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戴維斯小姐,真的是一位優秀的禮儀老師。”華生贊嘆地看向窗邊坐着的棕發碧眼少年。

少年安安靜靜地倚靠在窗邊,垂下眼眸翻閱手中的書本。

棕色半長的卷發乖巧地耷拉在耳邊。晨光從窗戶照在少年姣好的臉龐上,整個畫面恬靜溫柔。

“啪——”寄秋聽到華生的話合上書本,“你不曉得我這兩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麽。”

回想起來,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可能在未來很久的一段時間裏都害怕藤條。

蘿絲給她塗抹的藥膏功效太好,每次塗完,回到221B的時候,紅印已經沒有了,整個手臂光潔如新。

高壓環境下訓練了兩個月,寄秋身上最後一絲女孩的嬌态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一舉一動都帶着少年的朝氣。

“先生,有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案子?”

寄秋覺得自己需要發洩一下,她或許理解古代那些學規矩的日子有多麽難熬。

就在她話音剛落,門鈴就被拉響。

郝德森太太很快就引着一位端莊的夫人像每個委托人一樣走進221B的客廳。

“福爾摩斯先生,久仰大名。”委托人聲線沙啞,尾音有些上翹,流入耳中,心髒都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福爾摩斯面不改色地請她落座,“我該如何稱呼你,夫人?”

“莉莉?休斯?威爾遜,叫我威爾遜夫人就好。”威爾遜夫人慢慢掀開臉上的黑紗,露出一雙溫柔內斂的淺棕色眼睛。

“我想請你們來找到我的丈夫,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家了。”

才一天一夜,寄秋第一反應是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夫人有些太過緊張,一個成年男人,一天一夜沒有回家在這個情人遍地走的時代算得上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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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門前有什麽舉動嗎?”福爾摩斯開口問道。

“如往常一樣,再正常不過了。”威爾遜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又補充上了威爾遜先生的離家時間。

“你們剛結婚一年,到目前為止,他都是準點回家,無論刮風還是下雨。”

“是…是的。我們在去年十月份結婚的,到今天正好是結婚一周年紀念日,請問您是怎麽知道的?”威爾遜夫人臉上的訝異跟以前

剛來到這裏的委托人一模一樣。

“因為你手上的戒指,那個款式發行日期在去年十月份,僅僅一個月之後就再也沒賣了。”福爾摩斯神色冷淡地解釋道。

威爾遜先生是一家律師所的律師,威爾遜太太出身一個落魄的小貴族家庭。

這種奇妙的家庭組合,看起來更像是威爾遜先生高攀了,畢竟威爾遜太太家庭再怎麽落魄祖上也是個貴族。

在十九世紀的倫敦,錢和貴族身份一樣重要,正如《高老頭》中,吸血鬼一樣的兩個女兒就帶着價值百萬的嫁妝從平民變成伯爵夫人。

寄秋觀察着威爾遜夫人的一舉一動,總覺得有一股違和感,但直覺并不能代表什麽。

揮之不去的違和感直到威爾遜夫人離開221b也沒有消失。

“先生,我總覺得怪怪的。”寄秋糾結地望向福爾摩斯。

“那就等我們明天下午拜訪之後,再下結論。”福爾摩斯彈了彈手中的便條,讓未幹的墨跡迅速蒸發在空氣中。福爾摩斯在威爾遜夫人臨走前留下了上訪時間。

“福爾摩斯,你啥時候對女人的首飾這麽了解了?!”華生驚訝地喊道。

“華生,你還記得你去年問我戒指款式,我對首飾并不了解,最後選了幾款去請教過福爾摩斯先生。其中有一款就是剛剛威爾遜夫人戴的那一款。”

寄秋好心地解釋一番,換來華生滿臉感動和福爾摩斯的一聲冷哼。

“不過,我覺得威爾遜夫人并不愛她的丈夫。”寄秋頓了頓認真講述了自己的看法,“她手上的戒指邊緣磨損程度不像是一年應該有的,可以看得出她經常把戒指摘下來又戴上去。”

轉天下午,寄秋和福爾摩斯準時來到威爾遜的宅邸。華生因為有個急診缺席了這次拜訪。

雖然別墅沒有艾琳?艾德勒那麽豪華大氣,但可以看得出布置的很精心,桌布都接了一圈蕾絲花邊,泡茶的茶壺都織了一件小衣服套上。

“多謝款待,威爾遜夫人。”寄秋吹了吹剛剛煮好的奶茶,乖巧禮貌的向威爾遜夫人道謝。

安靜地坐在福爾摩斯右手邊,兩個人完全不像是來尋找線索的,就像嚴肅的父親帶着剛剛懂事的兒子來串門。

“不,真的很感謝你們百忙之中來幫助我。”威爾

遜夫人笑着摸了摸寄秋的腦袋,“我烤了牛油曲奇,要不要嘗嘗?”

也許是威爾遜夫人太過柔軟,有種母親的感覺,寄秋愣愣地點了兩下頭,“嗯。”

自從進來之後,都沒有見到傭人,就只有威爾遜夫人自己,就連奶茶也是威爾遜夫人現煮的,這有點不尋常。

威爾遜夫人轉身走進廚房之後,寄秋裝作不安分的小孩子,在周圍左翻翻右看看。福爾摩斯也在環視客廳。

她試探着把手伸進沙發的夾縫中,摸到一個尖銳的硬物,順勢把它掏了出來。

是一張照片,寄秋剛才碰到的是它的邊角。看清照片上是誰之後,她整個人瞬間變得蔫噠噠。

福爾摩斯抽走寄秋手中的照片,淡定的掃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放進兜裏。

為什麽即使她請假,也能看到蘿絲?戴維斯?!

寄秋感覺自己胳膊又在疼。剛剛的照片是蘿絲?戴維斯扮演羅密歐的單人照。

威爾遜夫人很快端來了一盤牛油曲奇,寄秋熟練地道謝後開始一口一個吃了起來,要是戴維斯小姐在這裏,一定又會斥責她的吃相。

言行這方面寄秋學的很順利,但在用餐上的禮儀一直磕磕絆絆,每次她都無法控制自己盤子中牛排切塊的大小,一直都是切一大塊放入口中嚼啊嚼。

小點心也是一口一個,戴維斯小姐屢次提醒的分幾口都被她抛在腦後。

所以兩個月下來她所挨的藤條基本都是在用餐上。初來乍到帶給她的饑餓的可怕深深烙印在心裏。

即使後來可以吃飽,但寄秋下意識還是飛快把食物大口大口塞進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看到戴維斯小姐照片帶來的後遺症,寄秋連着吃掉半盤曲奇之後,開始心虛,手中的小餅幹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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