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旅行結束後,福爾摩斯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寄秋只好硬着頭皮把莫裏亞蒂的事跡和福爾摩斯的遺書整理好之後發表。
大偵探隕落的消息直接引燃了整個英格蘭,倫敦的大小報連着好幾天都在報導這件事,無數人都在為寄秋所寫的傳記唏噓不已。
“舉辦葬禮?”寄秋表情有些扭曲,想到現在正在鄉下做蜂巢的福爾摩斯,她想立馬打一封加急電報,讓這位留下一堆爛攤子的偵探來欣賞自己的葬禮。
“是的,加裏。大家都為這件事感到難過,我的老朋友他永遠都活在我們心中。”華生看着寄秋臉上的表情,壓下自己心中莫大的悲痛。
‘天哪,這個可憐的孩子,她一定是太悲痛了,我得找個時間跟瑪麗商量一下如何去幫助她。’華生好心地想到。
為了避免露陷,寄秋計劃着等熱度過去了再把福爾摩斯還活着的消息告訴華生。
但沒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想為了搞研究而假死的福爾摩斯被華生知道後會不會揍一頓?不過那跟她有什麽關系呢,寄秋沒心沒肺地想到。
葬禮選在了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寄秋作為福爾摩斯的死亡見證人參加了這場葬禮,身後是福爾摩斯的墓碑和棺材,按照福爾摩斯自己設計的死亡計劃,他是沒有屍體的,棺材裏最終只放了他“生前”的日用品和衣服。
“……來自塵土的要歸為塵土,求主憐憫你,從今往後,願主帶你到永恒福樂的天國,主啊,求你府聽我們的祈禱,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門。”牧師用着沉重的語氣念完悼詞。
緊接着就由福爾摩斯的親朋好友來上去講述一些和死者過去度過的時光。
華生講完第二個就是寄秋,她這才意識到福爾摩斯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單純的助手,在別人眼中,她跟福爾摩斯還是師生關系。
寄秋眼眶通紅,言語中壓抑着顫音開始述說她和福爾摩斯相遇的過程,“……非常感謝福爾摩斯先生,他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讓我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他猶如兄長一樣為我指引前進的方向……他是我人生的導師。”
站在前面幾個感性的女性都被寄
秋語氣中的悲痛感染,忍不住失聲痛哭,寄秋看着哭濕了整個手帕的郝德森太太,心中不免浮現一絲愧疚,噢,天殺的福爾摩斯,希望他抽煙找不到火柴。
安靜的咖啡店裏。“加裏,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吧。我跟瑪麗商量過了,可以資助你完成學業。不用在意錢的問題,等你有了再還也可以。”
華生耐心地勸說,在他看來沒有福爾摩斯做後盾,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去做私家偵探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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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你的心意我已經領會。”如果是別人,寄秋或許還會懷疑他的目的,但作為整本書最正直的軍醫,她還是樂意去付出自己的信任。
但這位軍醫比想象的還要執着,即使她拒絕了好幾次,依然锲而不舍的勸說她去幹一些安全的工作。
“先生,你的咖啡好了。”侍者端上點好的咖啡。
華生還想再說些什麽,寄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伫立在桌子旁邊的侍者,“你不妨仔細觀察一下這位先生。”
“你在轉移話題嗎,加裏?”華生好脾氣地搖了搖頭,看着寄秋的眼神就像是為不聽話的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她并沒有。”侍者聲音變得低沉,“加裏遠遠比你想的要有主見。”
華生看着身邊的侍者突然變身成自己熟的不能再熟的老朋友,眼睛瞪大了,“我這是在做夢嗎?!”
“不,現在是真實的世界。”福爾摩斯露出微笑,端着自己剛剛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上帝,我親愛的朋友,你還活着!這怎麽可能!?”
華生用力抱着福爾摩斯,他感覺自己大腦變成一團漿糊,“那加裏帶回來的遺書。”
“是我,我還活着。”福爾摩斯回抱了一下華生,“如你所見,我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聽你和加裏讨論。”
寄秋看着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的華生,飛快地把福爾摩斯整個計劃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了加上一句,“很抱歉,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所以我對你隐瞞了真相。”
華生看着福爾摩斯嚴峻的面孔,最後一大堆話都化為一句複雜的感嘆,“你真的太亂來了,我的老夥計。”但他還是尊重福爾摩斯的選擇。
‘這絕美的友情。’寄秋再次被兩人的情誼感
動,在這個時代能包容福爾摩斯的桀骜不馴,不守教條,理解他的人恐怕只有約翰?華生。
三個人離開咖啡店,再次聚在了221B。“這還是跟以前一樣。”
華生懷念般地坐在他常坐的沙發上,“我真的很慶幸當初來到221B合租,這是我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段時光。”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郝德森太太端着托盤走進客廳,剛剛她已經激動地昏倒,靠着寄秋拿着白蘭地喂了幾口才緩過來。
“我死了之後哪能品嘗到這麽好吃的蘋果派呢?”福爾摩斯捏起切好的一角果派放入口中。
郝德森太太聽到自己的手藝被肯定,臉上笑容一直止不住。
寄秋看着僅僅幾句話就被哄好的華生和郝德森太太,一臉不可置信,眼前這個男人可是騙了你們感情的人,就這麽原諒他了嗎?!
“不然你以為我會怎麽樣?被郝德森太太痛罵,被華生暴打?”
在華生和郝德森太太敘舊的時候,福爾摩斯像幽靈一樣飄到了寄秋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您真的太聰明了。”寄秋扯了一下嘴角,瞄了一眼郝德森太太和華生,“我想知道您參加自己的葬禮是什麽樣的感覺?”
“有長進。”福爾摩斯摸了摸口袋的煙鬥,他剛剛沒有找到火柴,“你是怎麽發現的?”
“因為您一向習慣把自己放到最醒目的地方。”寄秋當時念着悼詞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打掃墓地的駝背男人,心裏那種怪異感一直壓不下去。
“我是來辦正事的。”福爾摩斯站在自己原先工作的地方,想要去辦案的本能讓他心癢難耐。
偏偏這時還抽不了煙鬥,只想着把事情交代完了去廚房找火柴,“這是我上次借的首飾,代我還給委托人。”
寄秋接過盒子,打開之後發現是那時候福爾摩斯在火車上戴的寶石戒指,“委托人是誰?”
“她會來找你的。”福爾摩斯打起了啞謎。