這麽一想,祁初之露出個愧疚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西維爾,也不敢過去。
西維爾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被子中伸出手對祁初之招了招,“初初,過來。”
祁初之眼睛一亮,颠颠地跑了過去。毛絨拖鞋一蹬,就爬到了床上,乖巧地跪坐在西維爾的身邊。
他雙手握着西維爾的大手,看着手腕內有一道細細的紅色掐痕。貓眼一顫,手指輕輕摩擦着那道痕跡。
西維爾膚色偏白,手腕內側不常接觸日光照射的皮膚上,出現道紅色的痕跡尤其的顯眼。
或者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對不起,西維爾。”祁初之垂着頭,蔫巴巴地道歉。為西維爾吃多了身體不舒服,也為剛剛失禮地掀被子和掐手腕。
西維爾綠眸顏色漸漸變深,一抹流光在含着笑的眼眸中劃過。他擡眸看了眼還在當電燈泡的礙眼二人組,下巴向門邊輕輕點了點,示意他倆組隊滾蛋。
奧萊斯拉着方醫生就跑,連方醫生帶來的白色金屬的箱子都沒拿。
方醫生不總在西維爾身邊,比起奧萊斯來說,接收西維爾信號遲鈍了那麽幾秒。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奧萊斯拉着遠離了主卧。
方醫生想起剛剛讓他三觀有些崩塌的一幕,忙拽住奧萊斯要松開的手。
奧萊斯被扯得一怔,側身疑惑地看一向淡定的軍醫,此時一臉糾結的表情。
“方,怎麽了?”
“那個。”方醫生從小到大都沒這麽八卦過,到嘴邊的話,讓他分外的難為情,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哪個?”奧萊斯不解。
“……”方醫生有些不想問了,但不問吧,憋在心中又實在太難受了。最後,在奧萊斯催促的目光中,心一橫,閉着眼睛說道。
“上将,其實才是夫人吧?”
“?”方醫生的話震耳發聩,奧萊斯整個人成了石雕。
還好,奧萊斯牌的石雕是存在3秒中。3秒後奧萊斯恢複如常,他想起這段日子翻成數倍的工作量,一抹奸計在心中成了型。
他哥倆好地攬住方醫生的肩膀,神神秘秘地環顧了下四周,弄得方醫生也跟着緊張起來,才幽幽地說道:“方,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先生他也是要面子的。”
“!”方醫生抿着唇,用力點了點頭。
至此之後自認為知道了“真相”的方醫生,再見到西維爾的時候,神情都有些複雜,弄得西維爾以為自己真的哪裏出了毛病。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久到祁初之懷了寶寶。方醫生才明白過來他以為的“真相”,不是真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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